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出乎意料地，郑羽的回答令我为之一愣。
嗯？我没听错吧？掏了掏耳朵，确信自己耳朵没有毛病。对面的郑羽撩开额前长长的刘海，露出比黑夜还要漆黑的眼睛。
“我自然是要让开路的。”郑羽脚步后错半步，留出个空挡来，示意一下说：“路，本就是让人走的。没有人走，还叫什么路啊！”说地好像很冠冕堂皇，也很废话，我都有啃了他的心思了。你大爷的，不要跟爷爷那么多废话好吗？
还好，姓郑的小子见我眉毛挑起，有了吃人的冲动，才知道自己废话太多了，转回正题上来。脑袋一歪，咂摸了下嘴，说：“路就在脚下，腿也长在你身上，只要你能杀过去，就由你进去。”
“老子要是能杀过去还由得你吗？你放不放我走还有区别吗？”心中暗恨郑小子不地道，坑你大爷啊。“嘿嘿，”傻子才跟他们动手啊。装*的人哪个没有点真本事啊，真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一个个装*都遭雷劈吗？我要是信了电视里的剧情，我才傻子那。郑羽绝对有那装*的资本！我悄悄地又是后退几步，微微屈身说道：“你会错意了，我真没有要进去的意思，我要回家。”开玩笑吗？那道门后面就是个大坑啊，老子才不会吃饱了撑得钻进去那，跑都跑不及。
沉默！
没有说话，枪口却是动了动。
不让人活了啊。
枪口可比人口狠多了，人口顶多让耳朵不舒服，枪口直接就是让身体不舒服啊！
“你不进去？”郑羽低着头能有个五六秒钟，让我误以为他要放我离开。正等我开溜的时候，小郑同学语气冰冷起来，敢情他真把我当成闯关的了。
“不进，不进。”我连连摆手，那里面要是个温柔乡我进去也就罢了，那可是一张吃人不吐骨头的大嘴巴啊，进去不是找死吗？尽管我也是从里面杀了个七进七出，仍然毫发无损，可光是扭头看一眼，心里也是憷地很啊。谁没事儿给自己找不自在？“你们爱进去就自己进去好了，我对探险游戏不感冒。”
“拦住他！”
根本不用小郑同学开口，两个狗腿子嘭嘭就是两枪。
子弹从哪儿飞过去的我不清楚，哪儿还有心去观察子弹的轨迹啊，顺势就地一滚，跳起来继续跑。
聊天的工夫，我就想好了趁他们大意时开溜。
终是突然跑掉。
呼！
瘫坐在地上，听着自己嘭嘭的心跳，确定我还活着。
“别被申爷抓住！”得亏了光线不足，他们也没有死命地追下来，哥哥也是抱定了宁可挨上两枪也得跑掉的心思，这次成功脱险。
低头看着颤抖不停的双手，一股倦意涌上心头。后怕不已！大爷的，老子在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啊。从枪口下逃跑，那是人干的活儿吗？
一阵大喘气，把呼吸调顺。期间我也一直留了一只耳朵，可不想刚从狼口跑出，又进了虎穴。
漆黑的夜色，阻碍了视线。
“嘿！”
正琢磨着要辨别方向，找条路的工夫，一个低而短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娘啊！
我腿就是一哆嗦，没跪了。
倒不是想求饶，是被吓的。
纵胆大如虎的英雄，也禁不住这么吓唬啊。
右臂调转，回手就要给一枪。不管你是谁，先撂倒再说，这就是我的想法。别人的死活我不管，我也管不着，我得首先考虑自己能不能活下去。此时此地，哪儿还讲究仁慈啊，谁又给你时间去分辨？
也是我草木皆兵了，都要神经兮兮的了。
“嘿！”
又是一声嘿，却比第一声长，也多了些惊讶。
两次发声间隔很短，连一秒钟都不到。紧张之感一扫而空，因为我听出了那个熟悉的，又混蛋的声音。
“老鬼啊！”
我长出了口气，肌肉马上全部放松下来。
见我不再一副拼命的架势，老鬼先是后退了两步，上下打量着我，不肯把手枪还我了。一边把玩从我手里抢走的枪，一边啧啧地说：“啧啧，下手够黑啊，不是我反应快，此时就该躺地上了吧！”
对我还冷嘲热讽上了！
被几个人用枪给指着，当我心情好吗？本就一肚子的火气，大爷的，当申爷是好脾气吗？
我甩都不甩老鬼一眼，等他发泄地差不多了，该讽的也讽了，该骂的也骂了，正要蹲坐到地上。
“你大爷的，当老子愿意啊？”我就瞅准了他屈身的时间，在他半蹲未蹲之际，突然跳起来破口大骂起来。横眉冷对，指着发愣的老鬼鼻子骂：“你不就出去发个短信吗？屁大点的事儿，你能磨蹭一两个小时。他么不是去招小姑娘去了吧！你再晚回来一时半刻的，等着给老子收尸吧！”
得！
老鬼就那么半屈着身体，仰视着我，那模样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我得意一下，总算是收拾了这个老东西一回。我要让他明白谁是主谁是次。老子是房东，你不过是个租客。在我面前嚣张，惯的你！
霸气，我怎么也得有点霸气才行，要不然镇不住这老鬼。老东西欠收拾！
果然，大概我从没在老鬼面前发过火，总是给人一副温良恭俭让的印象，今天是形象大转变，一下子让老鬼接受不了，直愣愣地自个儿嘀咕了好半天。
“挨欺负了？”足足过了能有十分钟，还是老鬼凑了过来。尼玛的，我松了口气。我都想好了，面子虽然重要，但命更重要不是？我们俩没有多大的仇恨，说白了也就是一个主动权的问题。就如今的形势来看，老鬼能不能离开我有待考虑，我离开了老鬼这么个超级打手，战斗力几乎下降了百分之八十啊。所以，如果他不首先开口的话，我就得给他陪个礼道个歉啥的，张张嘴还要不了人命。
天龙教才要人命啊！
有个茅山就够恶心人的了，还冒出个比茅山还倒胃口的天龙教，狗屁的天龙，蚯蚓还差不多。
心里怎么想的是一回事，面上我还是要做做样子的。给了老鬼一个冷脸，从新拿出一把枪来，子弹上膛发出一声轻响来。
言简意赅地把生死经历说了两句，随后问道：“茅山的人怎么说？来不来？”
“有伤亡？”老鬼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神色一肃地问起来。
“没有吧？”我不自信地说，“当时光顾着逃命了，他们冲我开枪，我也就随手打了几枪，都没瞄准，难道还能打中？就算是有人幸运中了大奖，那又如何？反正也没有和解的可能！”我倒是比较怀疑老鬼的用意了，敌人死了也就死了吧，又不会追究法律责任，用得着那么在意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