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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黑房间(3)

老西和老南都止住了哭,俺娘哼叫着说:“西儿……我渴……”老西小心翼翼下了床,给俺娘从缸里舀了半碗凉水喝。俺娘又说:“西儿……还渴。”老西就又过去舀了半碗,俺娘喝完后,老西就在俺娘的身边坐下来。这会儿冰冷的月光从门缝里钻过来,照在俺娘那血肉模糊的脸上,血迹像一片片油漆漆得俺娘的脸花花达达。老西用手战战兢兢地摸了摸,那血稠得粘手,他摸一下放到嘴里,一股子血腥气直冲他的脑门,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到后来他一看到血头就疼。三十七年后,当他和老南把菊儿的尸体从墙砖下扒出来,当他看到菊儿那血肉模糊的尸体时,那血腥气又直冲他的脑门,使得他头昏脑胀,神智不清,一头就栽倒在地上。

而老南却对那冰冷的月光发生了兴趣,也是三十七年后,当他躺在颍河镇派出所的冰凉的水泥地上,从窗子里看到天上那团冰轮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这个夜晚,他看到俺娘在那遥远的天空里向他招手时,他就止不住地泪流满面。

霜花十八岁那年已经长得人高马大,脸像搪瓷盆,屁股像抬筐,身上的肌肉像发酵的面团往衣服外边拥挤着。一副水桶在她的肩上,河上河下地往牲口屋里挑水,就觉得满路都是她的屁股。老西那天肩挂着血红的语录袋刚走上国防大堤,正好看到霜花那肥大的屁股颤着走进牲口屋里去,他觉得肩上挂着的东西比起霜花的屁股来真是黯然失色,他呆呆地站在那里,想象着那屁股像一盆清白的绿豆凉粉托在他手上的情景,他由不得出了一身臭汗。他以前也曾无数次见到过那屁股,但都没有这次给他的印象深刻,这会儿他生出—种想摸摸那屁股的愿望,生出一种想占有那屁股的欲望,可是到后来,当他第一次看到那屁股的时候,他却从心里生出无限的恶心。他万万没有想到那屁股上满是紫红色的印记,而且上面生满了毛烘烘的汗毛和绿豆一样大小的疙瘩。从此,那些美好的幻想像一片雪白的纸突然从老西的脑海里飞出来,被一阵风吹上了天空,越飘越远直到无影无踪,他的眼前化成了一个漆黑无比的黑洞,老西在这黑洞里看到了成千上万颗星星,在这些星星里他只知道月亮水星火星木星天王星,知道有他的同类登上了月球,并且看到了他的故乡是一个蔚蓝色的星球,一个在空中不停地运动着的蔚蓝色的星球。这人算什么玩意?像蚂蚁像树叶像灰尘,你还有什么可傲气的?从此对活着他感到心灰意冷,人活着和死去有什么差别?因此他仇恨一切又对一切无所谓,他望着霜花那花团一样的身子他的欲望突然像一盆水冻住了,而霜花儿却仍像一条经验丰富的骚母狗,躺在那里抠着大腿根子嘴里不停地叫痒。

老西记得就是那一年霜花去牲口屋里帮槽的,她扫院子担水掏厩粪,傻乎乎地干从来就不觉得累,可是对于吃,霜花却显示出了惊人的聪明。只要一闲着,她就手不离豆豆不离手,每当干完活睡醒后,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手伸到料袋子里去。她吃的方法很让俺大新奇,她不是一把一把地吃,而是一粒一粒地吃,那豆子从她的左手里右手里一个替一个飞起来,划了一道又一道鲜亮的黄色弧线,正巧落到她朱红色的嘴里去,那豆子在她嘴里一个接一个地“嘎嘣”“嘎嘣”地叫,散发出一种带有豆腥气的香味来,有时候吃着吃着,她就倒在俺大的地铺上呼呼地睡着了。俺大望着那肉团团顿时觉得昏暗的屋子就亮堂起来,满屋子的臊尿臭屎气都变成了甜味香味酸味涌挤着他的鼻孔,这时候俺大伸进怀里捉跳蚤的手就不动了,俺大看着霜花的嘴在睡梦里仍不停地咀嚼着,就很吃力地把一只跳蚤从腰里捏出来,把它穿到赭红色的线上去。有时候,霜花望着俺大手里的那一串跳蚤,自己的头皮就炸炸痒,她的手指一触到头皮,那痒就四处逃窜,她就觉得满头都是跳蚤,她一边不停地抓挠一边不停地叫道:“痒。”

俺大说:“过来。”

霜花就过来,她—屁股坐在俺大的身边,俺大的双手在她的头发里搜寻着,寻着寻着,霜花就觉得那蚤子又爬到她怀里去了。

“那儿痒吗?”

