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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我大病一场。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工作,度日如年,如同行将就木。我如同被摘去肋骨,四肢无力、眼泪汪汪地躺在床上,看着空洞的天花板,音箱里反复回荡着Bono(波诺)的两首歌曲,《IfGodWillSendHisAngels》(假如上帝派来天使)和《IfYouWearThatVelvetDress》(假如你穿上那件羽绒服),幽怨悱恻欲断肠,仿佛末日来临。

丹尼尔来探访我时吓坏了,押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去了医院。医生给我检查时,我还没有开口,丹尼尔用稍微利落一点的中国话老调重弹:“他——女朋友要个方(房)子,他不行,她走了,晚(完)了。”

医生笑了:“接着找啊。”

我打点滴的时候,丹尼尔忧郁地说:“也许你真的该找个美国女人。”

又是大半年过去了,小羽依然没现身。她真的就像一片羽毛飞走了,轻飘飘的,无声无息,无踪无影。我终于失去了小羽,我终于失去了相处四年的亲密爱人!

我时常头重脚轻失魂落魄地游荡在大街上,麦田般的高楼、浓重的雾霭、飘忽的灯光、流淌的车流和蝼蚁般看不清脸的人群加剧了我的渺小感和虚无感。高楼大厦泛着令人晕眩的五色光芒,我却依稀听到暗藏此间阴影处呜咽、铿锵的磨盘碾压声。在这个异常干燥的城市里,我布满血丝的眼里时常噙着没有知觉的浊泪,我悲凉如雪原的心底忽而涌起莫名戾气。我尽量低垂脑袋,避免和人面面相觑,以掩饰我的非人。我找不到我的来路,我看不清我的去处,我握不住我的现在,连自己的女人也抓不住了。机械而冰冷的城市不相信爱情,也不相信眼泪。我住在这个城市的腹心,却仍处于它的边缘。我长着一张堪称标本的中国人脸孔,仍被视为另类。我想像芦苇或根一样扎下来,却找不到一寸附着物;我左冲右突想把脑袋和屁股藏起来,可是在这个无缝钢管一样密集的水泥丛里,找不到一隙缺口;我想逃亡,可是逃亡之路在哪里?天堂之路密布荆棘,地狱之门若即若离。

在这个急速旋转巨大的磨盘里,我拿出吃奶的劲来,也逃不出被磨成粉齑抛出圆盘的命运。

偶尔,我会套用那两句著名的诗句神经质般自问自答:

上帝给了我健全的体魄,我却拿它做行尸走肉。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着泪水,因为你这倒霉蛋对这片大地无所归依。

忽然,身边的人群大呼小叫起来,迅速向前面聚集,我本能地望过去。一大群人正伸着长颈鹿般的脑袋仰望着一个高大的塔式广告牌,或错愕或亢奋或怜悯或麻木不仁。我也做引颈待戮状向上看。高耸的广告牌上隐约站着一个活物,细看属两脚直立行走动物,灵长类。

这个广告牌正在替换广告,旁边有个升降机,这活物一定还具备类人猿善于攀援的功夫,从升降机爬上去了。这人身体在广告牌之间的钢架上,双臂伏在上沿,露出脑袋和上半身。此刻,广告牌上的高强度射灯反射在活物身上。这个倒霉蛋四十来岁,脏兮兮的棉大衣,胡子拉碴,极度痛苦、激愤和憔悴。料峭冷风中,他乱蓬蓬的头发直立起来,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路灯把他扭曲的身影投射到身后摩天大厦冰冷而华丽的玻璃幕墙上,活像一副骇人的鬼魅剪影。

“呵呵,又一出民工跳塔秀!”一个衣冠楚楚白海豚似的胖子立马拿出数码相机,对着广告牌录起像来,活像一个游客看见一副绝美的景色。

“还现场直播呢!”旁边一跟屁精欢呼。有人问:“这人是自杀吧?”

