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605600000007

第7章 夜

哀愁也没有,欢喜也没有——情绪的真空。

可是,那儿去哪?

江水哗啦哗啦地往岸上撞,撞得一嘴白沫子的回去了。夜空是暗蓝的,月亮是大的,江心里的黄月亮是弯曲的,多角形的。从浦东到浦西,在江面上,月光直照几里远,把大月亮拖在船尾上,一只小舢板在月光上驶过来了,摇船的生着银发。

江面上飘起了一声海关钟。

风吹着,吹起了水手服的领子,把烟蒂儿一弹弹到水里。

五月的夜啊,温柔的温柔的……老是这么的从这口岸到那口岸,歪戴着白水手帽,让风吹着领子,摆着大裤管,夜游神似地,独自个儿在夜的都市里踱着。古巴的椰子林里听过少女们叫卖椰子的歌声,在马德里的狭街上瞧披绣巾的卡门黑鬓上的红花,在神户的矮屋子里喝着菊子夫人手里的茶,可是他是孤独的。

一个水手,海上的吉普西。家在那儿哪?家啊!

去吧?便走了,懒懒地。行人道上一对对的男女走着,街车里一个小个子的姑娘坐在大水手的中间,拉车的堆着笑脸问他要不要玩姑娘,他可以拉他去……哀愁也没有,欢喜也没有——情绪的真空。

真的是真空吗?

喝点儿酒吧;喝醉了的人是快乐的——上海不是快乐的王国吗?

一拐弯走进了一家舞场。

酒精的刺激味,侧着肩膀顿着脚的水手的舞步,大鼓咚咚地敲着炎热南方的情调,翻在地上的酒杯和酒瓶,黄澄澄的酒,浓洌的色情,……这些熟悉的,亲切的老朋友们啊。可是那粗野的醉汉的笑声是太响着点儿了!

在桌上坐下了,喝着酒。酒味他是知道的,像五月的夜那么地醉人。大喇叭反覆地吹着:

我知道有这么一天,我会找到她,找到她,我流浪梦里的恋人。

舞着的人像没了灵魂似的在音乐里溶化了。他也想深化在那里边儿,可是光觉得自家儿流不到那里边儿去,只是塑在那儿,因为他有了化石似的心境和情绪的真空。

有几个姑娘我早就忘了,

忘了她像黄昏时的一朵霞;

有几个还留在我记忆里,——

在水面,在烟里,在花上,

她老对我说:

“瞧见没?我在这里。”

因为他有了化石似的心境和情绪的真空,因为他是独自个儿喝着酒,因为独自个儿喝着酒是乏味的,因为没一个姑娘伴着他……右手那边儿桌上有个姑娘坐在那儿,和半杯咖啡一同地。穿着黑褂子,束了条阔腰带,从旁边看过去,她有个高的鼻子,精致的嘴角,长的眉梢和没有擦粉的脸,手托着下巴颏儿,憔悴地。

她的头发和鞋跟是寂寞的。

狠狠的抽了口烟,把烫手的烟蒂儿弹到她前面,等她回过脑袋来便像一个老练家似地,大手指一抹鼻翅儿,跟她点了点脑袋:

“Hello baby.”

就站起来走过去,她只冷冷地瞧着他,一张没有表情的脸。眼珠子是饱满了风尘的,嘴唇抽多了烟,歪着点儿。

“独自个儿吗?”

不作声,拿起咖啡来喝了点儿。从喝咖啡的模样儿看来她是对于生,没有眷恋,也没有厌弃的人。可是她的视线是疲倦的。

“在等谁呢?”

一边掏出烟来,递给她一枝。她接了烟,先不说话,点上了烟,抽了一口,把烟喷出来,喷灭了火柴,一边折着火柴梗,一边望着手里的烟卷儿,慢慢儿的:

“等你那么的一个男子哪。”

“你瞧着很寂寞的似的。”

“可不是吗?我老是瞧着很寂寞的。”淡淡的笑了一笑,一下子那笑劲儿便没了。

“为什么呢?这里不是有响的笑声和太浓的酒吗?”

