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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替罪羊

吴王妃现在都有不是,现在也不好过分的护着陈嬷嬷,只盼着不要罚的太重了。

“你还知道是倚老卖老了,这个府里没有你们这些刁奴搀和我想会更好,你算个什么东西,在府里各处摆威风就算了,还摆出府去了。杨尚书为人谦和有礼,治家严谨,怎么就出了你这样的刁奴,都是王妃绵软的性子,纵的你们这般,该用心的地方不用心,不该用心的地方折腾的欢。上次王妃小产就给你记着板子呢,这次又犯这么大的错,不罚你这吴王府早晚都让你们给翻过来。来人把陈嬷嬷叉出去,重则八十板子,以儆效尤!”

吴王妃听的心里狂跳不止,脸色苍白,不由自主的站起来,这八十板子打下去,陈嬷嬷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陈嬷嬷从地上站起来,赶紧给吴王妃打眼色,不让她说话,转身跟着进来的人出去领刑。

吴王妃一下瘫坐在椅子上,泪落连珠子,连眼朦胧的近乎祈求的看着自己的夫君,可是吴王浑身僵硬着,一眼都没看她。

陈嬷嬷已经被按在条凳上,撩起外面的大衣裳,开始打板子了。两个人按着,一个打板子的,一个报数儿的,“一,二,三........”陈嬷嬷咬着牙,抵死不吭声,板子打在屁股上,钝钝的疼,拨动着她的痛神经,二十板子以后已经感觉不出疼来,像是打在一截麻袋上,可是头上豆大的汗珠子,滴滴答答的落在长凳上。

里头吴王妃听着外面的报数,简直就是陈嬷嬷的丧钟,当外面喊到四十的时候,吴王妃端着茶去喝,想掩饰下自己的担心,端茶的手却不由自主的颤抖了,弄的茶盏叮当直响,连茶都差点泼出来。

吴王妃颓然的放下茶,身子一软,跪在一旁,王妃的各种表现,吴王又怎么会不知道呢,现在看吴王妃跪在地上哭泣,可也没有说出什么来,只是在一旁跪着。

吴王站起来,也不看吴王妃,“以后好好管束下人,不要以为她们在你面前有体面就为所欲为,小心到时候给你惹了祸事!”说完,吴王大步走了,小福子等人一溜烟的也没影儿了。

外面的板子还继续打着,沉香着急的拉了拉吴王妃,“王妃快起来,外面.......陈嬷嬷.......”吴王妃猛的醒悟过来,让沉香和兜末搀起来,跌跌撞撞的出了屋子,对外面行刑的道:“住手,都给我住手!”

这时候的板子已经都打到五十多了,陈嬷嬷是面如金纸,呼吸急促,这平时养尊处优的得身子,哪里禁得住这一尺宽三寸厚的板子,实打实的在自己身上招呼的。

“快扶到屋里去,快去请大夫,奶娘,奶娘你可要坚持住,你要是有个好歹,让我可如何自处......”吴王妃也顾不得形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梧桐苑的下人们赶紧七手八脚的把陈嬷嬷抬回去,几个大丫头也赶紧跑出来,把王妃连托带架的拉回屋里。

这后院能有什么事,这就大事了,这件事在各路人马的出动下,跟长了翅膀似的,飞遍了吴王府的各个角落,一时大家都多了几个揣测,有的对着苏萱心生敬畏,这还进府呢,就先把王妃的脸结结实实的打了,以后一定要小心着点。

有人就幸灾乐祸,陈嬷嬷一天在府里耀武扬威的,如果不是王妃护着,早被王爷打死了,这个老货也有今天,真是解气。

有人就暗暗为苏萱担忧,把王妃得罪的这么狠,以后可要如何自处,这吴王府的后院可不是一味用强就能立足的。

各处院子都派了得力的人,准备了礼物,去探望陈嬷嬷,陈嬷嬷虽然挨了打,可着风头儿也是无人能出其右,大家都稳坐钓鱼台,作壁上观,等着以后看好戏的。

吴王回了德馨斋让小福子磨墨写起字来,所有人都知道主子生气呢,又有哪个赶来触霉头,一时里外安静的如同没人一般。

掌灯时分,外面说刘弈来了,吴王点了点头,刘弈一脸沉静的走进来,什么鸟笼子,逗鸟棒一应的零碎全都没有带,刘弈还没来吴王府,就听说了,吴王重重的责罚了陈嬷嬷,打的还只剩下半条命。

