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二今时不同于往日,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大人了,不随便给人看病的。”
“哟,那家伙真的发达了。”
“可不是么,嗳,你还没有见过他么?”
“没呢,我正要去找他。”吃得差不多,唐宁攥了个鸡腿在手里,起身道:“我不知道他住哪,你们谁送我过去,我有事找他。”
“我去备马。”元吹青小跑出门。
柳色陪她走到门口,奇怪问道:“姐姐,你什么事情找萧然冰?”若有所思似的,正想继续说下去,唐宁却很快的道:“他曾经答应过我一件事情没有做到,我找他算账呢。”
或许,柳色他们也知道一些有关于卓元鹤的情况,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恐怕他们所了解的不会很清楚,所以,唐宁决定直接去问萧然冰,关于元鹤的每一件事情,她都要清清楚楚的知道。
她不想把自己的悲伤传染给他们,也就没让唐思凯和柳色跟着,只由元吹青带路送她去了丞相府。
丞相府邸大门口,唐宁报上了姓名,门童知道元吹青是国舅府的管家,便看在他的面子上进去通传。当门童告诉华辰西,有个名叫唐宁的人来求见丞相大人时,华辰西脸色骤变,“唐宁?你说那人名叫唐宁?!女的?”
“呃……”门童愣是被华辰西的表情吓蒙,嗫嚅道:“不知道是男还是女,反正是叫唐宁,由国舅府的元管家亲自送来的。”
不知是男是女?!华辰西有点黑线,一听说是元吹青送来的,顿时大呼一声,拔腿冲向书房。
衣袂生风,匆匆奔来,八年不见,萧然冰身上更见成熟稳重,昔日的冷眸含了几分威仪。
看到唐宁,一下子定在那,是怔愣了许久,然后露出弥足珍贵的笑容,“你,还好吗?”
唐宁缓缓点头,挤出一丝生涩的微笑,“好。”
打发了元吹青回去,唐宁则跟着萧然冰进府。简单寒暄几句之后,唐宁便垂下头,沉默着没有讲话,到大厅时,心情瞬间沉重起来,万般滋味聚拢在心头。
萧然冰舒缓了冷峻的脸,双目中含着久别重逢后的喜悦,盯着她细细打量。八年间,他不知派了多少人四处寻找她,没想到今日,她竟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看她这副模样,想必过得并不怎么好。
望着萧然冰,堆积在喉咙里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她想问他,元鹤在哪里?却张不开嘴,很不争气的湿了眼眶。
“哭什么?见到我禁不住喜极而泣了?”萧然冰负手站在她面前,心情很好的瞧着她笑,道:“见过柳色和唐思凯了?”
唐宁点点头,又摇摇头,哭出了声。
萧然冰好笑的望着她哭,“一进门就哭,别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呢。”
哭了半天,终究是鼓起了勇气,泪眼婆娑的望着他,满目悲伤,“萧然冰,元鹤他葬在哪里?”
萧然冰顿时愣了住,盯着她又是一番打量。等不到他的回答,唐宁哽咽着重复问道:“告诉我,元鹤他葬在哪里?”
萧然冰轻笑出声,“你确定你真的见过柳色和唐思凯?”
“刚还一起吃午饭呢。”见他这么问,唐宁不禁开始自由发挥想象力,还以为情况比她想象中的更糟糕,糟糕到萧然冰都不敢跟她讲实话,以至于顾左右而言他逃避她的问题,她的两条眉毛皱巴成一团,不由猜疑道:“难道,元鹤他……连坟墓都没有?”
看样子,柳色和唐思凯还没有来得及跟她说起卓元鹤的事情,她就迫不及待的奔到丞相府来了。萧然冰低头偷笑,肩膀抖啊抖,末了,故意逗她道:“坟墓啊,有啊,那是世上最大的坟墓,我这就带你去。”
说着,走到到门口,吩咐华辰北备马。然后,又叫来华辰西,附耳说了什么悄悄话,华辰西看了唐宁一眼,笑得眉眼乱颤,一溜风似的跑了。
是没想到,萧然冰居然带她进了宫,望着眼前巍峨宏伟的宫殿,唐宁侧着头,疑惑的望着他。
萧丞相神秘一笑,道:“放心,咱们没有走错。”
萧然冰同志都这么说了,唐宁自然也不用再怀疑什么,心想,或许皇家墓地就在宫内,卓元鹤好歹是三皇子,葬在宫里也不是没有可能。
正阳宫内,有好些个熟悉的面孔,都似乎认识她似的,盯着她打量。唐宁有点懵,这正阳宫很像是电视剧里的金銮殿呐,应该是皇帝办公居住的地方,萧然冰不带她去墓地怎么反倒带她来这里了?她可不怎么想见卓元彬,也不是特别思念唐姿,他们俩是高高在上的皇帝皇后,而她却只是衣衫褴褛的乡野粗人……
正琢磨着,听见有人从殿内走出来的声音,唐宁下意识转过身去看,只见一个明黄色身影在宫人们的簇拥下走出殿来。
当她看清来人面容时,僵立得犹如一尊木雕,纹丝不动,脸色苍白,只有心脏还在扑通扑通跳动着。诸多往事纷沓而来,卓元鹤的容颜与面前此人的脸重叠在一起,丝毫不差。
望着萧然冰身边的女子,那道明黄身影惊愕顿步,也怔怔地盯着她,就这样对持了许久,他才哽声道了句:“阿宁。”
难道出现了幻觉?唐宁脑中一片混乱,使劲摇摇头,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再看,元鹤就站在她面前。犹如海市蜃楼般的幻觉,近年来,似乎越来越频繁了,她怎么看着谁都觉得他是卓元鹤呢?
假若幻觉不会破灭那该多好,她宁愿在幻觉里永醉不醒,她想他,她想元鹤,好想好想好想好想……
这是真的么?她使劲拍拍自己的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定神再看他时,他仍旧是他。
阔别八年,除了眉宇间有几分倦色,清减了不少,他依然俊朗如初。只不过,如今的他一身明黄,上面用金线纹了气势万千的飞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