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敢么,啊,灵魂哟
现在你敢么,啊,灵魂哟,
和我走向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
那里既没有立足之地,也没有可以通行的道路?那里既没有地图,也没有向导,
没有人声,没有人手的接触,
在那个地方没有鲜艳的血肉,没有嘴唇,也没有眼睛。我不知道这地方,啊,灵魂哟,
你也不知道,在我们前面的只是一片空白,
在那里,在那不可接近的土地上,一切都是梦想不到的。直到束缚被解除以后,
除了“时”“空”的永恒的束缚以外,
黑暗,引力,感觉,或任何限制将都不再能束缚我们。那时我们将霍然跳出,我们将飘然邀游,
在“时”“空”之中,啊,灵魂哟,我们为它们作下准备吧!
大家都一样,最后终有了足够的能力,
(啊,快乐!啊,一切的果实哟!)
去充实它们,啊,灵魂哟!
(楚图南译)
神圣的死的低语1
我听见神圣的死的喃喃低语,
暗夜所发出的唇音的闲谈,咝音的合唱,
步履轻轻地上升,神秘的微风柔缓地飘动,
看不见的河川的微波,永远不停的流着的浪潮,
(或者那是眼泪溅起的水花么?人类眼泪的不测的渊海么?)
我仰望天空,看见巨大的云堆,
这些云悲哀地悠然舒卷着,无声地扩大而且彼此混合,
不时,远处一颗半明半暗的悲愁的星星,
现出来而又消逝了。
(这可以说是一种分娩,一种庄严不朽的诞生;
在眼力所不及的边境,有灵魂正飘然飞过。)
(楚图南译)
歌唱那神异的正方形
1
歌唱那神异的正方形,
从那个一中前进,从那些边中,
从旧的和新的,从那通体神圣的正方形,
坚实的,四边的,(所有的边都需要,)
从这一边的耶和华,
那是我,
我是古老的婆罗门,我是农神,
时间不能影响我——我是时间,古代、现代不分,
坚定不移的,无情的,执行正义的裁判,
像地球、圣父,褐色古旧的克朗诺斯,连同它们的法则,
年龄已无从计算,但永远是新的,永远以强大的法则在旋转,
我残忍,从不饶人——凡是犯罪者都得死——我就要他的命;
因此谁也不指望怜悯——季节、重力、约定的日期会宽容吗?
我也不会的,
只会像不饶人的季节、重力以及所有约定的日期那样,
我从这一边执行坚决的裁判,毫不容情。
2
作为最和蔼的安慰者,那许诺中的人在前进,
我是更强大的上帝,伸出温柔的手。
由先知和诗人在他们狂喜的预言和诗篇中预告过,
从这一边,瞧!基督在注视着——瞧,我是赫耳墨斯——瞧,我有海格立斯的面容,
全部的悲伤、辛劳、苦难,我都清点着,吸收到我心中,
我多次被抛弃,辱骂,关进监狱,并钉在十字架上,而且还会有多次,
我放弃了整个世界,为了我亲爱的兄弟姐妹,为了灵魂,
我走遍了穷人或富人的家庭,给他们以钟爱的吻,
因为我就是仁爱,我是传布欢乐的上帝,带着希望和包含一切的博爱之情,
带着像对孩子们的溺爱的言词,带着只属于我的新鲜而清醒的言词,
我在年青而强壮时消失,深知自己注定要早死;
但是我的仁爱不会死——我的智慧不会死,早晚都不会,
我遗留在这里和别处的珍贵的爱永远也不会衰颓。
3
疏远人群,心怀不满,密谋反叛,
罪犯的同伙,奴隶们的兄弟,
狡黠,受人藐视,一个无知的苦力,
有首陀罗的脸和憔悴发黑的额头,但在内心深处却如任何人一样自尊,
时常想奋起反抗任何敢于轻视和企图支配我的人,
有时愁眉不展,满怀诡诈,耽于回想,盘算着许多骗人的勾当,
(尽管有人认为我是被击败和赶跑了,我的骗术已经玩完,但那是妄想,)
我这大胆的撒旦,仍然活着,仍在发言,适时出现在新的地方,
(也在老的地方,)
永远从我这一边,好战地,对谁也不让,像任何人一样现实,
无论时间或变化都永远不能改变我和我的言词。
4
圣灵,呼吸空气者,生命,
在光线之外,比光线更亮,
超乎地狱之火,欢乐而轻快地跳跃于地狱之上,
超乎天堂,唯独被我自己的芳香所熏染,
包含着地球上一切的生命,触摸着、包含着上帝,包含着救世主和撒旦,
飘渺地,弥漫于一切,
(因为假如没有我,全体算什么呢?上帝算什么呢?)
种种形态的实质,各个实在本体的生命,永久的,绝对的,
(即看不见的,)
伟大的球形世界、太阳和星辰以及人类的生命,我,普遍的灵魂,
在这里完成那坚实的正方形,而我最坚实,
也通过这些歌在呼吸,生存。
(李野光译)
一只无声的坚忍的蜘蛛
一只无声的坚忍的蜘蛛,
我看出它在一个小小的海洲上和四面隔绝,
我看出它怎样向空阔的四周去探险,
它从自己的体内散出一缕一缕一缕的丝来。
永远散着——永不疲倦地忙迫着。
而你,啊,我的灵魂哟,在你所处的地方,
周围为无限的空间的海洋所隔绝,
你不断地在冥想、冒险、探索,寻觅地区以便使这些海洋连接起来,
直到你需要的桥梁做成,直到你下定了你柔韧的铁锚,
直到你放出的游丝挂住了什么地方,啊,我的灵魂哟!
(楚图南译)
永远活着,永远在死啊!
永远活着,永远在死啊!
我过去和现今的葬礼啊!
我呀,当我迈步向前,是肉体的,可见的,总是那么傲慢;
我呀,不管多年以来怎样,如今死了,(我不悲伤,我所甘愿;)
啊,要把我自己从我的那些尸体解脱,我回过头来望着它们,
在我将它们抛弃的地方,
为了继续向前,(活着呀!永远活着啊!)把那些尸体留在后面。
给一个即将死去的人
我从所有的人中把你挑出,有个信息要告诉你,
你快要死了——让别人对你高兴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可不能含糊,
我是严格无情的,但是我爱你——你已经没有生路。
我将右手轻轻地搁在你身上,你刚好能感觉到,
我不理论,我低低地俯下头来,把它部分地遮住,
我默默地坐在一旁,我仍然忠诚于你,
我不仅仅像个护士,不仅仅像个父亲或邻居,
我使你在肉体上摆脱一切,除了你精神上的自己,那是永恒的,
而你自己一定能脱离,
你要留下的尸体将只是排泄物而已。
太阳在意想不到的方向突然冒出,
坚强的思想和信心充塞着你,你微笑着,
你忘记自己是在病中,犹如我忘记你病了,
你不看药物,你不注意哭泣的朋友们,我同你在——起,
我将旁人与你隔离,没有什么可怜悯的,我并不怜悯,我祝贺你。
(李野光译)
最后的召唤
最后,轻柔地,
从坚强堡垒的铜墙铁壁里,
从重门深闭的密封固锁中
让我飘荡出去吧。
让我无声地溜过,
用柔软的钥匙,打开锁键,——低声地说,
把门开开吧,哦,灵魂哟!轻柔地——不要急躁,
(哦,人世的情欲哟,你的威力强大,
哦,嗳呦,你的威力强大。)
(李野光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