刘弈进到书房就看到吴王正在练字,神情平淡,看不出什么喜怒哀乐来,“还以为你生气呢,没想到还怡然自得的连书法,倒是我白担心了。”

听了刘弈的话,吴王轻轻的放下笔,在一旁的铜盆里净了手,接过小福子断的茶,看着刘弈道:“要不然我还能怎么样?萱儿或许就想看我暴跳如雷,然后闹得尽人皆知,好不进我这吴王府,我怎么能入了她的愿。”这几句吴王是咬着后槽牙说的,“这件事只能让王妃担了恶名,让人以为是后院的争风吃醋的事儿,也难为杨氏了,她是想帮着本王的,哪知道苏萱不吃这一套,还当场让我难堪,我也只好拿王妃的人作伐子,唉——”吴王一声长叹。

“好吗,你把我留下,拿王妃的事儿作伐子,萱儿就拿我作伐子,把我给骂的狗血喷头的,说什么是你个狗腿子,帮凶,我刚辩驳了一句,说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这这.......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你们闹腾关我什么事了,害的萱儿看我也不顺眼了,真是祸从天降,无妄之灾!”刘弈没好气的嘟囔。

听刘弈吃的挂落,吴王心情愉悦了不少,“有没有说别的?”

“没有,还想有什么,她也知道,她这辈子让你们哥俩盯上了,这天下再也没有人敢娶她了,她这辈子不是去蜀王府,就是来吴王府,没有别的去处了,除非这辈子不嫁人了。除了生气把大家都骂了一遍之外,没有什么别的表示。不过我还听了一个消息。”

刘弈说到这里,抬头看着吴王笑了笑,吴王总觉得那笑特别不怀好意,屏住呼吸问,“什么消息?”

“就是你和蜀王为了求娶护国寺戒色大师的小师弟,隔三差五的就去布施,东西虽然有时候不合时宜,但是护国寺都专门成立了一个专门的部门,去发放二位王爷的东西。”刘弈说着说着都忍不住笑起来,在吴王瞪视下,刘弈只好接着说,“你和蜀王在萱儿回来的这几天不是送了不少东西吗?萱儿......萱儿都布施给护国寺了,可是里头有许多不适合寺庙的东西,护国寺就派了几小和尚拿去当铺卖了,得来的银钱给二位王爷记上簿子了。”刘弈说完止不住的大笑。

吴王的脸一阵抽搐,“不过你不要得意,我作为你忠实的狗腿子,我也榜上有名了一次呢。”刘弈说完又笑。

这么折腾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二位王爷为了求娶护国寺的小师弟那是不择手段的,人家苏公子鸟都不鸟他们一下,这个强娶之名看来是坐实了。

刘弈想的明白,所以一脸的幸灾乐祸,这二位王爷都是人精,又怎么想不明白呢,这都名声在外了,这人还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娶进门呢,吴王心里这个气呀。

苏萱今天是看什么都不顺眼,金奴他们也都加了小心,在苏萱把刘弈也给骂走,心里才稍微舒坦点,回养荣堂歇着了。

金奴接过茶儿手中的茶,对屋里的几个小丫头使了个眼色,几个小丫头都悄悄的出去了。

“公子,茶,我看公子这半日大概骂人骂的都口渴了吧,从魏大小姐过来,公子就没吃过茶呢,刚才又跟刘公子发了脾气,吃杯茶消消火气。”金奴把茶轻轻的放在苏萱面前。

“有什么事就说吧。”苏萱被金奴说的差点憋不住乐了,头也没抬的道。

“公子怎么知道我有话要说?”金奴不安的道。

“就是劝我吃杯茶的事,哪里还用把小丫头们支出去,说吧!”苏萱本来想在东间的暖炕上躺着,这时候坐在炕上,靠在锁子面靠背上,把一旁的黄铜暖炉抱在怀里。

金奴连忙过去把引枕往苏萱胳膊下面挪了挪,顺势跪在炕下,“今天魏大小姐来了以后,她的丫头娃儿说要出来方便,来了奴婢屋里,把这个单子交给我,说只要呈给公子就行了,当时公子脱不开身,屋里人多眼杂的,我就先留下了,公子看看怎么处置吧。”说着双手高举呈上了那个礼品单子。

