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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攻打黑虎岭(1)

犬养一郎是绥海县守城的关东军小队队长。若不是有紧急战事,平时都是留在绥海的。犬养一郎来保安大队那是常事,主要就是向李凤暄探知一下谁家有未出嫁的姑娘。犬养一郎的好色是出了名的,在这守城的几年中,闹得人心惶惶。家中有闺女的到了十五六岁就嫁人了,生怕入了犬养一郎的魔掌。绥海县有几家妓院,他从来不去,因为家中就有一大群女人。可以这么说,犬养一郎是一个有疯狂处女情结的军国主义好战好色分子。

“您来了,太君,里面请!”李凤暄急忙下马,恭敬地说道。

犬养一郎像往常一样,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地点了下头,就算是回应。犬养一郎往前走,李凤暄像狗儿一样紧紧地跟在后面。由于李凤暄见犬养一郎来了,正忙于恭敬相迎,还没来得及把小钉子和松井少佐他们关押到牢里,都站在院子中间。

犬养一郎用余光瞟了一眼小钉子和松井少佐等人,淡淡地说了句:“又抓了些刁民?”

“嗯,私藏枪械,在路上干仗。我不收拾他们,还留着他们?”李凤暄笑眯眯地说道。

“犬养君!犬养君!”忽然,但听松井少佐用日语疯狂地向犬养一郎喊道。

看来,尽管听不懂他喊的是什么,但从神情上看,显然松井少佐是认识犬养一郎的。原来,在日俄战争时期,他们都同一年从东京陆军学院毕业,同一批乘船被派到中国来的,又在旅顺监狱做了一年的同僚。虽然这么些年已经过去,但是松井少佐还是认出了犬养一郎。

犬养一郎被喊得怔了一下,马上缓过神来。因为能用自己的母语称呼自己为犬养君的,一定是自己的朋友。犬养一郎猛地侧首寻声望去,盯着松井少佐好一会儿。这下李凤暄可毛脚了,谁知道自己抓的人会用日语叽里呱啦和犬养一郎攀搭上啊,心顿时凉了大半截。李凤暄的心此时已经悬在了嗓子眼儿,低着头,不敢瞧犬养一郎,生怕犬养一郎会大发雷霆。

“松井君?”犬养一郎又往前凑了凑,用日语问,“真的是松井君?”

“是我,犬养君!”松井少佐点头道,生怕犬养一郎不认识自己。

事情可想而知,犬养一郎与松井少佐等人被请去了小队的守军驻地,大开宴席,又找来了几个日本歌女跳舞助兴。记得开国的某位元帅说过,有一个好受的,就有一个难受的。这不,李凤暄被犬养一郎狠狠地一番训斥,而且还赠送了两个打耳光。这两个耳光打得着实不轻,“啪啪”打得李凤暄耳朵“嗡嗡”

作响,两眼冒金星。有句话说得好,堤内损失堤外补。此时心情极度压抑的李凤暄把火气自然撒到了小钉子等人身上,把他们都关到了牢里。

李凤暄把小钉子提到审讯室,其他几个小太监焦急万分。小钉子骂道:“你们这些狗奴才,我要到皇上那告你们!”

“他说啥?”李凤暄没听清,问保安兵。

“他说要到皇上那告你!呵呵,这娘娘腔说疯话呢!”保安兵笑道。

几个保安兵把小钉子吊了起来,有一样东西从小钉子的腰间滑落在地。保安兵捡起来瞅了瞅,蓦地脸色惨白,惊道:“队,队长!完了,全完了!”

