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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刀锋上的蚂蚁(6)

费舍尔在郊区,说起来似乎远,但地铁一会儿也就到了。这是一幢很老的房子,两层楼高,外墙是木头的,年代久远,颜色几乎成黑。一楼的落地大窗与花园连成了一片,鲜花就在窗前开放,仿佛呼之欲进。二楼有外廊,廊边悬着一张吊篮。费舍尔说,这是他祖父的父亲买的。他的嫂嫂和姐夫都住不惯老房子,所以把他的哥哥姐姐都带出去了。只有他和莉扎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的地方,他们就一直留在这里。因为经常修缮,百年老屋倒也没有破败之感。

鲁昌南把鲁昌玉让带的石鱼送给费舍尔。费舍尔很高兴,立即大声叫莉扎看。莉扎有些惊讶,说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小的鱼呀。费舍尔便告诉她说,这个鱼长在庐山的石头缝里,用它炒鸡蛋,非常好吃。鲁昌玉的照片更是让费舍尔兴奋。他一边看一边连连说,我要找我哥哥一起研究,他一定能认出哪幢房子是我家的。

莉扎煮了咖啡。鲁昌南想喝茶,李亦简低声说,德国人没喝茶习惯。鲁昌南便说那我就喝白水吧。李亦简说,我劝你还是喝咖啡。咖啡提神,你迟早要习惯喝这个,不如现在就开始学。鲁昌南觉得也是这个道理,入乡随俗,这是老话。于是,他也端起了咖啡。

费舍尔掏出黑色笔记本,开始向鲁昌南讲述他的计划。费舍尔说,前三个月,鲁昌南应该熟悉和适应德国的生活,并且参观和了解慕尼黑。费舍尔强调说,我们巴伐利亚博物馆一定要去参观,不然你无法了解慕尼黑。然后要去一趟柏林,德国主要博物馆、美术馆你都应该参观。之后,我会安排你出去漫游。你的漫游由埃及开始,尔后希腊、罗马,再至法国、德国,从而对西方艺术史有线条似的认知。我想这对你未来的创作一定大有好处。

如此华丽的计划,鲁昌南仿佛受到惊吓,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或者不知说什么才好。这样的事,非但他不敢想象,就是别人为他想好了,他甚至也有无力承受之感。他怔在那里,望着费舍尔,满脸不解亦满心疑惑。一边翻译的李亦简声音打着哆嗦,心想,这老头没病吧,做人做事都没这样的呀。

费舍尔继续说,这期间,绘画是次要的。参观结束后,你再认真考虑自己应该画些什么。你的作品出路有两个,一是争取参加德国乃至欧洲各种大小画展;二是争取能有画廊向你订购或者长期签约。如能长期签约,那就最好不过了。

天气并不太热,鲁昌南却听得一头大汗。费舍尔的这番话,像排山倒海涌来的浪头,扑得他一身一脸,令他窒息。费舍尔说,画展和签约的事交给我,你只需听从我的安排,先去开阔眼界,然后再潜心创作。了解了世界,才能最终了解自己。

丧失语言表达能力的鲁昌南说不出什么,只是重复地念着这一句话:了解了世界,才能最终了解自己。他琢磨这话的深意。

李亦简无法理解费舍尔的举动,他突然有某种不安。他说不出这种不安来自何处。但凡不合常规的事,李亦简都会格外小心。这是他年少出门闯荡的一点人生经验。他不禁脱口问道:您真的要这样安排?费舍尔惊异道:为什么不?难道你认为我说的都是废话?李亦简说,我只是不理解您为什么这样做。费舍尔笑了,说你做一件事情,或许需要很多为什么,但我不。我不需要为什么。我只需要按我想做的去做。李亦简无法辩驳,只好说,嗯,很高明的回答。费舍尔狡黠地笑了笑,说下面我还有高明的安排。

然后费舍尔说了一句话:你愿意陪同鲁先生一起漫游吗?

对于李亦简来说,这话几乎是石破天惊的效果。李亦简浑身一个激灵,天上掉下的不仅是肉饼,而是金子。他瞬间忘记了适才的不安,不觉放大着声音说:我当然愿意!当然愿意!