苏萱看了看那个大红撒花烫金的单子,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儿,伸手接过来,打开一看,也不由的吃了一惊,这里面是清一色的金丝楠木家具,还有每样十匹的江南秀色的绫罗绸缎,里面的绫罗无一不是价值不菲的,全是供内务府的贡品,除了花纹是一些花卉纹样的,别的就一概和贡品没什么两样。

再有就是价值连城的名人字画和古董,首饰除了金的就是玉的,这是什么意思,送礼也不用送这么贵重的,这些东西少说也得有几万两银子。

苏萱看向金奴,“娃儿还说了什么?”

“说这是给.......给公子的嫁妆,以后不管公子嫁给谁,这都是魏家的心意,让公子务必收下。”金奴在地上跪着道。

“哼,魏家也是够大度的了,这是把我和他们家魏大小姐相提并论了,有钱好办事,有钱就是好,这魏家太夫人也是个九国贩骆驼的,打的好算盘。不过也罢了,难为她们的这番做小伏低,我要是还不给面子,就也太过了,东西在那里?”

“东西在魏家在京城的宅子里,说公子收了,请公子定夺,公子立刻拉回来也行,就放在魏家也可以。”金奴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把身上的一个荷包解下来,呈给苏萱道:“娃儿还给了我一个荷包,说是魏家大小姐赏我们的,里面是四颗大珍珠,奴婢不敢单专。”

“好大的手笔,既然是给了你们的,你们就收着,以后恐怕还有送得更贵重的呢,只是得了什么回一声就是了,该你们收着就守着。这个分寸你们自己掌握,别贪财误事就行了。”

苏萱和金奴说了这么半天的话,才道:“起来吧!”金奴才站起来,外面豆苗就进来说厨房的送饭来了,“那就摆饭吧。”苏萱吩咐。

话说虽然苏萱心里舒坦点儿了,可是毕竟不高兴,心情不好,和所有人都吵了一架,心火就旺盛,接着就是不思饮食,午饭依然没什么胃口,胭脂米略微动了两筷子,喝了一小碗牛肉羹,吃了几口菜就放了筷子。

“可是这饭菜不合口味而来,公子有什么要吃的?”芸儿担忧的道。

“没胃口,吃什么都不行,不是饭菜的问题,是我的问题。”苏萱边净手边说。

“公子,不然明天就出去逛逛吧,出去逛逛说不定就好了,再说外面的饭菜也有不错的,到外面尝尝。”芍儿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人是铁饭是钢,总这么沾饭就饱,身体怎么受的了。

“可是公子怕冷,这能行吗?”玉奴有些犹豫。

“明天再说吧。”苏萱说了一句,几个丫头都安静下来,冬天日头短,就不午睡了,随便拿了一本花本看,打发时间。

下午几个丫头各忙各的,芍儿去准备府里过年的衣裳,因为苏萱长了个子,以前的衣服统统不能穿了,从来了京城对头儿都快一年了,苏萱比原来高了都快一头了。

大毛的衣服芍儿就让针线上的看着给改了,单衣外罩都穿不得了,又都是男装,都挑出来,单放着,预备着以后赏人。

芸儿去打发家里各处回话的婆子,从苏萱回来,这几日就没消停过,天天这个来那个走,一大堆的事。

金奴去书房收拾器皿,上午一大堆的人,拿出来好多东西,因为心里有事,也没心思料理这些,现在一块石头落了地,赶忙去查看着。

玉奴被傲儿叫出去,汇报外面的事情,留了苏萱的府上这几天的热闹劲,宝马香车,金奴银婢,锦衣华裘,人来人往,让许多人不由的不关注。

只是府里的人渐渐的平静下来,不再纠结于那些让人心烦的事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有公子应付,她们只管当好差就是了。

苏萱因为魏真楠的到来而气冲斗牛,因为刘奕的到来而火山爆发,气也气过了,骂也骂过了,在这个封建的古代,终究是皇权至上的,她悲催的被皇家最优秀的两个潜力股看上了,这辈子注定是逃不掉了,苏萱的心也随着今天的事件而沉寂了。

苏萱沉默了,可是不见得别人也沉默了,别人也不忙活了。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几个丫头都齐齐的聚过来,各个都穿着男装,一看就是粉嫩可爱,风浪俊俏的小厮,几个人伺候苏萱起床早饭,然后就都一脸殷切的望着她。

苏萱笑着看着几个人道:“你们打扮成这样,是想出门就被人抢了,还是打算勾搭个什么人回来呀?”