她只从烟里边望着他。

“还有太疯狂的音乐呢!可是你为什么瞧着也很寂寞的!”

他只站了起来拉了她,向着那只大喇叭,舞着。

舞着:这儿有那么多的人,那么煊亮的衣服,那么香的威士忌,那么可爱的娘儿们,那么温柔的旋律,谁的脸上都带着笑劲儿,可是那笑劲儿像是硬堆上去的。

一个醉鬼猛的滑了一交,大伙儿哄的笑了起来。他刚爬起来,又是一交摔在地上。扯住了旁人的腿,抬起脑袋来问:

“我的鼻子在那儿?”

他的伙伴把他拉了起来,他还一个劲儿嚷鼻子。

他听见她在怀里笑。

“想不到今儿会碰到你的,找你那么的姑娘找了好久了。”

“为什么找我那么的姑娘呢?”

“我爱憔悴的脸色,给许多人吻过的嘴唇,黑色的眼珠子,疲倦的神情……”

“你到过很多的地方吗?”

“有水的地方我全到过,那儿都有家。”

“也爱过许多女子了吧?”

“可是我在找着你那么的一个姑娘哪。”

“所以你瞧着很寂寞的。”

“所以你也瞧着很寂寞的。”

他抱紧了点儿,她贴到他身上,便抬起脑袋来静静地瞧着他。

他不懂她的眼光。那透明的眼光后边儿藏着大海的秘密,二十年的流浪。可是他爱那种眼光,他爱他自家儿明白不了的东西。

回到桌子上,便隔着酒杯尽瞧着她。

“你住那儿?”

“你问他干吗!”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问他干吗!我的名字太多了。”

“为什么全不肯告诉我?”

“过了今晚上我们还有会面的日子吗?知道有我这么个人就得啦,何必一定要知道我是谁呢!”

我知道有这么一天,

我会找到她,找到她;

我流浪梦里的恋人。

他一仰脖子干了一杯,心境也爽朗起来啦。真是可爱的姑娘啊。猛的有谁在他肩上拍了一下。

“伙计,瞧见我的鼻子没有?”原来是那醉鬼。

“你的鼻子留在家里了,没带出来。”酒还在脖子那儿,给他一下子拍得咳嗽起来了。

“家?家吗?”猛的笑了起来,瞧着那姑娘,一伸手,把她的下巴颏儿一抬:“你猜我的家在那儿?”

她懒懒的把他的手拉开了。

“告诉你,我的家在我的鼻子里边,今儿我把鼻子留在家里,忘了带出来了。”

他的伙伴刚跑过来想拉他回去,听他这么一说就笑开啦。左手那边儿桌上一个姑娘叫他逗得把一口酒全喷了。她却抬起脑袋来望着他,怜悯地,像望着一个没娘的孩子似的。他腿一拐,差点儿倒了下去,给他的伙伴扶住了。

“咱们回去吧。”

“行。再会!”手摆了一下,便——“我要回去了,回家去了,回家去啊!”那么地唱着,拍着腿跑到舞着的人们里边去啦,老撞在人家身上,撞着了就自家儿吆喝着口令,立正,敬礼。一回儿便混到那边儿不见啦,可是他的嗓子还尽冒着,压低了大喇叭压低了笑声。

“我要回去了,回家去了,回家去啊,”单调的,粗鲁的,像坏了的留声机似的响着。

她轻轻地太息了一下。

“都是没有家的人啊!”

家在那儿哪?家啊!

