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唐府唐寅,猛然打了个极响亮极清脆的喷嚏,赶忙扑倒在秋香的胸口。呜呜,香儿,人家受风寒了,抱抱取暖。
“喂,你们要说什么,我旁听。”萧然冰一招手,抬腿追上唐氏姐弟。
唐思凯长臂一推,“闪远点,家庭会议,外人与狗不得旁听。”说完,拉着唐宁各自骑上一匹马,奔驰而去。
“喂!”盯着唐思凯屁股下面的那匹马,萧然冰眼红眉毛抽,牙齿直打颤,“那是我的马!”
“萧老二啊,还有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得回府歇着去了,近日一直带伤追捕采花贼,还没合过眼呢。”卓元彬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向他自己的那匹马。
“我、的、马!”萧然冰的牙齿还在打颤,一把揪住卓元彬的衣襟,将他从马背上拉下来。
卓元彬愤怒啊,指着马匹道:“萧老二你看清楚了,这是我的马,红毛!你骑来的马,跟你一样,白毛!被三少骑走了!”
但见,萧然冰眼中,奸光一闪,他探出爪子,抓住卓元彬受伤的那只胳膊,用力的捏紧他的伤口处,疼得卓元彬凄惨嚎叫,“萧老二你往哪捏、往哪捏?!嗷嗷嗷啊……”
趁卓元彬疼得无力反抗,萧然冰飞身上了红马,打马而去。
“萧老二!不带这么无耻的啊……”
却听见萧然冰理所应当的声音飘了回来,“元彬,上次打擂台的费用,还没找你报销呢,正好用这匹马抵消!”
卓元彬望着他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无耻之徒!”
唐思凯闷着头不出声,一副的心事重重,经过醉仙楼的时候,却并未停下。唐宁扭头看了看醉仙楼的招牌,再瞅着他的背影,默然了片刻,打马追上去提醒道:“凯子,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醉仙楼在后面哦。”
闻声,唐思凯侧头看着她,道:“二姐,咱们先去另外一个地方,回头再来醉仙楼吃饭也不迟。”
果不其然,唐思凯这家伙,压根就没想过要请她吃饭。唐宁会意的点头,轻笑了笑,“嗯,不先把事情搞清楚,咱们都没有心思吃饭。”
街上人多,两人骑马速度也就慢了下来。行了一段,不知不觉的,唐宁又落在了后头。
唐思凯等在原地,待她跟上来,调笑道:“我还以为二姐很着急呢,没想到竟是如此悠哉……”
“是跟龙渊有关吗?”唐宁一直垂着头,或许,她没有听到唐思凯在说些什么,只是忽然抬了眼,盯着唐思凯道。
唐思凯怔了一会儿,点头,“是的。”笑了笑,轻松的道:“二姐真厉害啊,一猜就中。”
“你说的,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嘛。除了元鹤的病,于我来说,还有什么事情算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呢。”
睁大了眼睛望着唐思凯,反复确认般的问:“你真的有线索?!”
唐思凯点头。
“真的吗?”唐宁已经很努力的保持镇定,却还是忍不住的激动,“是清宁……呃,是我以前告诉你的?”
唐思凯苦笑点头。
“太好了!”她盯紧了唐思凯,一瞬的眉开眼笑,略有几分嗔怪的道:“你小子,既然有龙渊的线索,为何不早点告诉我,害我这几日四处奔波。”
“说出来,怕会害了你。”唐思凯面朝前方,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狠狠心,咬紧牙关,令这个线索烂在肚子里,说不定能够保护你。”
“什么逻辑啊!你明明知道,你的这条线索能够救元鹤!”
唐思凯强调道,“不是一定能救他的!”
“万一呢,万一能救,而你却瞒着我……”唐宁瞪着他的侧脸,恶狠狠的道:“他日若知晓了真相,保不定会恨你。”
“我又不怕你恨……”唐思凯没心没肺的笑了,轻不可闻的声音呢喃着道:“怕只怕,没让你去救你心爱之人,你会抱憾终身。”
那一次,没能冲上金牛山救下唐宁,结果,唐宁死在金牛山的山谷里,他痛不欲生,恨不得陪她一起死了。
那一次,他想豁出性命冲上金牛山救她出水火,却被萧然冰绑在柴房里,在他身体几处大穴上扎了针,他心急如焚,几欲发狂。
那种滋味,生不如死,唐思凯不希望她也尝到那种滋味。或许她也跟他一样,甘愿为自己心爱之人,拼死一搏。
元吹青大概又被柳色虐待,几日不见,黑眼圈都抵得上熊猫。见唐思凯姐弟二人的到来,大喜,连忙引他们上楼。
身体似是被什么东西拖住了一般,分外的沉重,每跨上一步台阶都是那样的艰难。额上的汗珠愈发密集,从眼角眉梢滚落下来,迷了眼。前面红衣小受和唐思凯的身影,交叠、分离、重合,模模糊糊看不太真切。
这是怎么了?以前又不是没骑过马,怎么会这么累呢?唐宁一手扶住侧栏,一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滚烫滚烫,吓了她一跳。好好的,怎么会生病呢?喵了个咪的,难道是叉叉后遗症?
见她面色潮红,满面大汗,靠在栏杆上喘粗气,唐思凯忙问,“二姐,你怎么啦?”
唐宁笑嘻嘻的,摆摆手,“人家是不经风的柔弱女子嘛,骑了这么久的马,当然是累得呀!”说着,为证明自己体魄强健,噔噔噔爬楼梯。
后背上,猛然又是一阵灼痛,就像是有个正喷着火的烙铁在烙她的皮肤,甚至,都能闻到皮肤烤焦的臭味。伸手往后背上摸了几下,衣服好好的,也没着火呀!欺人太甚啊,为啥没人告诉她叉叉之后会有这种后遗症啊,否则她一定窝在床上好好养养,也好多从元鹤身上揩点油。
客房里,柳色撑着小脑袋倚在窗台上,不知望着窗外的何处发呆,狐狸眼里满是忧郁。
“小色色,想家了吗?”唐宁挥袖抹净脸上的汗水,努力在小弟弟面前建个好形象。
若是一般的小孩,见到姐姐前来,肯定会蹦跳嬉笑着奔过去,但是,柳色却只是扭头看着他们,平静的道:“恰好相反,我非但没有想家,还巴望着姜国姓柳的人全部死光,也好落个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