几个人都对着苏萱笑,芍儿嗔道:“就公子没个正行,这样的话也能说出口。我们不过是想跟着公子出去逛逛,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天子脚下,怎么就会发生这样的事。”

“呵呵,既然你们对本公子这么自信,我也就不客气了,带着我的几位小姨娘,去外面逛逛。”苏萱的话一出口,几个人一阵雀跃,玉奴连忙跑到里屋去,把苏萱的大毛衣服拿出来,几个人兴高采烈的给她穿上,簇拥着出来。

丁良也早就得了消息,一早准备着,看苏萱出来了,就也带着人立刻跟上。“丁良,我说你能不能跟远点儿,这么多人一起出去,知道我是去逛逛,不知道还以为去打狼呢,远远的跟着就是了。”

苏萱和几个丫头还有傲儿几个小厮出来,苏管家已经把车停在外面,神色复杂的看了苏萱一眼,自己公子或者说姑娘那以后肯定是王府的人,那是多少人盼着的,唯一让人遗憾的就是,两个王府都有王妃了,可是这有什么要紧,以自己公子的本事,进了王府那个敢小瞧了去,王妃也的客气着点。

现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公子还出去逛,这很不妥当,可是公子一向是个有主意的,自己说了什么都没有用,只好随他去了。

苏萱也看到了苏管家欲言又止的样子,对着他笑了笑,带着几个丫头蹬车而去。

从书院胡同出来——这是现在大家对苏萱家的这条胡同的称呼,去了繁华的钟鼓楼大街,也是苏萱的米铺所在的那条街。

外面的天气清冷清冷的,这个天气哪有逛街的,路上的行人都只管低着头匆匆走路,可是钟鼓楼大街上就不同了,尽管天气很冷,街上还是摆摊挑担的大有人在,人来人往也很热闹,到了钟鼓楼大街,苏萱就让车夫停了,带着大家下车步行,开始了逛街行程。

“你们有什么要买得吗?”苏萱问几个人,大家互相看了看,心想他们有什么什么好买的,家里什么都有,可是这不是出来逛街吗,就是来花钱的,什么都不买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公子,我听说这钟鼓楼有一家有名的银楼,做的首饰都新颖别致,不如我们去看看。”芍儿提议道。

“可是我们一身男装,去买什么首饰,我看不如去听戏看曲儿吃东西什么的。”傲儿出言道。大家没什么可说的,就全都看向苏萱,让苏萱定夺。

“那就去听评书看杂技,然后去吃东西,你们先想想去吃什么吧。”几个人边说,边走。

苏萱这几个人并没有引起众人太多的注意,也就是谁家年轻的小公子带着家奴出来闲逛的。

几个人溜溜达达的进了一家茶楼,楼下的人闹哄哄的,全是几个人一桌的大碗茶,看到苏萱他们一行穿着举止不凡,立刻有跑堂的小二过来,请几个人去楼上。

“听说没有,吴王和蜀王挣女人的事儿?”一个喝大碗茶的甲道。

对面一个人乐呵呵的道:“这可是我们大齐最轰动的事儿了,比皇上登基,边疆打仗听了更让人过瘾。呵呵!”已经走上楼梯的苏萱停住了脚步,身后的几个人都紧张的看着苏萱,苏萱转身下楼,走向这两个谈笑风生的喝茶人,往上走的小二愣了愣,只好又跑下来,跟着苏萱来到这张桌子前。

“二位请了,我可否和二位仁兄拼个座?”苏萱对那两个人拱了拱手。

“没问题,没问题,请坐,人多了喝着舒服,聊的痛快。”那两个人红光满面,一脸快意的邀请着苏萱。

苏萱撩衣服坐下,点了四样点心,和两人一起吃,要了一壶龙井,三个人喝起来。

芍儿他们在周围也找了桌子坐下,丁良带着十来个护卫也跟进来,在门口的地方找了几张桌子,坐下喝茶暖暖身子。

“我听刚才二位聊的很开心,好像在说蜀王和吴王挣女人的事,这兄弟二人挣一个女人,听着真是让人匪夷所思,没有体统。”苏萱道。

“呵呵,这位小哥你知道什么,她们挣的刻不是一般的女人,那是护国寺戒色大师的小师弟,苏文苏姑娘。这个女人如果娶到手,可是对二位皇子大有助益,你说这能不争吗?”其中一个神秘的对二人道,另一人连连点头,十分赞同同桌的他说的话。