“痒。”

俺大就掀开她的袄襟去胸前捉。那双树皮一样的老手在她软软的皮肉上轻轻地犁,犁得霜花咯咯地笑,犁着犁着,霜花的手又在大腿上抓起来。

“那也痒吗?”

“痒。”

俺大就拉开她的腰带,那只长满老茧的手就犁进她的裆里去,那手犁到腿根处,霜花就不停地哼叫着:痒,痒,痒……

霜花那年十八岁,像个熟透的桃子,已经不顶男人的摸了。

起先老西对这一点根本不知道,自从那个漆黑的夜晚发生了那件事之后,他才慢慢地悟出来这件事一开始就是个阴谋,他一下子掉进了深潭里,就像哑巴吃黄连,就像茶壶里的饺子说不出倒(道)不出。现在想起来,老西已经记不清那个夜晚俺大有啥事,但那个晚上老西去牲口屋里替俺大守夜他却记得非常清楚。那天老西正躺在草铺上聆听着生产队里的牲口对着麦草宣战,突然听到有一种异常的声音从某个方向传过来,他竖起耳朵倾听着那声音由远而近,就看到月光里有一团灰白的雾霭从屋外朝铺前移过来,老西的头发梢都炸起来,他感到有一个软糊糊的东西抚摩着他的脸,就吓得缩成一团,老西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说:“痒……”随后那团雾就朝他压过来。这时的老西一下子想起了霜花的屁股,那屁股一下子把他的怵栗赶走了,血液里像注入了辣椒浆,他一下抱住那团白雾,像啃西瓜皮一样去啃霜花的脸,掏了吃奶的劲儿把那肉团往自己身上搂,霜花在他的身子下就哼哼唧唧地叫着。老西记得就是这会儿俺大点亮那盏油灯的。直到后来和霜花双双入了洞房,老西在看到了那对他望眼欲穿梦寐以求的屁股的同时,也看到了霜花的肚子上像一口小炒锅翻扣在上面,他才突然明白,原来这是一个陷阱,由于他对霜花屁股的渴望而导致了他的失败,从此,老西的眼里像生着了一口火炉子,有些时候又像堆满了冰块,看什么都是火爆爆的冷嗖嗖的,他对眼前的东西不是让它烧着,就是让它结冻,没有一丝春天的绿意也没有一丝秋天的温和。

老西说:“推磨去!”霜花就一个人去推磨,磨棍正好挤在小肚子上,一圈又一圈,老西坐在门口望着俺大走过来,就站起来朝霜花的屁股上抽两条子,吼道:“使劲推!”他硬把一个石滚推到俺大的眼里去。

老西说:“躺好!”他看到霜花在床上躺好,就一屁股坐上去,霜花就扯着嗓子嚎叫,俺大在外面拍打着木门说:‘鳖孙,你作孽呀!”

老西说:“鳖孙才作孽!”

一听这话,俺大就像一只打败的鹌鹑斗败的鸡逃走了。可是奇怪的是,霜花竟然生出了一个大胖小子,而且还足了半个多月。起先老西想着霜花肚子里的那个野种已经是个死物,可是当他听到那孩子的第一声哭涕时,他就傻傻地坐在了地上。两年半后,当老南在厕所的粪缸里发现这个起名叫胖孩的孩子时,他看到老西的脸色一片死灰。

老南就是从这件事上才知道老西会说谎的。在下面我给你说这个例子之前,请你回忆一下俺家房子的格局。对对对,我说过的,不然我为什么说是回忆呢?那两间老砖老瓦的旧房子是老南和俺大住,老西和霜花就住在那时是新房现在是厨房的西屋里。

