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500500000029

第29章 余波中的鬼魂

——[美国]欧·亨利

在纽约西区南部的红砖房那一带,绝大多数住客都动荡不定、迁移不停、来去匆匆,犹如时光一样。正因为无家可归,他们也可以说有上百个家。他们不时从这间客房搬到另一间客房,永远都是那么变幻无常——在居家上如此,在情感和理智上也如此。他们用爵士乐曲调唱着流行曲;全部家当用硬纸盒一拎就走;缠缘于阔边帽上的装饰就是他们的葡萄藤;拐杖就是他们的无花果树。

在这一带,这种住客成百上千,可以述说的故事自然也是成百上千。当然,它们大多干瘪乏味;不过,在这么多漂泊过客掀起的余波中完全可以找出一两个鬼魂,否则,那才是件怪事呢!

有一天傍晚,天已黑了,有个青年男子正在这些崩塌失修的红砖房中间转悠寻觅,挨门挨户按铃。在第十二家门前,他把空当当的手提行李放在台阶上,然后揩去帽沿和额头上的灰尘。门铃声很弱,好像传至遥远、空旷的房屋深处。

这是他按响的第十二家门铃。铃声响过,女房东应声出来开门。她的模样使人想起一只讨厌的、吃得过多的蛆虫;它已经把果仁吃得只剩空壳,现在正想寻找可以充饥的房客来填充空间。

年轻人问有没有房间出租。

“进来吧,”房东说,“三楼还有个后间,刚空一个星期。想看看吗?”

她的声音嘎声嘎气,好像喉咙上绷了层毛皮。

年轻人跟她上了楼。不知从什么地方来的一线微光缓和了过道上的阴影。他们不声不响地走着。脚下的地毯已经破烂不堪,东一块西一块,一直到楼梯上,可能连造出它的织布机都要诅咒说这不是自己的产物。它踩在脚下像有机物一样,粘糊糊的,好像已经植物化了,显然已经在这恶臭、阴暗的空气中退化成茂盛滋润的地衣或满地蔓延的苔藓。楼梯转角处的墙上都有空着的壁龛。它们里面也许曾放过花花草草;若果真如此的话,那污浊肮脏的空气便是扼杀花草的凶手。壁龛里面也许曾放过圣像,但是不难想像,黑暗之中大大小小的魔鬼早就把圣人拖出来,一直拖到下面某间客房那邪恶的深渊之中去了。

“就是这间,”房东仍用那副毛皮嗓子说,“房间很不错,难得有空的时候。今年夏天这儿还住过一些特别讲究的人哩——从不找麻烦,提前付房租。自来水在过道尽头。斯普罗尔斯和穆尼住了三个月,她们演过轻松喜剧。也许你听说过布雷塔·斯普罗尔斯小姐——喔,那只是艺名儿——就在那张梳妆台上边,原来还挂着她的结婚证书哩,镶了框的。煤气开关在这儿,瞧这壁橱也很宽敞。房客对这间房非常满意,从来没长时间空过。”

“你这儿住过很多演戏的?”年轻人问。

“当然,我的房客中有很多人在演艺界干事。对了,先生,这一带剧院集中,演戏的人从不在一个地方长住。到这儿来住过的也不少。不过,他们这个来,那个去。”

他租下了房间,预付了一个星期的租金。他说他很累,想马上住下来。她说房间早就准备妥当,毛巾和水都是现成的。房东转身离开之际,年青人终于把挂在舌尖的问题提了出来。

“有个姑娘——瓦西纳小姐——埃卢瓦丝·瓦西纳小姐——你记得房客中有过这样一个人吗?她多半是在台上唱歌的。她皮肤白嫩,个子中等,身材苗条,金红色头发,左眼眉毛边长了颗黑痣。”

“不,我记不得这个名字。那些搞演出的,换名字跟换房间一样快,来来去去,谁也说不准。不,我想不起这个名字了。”女房主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之色,转身下楼了。

不,总是不。已经五个月了,不间断地打听询问,然而获得的都是千篇一律的否定回答。白天去找剧院经理、代理人、剧校和合唱团打听;晚上则夹在观众之中去寻找,名角儿会演的剧院去找过,下流污秽的音乐厅也去找过,甚至还害怕在那类地方找到他最想找的人。他对她倾心相爱,一心要找到她。他确信,自她从家里失踪以来,这座水流环绕的大城市一定把她蒙在了某个角落。然而这座城市就像一大团没有基础的流沙,沙粒的位置变化不定,今天还浮在上层的细粒到了明天就被淤泥和粘土覆盖在下面了。

