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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开春

文/徐义兴

这是一个易于触动人心灵的季节。似冬天,却没有凌厉的风雪;说春暖,又依然带着几分的寒意。然而如果迈出家门,到那岗头野地一转,展现在眼前的却是一番令人欣喜的景象。

砂石道上已不再是严冬那么坚硬,而是踏上去给人一种有弹力的感觉;田间小径上,踩上去很酥松,使人觉得那么柔软。细看一下小径边枯萎的巴茅根,已经透出微微的绿意,旁边的黑土呈现珠一般的颗粒状,像化了糖的豆米。放眼望去,那起伏的田畴,虽然还是黄褐色控制着,但是破土的麦稍和起身的油菜,却一派青绿喜人。几天前还是那样叶枯根萎的,现在却从头到脚油一般的乌亮,这给那曾经冒严寒挑水粪,一瓢一瓢浇地的人们看了,心里该有多么的欣慰啊!——不是么,那边田塍上正是迈步挑着粪水的农民,他望着满眼的嫩绿,眉宇间舒开了,嘴角上也露出了甜蜜的笑。要给春苗浇一次返青肥呢。他是这么早,真勤啊;他在迎春,也在催春。

那株株的树身,还带着受风雪摧折的伤痕,然而那皮层却微现出青晕,那枝头上已露出许多小小的紫色蓓蕾。偶尔听到三两声“叽叽”、“喳喳”的山雀啼鸣;它们正栖在前面枝头,俯视田野,搔着身上的绒毛,是那么自由自在。大约它们也有一种欣慰的感受而不禁喜鸣吧?“几处黄莺争暖树”,现在虽然还不十分暖,但这几只勤快的山雀却急不可待地争鸣了!啊,这是一曲新的力量正在催促它们投入建设新生活的乐章太阳柔和地普照着田野,普照着人间。她用自己的光和热驱走自然界和人间的严寒;她给动植物和人类带来温暖;她美化着世界的环境。轻风细腻地吹拂着人脸,吹拂着整个大地。她抹去寒冬留下的伤痕;她催动着万物奋发生机的心扉;她传递着美的音讯。

这不是严冬的禁锢,而是春天的开始。虽然还不是繁花似锦,但却已吐露生机。她就是这样的易于触动人心灵的季节:无声地、疾速地带领着勤快的人们向群芳争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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