喇叭也没有,笛子也没有,铜钹也没有,大鼓也没有,一只小提琴独自个儿的低低地奏着忧郁的调子。便想起了那天黄昏,在夏威夷靠着椰子树,拉着手风琴看苍茫的海和模糊的太阳。

又是一声轻轻的太息,她不知怎么的会显着一种神经衰弱症患者的,颓丧的可是快慰的眼光。可是一回儿便又是一张冷冷的他明白不了的脸啦。

“好像在那儿见过你的。”

“我也好像在那儿见过你似的,可是想不起来了。”

便默着喝酒。一杯,两杯,三杯……酒精解不了愁的日子是有的。他的脸红了起来,可是他的心却沉重起来了。

“可以快乐的时候,就乐一会儿吧。”

她猛的站了起来,一只手往他肩上一搁,便活泼地退到中间那片地板上,走了几步,一回身,胳臂往腰里一插,异样地向他一笑,扮了个鬼脸,跳起tango来啦。悉悉地接着转了几个身,又回到他怀里,往后一弯腰,再往外转过身子去,平躺在他胳臂上,左手攀着他的胸子。

缓慢的大鼓咚咚咚地。

她猛的腿一软,脑袋靠到他胸部,笑着。

“我醉了。”

“找个地方儿睡去吧。”

她已经全身靠在他身上了,越来越沉重咧。走到门外,她的眼皮儿就阖上了,嘴上还挂着笑劲儿。在五月的夜风里,她的衣服是单薄的。可是五月的夜啊,温柔的,……温柔的。

街上没有一个人,默默地走着,走着。

到一家旅馆里,把她放到床上,灭了灯,在黑暗里边站到窗前抽着烟。月光从窗口流进来,在地上,像一方块的水。蔚蓝的烟一圈圈的飞到窗外,慢慢儿的在夜色里淡了,没了。

“给我支烟吧。”

拿了枝烟给她,她点上了也喷起烟来啦。烟蒂儿上红的火闪耀着。平躺在床上,把胳臂垫在脑袋下面,脸苍白着。

他走到床前,一只脚踏在床上,尽瞧着她,她只望着天花板。

他把在嘴里吸着的烟蒂儿吐在地上,把她抱了起来,一声儿不言语地凑到她嘴上吻着。他在自家儿的脸下瞧见了一双满不在乎的眼珠子,冷冷的。她把他的脸推开了,抽了口烟,猛的笑了起来,拿了烟蒂儿,拖着他的耳朵把一口烟全喷在他嘴里了。拍一下他的脸。他抱着她走到镜子前面,在镜上呵了口气,就在那雾气上面用手指划了颗心。她也呵了口气,也划颗心,再划支箭把那两颗心串在一块儿。再掏出擦脸的粉来给添在上面,一顺手就抹了他一脸。

“Bigbaby!”

说着笑,抱住了他的脖子,把脸贴着他的,两条腿在他胳臂上乱颠。猛的他觉得自家儿的脸上湿了起来。瞧她时,却见眼珠子给泪蒙住了。

“怎么啦?”

“你明儿上那去?”

“我自家儿也不知道。得随船走。”

“可是讲他干吗?明天是明天!”

泪珠后边儿透着笑劲儿,吻着他,热情地。

他醒了回来,竖起了身子,瞧见睡在旁边儿的那姑娘,想起昨晚上的事了。两只高跟儿鞋跌在床前。瞧手表,表没卸下来,弄停啦。

他轻轻地爬下床来,抽着烟穿衣服。把口袋里钱拿出来,放一半在她枕头边。又放了几枝烟,一回头瞧见了那镜子,那镜子上的两颗心和一支箭,便把还有一半钱也放下了,她却睁开了眼来。

“走了吗?”

他点了点头。

她望着他,还是那副憔悴的,冷冷的神情。

“你怎么呢?”

“我不知道。”

“你以后怎么着呢?”

“我不知道。”

“以后还有机会再见吗?”

“我不知道。”

便点上了烟抽着。

“再会吧。”

她太息了一下,说道:“记着我的名字吧,我叫茵蒂。”

他便走了,哼着:

我知道有这样一天,

我会找到你,找到你,

我流浪梦里的姑娘!

