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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关于二刀

这个小故事,听过的人可能不是很多。本多忠胜和本多政朝两代大名手下有一位重臣,名叫石川主税。有一次,他举行午宴,邀请了诸多宾朋,武藏也在其中。

在饭桌上,一名客人谈起了武藏的二刀,他问武藏:“您在挥动二刀的时候,肯定需要很大的力气吧!像我这样力量不强的人,也能修炼您的二天一流吗?”武藏回答他说:

“剑道靠的并不是力量,所以你根本不需要担心自己的力量弱。只要你能将两把刀抡起来就行了。”

这样一说,那名客人就更好奇了,于是又问道:“我再失礼地问一句,先生身材高大,也听说您臂力惊人,您在挥动二刀的时候,和挥动其他的什么东西类似呢?”武藏摇了摇头说:

“你太客气了,其实我和大家并没有什么区别。有时候,我也会拿起什么用什么,要是说舞动起来和什么东西类似……”

武藏站起身,往周边望了一圈,然后向石川主税请示了一下,就走到里屋,拿出两把发射五匁弹的火绳枪。武藏回到座位,坐好之后,用手拿着枪头,胳膊伸直呈水平状态,并且枪和胳膊都处在同一水平线上。

“我在挥动二刀的时候基本就是这个状态,如果大家能将这么重的东西单手水平举起来,那么挥动二刀就灵活自如了!”

说完,武藏单膝跪地,将两把火绳枪在空中抡得“隆隆”作响。挥动的速度非常之快,在各位看客的眼里,那已经不是两把枪,而是在空中划出的一个环。

说实话,武藏究竟有没有用过二刀,还是个疑问。据说他在实战中,从来没有使用过二刀。此外,武藏自号“二天”,并没有称自己是“二刀”;他创立的武术流派称为“二天一流”,也没有被称为“二刀流”。

东京帝国大学的本位田祥男教授在反驳我的投稿中也曾指出,关于武藏在故乡的荒卷神社看到鼓手用两个鼓槌击鼓从中悟出了二天一流一说,其实并不属实。此外,他也不赞成武藏在中国地方的某处海滩遭到渔民野蛮攻击,在做拼死抵抗的时候发现了二天一流的说法。总而言之,对武藏来说,二刀或单刀其实并没有什么差别。直木三十五频频批评武藏使用二刀是一种非常愚蠢的举动。我个人觉得这一批评有点儿没批到点子上。无论是二刀,还是单刀,那都是一种工具而已,对于真正的剑道高手来说,手里使用什么武器并不是很重要。柳生流就是将“无刀”视作剑道的最高境界。武藏在《五轮书》的最后一卷中,也写道:“学习‘二天一流’的最高境界,便是无知无觉空无一物的境界。”剑道的最高境界就在这里,既可以是柳生派的“无刀”,也可以是武藏的“万理一空”。在武藏著的《兵法三十五固条》中,一点也没有他使用二刀的记载。后人谣传武藏使用二刀,其实是一些浅薄的剑客不了解武藏精神的实质,单纯照葫芦画瓢,以讹传讹传出来的。

正如直木三十五和剑道史的编写者们说的那样,在武藏同时代的众多剑客中,他不仅有众多遗墨,而且还有自己的遗著,因此在所有剑客中,武藏的传记是最明了的。不过话说回来,武藏的真实人生又怎么会和传记完全一样呢?在今天,如果想了解他的整个人生,了解他在历史上的功绩以及他的剑道理念,我们就必须要做笃实的研究,要不断发掘新的史料。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看清武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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