老客房们假惺惺地迎接新至的客人,像个暗娼脸上堆起的假笑,红中透病、形容枯槁、马马虎虎。客房里所有的一切——破旧的家具、破烂绸套的沙发、两把椅子、窗户间一码宽的廉价穿衣镜、一两个烫金像框、角落里的铜床架——都折射出一种似是而非的舒适之感。

房客懒洋洋地半躺在一把椅子上。客房如巴比伦通天塔的一个套间,尽管稀里糊涂扯不清楚,仍然竭尽全力把曾在这里留宿过的房客分门别类地向他细细展示。

地上铺了一张杂色地毯,像一个艳花盛开的长方形热带小岛,四周是肮脏的垫子形成的波涛翻滚的大海。用灰白纸裱过的墙上,贴着紧随无家可归者四处漂流的图片——“胡格诺情人”,“第一次争吵”,“婚礼早餐”,“泉边美女”。壁炉炉额的样式典雅而庄重,外面却歪歪斜斜扯起条,像舞剧里亚马逊女人用的腰带的布帘。炉额上残留着一些零碎物品,都是些困居客房的人在幸运的风帆把他们载到新码头时抛弃不要的东西——一两个廉价花瓶,女演员的画片,药瓶儿,残缺不全的扑克纸牌。

渐渐地,犹如密码般的笔形变得清晰可辨,前前后后在这间客房的人留下的细小痕迹所具有的意义也变得完整有形。

梳妆台前那片地毯已经磨得只剩麻纱,很显然成群的漂亮女人曾在上面迈步。墙上的小指纹表明小囚犯曾在此努力摸索通向阳光和空气之路。一团溅开的污迹,形如炸弹爆炸后的影子,是杯子或瓶子连同所盛之物一起被砸在墙上的见证。穿衣镜镜面上用玻璃钻刀歪歪扭扭地刻着“玛丽”。看来,也许是受到客房那俗艳的冷漠之驱使吧,客房留宿人曾先先后后在狂怒中辗转反侧,并把一腔愤懑倾泄在这个房间上。家具有凿痕和磨损;长沙发因凸起的弹簧而变形,看上去像一头被宰杀的可怖怪物,在痛苦中扭曲、痉挛;另外,大理石壁炉额也少了一大块,很明显是在某次威力更大的动荡中被砍去的。地板的每一块拼木各自构成一个斜面,并且好像由于互不相连、各自独有的哀怨而发出尖叫。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那些曾一度把这个房间称之为家的人,竟然把这一切的恶意和伤害施加到它的身上;然而,也许正是这屡遭欺骗、仍然盲目保持的恋家本性以及对虚假的护家神的愤恨,点燃了他们胸中的冲天怒火。我以为,一间茅草房——只要属于我们自己——我们都会打扫、装点和珍惜。

椅子上的年轻人任这些思绪缭绕心间,与此同时,楼中飘来有血有肉、活灵活现的声音和气味。他听见一个房间传来吃吃的窃笑和淫荡放纵的大笑;别的房间传来独自咒骂声,骰子的格格声,催眠曲和呜呜抽泣;楼上有人在兴致勃勃地弹班卓琴。不知什么地方的门砰砰嘭嘭地关上;架空电车不时隆隆驶过;后面篱墙上有只猫在哀叫。此外,他还呼吸到这间房独有的气息,这不是什么气味儿,而是一种潮味儿,如同从地窖里的油布和朽木混在一起蒸发出的霉臭。

年青人就这样似睡非睡地歇在那儿。突然,木犀草那浓烈的芬芳充满了整间客房。它乘风而至,鲜明无误,香馥沁人,栩栩如生,活脱脱几乎如来访的佳宾。似乎有人在喊年青人,他忍不住大叫:“什么?亲爱的?”他一跃而起,四下张望。浓香扑鼻而来,把他包裹其中。他伸出手臂拥抱香气。刹那间,他的全部感觉都给搅混在一起。可是,香味怎么可能唤起人呢?唤起他的肯定是声音。难道这就是曾抚摸、安慰过他的声音?