同类推荐
  • 楚星箭战纪1:皇族

    楚星箭战纪1:皇族

    公元前七世纪,楚王熊溪被其兄熊珲夺位,其皇子大难不死,辗转后遇异人东关清扬收为义子,遂得姓东关。十六岁时,皇子之养父母被楚国权贵斗子玉手下所杀,立志报仇的东关旅,来到楚国的第一大城郢都,意外卷入一场无妄之灾……
  • 空谷

    空谷

    小说要叙事,更要写人,以事托人,才是上品。《空谷》的作者石阶也深谙此中道理,精心塑造了分属不同类型的众多人物形象,男性形象有江鲁生、欧阳敏、殷天佑等,女性形象有四姑娘、依清、婵儿等。但相比较之下,江鲁生和四姑娘的形象最为独特,也是最见光彩。江鲁生为了寻访苴却砚,花费数年岁月,辗转几千里路来到西南某地,没有着落的时候,饥寒交迫,形同乞丐;心里惆怅的时候,失魂落魄,如同疯人,但只要说到砚石和砚台,就精神焕发,两眼放光,完全换了一个人。为了雕出一方好砚,他能忍受所有屈辱,承受一切痛苦,他以雕砚作为自己人生的唯一追求,把自己所精心雕刻的苴却砚命名为“天地砚”。
  • 老麦的秋天

    老麦的秋天

    早上九点多钟,变天了。先是太阳变黄了,光线薄薄的,再就是起风了,风从郊外过来,一路攻城掠地。马路两边的行道树,全往一个方向狂摆。树叶死鸟一般哗哗坠地,又和着地上的灰尘扬起来,一起直扑过来。老麦正上坎,因此他感受到了双重的压力。老麦的三轮车,堆得满满的。先是一张板,两张桌面那么大,横盖在车厢上。板下面码了一车厢的书报杂志。板上面压着两条钢筋焊的支架,担板用的。一张小马扎,一把靠背椅。另外还有一把硕大的“可口可乐”遮阳伞,颜色已经发白,撑开了能罩住一张床。除此而外,老麦的三轮车把上,还挂了另外两样物事:一把旧二胡,和一把崭新的,装在琴盒里的小提琴。
  • 供人派遣的小差使

    供人派遣的小差使

    菲尔的父亲在世时,他过着快乐的生活,可父亲去世后一切就发生了变化。一天,菲尔的同父异母兄弟乔纳斯用雪球打他,他给予还击,却遭到继母不公的斥责。为了达到一个卑鄙的目的,不喜欢菲尔的继母这时透露出一个秘密,说他已故半年的父亲并不是他的亲生父亲,年幼的他大受打击。原来他是被收养到这个家的,他的亲生父亲在他3岁时把他留在这个家里后即一去不回。菲尔眼前的一切彻底改变了,他不愿再依赖继母生活下去,毅然决定只身到纽约去闯世界。16岁的他乘上了一列前往纽约的火车,奔向一个新奇而陌生的世界,开始了自己不同寻常、激动人心的奋斗生涯……
  • 蜂麻燕雀

    蜂麻燕雀

    什么是采生折割?什么是江湖春典?什么是追星赶月?什么是掌盘掌穴?民国初年,社会动荡军阀混战,但江湖却异常繁荣起来。在江湖骗术当中,以蜂麻燕雀四大门为首,一场世仇搅起了江湖上的腥风血雨。出身贫穷的孟小六被机缘巧合地搅入其中,因为一场骗局——他家破人亡,母亲上吊父亲坐牢。为了报仇雪恨,孟小六走上了江湖的道路。灵与肉,忠与义,良心和利益纷纷在小六的经历中碰撞,那残酷而现实却充满浪漫主义的江湖,朝他打开了大门。
热门推荐
  • 萌丫虎妹

    萌丫虎妹

    虎族小公主夭夭捡到了一只小白兔,本想养大了当食物,可谁想这是一只披着兔子皮的大灰狼,有朝一日他化为人形竟然…她决心要反抗,捍卫自己百兽之王的尊严,“你放肆,你只是我的食物…呜!”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某人堵住了嘴唇,“乖!”
  • 我是丞相

