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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活处处有欢乐(2)

爱情和知识只要存在,总是向上导往天堂。但是怜悯又受饥荒煎熬,无辜者被压迫者折磨,孤弱无助的老人在自己的儿子眼中变成可恶的累赘,以及世上触目皆是孤独、贫困和痛苦——这些都是对人类生活的嘲弄。我渴望能减少罪恶,可我做不到,于是我也感到痛苦。

这就是我的一生。我觉得这一生是值得活的。如果真的可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将欣然重活一次。

一位西方哲学家无意间在古罗马城的废墟里发现一尊“双面神”神像。这位哲学家虽然学贯古今,却对这尊神很陌生,于是问神像:“请问尊神,你为什么一个头,两副面孔呢?”

双面神回答:“因为这样才能一面察看过去,以吸取教训;一面瞻望未来,以给人憧憬。”

“可是,你为何不注视最有意义的现在?”先哲问。“现在?”双面神茫然。

先哲说:“过去是现在的逝去,未来是现在的延续,你既无视于现在,即使对过去了若指掌,对于未来洞察先机,又有什么意义呢?”双面神听了,突然号啕大哭起来,原来他就是没把握住“现在”,罗马城才被敌人攻陷,他因此被视为敝屣,遭人丢弃在废墟中。

向猪八戒看齐

她说猪八戒不帅,但很有情调,她还说猪八戒很可爱,性情随和,为人宽容,感情丰富,在高老庄做女婿的时候对夫人一片痴情,而且他又会吃又会玩,懂得享受,又有金钱观念,知道当家理财。

朱近朱

我姐姐长得跟银屏里那些美女一样俗气,虽然看上去很美。我姐姐的年龄正在向珠穆朗玛峰的8848靠近,她老是为自己的未婚找一大打钻戒的理由,她说只怪我一直没有碰到像猪八戒那样的男人。

她说,她说这话并不是要存心损那些不像猪八戒那样的男人。

她说她要嫁人就一定要嫁给像猪八戒那样的男人。她还说猪八戒的爱护体贴又周到。这两句话从我的左耳进去后,就一直没有从右耳出来过。汗流浃背的是我,而不是我姐姐。我不知道我姐姐这两句肺腑之言日后会不会成为猪八戒女士护肤霜、猪八戒口红、猪八戒女士沐浴露、猪八戒女士洗面奶之类产品的经典广告词,但是我知道这是我姐姐用心良苦地从我的发型后面告诫我,当男人就一定要向猪八戒看齐,这个道理浅得就像当兵要向元帅看齐一样。

我姐姐说在现在这个婚姻泛滥成灾的年代,我们首先要把没本事但又爱打肿脸充帅哥的唐僧排到屁股后面去!她说唐僧在这个年代连候补男人都不是!要不是看在猪八戒的面子上,让唐僧打一经书的光棍还真便宜了他。她说出这么边缘的话,在这个青春偶像遍地横流的年代,不知道帅哥唐僧会怎么想?

我问她对像齐天大圣孙悟空这样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男人会不会产生那个意思?她一点都不看好孙悟空。她说一般人都很难锁住孙悟空的心,他一旦事业有成,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一个筋斗云就让你和他相隔十万八千里,你怎么知道他会在外面干些什么?他对女人特别狠心,经常大打出手,对白骨精一定要三打,如果三打摆不平,他还会四打、五打,直到打死为止。他经常欺骗女人,有向铁扇公主三借芭蕉扇为证。跟这种男人结婚,一夜都靠不住,更别说一辈子了。

我正要问像沙僧这样的男人怎么样,她立马就叫我打住,暂停。她说,沙僧你就省省吧!沙僧在猪八戒面前可以四舍五入,也可以忽略不计。

她说下一个。

她说的下一个当然是指下一个像猪八戒这样的男人了。她说猪八戒不帅,但很有情调,她还说猪八戒很可爱,性情随和,为人宽容,感情丰富,在高老庄做女婿的时候对夫人一片痴情,而且他又会吃又会玩,懂得享受,又有金钱观念,知道当家理财。

我姐姐说,像我们这样的女人跟像猪八戒这样的男人生活在一起,那不幸福死了!

