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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楚子材所住的那个中学堂,名义上是随众复了课,而其实哩,也与其他的学堂一样,教员出了省的未能即来,住在省城的,有来有不来,有偶尔来偶尔不来的;即是来了,在讲堂上也是讲新闻的多,讲正经功课的少。那时的学生,要是你只拿着书本子同他们讲,而不谈点时事,而不说点巡防兵怎么样打得弱弱而败,以及同志军如何行,就连用树子挖的土炮,也公然敌住了过山炮等等谣言时,学生真会一反平日的恭敬面孔,而对你不客气起来,盛气的质问你是不是赵屠户的同党。

因此,教生物学的郝又三也再不留心监督土端公之来旁听,——现在你就请他来,他也不敢来了,他是那样的害怕看见学生的面。——而公然放下了他那讲表皮,讲神经系,讲毛细管,讲骨骼等的课本,而公然讲起他的排满论,革命论,并讨论起立宪共和之优劣异同。有时又把《民报》上所载过的章炳麟的讨满洲檄文,写在黑板上,与众人欣赏。并毫无顾忌的声言他的妹夫苏星煌是个立宪党人,他一个顶好的朋友尤铁民是个革命党人。“今年三月广州之役,他也在内,幸而逃了出来,听说已回到重庆了。你们看,四川是要起大革命的!”

学堂既是这样的情形,所以学生上课,也和教习们一样:有偶尔来偶尔不来的,有住在省城而竟自不来的,有出省回了家如陆学绅,有因别事出省如王文炳的,则亦不来。好在监学们也不再打缺席,又无须乎借故请假。因此,楚子材也就不必再迁回学堂,而一直改成了通学,不客气的把黄表婶的家当做了自己的家了。

新津到底是自己的家乡,只管不敢再提说回去看一看,但闻大兵进剿,而统兵的又是全省掌兵的提督军门,又是同赵尔丰一样嗜杀的一位北方人,而巡防兵更是出了名的非仁义之师。如其真个把新津攻下,必然比在簇桥的行为要加十倍,绝不是仅仅搂劫一些银钱货物,就完了事的,奸淫杀戮,自在意中了。况且侯保斋是自己的外公,虽说同宗而不亲,但别人只问你是不是亲戚,就够犯罪了,谁再来清查谱牒,问你是否在五服内,在五服外。父亲又在地方上当过公事,此次事变,说不定也有他在内。即以侯保斋而论,本是洗了手多年不问事的了,平日地方上的事,照例不管,上月吴凤梧找他出来办同志协会,他尚且不愿,如今造反的事,成则为王,败则为寇,这么险的,他竟自出了头。那吗,父亲必不免也是出来了!那吗,万一城破之后……“唉!还有一个小脚母亲,姐姐倒幸而出了阁,还有一个半成人的妹妹哩!这该不是因我做了不好的事,损了阴德,要使我亲眼看看报应罢?”他真不敢再朝不好处想了。他既没有那硬的心肠,毅然决然,照她所说一刀两断,——因为他自己审度之后,实在感觉像这样的艳遇,平生绝没有第二回,所以他宁可受尽应该受的刑罚,他是绝不相信李春霆一句话而丢手的。——却也没有勇气,从他所看过的那种交绥情况之下,间道冒险,走回新津。所以,他自然而然,就归入了第二类,希望同志军无一不行,把去进攻的巡防兵,杀他个落花流水。

这种消息,在《正俗新白话报》和《成都日报》上,是看不见的。报上所载,恰是“田军门于某日率队进至某地,忽遇民匪约三千余人,呼啸而来,军门当即严阵以待,俟其逼近,始下令猛攻,匪势甚悍,蜂屯蚁聚,不即败逃。当时呼声震天,日月为之不明,尸横遍野,草木为之生悲;战至酉正,官兵愈勇,弹不虚发,发必贯双,匪死愈众,乃四溃而逃。检点匪尸,阵毙者七百余名,伤者无数,官兵无一伤亡。并闻有一匪尸,酷似匪首侯保斋之侄,著名悍匪侯国治。此匪若死,余匪皆丧胆矣!军门已将该匪尸首函送督署,出力兵弁,正造具名册,汇呈请奖。此田军门出马第一功之实况也!”

报上的新闻,诚然不可信,人人都是这样说:“捏造的!捏造的!”但是总难于十分放得下心,“难道完全捏造,没一字实在吗?”据黄表叔在官场中听来的,说不大可靠;到藩台衙门筹防局去问孙雅堂,也说无所闻,“如此是真的,岂只报上说说而已?报捷的告示,怕不贴遍了全城!”再去问一般同乡,所说的便全然相反:“不错,田振邦是走到黄水河了。但是首先被周鸿勋一阵冲杀,打死了不少的人。巡防兵大喊:‘弟兄们,我们都是同事呀!咋个不让一手?’那边答说:‘念旧的,就过来!这边拿的是四两二!不过来的,就是民贼,就是赵屠户的走狗!’登时就变了半营多人。田振邦赶快跑,又遇着侯国治带着一大队同志军,从小路抄过来,几乎把老田生擒活捉,一直追到双流城下。陆军出去应援,才把老田救了进城,侯国治他们是全胜而归。”他听了自然很高兴,不过觉得稍为过火一点。再问道:“当真是这样的吗?”