这是一次很意外的发现,本来那天老南倒在外间的床上正朦朦胧胧地想睡,老西从外边推门走了进来。老西站在门口,黑暗里就听见俺大“哧溜哧溜”喝酒的声音,不讲老西,就说老南,他也很羡慕俺大的那只朱红色小酒壶,那酒壶里日常不断二两烧酒。每天俺大挨黑从牲口屋里回来,就用弯曲的手指打开他的小箱子取出那把酒壶来,然后就着他兜回的料豆子喝酒,酒香顿时就溢满了房间。老南像喝了迷魂汤一样躺在床上,听着俺大像老鼠啃床帮磨牙齿一样的声音从里间里传出来,他就对那只箱子发生了极大的兴趣。每当俺大不在家的时候,他就会把那箱子搬到窗子下,在光亮里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它。那箱子诱惑着他,他躺在床上没事就想那只箱子,那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宝贝?可是他却从来没敢打开过一次,一听到俺大的脚步声,他就像长虫见了老鹰。后来俺大死后,当老西和老南分俺大的家产的时候,老西很大度地说:“大的让着小的,你先拣!”老南就毫不犹豫地拣了那只箱子,当他颤动着双手打开那只箱子时,里面却是空的,有的只是那一串又一串干死的虱子和跳蚤。

老西说:“夜里西屋里招呼点。”

老南说:“你弄啥去?”

老西说:“你嫂子她奶奶快不行了,我去守她。”

老南说:“嫂子不去?”

老西说:“她还要奶胖孩儿。”

老西说完又使劲吸了一下鼻子,老南顿时就觉得屋里的酒香稀薄了许多。老西不止一次问过老南,他从哪儿弄的钱去买酒?说着,眼里就生着了火炉子。他又说,我非得弄清不中!老南记得那会儿老西已经跟俺大分开了锅,老西十天半月还吃不上一顿豆面条儿,可霜花却不在乎,她仍整天嘴不停地吃豆子。老南有时也迷惑不解,不知她从哪儿弄来那么多的豆子。老南记得那天老西说完那句话就走了。在老西走后老南恍惚之中看到一团灰白的雾飘过来,随后他就听到里间不止一个老鼠啃床帮磨牙齿,磨了一会就听一个声音说:痒。那团灰雾就在黑暗里飘了出去。那个痒字使老南的睡意一扫而光,他就觉得满身都是虱子,他使劲地在身上搔着,搔着搔着,他感到肚子有些发沉,他想也没想,就提着裤子从屋里跑出来往厕所里去,在路过老西的门口时,他似乎看到了屋里有一团焦急的烟火在闪亮。

这事很邪乎,他肚子里沉得要死,可是蹲了半天,老南竟连个屁也没放,等蹲的腿疼站起来时,肚子仍然沉得不能走,无耐他只好又蹲下屙,那屎像是迷恋大肠似的,就是不肯走出来,那天夜里,老南大概用了五十多回劲也没见一点成效,就是这时候,他看到有条黑影悄无声息地溜进了他家的院子里。老南心里一抖,走到门边的屎又给吓退了回去,他多少次的努力都前功尽弃了。他睁大眼睛望着那黑影像个贼溜到老西房子的南山墙边蹲下了。老南想站起来,可是他的两腿蹲得发麻,许多小虫子像钻进了他骨头里,也就是这会儿,老南听到霜花在屋里叫喊起来。后来老南回想那天晚上的事情,却怎么也记不起霜花都喊了些啥,只记得那个蹲在南山墙下的黑影一跃而起,那黑影操起了一条棍,看准一个人从屋里跑出来的时候,就猛地朝那人腿上扫过去,只听“嘎巴”一声响,许多天后,老南才悟出来,那“嘎巴”声是腿骨折断时发出来的。老南那天提着裤子从厕所里跑出来,就见俺大像一条被斩断了身子的蛇痛苦的在地上扭曲着。

现在我就是不说,你也能悟出来,这个关于老西说谎的例子和我要讲的有关黑房间的故事是紧紧相连的。不管你看完这个东西怎样认为,我深信这个例子就是这个故事的一部分,现在我再用一个我用过的词:实际。实际一开始黑房间就出现了,是不是?那好,下面我接着给你讲讲这黑房间。