费舍尔笑了笑说,但有一点我也要说明白。李亦简说,您请讲。费舍尔说,但凡出了德国,你的路费和住宿费概由我来支付,你的工钱我不再支付。李亦简诧异道:为什么?费舍尔说,因我没有这一笔多余的开支。李亦简说,怎么是多余的呢?费舍尔说。我完全可以从当地旅行社请到导游和翻译。这笔费用比你的陪同旅行费用还要少一点。如果你愿意陪同鲁先生,我就将这笔钱花在你头上,多出一点点没关系。如果你不同意,也没问题,这笔钱付给旅行社好了。这件事,我听你意见。费舍尔说罢满带笑容地望着李亦简。

李亦简心里暗骂一句,这个老狐狸!脑子却迅速算起了账。费舍尔安排鲁昌南所去的参观点,全都是他做梦都想去的地方。他是学建筑的,似乎比鲁昌南更需要这一趟旅行。但如果自己掏腰包,不但钱花得更多,或许还看不到这么详细。更兼鲁昌南是画家,跟他在一起,想必比自己独行还有收获。不到一分钟,李亦简说,成交!我陪他去。费舍尔笑道,我知道你会同意的。如果我是你,不光会去,还要从心里感谢这个老头子。李亦简也笑了起来,说真是比我们中国人还会算计呀。

鲁昌南有些混乱。他看着眼前这两人用德语叽里咕噜地谈个不停,心里却一片茫然。他无法明白他们说些什么。便只有把杯里的咖啡喝了又喝,喝得一嘴苦味。咖啡跟茶相比,鲁昌南觉得太没劲了。茶能不停地沏,品味由浓转淡。上水时,热气从杯中冒出来,一股清香也随之散出,嗅一口,温热的气息直接沁入到心。咖啡却没有这样的美妙过程,才几口,就没了。就像短跑,人都没看清,前面就撞线了。

费舍尔和李亦简停止了对话。见鲁昌南一脸茫然地望着他们,李亦简便说,老头让我陪你一起去。鲁昌南惊道:真的吗?那太好了。可是……可是,他得花多少钱呀。李亦简两肩一耸,说这就是你我管不着的事了。他的钱他想要这么花,总归有他的理由。大叔,咱们只需要掰着指头算算自己有没有吃亏。没吃亏,就听由他的安排。周游世界,多美的事呀。

费舍尔说,他知道你会陪他去吗?李亦简说,我正跟他说这个呢。费舍尔说,我看出来了,他很吃惊,也很高兴。李亦简说,是啊,我是一个很受欢迎的人呢。费舍尔说,你再跟他说,当他看完埃及、希腊和罗马回来后,将会有无数灵感自动过来找他。我相信那些世界最惊人的艺术会把他的创造热能呼唤出来。

李亦简对费舍尔这番话有点感动,他如实而准确地进行了翻译,最后他还补充了一句,我也相信。鲁昌南说,我希望自己不辜负你们。

说完,他觉得心头忽地一沉。

接下来的两个多月,是鲁昌南一生中最为激动和兴奋的日子。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竟会有这样的时候。也从来没想过,他能以这样自由的方式行走在欧亚大地。整个欧洲艺术史像一个深长的隧道,他从最深处一个世纪一个世纪地朝前走,一直走到现代感十足的德国。他原本已很久没有写字了,这一路却写完整本笔记本,而他带去的速写本也已用完两本。他不记得自己有多少次心跳急促,手足无措。有一天,在埃及卡纳克神庙密林一样高耸的石柱下,他的呼吸几乎停止。阳光在石柱的缝隙间移动,神灵如同就在背后。而当他黄昏时节站在卢克索神庙巨神的腿旁,看到一尊绝美的少女石雕像时,他的眼泪更是情不自禁地哗哗往下流。此后,在希腊在罗马在西班牙以及在法国,他的眼泪便仿佛不由他控制,不经意就自流而出。而此前,自从父亲自杀身亡后,哪怕自己与牛住在一起,以及冤屈地被几条大汉扭进牢房,他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第一次游历结束从希腊回去时,费舍尔曾经问他感受如何,他回答时声音几乎哽咽,他说太好了,就算现在死掉,也值得了。费舍尔大笑,说那我就不值得了,所以完全不能死。