“咋了?你娘死啦?”李凤暄火道。

那个保安兵战战兢兢地把一块腰牌递给李凤暄,李凤暄接过腰牌,瞅了一眼,见上面书了个金灿灿的“御”字,顿时傻眼了。因为他知道,这腰牌是伪满洲国皇帝御赐的,那功能相当于尚方宝剑啊。李凤暄怔在那,半天说不出话来。

“还傻站着干啥?快把人放下来啊!都他娘的不想活啦?”李凤暄缓过神来,忙示意左右把小钉子放下来。

饭桌上,李凤暄频频给小钉子倒酒,并且赔不是:“今天真是个误会,谁承想您能来啊,呵呵。对不住了,我自罚三杯!”说完,连饮三杯。

“没事,不知者不怪。”小钉子大量地说道。

“您这次是私事啊,还是公务啊?”李凤暄探着头问道。

“大人的事儿,你少打听!”小海子一旁插道。

“是是,属下多嘴了。”李凤暄恭卑地说道。

宴席过后,李凤暄把小钉子等人安排了一间上好的房间,并且嘱咐守卫:

“给我盯紧喽,听听他们说些啥,到时候向我汇报!”

保安队大院,一间大厢房,屋内灯光如豆,昏暗下小钉子几个人说着话。

“丁公公,咱们啥时候才能找到龙脉地宫啊?都找了这么多年了,到底有没有这么个地宫啊?是假的吧?”小海子这些年奔波得有些不耐烦了。

“我想是有的。记得老亲王对我说过,当年太祖确实留下了不少的宝藏,造地宫储藏起来。要是假的,老亲王能和我说这些吗?”小钉子惆怅道,“据说世上流传着一张藏宝图,藏在了一把烟锅子中。如果现在能找到那把烟锅子就好了。可是,这把烟锅子仍旧下落不明。”

这些话很快就被保安兵偷听到,告诉到李凤暄那里了。李凤暄暗道:“原来是寻找龙脉地宫的啊。找烟锅子?当年那把烟锅子被贼帮盗走,现在可能这把烟锅子就在张慕秋手上。听说张慕秋现在‘大酱缸’的绺子里,不如借日本人的手,除掉‘大酱缸’,把张慕秋手中的烟锅子弄到自己的手上。”想到这,李凤暄不禁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小钉子等人吃过李凤暄准备的早餐就要辞别,李凤暄为了小钉子能在皇上跟前说好话,还送了小钉子等人两匹枣红马和几把镜面匣子。小钉子向保安队的人打听了一下,听说附近有个风箱岭,今日欲去风箱岭看看。

此时被关在石井部队的二皮等人已经过去三天了。这天早上,杨震有了意外的发现,昨夜放在墙角的窝窝头渣子不见了,旁边还出现了一个耗子洞。这让杨震着实惊喜,对其他人说道:“机会来了……”

其他人仍不清楚杨震在搞什么名堂,现在的时间就像金子一样珍贵,随时都有被抓到实验室的危险。所以,大家的呼吸都是闷闷而急促的。当天夜里,杨震仍像往常一样把窝窝头渣子撒到墙角。杨震一直没睡,他一直在等。忽然,后半夜墙角处有了动静。杨震眯缝着眼睛,由于屋子漆黑,但是能感觉到一个小东西向自己靠近。瞅准时机,说时迟,那时快,杨震一个手法,便摁住了那个小东西。当然,这个所谓的小东西,便是一只小耗子。杨震就一直摁着那个小耗子,直到天亮。

“老先生,您啥时候逮的?”家旺看见了杨震手中拿着一只小耗子。

其他几个人也睁开眼睛过来看。

“您要拿他干啥?不会是吃肉吧?”家旺又问道。

杨震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只见杨震竖起食指,在那小耗子眼前晃了几下,然后便把拿小耗子的手松开了。说来奇怪,那只小耗子并没有跑,像是丢了魂似的,趴在那一动不动。

大家伙看得出奇,都感觉很奇怪。

辘轳拍手道:“爷爷会仙术,爷爷真厉害!”

二皮也是感到奇怪,说:“老先生,您这是使的啥招儿啊?一个活蹦乱跳的耗子你摆弄两下就蔫巴了。”

康德广看出了端倪,可是没有说出来。他知道,杨震一定学过西洋的催眠术。但是,至于杨震从哪儿学的,他还不得而知。

“老先生,那这只老鼠和我们逃出去有啥关系吗?”苏杰问了句很关键的话。

杨震没有说话,只是“刺啦”一声,从衣服上撕下了一块儿布。然后把布搁置在膝盖上,咬破食指,在布上写了“有难速救,此鼠引路”几个鲜红的小字。然后叠成一个长条状,直接系在了小耗子的脖子上。杨震用手在耗子的头上绕了两圈,从腰间取出一个香囊,放在小耗子鼻子前晃了两下,把小耗子放进了洞中。在场围观的都看傻了,连康德广都眼睛直冒光。

