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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粉笔盒里的“特殊礼物”

人们常说:“只要是金子,迟早会发光。”可发生在我一个学生身上的事情使我懂得:有时候,“沙子”也会发光的。

那是多年以前一个早自习。我走进教室,发现闲聊声与读书声混杂在一起,顿时不满。为了引起学生的注意,让他们好好读书,我故意在教室里转了一圈。他们依然如此,对我这个只有一年教龄的老师熟视无睹。看到他们没精打采,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只好让他们停下来,教室瞬间安静了。我有点激动,说:“谁要是能在15分钟之内背熟《威尼斯的小艇》,我就奖励他一件奖品。”

“奖励?什么奖励?”学生们睁大眼睛好奇地问。

“保密。”我像一休那样挤了下左眼,咧嘴一笑,“可是要背不熟,是会受到惩罚的。男生得学女生跳天鹅舞,女生得学男生扮鬼脸。”

一石激起千层浪,学生们顿时起了兴致。

“行,没问题。”他们很自信。

之后,再也听不到嘈杂的闲聊声了,学生们个个双手捧书,聚精会神地背诵课文。琅琅的读书声穿过窗户飘进校园,在操场上空轻轻地回荡。

时间到了,很多学生都举起了手。该叫谁呢?我正盘算着,却发现坐在教室后排角落里的吴鹏,他耷拉着脑袋,和以前一样对学习提不起兴趣。我又扫视全班,只有他一人没举手。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让我对他的这种学习态度很生气。

“我们请吴鹏同学上讲台背诵。”出于教训他的目的,我故意叫他起来。

“哇噻!有好戏看了。嘻嘻……”班里好几个学生发出了嘲笑声。

吴鹏没有动。

“上呀!没事!”好心的李小燕转过身给吴鹏打气。

“上呀!上吧!”又有好几个同学在鼓励。

吴鹏终于被同学们连拉带推地上了讲台。“威尼斯是一座水上城市……仿佛田沟里的水蛇……”他磕磕绊绊,终于背完了。

“跳舞!跳舞!十!九!八!……二!一!开始!”有几个调皮的男生用手指着他,叫喊着,为他倒计时。他的脸变得苍白,低头不安地用手搓衣襟,沉默不语。正当我准备苦口婆心地“教育”他时,班长柳歌站起来发言说:“在吴鹏跳舞之前,我想问大家个问题,一个每次都考80分的同学,这次只考了82分,而一个每次都考40分的同学,这次却考了60分。谁的进步大呢?”

“当然是后者。”

“对了,吴鹏就是这样的后者。这次他的进步最大,我认为不应惩罚,而应该奖励。”

“应当奖励。”

“应当奖励。”

学生们大都同意了柳歌的建议。“老师,快拿奖品呀!”学生们有些着急。我哪有什么奖品呀?刚才是有些激动,想用奖励来激起学生们的读书热情,可他们却很认真。我撒谎说奖品在办公室,我这就去取,就离开了教室。我翻遍了柜子和所有的抽屉,发现既没课外书,也没多余的钢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看到了一只装粉笔的空盒子,我马上想到了该送什么奖品。匆匆地做好奖品把它放进去,为了制造点儿神秘气氛,还特地在盒子外边包了一层红纸。

我拿着盒子走进教室,学生们议论纷纷。我左手握盒,右手轻轻揭开红纸,打开盒盖。学生们好奇地伸长脖子看着,等待神秘礼物出现。当用毛笔写着“掌声”的红纸被我高高举起后,学生们先是一愣,随后教室里便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吴鹏的脸红到了耳根。他抬起了头,泪水夺眶而出……

几年后的一个下午,吴鹏到我家来做客。他告诉我,过几天他就要到××大学报到了。谈及往事,他说那天给了他希望,是他人生的转折点。那掌声给了他自信,让他找到了自己的价值。

在学校求学时,最让我们高兴的事情是什么?是得到老师的表扬,是获得同学们的认可。有时候困难不是我们自暴自弃或者自卑的借口,相反,它可以成为奋发向上的激励。有时候,老师一个不经意间的尊重,对于学生而言都是很可贵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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