    我是丞相

    武压吕布,脚踢刘备,拳打诸葛亮,干死袁绍。天下人,我谁都不服,我只服曹孟德。重生三国,江山美人我都要。吕布死!曹孟德称帝。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风之叹息

    风之叹息

    千古传承,三族纷争,乱世硝烟的背后谁是推动一切的魁首?正义之盾,魔界皇子,血族元老,亘古不变的战乱将在这个时代被终结!
  • 福宝

    福宝

    十二岁的宇文雄看着那个和他差不多大年纪的姑娘,专注的为他吸蛇毒,包扎伤口,从此那抹纤细的身影就牢牢的刻在了这个未来北齐国国君的脑海里。“风兄快带着你青梅竹马赶快逃走吧!”十五岁的福宝看着那辆渐行渐远的马车,她心上的石头落了下来,在她亲自指导下,目睹了她的未婚夫与心上人远走高飞,车上拥着心上人的风雨不知道,这个面色暗黄,长着小胡子的中年人就是他的未婚妻朱福宝。“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陈国太子洛星宇面对这个看光了他身体,却又大言不惭的丑陋女人朱福宝,又急又怒,哪知日后会为了她伤心欲绝。云州城靠杀猪起家的暴发户朱贵,娶了九房夫人才得此一女朱福宝,二十岁上还无人问津,末了却一道圣旨把她指给了大邑朝文韬武略,无一不精的六王爷黎洛,这是怎么回事?这可出了云州城里那个人见人厌的恶女朱福宝的意料之外!她该如何应对,她又该何去何从呢?
  • 七里樱

    七里樱

    年少时,我们,似乎成为了世界的主角,遗憾过,苦恼过,伤心心过,但庆幸的是在那个即将逝去的青春里,你世界的男主随着四季辗转在你身旁,陪你笑,陪你哭……终有一天,你发现他只是喜欢你身边的那个人而已…“你知道的,我喜欢她哎。”“没事…”至少我的青春,你来过就好。
  • 神仙养生秘术

    神仙养生秘术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阴谋背后的阴谋

    阴谋背后的阴谋

    故事讲述的是一位十六岁的少年张浩,在经历了家庭的变故后,发现这一切不是偶然,是一场计划已久的阴谋。为了找出幕后黑手,他不畏艰险,一步一步破解迷团,就当他以为找到幕后黑手的时候,一个更大的阴谋正等着他……本书为读者提供了宽阔的想象空间,思想、道德、人性的碰撞,都在本书一一展现。带读者感受不一样未知情感的世界。
  • 百魇夜行

    百魇夜行

    人都会做恶梦,但却很少有人知道噩梦的根源,是一群生存在梦境之中的异兽,名为梦魇。古人杂书典籍曾经记录过这些梦魇的奇幻与凶名,它们祸害梦境,迷魅精神,乱人心智,只有古老神秘的梦魇猎人们,可以诛灭梦魇,守卫人们的梦境。今天,梦魇猎人界的新人们,也像是普通的实习生一样,怒力工作着,走进那些惊悚不断,恶鬼群群,奇异诡谲的梦境,今晚,或许路过你的,或许,路过我的。
  • 丁香弄

    丁香弄

    老炳死了,谁都没想到老炳会死,更没有人想到,老炳是把自己吊在晾衣架上死的。没有遗书。窗台上有一个空酒瓶,白色透明玻璃,540毫升容量,商标完整,正面写着四个字:乙级大曲。此种中国酿酒厂上海出品的熊猫牌乙级大曲,早在上世纪90年代就已停产,这瓶酒,老炳是从哪个年头留到现在的,无法考证。可以确定的是,老炳死前喝了很多酒。老炳开一爿“老炳烟杂店”,作为丁香弄里的一道风景,老炳常年以坐在一张发黄的藤椅上笑嘻嘻地抽烟的形象示人。老炳不胖不瘦,不高不矮,抻直了大概有170厘米,却习惯于把自己塑造成一副弯腰曲背的店小二模样,这让他看起来像一只弓着背假装卑微的大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