“傻逼有种就跳啊!吓谁呀你?”“白海豚”有些不耐烦了。

“你们积点口德行吗?拜托了。”一个女孩谴责道。两人对视一笑,闭嘴了。

“赶紧报警啊。”一人说。女孩说已经报了,马上就到。

人们议论纷纷,围观的越来越多,辅路拥堵起来。这时,广告牌上那人小心翼翼从身后移过一个长条形旅行包,包里塞着什么,硬挺挺地悬挂、依靠着广告牌。微风中,那个硬挺挺的包有些摇晃,挡住了豪华房地产广告。几个漂亮的美术体大字“硕果仅存”中,“硕果”两字被牢牢挡住,“仅存”两字历历在目。

男人慢慢将旅行包提起来,将里面硬挺挺的东西往外掏,渐次露出红黄色衣裤,颇像一套女童装。硬物就在运动服里面,轮廓隐约像幼小人体!头部裹着一块红布,双腿朝内蜷曲,膝部依稀可见白色霜状物。一根绳子从人体腰部绑着伸出来,被紧紧拽着。忽然,他身体一晃,抖搂出一幅竖条幅,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凶手残害女童逍遥法外八年整,青天何在?”

果然是一具干尸!人群如一阵杂风吹过的芦苇,四处溃散。那个白胖子叫起来:“啊,木乃伊!”

小白领们吓得哇哇大叫面如土色,一个优雅的小女孩当众呕吐起来。男人时而站立,时而走动,时而将头深埋在硬邦邦的童装里。半晌,他抬脸嚎啕大哭,脸都扭曲变形了。寒风呼啸,他的声音忽而被放大忽而被缩小忽而吞噬殆尽。

忽然,男子从怀中抽出纸向下抛撒,人们蜂拥争抢。这是他的遗书,A4打印纸,倾吐了他的冤情。这倒霉蛋华北某地人,悬挂在广告牌上的女童正是他女儿。八年前当地旧城改造,老宅被强拆,一家人奋力抵抗,被打得头破血流。混乱中,年仅五岁的女儿被推土机推倒的土墙活活砸死。出了人命,法律终于粉墨登场了。疑犯初判时罪名是故意伤害罪,被判死缓。正当一家人获得一丝慰藉时,上级法院两度撤销原判,罪犯被改判为三年徒刑,罪名居然变为交通肇事罪!男子四处上访,一无所获。老婆精神失常,将小女孩一手拉扯大的爷爷活活气死。男子拒绝火化女儿遗体,将遗体存放在自家中冰柜内八年!带着孩子来北京,是这个走投无路的倒霉蛋的绝命一博。

地下通道中、立交桥下、大楼背后,甚或火车南站的上访村,满脸悲愤呼天抢地衣衫褴褛的访民见过不少,但以此决绝姿态抗争的,还是头一遭遇到。

群情激愤中,警察和消防队员陆续赶到,四周拉起警戒线,云梯车停靠在路边,消防队员紧急铺设巨大的充气垫。一警察和消防队员钻进云梯吊舱,云梯快速升起,与男子平行,靠过去。那人要往下跳,警察忙拿起对讲机和他对话,承诺帮他讨回公道。那人时而大哭时而大笑时而捶胸顿足时而在铁架上一个趔趄,地上的消防员和围观者抬着巨大沉重的气垫左奔右突,连那个白胖子也假模假式地搭了一把手。不久,警察、消防员、男子都累趴下了,地面上的人脖子都要酸掉了。冷不防消防员跳蛙般飞身跃过,一把拦腰抱住那男子,死死顶在广告牌上,再用吊舱里扔过来的安全带将两人从腰间牢牢拴在一起,形成一根绳子上一只蚱蜢一只螳螂的生猛景观。

徒劳的挣扎中云梯缓缓落地,那倒霉蛋迅即被塞进警车带走。另一消防队员再乘云梯登上广告牌,蹑手蹑脚解开女童遗体上的铁丝,胆战心惊地将干尸卸下,人群“哗”一下散开了。干尸被匆忙裹起来,带走了。

人们就像参加完一场宴席,长吁短叹叽叽喳喳一番,蝼蚁般散去,而巍峨的广告牌上“硕果仅存”四个金灿灿的大字,再次睥睨众生,焕发出寒透脊背的光芒。

这是我有生以来目睹的最为震撼的行为艺术,胡蒙的献身、西单图书大厦外的裸奔、沙龙里废话诗人的无病呻吟、艺术村里丰乳肥臀的摆弄、波希米亚人的放浪形骸和所有小布尔乔亚装腔作势统统沦为浅薄可笑的恶俗。