李亦简也同样将自己的速写本用完好几木。与鲁昌南所不同的是,他表现出来的是一种亢奋。因为这种亢奋,他们把路线安排得非常远,一些普通游人毫不介意的地方,他们觉得有意思,也都努力地奔过去。李亦简说,我们两个不一样。我们一个是艺术家,一个是未来的建筑大师。

旅途的晚上,鲁昌南和李亦简有许多聊天的时间。除了聊艺术之进程聊建筑风格之演变,他们聊得最多的,仍然是费舍尔为什么这么做。为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中国人,花这么多精力和钱,做这样周到的安排,让他有这样完美的旅行,目的到底为何?

这是鲁昌南的一个死结,在李亦简那儿也是一团疑惑。

李亦简说,我一直觉得老头是在投资。这是风险很小并且绝对不会血本无归的投资。鲁昌南说,我也这样想过,也许吧。可是他完全可以找其他人呀。比方更年轻一点的,或者已经有了一些名声基础的。李亦简想想觉得也是。李亦简说,是不是他真的认为你是一个奇才?鲁昌南说,在中国像我这样的画家应该很多,我真的也不算什么。当然也因为我被耽误了太多年头。李亦简说,那你以为他是为了什么呢?同情你的遭遇?鲁昌南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不应该是同情。这世上值得同情的人太多了,轮不上我。我只是想,不知他有没有什么特别背景?李亦简说,我只知道他以前当法官。你所说的特别背景是指什么?鲁昌南说,比方,或许想要利用我什么?李亦简说,你该不会认为他想培养你当间谍吧?鲁昌南说,那年轻人不更值得培养吗?李亦简说,会不会是他觉得你的经历很苦,心里有恨,到时候就利用你的经历来反对中国?鲁昌南说,我不知道。可我一大家子都还在国内,我一反对,连回家的机会都没了,我怎么可能去反对自己的国家。李亦简说,也是哦。

他们两人从埃及讨论到希腊,从希腊讨论到罗马,又讨论到法国,最后讨论到德国,反复推测又反复否定,最后仍然不了了之。李亦简烦了,说管他的,你不是说,周游了欧洲,死都值了吗?不管费舍尔做什么,反正你这辈子也算赚了,后面的事就听天由命好了。鲁昌南想了想,说姑且这样吧。李亦简说,大叔,你还是要轻松点。衡量一件事要不要做,只有一个标准:你吃没吃亏。没吃亏就做下去好了,吃了亏就立马收手。鲁昌南说,那……这个标准也对费舍尔吗?他好像很吃亏呀?

李亦简被顶回去了,一时哑口。因为他也没有想通怎么回事。李亦简长叹了一口气,说大叔,你如果老是纠缠这个问题,就又成刀锋上的蚂蚁了。鲁昌南怔了怔,说,你说得对,我不能再想了。就算蚂蚁,我也不能老是往刀口上爬。

漫游结束,回到德国,鲁昌南觉得自己像是一支吸饱了浓汁的毛笔,天天都产生去一张巨纸上奔驰一番的冲动。以往很多的静夜里,他不由自主会想起自己曾经的经历。那一件件一桩桩永远都历历在目,从未被时间之刀磨损。而这一连两个多月的漫游,却有如洗涤剂抹去了脑海上的旧影,让他沉浸于一种如烟似雾的想象之中。白天看到的一切,夜晚都会变成真实的场面出现。仿佛那些遥远而古老的创造情景,占领了他全部的梦境。他几乎忘记了自己的过去,就仿佛他没有经历苦难一样。