“哪有什么助益,一个女人而已,弄的兄弟萧蔷,让天下人耻笑。”苏萱不以为然的道。

“一个女人而已?我说小兄弟,你这话听着酸呀,呵呵,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这苏公子的本事可是大的很,这次京城的粮食,如果不是苏公子,还不知道米价会搞到什么程度呢,也不知道会饿死多少人,你说这本事大不大。”一个人一脸崇拜的神色说着这些事。

“只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这个苏文公子,一个佛门弟子,勾引了两位皇子,我看有点不稳重吧。”苏萱嗤之以鼻。

“你这小后生怎么这么说话,苏公子也是你能诋毁的,京城里的人家,多少人都供着他的长生牌位。这京城吃饭的问题虽然解决了,可是米价还是高,这入冬的时候,天气又冷,吃不上饭,买不起米的也是大有人在。又是苏公子,派人去走访,把不能吃饭的老弱妇孺都登记了,每天发给米粮度日。把家里穷,有劳动力的人家也找出来,说来年让去种地换米钱,而且还管吃管住,还有工钱拿,你说这是多好的事呀。你怎么还能这么说苏公子呢,这都是苏公子风头太盛,树大招风的缘故,让二位皇子盯上了,唉,只是可惜了是个女孩子,否则这出将拜相,封妻荫子还跑得了。”说完,两人一阵叹息,为苏萱深深的惋惜。

苏萱一时也沉默了,是呀,自己就是有天大的本事,在这个皇权至上,三纲五常的制度下,总是备受制约,不得不依附于别人。几人默默的喝了一会儿茶,就听到外面一阵嘈杂之声,就有几个人闯了进来,大家都往门口看,只见这几个人,满头大汗,四下张望。

小二刚想上前,就看到其中一个人,看着门口的丁良一声惊喜的大叫,“丁大哥,可算找到你了,公子在那里,宫里来人传旨了,让公子赶紧回去接旨。”

丁良听了都齐刷刷的站起来,芍儿几个也都看向苏萱,然后整个大堂的人都看向苏萱,苏萱无奈的站起来,带着大家出去了。

同桌吃饭的两个人,一时间傻掉了,“你刚才听到的是找苏公子回去接旨吧,然后跟我们一桌的那个小公子就走了,她......她就是苏公子?......”两个人继续发傻,大堂里从苏萱走了以后,就安静的只能听到街上的叫买和嘈杂声,然后是大家小声的切切私语,讨论今天的事是不是真的,那人是不是真的苏大师文菩萨。

这种猜测得到了和苏萱一桌喝茶的人的坚定支持,然后大堂里的人就哄得一声炸开了,她们今天看了真的文菩萨呀——这是京城百姓给苏萱的称呼。

这茶楼从掌柜到伙计都出来了,掌柜看着苏萱走的时候,甩给小二的一块银子,给了小二一个耳光,“混账东西,她老的钱你也敢收!”小儿无比委屈,自己又没见过文菩萨,怎么知道那是她老。

苏萱要是知道她被人她老,她老的叫,保准眼珠子都得掉出来。

这个茶楼因为苏萱的到来,儿名声大振,加上商家刻意的宣传,一时这个茶楼人满为患,客似云来,谁来这个茶楼喝茶,都要和别人念叨念叨,“我去文菩萨去的那个茶楼喝茶了。”

苏萱坐过的那张桌子,都被特别的保护起来,在这张桌子喝茶,那是要比去雅座包房喝茶还要贵的,这个位子有福气。

因为这个,这个茶楼以后一直引领京城茶楼界的风骚,进而成为神话,茶楼的东家给苏萱立了长生牌位,年年去护国寺捐香油。

这都是后话了,苏萱知道了也只有无奈的笑,和被动的接受了,弄的以后连门都不敢出了,出去一定要化妆,用上易容之术,从此看到过苏萱真面目的也越来越少了,她也被传的神乎其神,直被说声观世音转世,佛陀再生。