甜 蜜 账 单

是不是命中缘分?会不会长相厮守?要不要彼此承诺?能不能无怨无悔?

等你想清楚了,你就该知道自己是否要买下这一份甜蜜账单。

卫慧

约人吃饭,约人看电影,约人泡酒吧,约人唱歌跳舞打球该由谁买单?和对方有没有一个约定俗成的默契?当一个突然请你跟随他(她)结婚的时候,你又会怎么看待这份不一样的账单?

我是个未婚女孩,从来没有人突然单腿着地并向我亮出一枚漂亮得要命的钻戒,然后用颤抖的声音问我可不可以嫁他。当然我在小说里写过一两次这种惹火场面。可现实生活教会你凡事包括婚嫁之事总是要落实到每一个细节的。所以我想结婚的费用也必须有一个合理公道的分摊。

最令人信服的付账方式也许莫过于视双方的经济收入而定。在外资银行工作的阿碧结婚的时候,她像个数学天才般计算了她与她那英国丈夫各自的月收入的差距,然后按照比例她买了她那份账单,一对斜纹布沙发和两张往返新加坡的蜜月旅行的机票。

她的这种做法也许并不普及,但却是我理想中的新女性,代表结婚新时尚,尤其她还在自身这桩涉外婚姻中表现了一回独立平等的风范,真正是为广大中国女性争了脸面。

是的,不作漂亮瓷娃娃,不作空心花瓶,用一种合理的方式分摊结婚的账单也许就为婚姻开了一个平等互敬的好头,这其中还包括一份没有杂质的真爱和对爱人的允诺。

我绝不是一个强硬的女权主义或别的什么时髦主义者,我只是觉得婚姻是双方的婚姻,爱情是共同的爱情,在你力所能及的前提下为即将筑成的两人世界掏钱包、费思量,给刚诞生的婚姻增添更多的完美性,这似乎也是天经地义的。

是不是命中缘分?会不会长相厮守?要不要彼此承诺?能不能无怨无悔?

等你想清楚了,你就该知道自己是否要买下这一份甜蜜账单。

购 买 爱 情

在这个世界上,人没有钱确实寸步难行。贫穷与幸福是无缘的,然而金钱与幸福也有着相当复杂的距离。

邓刚

一次治安室逮来几个卖淫妇女,其中有一个不到20岁的女孩子,完全像个中学生,一脸的青春和清纯,简直就是文学作品中令读者倾心的美女主角。出于创作的角度,我有意地对她了解一番,发现她不仅有让我既痛心又莫名其妙的“故事”,而且还有让我既惊讶又不可思议的“理想”。

这个女孩子才19岁,却有着无数次卖淫经历,甚至与70岁的老头子搞。我问她为什么会走上这条路,她用疑惑的眼神注视我良久,似乎觉得我问的问题太简单了,然后淡淡地说一句:

“为了挣钱呗。”望着她两只美丽的大眼睛,我简直就不能想像,难道为了几个钱,她就能挤眉弄眼地和枯骨皱皮的老朽调情,就能对各种凶恶、丑陋、流里流气面孔的男人作出含情脉脉的微笑?她表情更加迟疑地看着我,说:“这算啥?也不是谈情说爱。我还怕他们嫌我笑得不美挣不到钱呢?”又是一个钱字。我说如果你挣了很多钱,很富有,还干这一行吗?她立即回答说要是挣了大钱,才不理那些坏男人呢!她说她那时就开个饭店或是做生意,再赚更多的钱,就要找一个称心如意的丈夫,过安稳舒适的生活。她说她的一个同行的姐妹,就是这样忍辱受屈拼了几年,挣了多少万后洗手不干,回去开公司,成了大老板。现在人家阔气了,出门专车,连市长都经常接待她呢!……我发现她的大眼睛里闪出兴奋的火花,不难看出,这也正是她为之“奋斗”的理想。更可怕的是,她竟然极其老练地对我说了句——在当今的世界上,男人有钱才变坏,女人变坏才有钱!我问她,难道这个世界有钱的女人全是变坏才挣来钱的吗?她说当然不是,不过走正当的道路挣钱我是来不及了,一我没文凭,二我没门路,再说我反正已经是这个倒霉的样子了……我不由得记起关于国外演艺界一个女明星的传闻,据说她最初就是忍声吞气跳脱衣舞,光着身子演三级片,并忍受耻辱与混蛋的男导演睡觉,才打进演艺界。但成名之后却身如处子,高贵而高雅得使任何好男人坏男人都敬若女神。难道世界残酷得非逼着女人走这条曲折的路吗?我再次认真地望着眼前站着的女孩,青春的面孔显出一副放荡般的老练。我问那个当上老板的同行姐妹,现在找没找到称心如意的丈夫。她说当然找到了,30岁的女老板找了个20岁的小伙子。我说那小伙子是真爱女老板吗?她沉默了一会儿说,反正那小伙子对女老板百依百顺,说话都不敢出大气儿。不过女老板对小丈夫看得很紧,总是让他寸步不离地陪着。我问你认为这就是称心如意的丈夫?她哑然无语。