“你不相信吗?我是得了家信的。这信是由江口绕了个大圈子,今早才到。还说同志军里,有个姓吴的,——名字我忘记了,——曾经当过管带,打过硬仗火的,顶凶了。他所练的同志军,简直是一可当十,信还在这里,我找跟你看。”但是找不着,他偏要找出来,证明他的话无一字虚伪。

楚子材力言他说的千真万确,必非虚伪,何也?他原不知道同志军中有个姓吴的,这人他却认识,的确有这回事。以此,就证明他确乎有这一封信。

然后那人才不找了,才恍然记起被另一个同乡某某看见,拿走了。他们更相见以诚的,各人说了一些同志军如何了不得,巡防兵如何不得了,但一投降过去又如何的了不得,互相安慰。

不上两天,巡防兵打大败仗,田振邦几被生擒活捉的消息,已是传遍通城。许多人说,南门在前天就抬回了六七十名伤兵,昨天更多,红石柱的军医局全住满了。这是伤的,才抬回来医治,死的自然就收埋了,更不知有多少。不仅如此说,居然还有一些好奇的人如傅隆盛者,丢下了自己工作,到中午,就跑到南门瓮城边的茶铺里,泡一碗不必喝的茶,一心一意等着看抬伤兵进城。

在八月初一,——民国纪元前十八天。——楚子材因为听说抬伤兵进城的太多,若把几天所闻的数目集合起来,几乎比田振邦那天统率去的全额还多;光是伤的,还不必说死的。他虽不是什么实验家,却因为太关切了,也跑到南门瓮城边的茶铺里,泡了一碗不必喝的茶。

茶铺里吃茶的人很多,是否都为的来看抬伤兵,则不可知。一般骨瘦如柴,穿得极其褴褛的长途夫子,所谓流差也者,平日向客人喊着:“要轿子不?温江,新津。”现在也不喊这两个县名,而只喊了一些五十里以内的乡场名字,并且前所未有的,自己报出极便宜的价钱:三个钱一里。虽然如此,而雇轿走的仍不多,这又可证明,来吃茶的,或许是来看抬伤兵的。

但是他直枯坐了快一点钟之久,进城的大都是一般乡下的米贩子,赶着驯良的黄牛,和矮小得几乎如狗,瘦得几乎不能自支,毛片又毫不修整的马;——成都平原的乡人,都喜欢养黄牛。黄牛的用处太多,一直到吃它的肉,卖它的皮骨。而马哩,只是用来驮东西,走得既不比黄牛快好多,力量更不比黄牛大;比如黄牛可以驮上两袋半米,而马总要少驮一袋。除此之外,偶尔放出来给人家骑下子,但是又那样的劣,只能小走,跑,那简直算是跳了。这就是过年和赶花会时,最为城里一般大孩子喜欢驰骋的溜溜马了。用处如此的少,所以乡人们对它老是不注意,而它们也就更劣败了。——以及一般卖小菜的,挑别的东西的。间或也有几乘小轿,差不多老远就把吃茶的人们的注意力吸引了去。个个都相信是伤兵了,甚至有喊了起来道:“来了!来了!”这好像三月二十八日看东岳出驾时的情态一样。

轿子走来,无论从卷起上帘的轿门,或是从推开窗子的轿窗,看进去,总不是的。坐轿的人每每着这无数期待的眼睛看得很是诧异,倒是轿夫明白,旋走旋说:“我们是从苏坡桥来的!”或是“从崇义桥来的!”有意的表示他们不是从战场中来,用不着看。

快要到下午三点钟了,一直没有影响。听旁边桌上全在述说温江战事怎样,新津战事怎样,赵尔丰存的什么滥心肺,周秃子、路广锺打的什么坏主意,说来很是逼真,并且是那么大声武气。站在城门洞边的几个陆军兵士,也不过来干涉他们,而他们一直就没有想到顾忌上来。

堂倌过来冲开水,——茶铺里的规矩,只要你出了三个钱泡上一碗茶,你就有权从早坐到晚,而堂倌也绝不厌恶的,总是隔几分钟便提壶来给你冲上一次开水。——楚子材便问他:“今天,你没看见有伤兵抬进城吗?”

