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卫
（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
此诗献给我的导师陆耀东先生八十大寿，祝愿先生永葆青春，写作快乐！
诗歌造就我们师生间的缘分
用银色的指挥棒先生
拨开了天鹅湖之迷雾
如一只只美丽的天鹅诗歌
在我们眼前起舞
给我们美和美的回忆
一认识先生
在学问复苏的年代
先生对
鲁迅、尼采、徐志摩的研究
似春日盛开的迎春花
用彩色点染了
现代文学研究界
真的态度
照耀了东方荒芜的花园
物种不丰
先生领着妻女
愚公般
在诗歌森林里搜寻耕种
那是九十年代西安年会
先生收藏之丰
征服了听课的每一个学子
那中间有我的好奇
穿过迷途、小径
越过1995年的春天
带着赣江的风
漓江的雾
在珞珈山静听
汨罗流水的声音
未来在此停留了三年
三年成为我永久的记忆
二校园生活
人文大楼的那间教室
在记忆中如此鲜活
微笑与紧张
温和与热烈
沉默与爆发
谦谦君子美兰先生
绅士可训先生
出言惊坐的竹贤先生
风度婉转的党伯先生
还有低调为人，语言刚直的你先生
共同演奏珞珈山的教育交响曲
交响曲之后
我们或奔向寂寞的书店
或安坐于图书馆的灰尘中
或打开门窗将讨论继续到底
或跋涉南北
沿着先生的脚印去寻找诗歌证据
那时的每一天都有一个计划
每天的眼睛都在寻找光明
三柳暗花明
先生递给我的不是
原来的论文
而是一个鲜红的大叉
大得足够让我以为是
学术判刑
谈恋爱去吧
结婚去吧
即使生孩子也不怕
这个美好的年龄还有很多事
值得去做至少
像校园中的大学生
无忧无虑
望望星空也好
鲜红大叉成了
肩上背负的十字架
先生阻止了我的逃逸
拿更多的文本让我阅读
介绍更多的学者让我去了解
在珞珈山的氤氲中
我
选择了重新开始
选择了酷暑寒冬呆在屋中写作
选择了试图走得更远
走到没人注意的地方
去寻找更多的风光
记得那时候的梦都
夹缠
写作的内容
夹缠
我
夹缠
先生
在路上，拦住先生前行的自行车
在医院，先生带上我的稿子住院
深有心灵创伤的箭飞师姐庄严
发表“减肥”绝招：
“如果你恨一个人，就让他去读先生的博士”
是呵，
先生能让你夜不能寐，却不是相思
让你除了读书就是思考，却不是伟人
让你食之无味形消影瘦，却不是病人
如果你爱一个人，也请他去读先生的博士
因为，我更觉得
先生能让你
看见柳暗，看到花明
四餐桌聚会
腊梅在寒风中传播暗香
一群瘦影人从黑暗中
走来
教授楼里的灯亮了
温馨的光辉，习习的暖气
热气腾腾的饭菜，
胃在感受饱食的滋味
娓娓而谈使
内心洞然明朗
龙泉明师兄的眯眯笑
王攸欣师兄的微微笑
张洁师兄的语出惊人
王毅师兄的埋头享受
张箭飞师姐大谈花经茶道
萧映师妹设想浪漫情景
韩湘德师兄表演韩国风俗
娴淑的师母抹着眼睛说起
年轻时点炉子的烟熏
先生就着红酒
教我们读书的方法
一部小说连十页都读不下去
就不要与作者玩游戏
老子庄子孔子等国学
康德、黑格尔等西学
是我们案头应备的读物
这一切多像一张底片
嘎然而留在我
1995年的记忆中
我们吃的不单单是
师母请厨师专门
精心烹制的菜肴
先生亲自烹烧的
是一顿
要花一生的时间来消化的
学术餐
五先生之说
执著如苍天的大树
平淡如默默的小草
似一条静静的冰河蓄势已久
似一棵千年的铁树在等待时机
我们离开校园，
先生静心收获，
我们的书架上刚竖好先生的《冯至传》
课堂中又向更年轻的学子说起
崭新的《中国新诗史》
举目四望
东到大海，西达西域
南越南岭，北及古都
处处能望见先生的耕种
和无法用数字统计的学生
和不能用时间来标示的年代
一生二
二生三
三生万物
先生永远
2008年12月1日于福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