坦率地说,在这个世界上,人没有钱确实寸步难行。贫穷与幸福是无缘的,然而金钱与幸福也有着相当复杂的距离。无论是男是女,无论正当和不正当的手段,挣到金钱后可以去买房子,去买冰箱、彩电、音响、沙发等等,但永远也买不到幸福和爱情。如果他(她)确实认定自己买到了,恐怕也只能是买到幸福的形式与爱情的外壳,结果会跌入更加痛苦和无奈之中。

咖 啡 伴 侣

也许,她仍生活在过去的政治阴影中,生活在过去的恐惧中。

胡一刀

咖啡伴侣,咖啡之伴侣也。咖啡为物,味甘辛,而咖啡伴侣味甜郁。咖啡中加入咖啡伴侣,则一杯在手,香滑,醇和,滴滴香浓,意犹未尽,味道好极了。所以原来喝咖啡多会加入咖啡伴侣。

不过,咖啡色黑,咖啡伴侣色白,咖啡伴侣一旦与咖啡结合,咖啡伴侣也就无影无形地溶入咖啡之中,从此只见咖啡,不见伴侣了。

就如过去无数成功的婚姻那样,男人为主,女人为从,一个女人嫁给一个男人之后,女人总是消失在男人的阴影之下,或干脆隐藏在男人的背影后——于是就有了那句话: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牺牲的女人。

香港的倪匡在《我看金庸小说》里曾写道:

“……金庸小说中那么多女性人物,哪一个做妻子最合适?

“众人又纷纷发言,黄蓉宜敬鬼神而远之。小龙女?谁有这种精神能力去整日呵护她?温青青不入流……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之际,我提出:双儿。《鹿鼎记》中的双儿。大家研究下来,一致赞成,金庸在场,也大为首肯。

“双儿是世上一切男人心目中的最佳妻子。做双儿的丈夫,如果有一晚,忽然对月光叹:月亮方得真可爱!她也不会和你辩月亮是圆的,她会说:看来真有点起角。

“男人而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双儿作为韦小宝的小丫头兼小情人,在外拳打脚踢忠心护主,在家端茶递水殷勤服侍,更兼嫁鸡随鸡百依百顺,连韦小宝也最心疼她。双儿正是成功男人韦小宝背后默默奉献的女人,也正是心甘情愿溶入咖啡中的咖啡伴侣啊。

“可问题是,像双儿这般我见犹怜的小女人,如今哪儿找去呢?20世纪临终,90年代将尽,女人也像男人一般要独立,要成功,要腰缠万金,要出人头地,谁愿意为婚姻牺牲自己?谁甘心做成功男人的咖啡伴侣?