“没看见,昨天就没看见。记得只是前天罢,看见抬了几个。”

一个穿着一件古铜色,不知是什么料子做的,极不入时,袖口又大,又没有领的二马裾棉袄的老年人,扶着一根竹拐杖,刚刚走上阶沿,便向别一桌上,一大群吃茶的朋友叫道:“跟你们报一个好新闻!你们可晓得,岑宫保要到四川来了?”

一茶铺的人都震动了。若干声音争着问:“岑宫保?……是岑春煊岑制台吗?……他要来了?……仍然来做四川制台吗?……这下可就好了!你是从那里听来的,傅掌柜?该实在吗?……”

果然是傅隆盛,虽是瘦了,他哈哈大笑道:“岑大人的告示已贴出来了,多少人围着在念。说得真好!把我的眼泪都引了出来!”

登时就跑走了三十几个人,都是进城去看告示的。楚子材也是其中之一人。

文庙街口一堵砖墙跟前,便拥挤了一大堆人。这伙人便加入了。大概认得字的却不多,好些声音喊说:“请个人念出来才对啦!前面看的那位君子,念一念,请你念一念好不?”

一个似乎是什么铺子上的先生,挤在顶前头,便道:“我来念!你们听啦!咳!春煊与吾蜀……咳!父老子弟……别九年……矣!咳!”

“请你不要念了,你那么咳呀咳的,又不贯气。这位先生,请你念,请你念。”

因为楚子材穿着长衫,又穿着青布长袖马褂,虽然袖口上已不作兴有那绣黄龙的徽章,毕竟看得出他是一个读书的学生。他本来高些,并不必挤在顶前头,已把告示看清楚了。众人那样热忱的请求,他只好放大声音,平平的从头念道:“春煊与吾蜀父老子弟别九年矣!未知父老子弟尚念及春煊与否?春煊则固未尝一日忘吾父老子弟也!”

“真说得好呀!那里像是告示,简直是写跟我们的家信啦!岑大人真是爱百姓!”好些声音赞美起来。

又一些声音则吵道:“莫打岔!等念完了,再说,好不好?”

楚子材把声音更提高了一点,念道:“乃者,于此不幸之事,使春煊再与吾父老子弟相见,频年契阔之情,竟不胜其握手欷歔之苦;引领西望,不知涕之何从!吾父老子弟试一思之,春煊此时方寸中,当作何状耳?……”

他的声音竟有点不能由己的悲梗起来。他只好顿了一下,拿眼睛去看众人,果然有在那里擦眼睛的。他寻思:“想不到文章竟能动人至此!”

“……春煊衰病侵寻,久无用世之志,然念及蜀事糜烂,正吾父老子弟在颠连困苦之中,不能不投袂而起。是以一奉朝命,无暇再计,刻日治行,匍匐奔赴。第沪蜀相距,六千里而遥,断非旦夕可至。邮电梗塞,传闻异辞,苟不为耳目之所闻见,何能遽加断决,则此旬月间,吾父老子弟所身受者,又当如何?此春煊所以寝不安席,食不甘味者也!”

一般听众诚然不见得全懂他说的是什么,但有些句子是明白的,总觉得岑宫保说得很亲切,没一点官气。所以全那么凝精聚神的,张着大口,把告示望着,好像要从楚子材的声音中把它吞下去似的。

“……今与父老子弟约,自得此电之日始,士农工商,各安其业,勿生疑虑!其一切未决之事,春煊一至,即当进吾父老子弟于庭,开诚布公,共筹所以维持挽救之策;父老子弟苟有不能自白于朝廷之苦衷,但属事理可行,无论若何艰巨,皆当委曲上陈,必得当而后已;倘有已往冤抑,亦必力任申雪,不复有所瞻循父老子弟果幸听吾言,春煊必当为民请命,决不妄戮一人,朝廷爱民如子,断断无不得请。如其不然,祸变相寻,日以纷拏,是非黑白,何从辨别?春煊虽厚爱吾父老子弟,亦无术以处之!吾父老子弟其三思吾言,勿重取祸,以增益春煊之罪戾!即有一二顽梗不化之徒,仍复造端生事,不特王法所不容,当为吾父老子弟所共弃,则宜屏弗与通,使不得施其煽惑之技,而春煊亦将执法以随其后矣。至蜀中地方官吏,已电嘱其极力劝导,勿许生事邀功,以重累吾父老子弟。春煊生性拙直,言必由衷,苟有欺饰,明神殛之,吾父老子弟其幸听吾言乎?企予望之!春煊有印。”

稍为岑寂了一下,一片声便欢呼起来:“好了!岑大人当真来了!狗日的赵屠户,老子们看你还敢蛮横不敢!噫!周秃子,王壳子,田蛮子,路小脚,还有多少杂种的头,怕要搬家了!”听告示看告示的,总不下百多人,这一伙走了,那一伙又挤了拢来。

楚子材害怕再被众人点着,也连忙挤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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