“这小耗子去哪儿了?”辘轳好奇地问道。

杨震故弄玄虚,眯缝着眼睛,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微微笑道:“现在只有等喽……”

在场的人都不明白杨震在干什么,康德广也是一头的雾水。

“我说老先生,你把这些人的希望都寄托到了一只耗子身上?再说了,一只耗子能干啥啊?送信儿去?咋找人啊?”家旺不解地说道。

“到时候都会明白的……”杨震伸了个懒腰,坐在墙角闭上了眼睛。

小钉子等人的到来,让李凤暄燃起了寻找烟锅子的热情。他想,就算不是为了宝藏,那烟锅子也是自己家的东西,自己有理由把他找回来。这两天,李凤暄一直在思考一个计划,怎么才能借日本人的手除掉“大酱缸”,夺回张慕秋手中的烟锅子。大家都知道,事实上,烟锅子并不在张慕秋手中,而是在唐玉弓那里。可是,李凤暄不知道啊。

是夜,夜黑风高。在往犬养一郎小队驻地方向,行动着一伙儿人,迅速地移动着。只见这伙人借着夜色,来到小队驻地跟前,从鬼子守卫背后闪出两个人,抽出把血亮的刀子,冲俩鬼子守卫脖子抹去。放倒了几个守卫,这伙人开始在院子墙根儿下围了一圈稻草,然后又浇上煤油。一切做完之后,其中有个人点燃了一支烟,吸了几口。嘴角微微一笑,猛然用力一弹,把大半截烟弹到了墙根儿下。

“呼啦!”瞬间院墙周围燃起了熊熊大火,浓烟滚滚,弥漫在小队驻地的上空。院子里的守备小队发现着火了,叽里呱啦地怪叫跑出来灭火。犬养一郎穿着一个大裤衩直接就跑出来了,大呼道:“灭火!赶紧灭火!”

松井少佐等人也从另一间屋子出来,见到四周蹿天的火苗,感觉不对劲儿,侧首问犬养一郎:“犬养君,看样子是有人故意放火啊!”

“混蛋!如果知道是谁放的,我一定饶不了他!”犬养一郎气得青筋暴起。

正骂间,在院子门外响起了枪声,接着一个卫兵来报:“大门东侧发现一伙人向我们开火!”

“这是谁呢?回击!狠狠地回击!”犬养一郎喝令道。

“啪啪!”墙外枪声不断……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懂汉语的鬼子兵喊问道。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酱缸’是也!有仇,来找我报吧!”只听见对方在黑暗中回应道。

渐渐地,对方没有了枪声,鬼子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院墙的火扑灭。再看看院墙,已经被大火熏得漆黑,不成样子。

“刚才那伙人说什么?是伙什么人?”犬养一郎问适才喊话的士兵。

“他们说自己是‘大酱缸’绺子的,要想报仇就去找他。”那士兵回答道。

“大酱缸?”犬养一郎默念道,眯着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杀意。

凌晨时分,保安队大院,一间屋子,仍有光亮。李凤暄坐在屋子里面,神情焦急。忽然,只见一个人从门外闪进。李凤暄忙问:“事情办得咋样?”

来者回道:“放心吧队长,一切都给您办妥啦。您就等着看好戏吧。”

李凤暄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从腰间摸出一摞满洲元来给那人。那人半哈着腰接过钱。李凤暄挥了挥手,那人恭敬地转身退去。

待犬养一郎送走松井少佐等人后,没过几日,便开始准备要剿灭“大酱缸”

了。小队驻地大院里,站满了士兵,其中李凤暄也在场。除了犬养一郎的守备队外,还加上了李凤暄的保安大队。别看犬养一郎的守备队是小队,也比李凤暄的大队人数多。正常的一个日军步兵小队七十人,而保安大队才四十余人。

“一群支那人火烧小队驻地,让我感到很惊讶,很气愤。为了确保小队驻地的安全和大日本帝国的军队在东北大地上少受滋扰,当务之急,要铲掉‘大酱缸’匪伙!”犬养一郎紧了紧衣领,“经过几日的打探,得知‘大酱缸’匪伙盘踞在黑虎岭。黑虎岭距此百余里地,要急行军,彻底剿掉‘大酱缸’匪伙!”