“她肯定在这个房间住过。”他大声说,然后开始四处寻找,硬想搜出什么,因为他确信能辨认出属于她的或是她触摸过的任何微小的东西。这沁人肺腑的木犀花香,她所喜爱、惟她独有的芬芳,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房间只马马虎虎收拾过。薄薄的梳妆台覆着桌布,上面散落着五六个发夹——都是些女性朋友用的那类东西,悄声无息;具有女性特征,但不标明任何心境或时间。他没去仔细琢磨,因为这些东西显然缺乏个性。他把梳妆台抽屉搜了个底朝天,发现一条丢弃的破旧小手绢。他把它蒙在脸上,一股股怪味钻进鼻腔,他顺手把手绢甩在地上。在另一个抽屉,他发现几颗零星纽扣,一张剧目表,一张当铺老板的名片,两颗吃剩的果汁软糖,一本释梦书。最后一个抽屉里有一个女人用的黑缎蝴蝶发结。他猛然一楞,犹如悬在冰与火之间,处于兴奋与失望之间。但是黑缎蝴蝶发结也只是女性庄重端雅的普通装饰,不具任何个性特征,不能提供任何线索。

随后,他像一条猎狗,东嗅西闻,扫视四壁,趴在地上仔细查看拱起的地毡角落,翻遍壁炉炉额和桌子、窗帘和门帘、角落里摇摇欲坠的酒柜,试图找到一个存在的、但他还未发现的迹象,以证明她就在房间里面,就在他旁边、周围、对面、心中、上面,紧紧地牵着他、追求他,并通过精微超常的感觉向他发出如此哀婉的呼唤,以至于连他愚钝的感觉都能领悟出这呼唤之声。他再次大声回答:“我在这儿,亲爱的!”然后细细觉察,因为他在木犀花香中还察觉不出形式、色彩、爱情和张开的双臂。呵,上帝啊,那芳香是从哪儿来的?从什么时候起香味开始具有呼唤之力的呢?

接下来,他仍不停地四下摸索。他把墙缝和墙角掏了一遍,找到一些瓶塞和烟蒂。对这些东西他不屑一顾。他还在一折地毡里发现一支抽了半截的纸雪茄,并铁青着脸使劲咒了一声,然后用脚后跟把它踩得稀烂。他把整个房间从一端到另一端细细地搜寻了一遍,发现许许多多房客留下的无聊、可耻的记载。但是,有关可能曾住过这儿的、其幽灵好像仍然徘徊在这里的、他正在寻求的她,却丝毫痕迹也未发现。

这时他记起了女房东。

他从幽灵萦绕的房间跑下楼,来到透出一缝光线的门前。

年青人竭尽全力克制住激动之情,敲门叫房东。房东应声开门出来。

“请告诉我,夫人,”他哀求道,“我来之前谁住过那个房间?”

“好的,先生。我可以再说一遍。以前住的是斯普罗尔斯和穆尼夫妇,我已经说过。布雷塔·斯普罗尔斯小姐,演戏的,后来成了穆尼夫人。我的房子从来声誉就好。他们的结婚证都是挂起的,还镶了框,挂在钉子上——”

“斯普罗尔斯小姐是哪种女人——我是说,她长相如何?”

“喔,先生,黑头发,矮个,肥胖,脸蛋儿笑嘻嘻的。他们一个星期前搬走,上星期二。”

“在他们以前谁住过?”

“嗨,有个单身男人,搞运输的。他还欠我一个星期的房租没付就走了。在他以前是克劳德夫人和她两个孩子,住了四个月;再以前是多伊尔老先生,房租是他儿子付的。他住了六个月。都是一年以前的事了,再往前我就记不得了。”

他谢了她,慢腾腾地爬上楼,走进房间。曾为房间注入生机的香气已经消失,木犀花香已经离去,代之而来的是死气沉沉,发霉家具老朽、陈腐、凝滞的臭气。

希望犹如肥皂泡一样破灭,他顿觉信心殆尽。他坐在那儿,看着咝咝作响的煤气灯的黄光。他就这样呆呆地看了一会儿,然后站起来走到床边,把床单撕成长条,然后用刀刃把布条塞进门窗周围的每一条缝隙。所有的缝隙都被密封严实以后,他关掉煤气灯,却把煤气开足,然后感激不尽地躺在床上。

按照惯例,每晚麦克库尔夫人都要拿罐子去打啤酒。她取酒回来,和珀迪夫人在一个地下幽会场所坐了下来。这是房东们聚会、蛆虫猖厥的地方。

“今晚我把三楼后间租了出去,”珀迪夫人说,杯中的酒泡圆圆的。“房客是个年轻人。两个钟头以前他就上床了。”

“嗬,真有你的,珀迪夫人,”麦克库尔夫人羡慕地说,“那种房子你都租得出去,可真是奇迹。那你给他说那件事没有呢?”她说这话时悄声细语,嘎声哑气,充满神秘。

“房间里安起家具,就是为了租出去嘛。”珀迪夫人说,她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我没给他说那事儿,麦克库尔夫人。”

