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盯着他上下打量,“别以为昨天晚上我睡得迷迷糊糊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青裳、黄溪她们个个带伤,想必你身上也有伤吧。”
她嗅,当然是嗅他身上的血腥气息或者伤药的气味,摸,当然是摸他的反应看他有无带伤。
堵在心头的一口气慢慢散开,萧然冰反问道:“那么,你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希望不会又与那采花贼扯上莫名的联系。
“要杀要剐我的人多了去了,这次似乎有点不寻常……”唐宁狐疑的盯着他,“早不刺杀晚不刺杀,偏偏在我看见采花贼的脸之后……”
“采花贼?!”萧然冰嘴角一抽一抽的,果然,这也能跟采花贼事件扯上关系?人家采花贼上辈子欠她钱了?
“猜测而已,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你不是说,你看见的采花贼是元鹤么?”萧然冰反问道:“你的意思是,元鹤要杀你灭口?”
“呃……元鹤肯定不会杀我灭口……可是、那啥,元鹤也不一定是采花贼啊……但是我真的看见了,绝对不是做梦,我还摸了他的脸,就是元鹤的脸,就是元鹤的脸,假不了……哎呀……”唐宁脑子混乱了,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怀疑什么,究竟在说些什么。
萧然冰表示怀疑,“二小姐,你确定你不是睡得迷迷糊糊梦见元鹤,然后恍然中发觉面前的人长得跟元鹤一样?”
喵了个咪的,啥意思啊,以为她梦游呢?唐二小姐敢向着华辰西断掉的那只胳膊发誓,她绝对真真实实摸到了那人的脸,就是元鹤的脸。
唐宁十分肯定,“我绝对没有看错!”
“噢。”萧然冰若有所思,指了指被她撞开的房门,口齿蓦然就含糊了几分,“你来找我,就是来看看我身上有没有受伤?”
伤,从湖底密室的爆炸中抽身出来,当然有伤。不过,她的手摸到他身体的那一瞬,身躯僵硬,自然没有感觉到痛楚,也就没有她要的反应。
唐宁摇摇头,“你欠我的。”
“嗯?”萧然冰蹙了眉。
“你欠我好多答案。”是以,每次心里有事不知所踪的时候,就跑来踹他的门,找他发泄一下。
唐宁道:“这几天我仔细想了一下,或许采花贼的事情真的跟你们没有关系,但是,我发誓我真的在追踪采花贼的时候,不止一次的看到了那个身影。”
“元鹤?”
“嗯。”唐宁点头,道:“是一模一样的脸,但未必就是元鹤本人。”来去匆忙,没有证实那人究竟是不是卓元鹤,“所以我想问你的是,元鹤有没有同胞兄弟什么的?”
萧然冰摇摇头,“据我所知,元鹤没有同胞兄弟。”又道:“你是觉得,有人与元鹤长得一模一样?”
唐宁点头,“有可能。”
“元鹤的事情,我也不是每一件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你何不直接问元鹤呢?省得胡乱猜测。”
“你以为我不想问啊……”唐宁嘟囔道:“元鹤每天都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他身体又不好,我不希望他为我的胡思乱想费神。”
萧然冰笑,“真是个善良的姑娘。”
唐宁面皮一抽,觉得萧然冰又糗她。
沉默了一会,萧然冰突然抬眸看她,道:“想不想知道我们昨天晚上做什么去了?”
“啊?”昨天晚上她迷糊着呢。
“跟我来,带你去看一样……看一看。”
唐宁愣了愣,跟在萧然冰身后,“看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元鹤为何会杀了云皇后么,看了你就明白了。”
萧然冰说得轻描淡写,唐宁却觉得脚下一沉,被道边的枝桠绊倒,噗通一声,结结实实摔倒在地。正脸贴着地面,磕得很疼,脸面都磕麻木了,唔唔惨叫了两声,半天没爬起来。
“走个路而已,有必要这么惊天动地么?”实在不忍心让她继续糟蹋地面,萧然冰好心的将她从地面上拎起来。
“嗷唔唔,你还有心思说风凉话!”唐宁很想一巴掌甩死他,但是,寻思着甩死他就不知道诸多事情的真相了,这才忍了又忍。
瞧她眉眼疼得皱成一团,萧然冰无奈的笑笑,“还能走路么?”
唐宁没好气的道:“死不了!”
每次碰到他就没好事,一次两次三次的,总会摔个狗吃屎,萧然冰你个灾星啊啊啊啊!
大手掌抓住她的手腕,“那就走吧。”
“喂……”唐宁极度不悦的想抽回手,奈何他的手劲儿大的很,只得任由他拽着她往前走。
隔了一层衣料,还能感觉得到,他的手心冰凉冰凉,没有一丝温度。
马车跑得很快,约摸半个时辰左右,便到达目的地。是一处极幽静的所在,红的墙,灰青的瓦,花木成荫,墙上爬满青苔,看起来是一座老宅。
“这是什么地方?”
“听雪楼。”
“听雪楼?”唐宁不由吃了一惊,对于听雪楼是早有耳闻,那是最顶级的杀手集团,只是没想到,竟会是这种旧宅。
更没有想到的是,萧然冰不仅对听雪楼很熟悉,一路往里走,听雪楼里的人还对他毕恭毕敬。
初识萧然冰时,以为他只是个医生,后来,得知他是文房五宝之一,再后来……
好吧,阿冰哥也是个大神。
有一名戴了白色面具的男子在前面引路,唐宁跟着萧然冰走进了一个地下通道,越往里面走,便会感觉得到,地下的温度越来越凉。
打开了一道石门,里面竟是一间冰室。满室的寒冰,简直就像一个超级大冰箱。唐宁冷得哆嗦,不解道:“带我来这里干嘛?”
顺着萧然冰的目光看去,冰室最里面摆放着一具寒冰棺材,唐宁带着满腹疑惑往里走,仔细一瞧,冰棺里面,赫然是一具女尸!
不!倘若那具尸体不是穿着一身华丽的宫装,她根本就无法看出那是一具女尸!
那具尸体……
“啊!”唐宁吓得失声,拽住萧然冰的衣袖,躲到他身后,哆嗦道:“那是什么?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