后来老南发现俺大不再去牲口屋上班了,豆面条也跑到老西和霜花的锅里去了,这时他才悟出这是老西为了夺走这些使用的鬼计,从此,老南再也听不到俺大那老鼠啃木头一样的吃料豆子声了,再也闻不到飘荡的酒香了,那酒香却充满了霜花的鼻孔和老西的肺腑。俺大像一只掉在火窝里的茄子,突然老缩了,脸上的皱纹像一朵盛开的菊花,他的一只瘸腿使得他高大的身躯也缩短了,而老南发现俺大真正老得不能再老的时候,是在胖孩出事之后。

胖孩出事那年他刚两岁半。两岁半的胖孩已经长得像个四岁的孩子,胖得不能再胖了,霜花生下他那会儿就九斤重,俺大抱着他就像一只灰兔子抱着一个大白萝卜。胖孩听俺大那根柳木拐杖走路的声音就像听一支优美的曲子,他听不到那曲子就不安起来,就会张着大嘴不停地哭叫。胖孩一哭,霜花就停下吃豆子的手,她把半个葫芦一样大奶子托起来塞到胖孩嘴里。霜花还是一有空就嚼豆子,豆子到了她的嘴里就像芝麻掉到热锅里,“呵叭呵叭”脆得让人眼馋,可是胖孩吃了两口仍停下来哭叫,躺在床上睡觉的老西就会跳起来,朝着胖孩吼叫:“别哭!”

可胖孩理也不理,仍扯着嗓子哭。

老西说:“再哭?”

胖孩的哭声仍然像从留声机里放出来的一样,丝毫不减半个分贝。老西恼怒地把右手扬起来,说:“我摔死你个鳖儿!”

胖孩的哭声戛然而止,胖孩两只泪汪汪的眼睛穿过老西叉开的双腿,穿过门口,看到俺大像个幽灵出现在那里。在这之前胖孩肯定是先听到那只曲子的,那曲子像春天里的第一声闷雷从远方滚滚而来,震撼着大地震撼着人间震撼着胖孩的心,胖孩好像在一派清冷的灰色之中看到了一片含着汁液的绿叶,那绿叶闪闪发光,把胖孩的眼前照得一片明亮,明亮里无数的红的黄的白的黑的花朵在竞相开放,微风抖动着花儿,花儿带着芬芳,发出一种动听的声音传到胖孩的耳朵里,他心神专注地听着那曲子由远而近,他兴奋地舞动着双手,像酷暑里看到了一汪清澈冰凉的泉水,哭丧的脸变成了一朵绽开的荷花,他从霜花的怀里挣扎着下来,又从老西的裆下爬过来,朝俺大跑去。老西扬起没有落下的手在半空中颤动,他转身向前一步,一下把胖孩踢倒在地,胖孩像个石滚滚到俺大面前,但他却没哭,自己爬起来,立在俺大身边朝老西微笑,那微笑像核辐射一样刺激着老西,使得他头昏脑胀。

俺大像个菩萨蹲在那里揽着胖孩,拿泛着黄色光芒的眼睛望着老西,老西在那眼光里好像看到了海生螺蚌和鱼的化石,那目光沉重得使他站立不住,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俺大对胖孩说:“走,捉虾去。”

这一老一少在老西的注视下走失了。老西突然悟出了这胖孩原来是那老家伙的拐杖,他望着刚刚消失了那一老一少身影的空间,那仇恨的火炎又在他的眼睛里燃烧起来。俺大感觉到了那目光,他的后背一紧一紧的,他由不得自己就叫了一声:“胖孩。”

“哎。”胖孩说。

听了胖孩的回应,俺大就像在饥肠滚滚里吃了三斤牛肉,接着又睡了一觉醒来一样,恢复了体力和自信,他的瘸腿走起来就像一个日本武士,那拐棍不停地舞动着,他仿佛知道那力量的源泉在哪里。这一老一少在灿烂的阳光下爬上河堤,然后穿过河堤与河道中间的那片开阔地,朝河道里去。在路过牲口屋的时候,俺大停了下来,深情地望着那间他给霜花捉虱子的牛屋。

胖孩说:“爷,看啥?”

俺大说:“不看啥。”而后兴致勃勃地往前走。初夏的河道里到处溢洋着绿色,水面鳞光闪闪,白色的蝴蝶黄色的蝴蝶在河坡清淡的草丛中飞舞。

胖孩说:“爷,我吃蚂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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