“可不是嘛,我们就是靠出租房子过活。你这样做一点错也没有,夫人。如果知道这个房间里有人自杀,死在床上,谁还来租这个房间呢。”

“当然嘛,我们总得活下去啊!”珀迪夫人说。

“这话不假,夫人。我帮你把三楼后间收拾规距才一个星期吧。那姑娘竟然用煤气把自己弄死——她那小脸蛋儿多甜啊,珀迪夫人。”

“可不是嘛,都说她长得俏。”珀迪夫人说,既表示同意又显得很挑剔。“惟一的缺点,就是她左眼眉毛边上长颗痣。再来一杯,麦克库尔夫人。”

我在车站找座位,遭到了列车员的抢白。正当我大感委屈之际,一个黑人茶房却对我大献殷勤。后来弄明白,这只不过是一场误会。

同类推荐
  • 泰山泰水(下)

    泰山泰水(下)

    贾家的老根在阳城演礼。从我老丈人去世,到二十年之后老丈母去世,安葬老人以及上坟祭祀,我几次去过演礼,上过贾家的祖坟。上坟之后,返回村子里,和大家一道去看过贾家老宅。坟茔地,当年自然属于私有。依据国家税赋条律,只要按土地面积缴税,谁家愿意占用土地埋葬先人,政府决不干涉。贾家祖坟,立祖是最早在此安葬的书云公。说来也有了百年历史。比起种庄稼的土地,坟茔地对于人们有着更加不同寻常的意义。
  • 幸福园

    幸福园

    金珠珠的辞职报告终于被批了下来。戏剧性的是,金珠珠接到辞职批复的那天,恰好是四月一日,愚人节。说不清楚是谁和谁开了一个玩笑。但当时,因金珠珠的心情过于灿烂。且她离开单位的决心又是那么义无反顾,那么决然。
  • 妖惑④:蚩尤

    妖惑④:蚩尤

    一想到要娶那疯婆子戚小楼,他就一个头两个大!原本他娶她是想“一箭三雕”:一来可以传宗接代;二来他在外头花也不会有人讲话;三来他娶了这没人要的姑娘,也算功德一件!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丫头没啥长处,惹麻烦的本领倒是一等一!他想退了这门亲事,可是圣旨难违;他不想和她圆房,可是欲望难受控制。他还以为这辈子注定要和她绑在一起了,殊不知在前头等着的竟是残忍的生离死别……
  • 分手在布达(马洛伊·山多尔作品)

    分手在布达(马洛伊·山多尔作品)

    初秋午后,青年法官审阅次日的离婚案卷宗,一对夫妇竟是他的旧识。晚宴,法官陷入对古老庄严家族的漫长追忆:世代传承的法官职责和君子道德,爱情飘忽脆弱,家庭以克己和教养维系。宾客们意兴阑珊,帝国瓦解、第二次世界大战箭在弦上,时代迷茫不知所向。夜半寂静的寓所书房,早有不速之客。几近崩溃的丈夫声称刚刚杀死了妻子。他激烈地倾吐自己的情感生活,控诉导致他婚姻失败的三角关系。长谈彻夜,他对法官的怀疑、拷问剥茧抽丝,渐渐显露爱情、婚姻的残酷真相。
  • 玉观音

    玉观音

    这是一部以表现中国女性善良宽容之美的抒情之作,奇巧与朴拙并存,阴柔与阳刚兼蓄,品质细致而又不伤大气。海岩在书中讲述了一个跌宕起伏的爱情故事,女警察安心由于一次偶然的“外遇”,生活发生了戏剧性的转折,在亲与仇,情与法之间痛苦地纠缠,她经历了死亡的残酷,也重新体味了爱情的甜蜜,最终成长为一个坚强完满的女性,投入到极其艰苦、危险的缉毒工作中。
热门推荐
  • 漕运总督

    漕运总督

    寒雪梅中尽,春风柳上归。京杭大运河解冻开航,素有上拱京阙门户、大运河第一码头之称的通州张家湾,又出现千帆竞驶、百舸争流的繁华景象。元朝建都北京,粮米仰给东南,漕粮运输乃朝廷大事。张家湾就是运河最北端的漕运终点站。明成祖朱棣称帝后,从南京迁都北京,于永乐四年(1406年)进行大规模营建。修造皇宫、陵寝、衙署等所用的建筑材料,都是由运河水路经张家湾皇木厂运往北京。难怪民间流传“先有张家湾,后有北京城”的说法。
  • 习近平讲故事(少年版)