苏萱带着大家匆匆忙忙的回到家里,看到是个从来没见过的太监,看样子并不是乾清宫的人,可是这不是多想的时候,好像那位公公已经坐了好一会儿了,家里的人都一副着急的表情,可是这位公公却不紧不慢的一点也么有不耐烦。

苏萱进了友邻斋,赶紧见礼,“在下苏萱,让公公久候了,万望恕罪。不知道皇上宣我进宫可有什么事?”苏萱看着这位面生的传旨太监道。

“呵呵,苏姑娘误会了,想请姑娘进宫的并不是皇上,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想听听姑娘讲经。姑娘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赶快进宫吧。”大家听了这位四喜公公的话,都互相看了看,一起看向苏萱。

苏萱心里嘀咕,看什么看,看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既然让去就去吧,但是得事先声明,自己也就刚看了几页佛经,还不能讲呢。

“这.......这位公公,我才入佛门,而且做的是俗家弟子,还没有跟师兄认真的学习过佛法,恐怕不能为皇后娘娘讲经,还烦劳公公回去跟皇后娘娘禀明才好,免得苏文在皇后娘娘面前出丑露乖的。”说着苏萱对这个太监深施一礼。

“呵呵,这苏姑娘会不会讲经说法可不关杂家的事儿,杂家的差事是只管把皇后娘娘的懿旨传到了,至于别的事情,还请姑娘去皇后娘娘跟前自己去说。”那个太监没有理会苏萱的话,说只管传旨来接人,别的一概不管。

这下苏萱没了词儿,这可如何是好,这位只管传话,别的一概不管,没办法,让这位公公喝茶吃点心稍等,自己磨磨蹭蹭的回养荣堂换衣服去了。

养荣堂里芍儿和玉奴早就把衣服准备出来了,立等着苏萱换一物呢。苏萱无精打采的任由几人摆弄,一点高兴的意思都没有,这自己不会讲经大家应该都能想象的出来,才入门一年而已,就是天天研读日日苦修也是不行的,何况自己这挂羊头卖狗肉的。

皇后娘娘传自己进宫一定不是为了讲经,那剩下的就只有一件事了,就是最近闹沸沸扬扬的二王争女事件了,也不知道这位后宫之主,对自己是个什么态度,对于二王又是个什么观点。或许自己可以利用这才进宫,让皇后娘娘打消了两位王爷的歪念,救自己于水火呢?皇家不是对女子要求很严的吗,要既要德容言功,又要家世地位,二者缺一不可在皇家贵妇圈儿里混,这些好像自己都不具备。想到这里,苏萱突然又来了精神,如果真是为这事儿来传自己进宫的,那可不能辜负了皇后娘娘的期盼,这是自救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看着几个丫头七手八脚的给自己脱衣服换衣服,苏萱站起来对几个丫头道:“刚才这身就很好,不用换了,让传旨的公公等急了。”说着苏萱就自顾自的又把盘扣系上,把带子打结。

芍儿和芸儿吃惊的看着苏萱,“公子这身衣服可是逛街穿了半日了,而且四......那位公公可是看在眼里的,公子就是再喜欢这身衣服,也......也要换了再进宫,否则传到皇后娘娘的耳朵了就是对中宫不敬,不管以后公子跟了那位王爷,皇后娘娘都是......都是.......”芍儿急的结结巴巴,急的要吐血,也不知道怎么把话给苏萱说明白。

“嗯?”苏萱对芍儿沉了脸子,“芍儿,外面那些贩夫走卒的话不足挂齿,都是吃饱撑的闲磨牙,没事闲汉嘴里胡唚的,你是我身边的人,居然也拿来当真!”芍儿一下囧在当地,不过苏萱说的也是,这些所有事情都可以心知肚明,也可以有默契,没有明确值之前,是不能说破的,否则让苏萱的脸往那搁,以后如何自出,怎么出门见人?