这世界上总有飞黄腾达飞扬跋扈的王八蛋,也总有一无所有走投无路的倒霉蛋。刚发生的那一场东南亚大海啸,几十万人瞬间就没啦!即使和眼前的一幕相比,我那点破事也不值一提,不过失了一次业两次恋。就算天崩地陷一片混沌,就算千金散尽尊严殆尽,呼吸还得继续下去,活着本身就是意义,尽管——有时候活着就TMD等同于无意义。上帝给了你自由意志,但他清楚你的来处和归宿,你就不要瞎折腾,一切都TMD枉然。

我经历了太多差点疯掉,每一次,我骨子里不可救药的喜剧基因都挽救了我。我发现,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你愿意放低标准,你还是可以活得像一头快乐的猪。

宏大的人生意义具体的生活目标在我面前忽然虚无起来,买房成家生子暂住证户口工作职务提拔保险退休……都TMD统统滚蛋吧,光荣体面成就得意都TMD爱谁谁吧!无梦而活,无欲则刚。以前任何量化到年到月到天甚至到钟头的赚钱指标统统失去了动力。小羽说得对,我就不能稍微善待自个儿一点吗?狼行千里吃肉,狗到天边吃屎,共产主义一天没实现,都TMD得为自个儿操心。

我想到了生老病死。小病治病,大病死扛,老子连活着都不怕,还TMD怕死吗?从容打发也许更为卑微的后半生,等哪天我老得只剩下德艺双馨吹灯拔蜡了,我就给自个儿写一篇与众不同的悼词,然后找个安安静静舒舒服服的小岛,像观赏晚霞一样享受自己的末日,追忆似水年华,斟一壶老酒,洒两行老泪,化一缕青烟——我也算天人合一功德圆满啦。这念头让我既轻松又苦涩。

我恢复了标准的流浪汉生活。我扔掉了闹钟,睡觉睡到自然醒。我推掉一切杂志约稿和文化聚会,连康妮介绍的一个有利可图的辫子太监戏剧本也推掉了。想工作就工作,不想工作了就单独或和丹尼尔出去玩。我几乎顿顿吃餐馆,股市、房市看也懒得看一眼。

我还保持了裸睡的习惯,睡姿不自觉地恢复为流浪汉的标准睡姿:侧卧,下肢蜷缩成一团,连同膝部紧紧靠近胸部,双手双肘护住头部,活像一个无所归依的胎中婴儿。此后一段时间,极度空虚的我有过几次不宜启齿的性行为,时髦说法叫“一夜情”什么的。我混迹于网络聊天室,穿着“翻译官”“键盘民工”“戴三个表”“帅得惊动党中央”“何尔蒙”“姓高名潮”等马甲和一些女子周旋。网上很混乱,但像我这样的职业流浪汉,早练就秃鹫一样的眼神;长期的码字生涯,也擅长于从遣词造句中考察对方的层次,谁TMD也别跟我玩猫腻,三言两语就能弄清你什么来路,所以我的火眼金睛能轻易剔除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形形色色的性工作者和骗子,颇有斩获,以国贸朝阳门三元桥一带的白领和海淀的高知为多,偶有国家机关工作人员。

很快厌倦了这种情欲游戏,用了“最后一枪”这个马甲后,我从聊天室里蒸发了。

偶尔见雪儿。得知小羽已经离我而去,一阵长吁短叹。她离了婚。在北京一家房地产公司干得风生水起,乔迁之喜那天,我去帮她搬家。新房子在亚运村,精装修,和杨星辰的房子相比差不了多少。参观完新房子,我啧啧赞叹:“你这也太快了吧?”

“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你来也一样。”

“得了吧,我没那功能,这是美女干的活儿。”

“你什么意思啊?”雪儿直视我,谴责的眼神。我讪讪一笑,赶紧布置房间。

忙完她请我吃饭,当晚,我没有回家。早上一觉醒来,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雪儿叹息:“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老公了。”

“那还不容易啊?你就等着择优录取吧,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你啦。”

“就你吧。”她捏着我的鼻子,“你如果愿意,这里就是你的家。”

“得了吧你,我现在是下定决心不结婚了。”

“哦,心理又出问题了。”

“生理没问题就行啦。”我爬上她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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