    习近平讲故事(少年版)

    《习近平讲故事》一书,共收入109则故事,分为对内篇和对外篇。对内篇包括廉政、品格、励志、治理等;对外篇侧重于人民友好、国家交往、文化融通、历史情感等。每则故事在引用原文之外,还配有“延伸阅读”,用以丰富故事细节,还原故事语境,让读者更好地体悟故事背后的改革发展之道、大国外交之道、修身为人之道。
  • 次元之王者降临

    次元之王者降临

    一个谜一样的孩子,在养母被杀后,豁然觉醒,身世渐显,王者临世,穿梭在次元界为所有宇宙而战(刀剑神域『未完结』、双星之阴阳师『未完结』、斩!赤红之瞳『完结』、东京喰种…)
  • 心狱

    心狱

    小说围绕一起看似平常的交通事故,牵扯出一个不寻常的案件和一系列人物:见义勇为的副市长,出家的僧人,扑朔迷离的杀人案,环环相扣,悬疑重重,引人入胜。安馨儿紧紧搂住裴远,把自己深埋在他的怀里,她贪婪地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儿,默默地说,阿美,我会一直记得你们的味道,一直。深夜,她被窗外呼啸的风声惊醒,拽起被角给裴远去盖,枕边空荡荡的,裴远早没了踪影,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晚餐时分,齐月美打电话商议晚餐,“凉皮!”安馨儿闷闷地要求。
  • 喜欢看着天空的我们

    喜欢看着天空的我们

    初恋,暗恋,网恋一个又一个喜欢者的故事。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当代新诗话:诗野游牧

    当代新诗话:诗野游牧

    这本书不是临时起意向传统“诗话”的致敬,而是陈超多年来自身诗学建设本源性的一部分。这种“现代诗话”的方式,是直接关乎生命与词语和诗歌精神之间相互打开的方式,是趣味,是性情,也是个人诗学的信仰。在作者笔下,词语和精神凛冽而温暖的相互激发,性情与知识的彼此映照,经验与感应的契合,理性与感性的对应,敏感与自持的有效性平衡,每每使我相信诗歌对于生命经验和某种艺术“真理”的重要性。
  • 影子观察者

    影子观察者

    影子里,是你的前世今生。影子观察者,改天换命之人……
  • 隔壁大佬又帅又苏

    隔壁大佬又帅又苏

    苏简意外掌握了商界大佬季时州的黑历史,大佬要封口?吓得她转身就跑,意外重生。大佬这时候竟然还是个垃圾堆里喊着救命的小屁孩?怎么办?吓得苏简立刻丢了俩馒头过去:大佬,你先啃个馒头,我压压惊。套路王苏简上线,供吃、供穿、给零花钱,咱先在大佬心中占个坑。大佬登上神坛,人人怕他,他却对她说动听的情话:“简简,什么时候结婚?”苏简淡定:“近日水逆,不宜嫁娶。”大佬脸色微变,苏简:“宜嫁娶!”偏执型人格障碍季时州爱一个人,隐忍,偏执,不顾一切。她只是破了皮,他的眸光血红:“简简单纯,我不能让她知道我手染鲜血。”被苏简捣了老窝的大佬们冷笑:呵!你家两口子真有意思!
  • 代嫁贵妻

    代嫁贵妻

    她穿越到一个封建的家族里,本应该是好好的官家小姐,却被打得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好不容易凭着自己的机智和前世所学的医理知识捡回条命,却要面对亲娘的落井下石,嫡母的一再陷害,还有嫡姐再而三地抢她的好姻缘。泥菩萨都要被激出三分火气。是见招拆招,还是一一还击回去?当然是巧计连连,要一步紧跟一步的还回去!但是毕竟人单力薄,敌不过整个封建制度,当她被逼要嫁给一个快要死了的老家伙冲喜的时候,她不得不违心地选择代替妹妹嫁给安平候府三公子——一个患了怪病的哑巴。成亲当天,候府世子爷仍顶着那张迷死人的笑脸来替弟迎亲,终于熬到洞房的时候,世子两眼放光,拿起称杆就想挑了盖头对新娘子的美颜先睹为快,孰料一只杯子横空飞来,热水烫得他手指立即起了泡。回头一看,他的哑巴弟弟穿着大红喜服正笑嘻嘻地大摇大摆走进来,一把挡在新娘子前面,斜着妖娆的眼睛对他说着唇语。“既然是大哥为我做的媒,就应该知道规矩。若是大哥也喜欢她,总也得要等我死后才能将她转房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