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烁来不及反应，一跃而上，瞬间移到了綩清身后，眼疾手快扶起了綩清。车前侍从在司徒烁跃身下车时便扯住了缰绳，马儿急刹好不容易才收住马蹄。
倚在在司徒烁身上的綩清，眼前一阵白雾，像是眼前被蒙上了一层纱，朦胧的一片中，綩清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前方模糊的影子，綩清用力的长大眼，一动不动盯着前方，马车上，那艳红血色中的人拼命朝着綩清这边看来。
眼前渐渐清晰起来，看清了眼前的綩清却傻了般，眼角的泪一滴滴分明，脸上却呆呆的美誉任何表情，此刻的綩清像丢了魂般，呆呆的看着马车上的人，侍从手忙脚乱的想将素素抱进马车内，綩清一声喝“不要动”
綩清推开司徒烁，朝着素素走去，司徒烁咬紧了牙看着綩清和血泊中那张越来越苍白的脸，又是两声破空声，綩清似是没听见般，脚步不停，司徒烁第一时间眼神一变，手里的剑摔向空中，金属的碰撞声后，剑稳稳插入了对面的墙上，同时掉落的还有两只断作两截的红翎飞箭，箭尖的银色泛着诡异的黑色。
司徒烁泛着幽光的眼冷冷射向了不远处的一处楼阁上，楼阁上，那穿着黑衣的身影，娇小不似男子，那出手的速度狠辣却胜似男子，黑色蒙面下那双眼漆黑莹亮，司徒烁眼一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反手一枚短剑出手，直射向楼上的人。
眼看女子躲闪不过，却不料凭空多出了一黑服男子，男子手中折扇轻轻一点，正点在那小个子肩头，小个子黑衣人一个侧身，短剑竟是贴面而过，未伤及一分，只是蒙上面的面巾被划破，露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司徒烁眸光一缩，眉头紧蹙，暗暗咬紧了牙，目光在小个子黑衣人身上停留片刻后，终是落在了那突然出现的另一黑衣男子身上。
男子高大的身影挺立阁楼前，月光下那薄薄的唇紧抿，而脸却隐在暗处，看不分明，只是那握着折扇的姿势，让司徒烁目光越来越深沉，司徒烁看着男子那任意飘洒在身后的黑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继而变得更加变幻莫测。心里一片复杂。压抑的气氛，司徒烁可以感觉到男子也在看向这边，一时之间，二人对望，司徒烁的心更是沉重了。
綩清眼里早就看不见别的，她没有理会四周，径直走到马车前，看成素素完全被雪浸湿的衣服，眼中一片混沌，
綩清看了看素素胸前的箭，回头对上素素苍白的脸，没有血色的唇微张，轻声道：“没事，素素，偏离心口二寸，还有的救……还有得救……”
綩清翻出了药箱，手中微微有些颤抖，将药粉洒在箭口处，皱着眉，强忍镇定，给素素处理起来，只是一层层的纱布刚放上去，便瞬间被浸湿，素素无力的看了看忙活的綩清，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的脸连眼神都涣散起来，素素费力的动了动手，好不容易才捉到了綩清的手，綩清愣住，看着那捉着自己袖口颤颤发抖随时可能掉下去的小手，眼中噙满了泪，不敢回头，就那么僵立着。
素素呼吸粗重，短短续续，声音微小的只有綩清能够能见“别弄了……小姐……素素要死了……”
綩清一个激灵，手一转捉住了素素的手，惨白的脸带着没有说服力的笑：“说什么呢……素素……不要瞎说……綩清说有的救……素素忘了吗……綩清可是神医啊……”
素素虚弱的摇了摇头“小姐……就是小姐的师傅来了……怕是也无能为力……小姐……素素想告诉您……素素很喜欢您……一直一直……从来都没有……怪过您……所以……不要再自责了……素素一直在想……那个第三个……会是谁……现在……素素知道了……第三个……原来是素素……所以……素素放心了……小姐……是安全的……就够了……小姐……俞九娘……不是好人……小姐不要信她……绿儿……是被她害死的……还有……小姐……不要……不要告诉陶潜……小姐……素素有您……很幸福了……素素还有好多话没来得及说……可是素素有些困了……素素睡一会儿……就一会儿……小姐记得叫醒素素……素素还有话……没有……”
素素的声音越来越小，綩清凑近了素素还是没有听到……綩清抬眼，看向血泊中平静安详的素素，呼吸一滞，瞳孔骤然紧缩“素素……素素……”血泊中那娇小的人儿没有任何反应，连呼吸也不再有，綩清大口大口喘着气，压紧了疼的要死去的胸口，苦笑着道：“綩清带素素回去……我们去找师傅……师傅一定有办法的……对……还有楹儿……还有陶潜……素素……我们去找陶潜……你不要睡……好不好……坚持一下……很快……很快的……泗月还在等着素素呢，素素还不知道呢……素素是有姐姐的……楹儿是素素的姐姐啊……素素不想亲口听楹儿告诉素素吗……素素……醒过来好不好……我们回家……”说道最后，綩清是哭着喊出来的……可是那血衣人儿依旧一动不动。
司徒烁收回眼，目光落在马车前，心里的沉重和复杂更甚，司徒烁瞥了眼那黑衣男子离开的地方，皱眉，走向了綩清。
“司徒烁……”
綩清无助了看了眼司徒烁，司徒烁抿唇深重的眸中半垂，什么都没有说，伸手小心翼翼将素素抱起，上了马车，綩清酿跄着进了马车，看着躺在车中的素素，默默过去，将素素抱在了怀里。
司徒烁看了眼夜色下的楼阁，终于放下了车帘，马车摇摇晃晃，再次启动。
綩清的眼里似乎只看的道素素般，脑中一片晕眩，头疼的厉害，娘亲的身影，娘亲的笑，娘亲温柔唤自己“清儿”的声音在自己脑中变换不停，怀里，素素的血早就浸湿了纱布，染红了綩清的白衫，綩清抱着素素的越来越紧，红彤彤的眼里，无声的泪，在脸上滑落，怀里的人变得越来越冷，越来越没有了温度，綩清的唇上哪一排牙印上渗出了血，司徒烁握紧了拳头，心中一片沉重，就连他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成这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