“于是,李双双式的老婆越来越多,双儿式的太太却已不可复得了。

“——难怪咖啡伴侣已过时了,现在……据说时兴喝斋啡。”

鸳 鸯 琴 码

那一瞬间,他苍老的脸上布满了一种奇异色彩。

陈新文

我的整个童年被一支忧伤而动听的二胡乐曲所充满,它来自疼我的大伯那颗沧桑的心。

父亲告诉我,大伯年轻时患眼疾,形同半盲,因此跟上一个瞎子跟了一段很长的光阴,学得了一手极好的二胡。后来那瞎子客死江湖,大伯便回到了家里。生活清苦,但那琴声使家中弥漫着欢乐和温馨。有一天,琴声引来了邻村一位纯朴秀丽的女子,她心灵手巧,在一个迷人的月夜,用上好的竹子替大伯雕了一个精致的琴码,像一对比翼的鸳鸯……没多久,大伯就水到渠成地拥有了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可惜好景不长,正如一位诗人所唱:

“刻骨铭心的幸福多么短暂。”伯母因难产大量失血,带着肚里的孩子一起离开了人间。

我正生在那个时候。待到稍微懂事,大伯已双目失明,但他仍然每天坐在家门口的大槐树下,一遍又一遍地拉着那把日见古旧的二胡。偶尔停顿,他就用手轻轻抚摸那展翅欲飞的鸳鸯琴码,眼中蕴蓄着无限的爱意。

可有一次,大伯在整弦时,发现那琴码不见了!这让他几乎发疯。从那以后,大伯每天都要去大槐树下找上半天。大伯说琴码不会离他而去,他一定能够找回。父亲和很多好心的人都劝他不要再找了,可固执的大伯好像没有听见,依然寻找不止。

父亲花了半个晚上的功夫。做好了一只可以乱真的琴码。对我说:“要等大伯正在找时悄悄放到他手边,别让大伯发现,千万不要讲是爸爸做的。”我疑惑不解,直接送给大伯不好吗怎么能骗他老人家呢?父亲笑了笑,拍着我的小脑袋说:“你现在不懂,等着长大吧。”

大伯终于找到了他心爱的琴码。那一瞬间,他苍老的脸布满了一种奇异色彩,至今仍在我的记忆中闪耀。

我确实是在长大了以后才明白,那个琴码在大伯心中怎样的神圣。

红领带与蓝领带

我不想为了一个未曾谋面的陌生女孩而轻易地击碎原有的爱情,也不想为了保持原有的爱情而鲁莽地破坏未知的缘分。

周德东

那时候,我还在绝伦帝小镇开发廊。

一天,我收到一封没有寄信人地址的信,打开之后,几页纤秀的字迹映人眼帘:

小伙子:你好。

别问我是谁。我只能告诉你,我是你众多顾客中的一员,年龄比你大两岁。自从见了你第一面后,我就心旌摇动,私下和同伴说,你是镇上最迷人的小伙子。同伴们笑我,说我爱上你了。可能是吧!我怎么也忘不掉你那一头粗硬的短发,和你那一双充满笑意的永远快乐明亮的眼睛。

还有你的手,那么有力量,那么温柔(你站在我身边为我吹头的时候,我的心总是通了电一样有种麻酥酥的感觉)。

我知道你已经定了婚,但是却无法将你彻底地从心头抹掉……那么,爱我一次吧!不管长久不长久,我都将一生心满意足。如果你怜悯我这份痴迷,愿意见见我,下星期六那天就请你扎上一条红色的领带,然后便会有一个姑娘出现在你的身旁,低低地说:我就是那个写信的人。如果你认为我太荒唐太无聊,就请你扎上一条蓝色的领带,然后我就会悄无声息地从你的身边走开,从此永远地销声匿迹……好吗?我等待着星期六的来临!那个日子,也许幸福无边,也许灾难深重。

一个除了爱你只爱自己的姑娘。

看完了信,我万分矛盾。假如我拒绝,那么无疑会深深地刺伤这个无名的女孩的心。爱有什么错呢?可是,假如我答应,那么又会伤害我心爱的恋人——球儿。世界这么大,爱我的女孩一定不止她一个,如果我为此就心猿意马,爱情无论如何也稳固不了的。

接下来我就知道是否应该让球儿知道这次“红领带行动”。我想,她看了此信后,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把我的红领带烧掉。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我到底还是没有想出一个更好的办法,只是在夜深人静时拿着那封信久久发呆。

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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