李凤暄听着犬养一郎说着叽里呱啦的日语,心中盘算着如何拿回烟锅子。

守备小队加上保安大队总共百余人,剿匪队伍悄悄地向黑虎岭行去。

杨震等人仍在石井部队的大笼子里与时间赛跑,殊不知死亡的号角已经在向他们吹响了。正当他们在不安中期待救援的时候,从走廊的那头走过来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身着白大褂的,戴着一副眼镜,后面跟着两个士兵。为首的打量了一下笼子里的人,大家此时都恐惧极了,生怕自己被抓去。

为首的瞄了片刻,指了指蹲在墙角的辘轳,说道:“把这个小‘马路大’

带到活体解剖室去!”

辘轳死死地拽住杨百财的裤脚,哭号着。两个日本士兵打开笼门上来就要抓辘轳,二皮等人奋力阻挠。

“啪!”忽听笼子外一声清脆的枪鸣,大家伙都消停了。他们知道,这样做也是徒劳的,可能自己也早早搭上了性命。

家旺依旧拽着辘轳的胳膊,被一个士兵用枪托打到了墙角。辘轳依旧死死地拽着杨百财的裤脚,哭叫声让人撕心裂肺。

“你这个小崽子,你放开我,你想让我陪你早早去送死啊?”杨百财使劲儿地挣脱辘轳的手臂。此时杨百财的裆部早已湿成一片,也不知是急的还是吓的。

最终,辘轳还是被带走了,等待他的,将是痛苦的死去和六十年后的轮回。

辘轳走后,大家伙都沉寂了,谁也没有心情说一句话。杨百财说了一句,还被家旺打了一个大耳光。直到日落,他们都没有说话。看着辘轳曾经靠倚过的地方,回想着辘轳这个可爱男孩儿的音容笑貌,就连杨震也眼角湿润了。

在一天以后的劳动时听说,辘轳被解剖之后,内脏都喂了狼狗,剩下部分被扔进了焚尸炉。偌大一个731部队,焚尸炉就有十多个,天天都能闻到一些烧焦的怪味道。有太多的同胞都从哪个大烟筒飘向了天空。731部队犯下的滔天罪行,罄竹难书!

犬养一郎借着夜色来到黑虎岭脚下。半山腰上几个岗哨星火点点,微微能看见手持枪械的崽子警觉地执勤。

犬养一郎伸出手,向下按了按,意思是说都猫着腰,隐蔽好,不要让人发现了。犬养一郎示意迫击炮手调好距离,随时准备炮轰。借着强大的炮火掩护,直接进入山上。

李凤暄觉得这样做不妥,对犬养一郎道:“犬养少尉,依属下看,不能用炮轰。用炮轰极易打草惊蛇!”

犬养一郎听不懂汉语,李凤暄说的每一句话都要一旁懂汉语的士兵翻译。

“你说说。”犬养一郎觉得李凤暄的话还是有道理的。

“如果用炮轰,狡兔三窟。胡子们很有可能会从别的地方溜走,那么我们的计划就落空了。”李凤暄目光向前,诡异地说道。

“你有什么高见?”犬养一郎问道。

“嘿嘿,犬养少尉,我已经替您准备好了。”说着,李凤暄从背后的包裹中拿出一支弩来,“用这个悄无声息,不会让胡子们发现。”

“好,很好。”犬养一郎夸赞道。

李凤暄架起弩,搭上箭,待瞄准后用力拉放,只见一个岗楼的崽子身子一晃,跌落而下。待李凤暄把几个岗楼的崽子都收拾后,向犬养一郎点了点头,表示可以前进了。

日军小队悄悄地摸上了山顶,架好迫击炮,对准聚义厅和附近的几个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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