“公子都是芍儿急晕了,可是公子最好还是换了衣服,虽然外面的公公不见得是多嘴的,可是一起来的并不是他一个人,公子.......”芍儿跪在苏萱跟前,还是苦口婆心的劝,就差掉眼泪了,金奴几个也很是同意芍儿的话,也都跟着跪下了,小丫头们一看大的都跪下了,也都跟着跪了。

苏萱自己把衣服又都穿回来,也不理跪着的一屋子人,抬脚出去了。

“公公时辰不早了,您看马上就午时了,我们快走吧。”四喜看着眼前的苏萱,这不是还是原来的那套衣服吗,连衣服都没换,这位苏姑娘到底明不明白呀,这是去见未来的婆婆,第一印象很重要,“苏姑娘,时间还来得及,现在外面很冷,姑娘这身衣服有些单薄了,进宫以后如果碰上个天气变化,就有苦头吃了。”四喜好心的出言提醒道。

“不用了,多谢公公提醒,我这身衣服可是紫貂皮的衬里,请平江七彩阁的阁主花自溪亲自裁剪缝制的,可是价值百两,穿在身上最是暖和合身的,时辰不早了,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走吧。公公是坤宁宫专门传话跑腿儿的吧,一看公公就是好脾气。”

苏萱这番话一出,苏家听到的所有人都要晕倒。

四喜愣了愣,对苏萱笑了笑,道:“姑娘真是好眼力,坤宁宫一般传话跑腿还都是我,既然姑娘这么喜欢这身衣服,那我们就走吧。”说完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餔子,先出去了。

芍儿赶紧抢先一步追出来,和苏管家来了一个前后脚儿,“苏管家你看?”

“还是芍儿姑娘去吧,千万让这位公公收下,进宫以后口下留情。”苏管家觉得自己快脑溢血了,这几天公子这是怎么了,顶撞吴王蜀王,给吴王妃没脸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儿,这次可麻烦大了,不光有可能惹怒皇后娘娘,连皇后身边的人都得罪了,这还有好果子吃。

“公公,我们公子不会说话,年纪又小,皇后娘娘跟前,还请你美言两句。”芍儿给了四喜一个小荷包,四喜用手捏了捏,好像是几颗珠子之类的,四喜笑了笑,“杂家知道苏姑娘心里不自在,可是杂家还是请姑娘劝劝,这些都不管用。”说完,四喜就在院子里等。

“是是是,多谢四喜公公。”四喜看了芍儿一眼,就背着手,在院子里站着。

苏萱也很快从屋里出来,坐车跟着这位公公往皇宫大内走,自己的本意是能不进宫就不进宫,能少进宫就少进宫,可是看样子是不行,离上次进宫好像还没多长时间呢,就又进宫了,上次是老皇帝传旨,这次是皇后传旨,不知道下次是谁。

一路上苏萱在芍儿和芸儿担忧的目光中胡乱的想着。走了一段时间,外面的车停了,就听那位公公走过来道:“苏姑娘,到了顺贞门了,请下车吧。”

苏萱从车上探出头来,往外面看了看,确实来到宫门外面了,大红色巍峨的宫墙就在眼前。

芍儿先从车上下来,去后面拿脚凳,可还没转过身来呢,苏萱就从车跳下来,吓得身后的芸儿以袖捂嘴,差点叫出来。

芍儿想对苏萱笑一笑,可是嘴怎么也咧不开,要不是这么多人在场,说不定脸都夸了。

“姑娘跟我来吧。”四喜倒是处变不惊,带着苏萱往里走,芍儿和芸儿在外面等着,在二人担忧的目光下,苏萱消失在顺贞门左边的门里。

到了里面走了几步,苏萱发现是个小四合院,抬头看前面写着承光门,左右两边是延和门和集福门,也不知道这几扇门都是通向何方的,一边看一边脚下不停的跟着四喜往里走。

穿过承光门,看到里面是处极空旷的地方,因为是冬天,万物凋零,这里面显得光秃秃的,只有些松柏还有些绿色,巧夺天工的假山,突兀的各自站着,只有里面的湖水没有结冰,在日光下,泛着粼粼的波光。

四喜带着苏萱和几个小太监也不说话,急匆匆的往前走,路上偶尔碰上个宫女太监就恭敬的站在一旁,口中称‘喜总管’,或者‘喜爷’的,这位公公有的就答应一声,有的就连理都不理,只急着往前走。

到了坤宁宫,四喜让苏萱在门口等着,自己先进去回话。苏萱看着面前高大庄严地宫门,心里想,这就是天下女人的最高殿堂,那个站在天下权利最大的人一旁的那个女人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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