现在,他又走进了他明亮的画室。他站到了他的画架前。他拿起调色板。他要开始创作了。阳光很柔和,窗户朝向天空半开着,新鲜空气带着植物的芬芳缓缓而入。他抬起手,他很想洒脱地勾线,也很想狂放地涂抹,更想画布瞬间便有惊世之作。但这时候,折磨过他的那些过往人生又回来了。它们鲁莽地闯入那些想象的古典场景中,以毫不协调的姿态交错一起。冲突开始了。仿佛两辆推土机,交叉来回地奔跑,轰轰隆隆地撞击他的内心。他经常有点混乱,又经常倏然清醒。他觉得自己以前的定力不在了,又觉得这定力已经化解为另外一种能量。它们激烈冲突厮打,激发他内心无数的冲动,但他却不知道出口在哪里。他举起的手,只能放下。他一遍遍打腹稿,一遍遍勾草图,终是没有满意的构思。

费舍尔很少找他。仿佛鲁昌南的存不存在与他没有关系。生活已然日常化了,鲁昌南一个人默默地过日子,比之在南昌时,更加落寞。

周边的环境已经被鲁昌南所熟悉,甚至有一两个邻居也都看熟了他的脸。他每天早上去面包店时,会碰到其中一二。他们热情地打着招呼,“嗨”一声。鲁昌南也跟着“嗨”一声。余音带着温暖,尔后便擦肩而过。有时候他也会坐公汽或是乘地铁去远一点的地方转转。他已经能熟练地搭车了。拿着地图,看准站名,就不会迷路。实在有惑,指着地图上的节点,向路人打着手势询问,路人会热情地告诉他如何走或何时下车。慕尼黑的交通方便到鲁昌南觉得自己到这里几个月,却已然比在南昌的行动还要自如许多。常常地,他喜欢坐车到剧院广场,在那里露天酒吧小坐片刻,喝一杯咖啡,然后向南行去到圣母教堂。每次站在教堂下抬头仰望它高耸的双塔时,蓝天和白云便与他脸对着脸。红砖的双塔顶着两个泛着绿光的洋葱头,就像是悬挂在蓝天白云的背景上。教堂里面总是静谧而肃穆,这是鲁昌南喜欢的气氛。像在小区的教堂一样,他常常会坐一会儿,就在最后一排的椅子上,闭上眼睛,命令自己什么也不想,让灵魂出窍,让自己恍然不知身在何处。他曾以这样的静坐度过三年半的牢狱生活。现在他坐在教堂里,更是轻易地寻找到与世隔绝之感,一直到有钟声响起。教堂整点报时的钟声,仿佛就是召唤,每每都能惊回出窍的魂灵,令它原路返回。这时候鲁昌南便知道该走了。

圣母教堂的墙很老了,红色的墙砖几乎一半被时光或是战火改变成黑色。黑红混杂一起,恰如一个红润面孔的老人,长满着黑色的老年斑,在太阳照耀下,愈发明显。慕尼黑的阳光亮得刺眼,光照浓烈得就像泼在墙面上一样。墙根下很暖和。鲁昌南觉得,就坐在这墙根下晒太阳,或许便是人生的最大幸福。教堂的大门缀满浮雕。有一天,鲁昌南回望教堂时,突然被浮雕触动,恍然间,他内心深处有一根弦被碰响了,发出嗡嗡之声。

鲁昌南回家的一路都在想,那是什么呢?

鲁昌南的日子经常处在混乱之中。每天都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拍打着他,他却不知道把这股力量使向何处。他的混乱也显示在他的房间里。床上的被子他是从来不叠的。袜子也东一只西一只地扔着。厨房里的碗吃了一个又一个,盘里的剩菜和汤散乱地扔在水槽里。而卫生间,脏衣服成了堆。李亦简告诉他附近有一个洗衣房,丢几个马克就能洗得干干净净。但他却不敢去,因为他怕去了不会使用而大丢面子。最要命的是,他的钱不够了。老婆和鲁昌玉正在为他凑钱,说是很快汇来。但以他在这里的生活水准,这些钱也管不了多久,所以他不可能花钱洗衣。他宁可买块肥皂回来用手搓,只是他却不是见脏就洗的一个人。他要等着脏衣服积攒了一堆,然后一起洗掉。他在乡下待的年头太长了,生活于他来说,能活下去就是胜利。他没有养成好的生活习惯。

李亦简偶然会来看他一下。每次来,都望着他的屋子长叹:大叔呀,这么好的房子,给你这样的人住真是可惜了。鲁昌南只是笑笑,说能过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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