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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回来吧妹妹(1)

刘庆邦

秋庄稼收完了,冬小麦种上了,从这会儿到来年初春,地里都没什么要紧的活儿可干。趁这个空闲,父亲想让米青田去一趟北京,看看米青田的妹妹米青华。大雁往南飞,父亲让米青田往北走,米青田不想去。他对父亲说:青华在北京上学上得好好的,冷不丁地去看她干什么!要是想跟青华说话,给她打个电话不就得了。父亲说:你是个当哥的,还是去看看你妹妹吧。青华两年都没回来了,连过大年都没回来,这个你也知道。她不想着这个家,咱们不能不想着她。她要是成了家,过到狗窝里我都不管她。她现在不是还没个家嘛。你看我这样子,恐怕跟棺材瓤子差不了几步了。我要是能走,我不会让你去。父亲说着,看看手中拄着的用刺槐枝子做成的拐棍,一个鼻孔里流出一道像眼泪一样的东西。

今年过年时,父亲一顿还能吃半碗肥肉。有人对他说肥肉吃多了不好,父亲不服气,说他吃一头猪都没事儿。过罢年不久,父亲就得了脑溢血。从医院回来,六十刚出头的父亲就成了这种样子。父亲的右腿硬得像一根木杠,沉得像木杠外面又裹了一层铁皮,他得借助拐棍,才能拖着右腿一点一点往前蹭。父亲和母亲搬到了村外地头的两间小屋,父亲从村外走到村里,走走停停,至少得走两个钟头。父亲的右手老是半握着,再也伸不开,仿佛握着一些小钱儿,手要是伸开,“小钱儿”就会漏下来。像父亲这样半身不遂的人,要是让他去北京,恐怕跟让他登天一样难。母亲要守在家里伺候父亲,上北京同样不可能。妹妹青华去北京上大学,临行前曾对父母许诺,在她上大学期间,一定找个机会接父母到北京看一看。三年过去了,青华再也不提这个话。看样子,父母这一辈子再也去不成北京了。要去北京,只能是他替父母去。可他塌着眼皮不看父亲,也不说话。他嘴里有话,只是有点儿不好意思说出口。他是个庄稼人,同时也是个泥瓦匠。秋后地里是没啥活儿了,不等于村里也没活儿。现在各村都有人家建房,他到哪个建房的工地都能搭上手。他是大工,垒墙砌砖又快又巧。别人砌砖需要扯线,他不用扯线照样能砌得毫厘不差。因为他心里已经装着一根线。一天干下来,他能挣三十块钱,外带一包香烟。一个月下来呢,就是八九百块钱,吸烟的钱也省下了。离过年还有两个多月,如果天天去砌砖,挣下的钱够过年的花费不成问题。现在好多人动不动就往城里跑,到城里去打工,他不是很赞成。既然乡下也有工可打,也能挣到钱,何必非要到城里去呢!父亲让他到北京去看妹妹,耽误他出工挣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来回的盘缠从哪里出呢?

父亲的脑子虽然出过血,但并没有死掉。父亲看出了他的心思,对他说:青田你放心,我跟你娘商量好了,你上北京,来回的盘缠我们出,这几天耽误的工钱也给你补上。父亲说出了米青田不好意思说出的话,作为父亲的长子,米青田仍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知道,父亲手里没有多少钱。父亲有一个观念,认为天底下最宝贵的东西是粮食,什么金子银子珍珠玛瑙,都不如粮食金贵。只要家里放的有粮食,就不会饿嘴,心里就踏实。所以,当别的人家把多余的粮食卖掉时,只有父亲舍不得卖,一年又一年,用铁皮茓子把吃不完的小麦都存下来。他估计,父亲保存的小麦有一万斤。他听村里上年纪的人说过,他爷爷是在饥荒年饿死的,他父亲接受了他爷爷的教训,才多多保存粮食,免得遇到饥荒年被饿死。然而父亲一生病就不行了,治病需要大把花钱,母亲自作主张,把父亲保存的粮食差不多全卖掉了。父亲从医院回来,看到粮食茓子空了下来,很是伤心,他质问母亲:谁叫你卖粮食的?母亲说:不卖粮食就没有钱,没有钱拿什么给你看病!是粮食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不料父亲竟然说:你卖了粮食,以后遇到饥荒年怎么办,你还不如让我死呢,还不如让我死呢!母亲说父亲真是糊涂了,人能饿死,也能病死;饿死的时候少,病死的时候多,你要是病死了,留着那么多粮食干什么!母亲还提到了妹妹青华,说:你只要还活着,只要你还有一口气,等青华从北京回来,喊你一声爹,你就能答应她。你要是死了,青华对着粮食茓子喊爹,喊一百声,粮食茓子能答应她吗?母亲这么一说,父亲才不说话了。米青田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要是让他说不让父母出钱,他绝对不会说。他的一举一动都由他老婆盯着,他这台算盘靠他老婆来拨,他要是不让父母出钱,老婆一定不许他上北京。既然父母答应给他出盘缠,又给他出工钱,老婆没理由阻拦,去北京看妹妹的事他就不好意思再推辞。再说了,他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还从来没去过北京呢。他听人说过,天安门的门楼子很高,天安门广场也很大,他准备让妹妹领着他看一看。

第二天吃过晚饭,母亲把钱给米青田送来了,一共是两百块。母亲拿来的钱都是零钱,最大的是十块钱一张,最小的是一毛钱一张,像一卷子烂豆叶一样。母亲对米青田说:这些钱你先花着,要是不够,你先添上。添上多少钱你记个数儿,回头我再还给你。米青田问:大老远地去一趟北京,你们不给青华捎点儿什么东西吗?母亲生气了,骂了青华一句,说:捎啥捎,啥东西都不给她个鳌妮子捎。人家上学是学懂事,我看她是越上学越不懂事。你爹病成那样,她连回来看一眼都不看,你问问她还有一点良心没有?这次看见她,你让她今年一定要回来过年。你爹这样子,有一年没一年。她早一年回来,还能看见她爹。要是回来晚了,就看不见爹了,想看只能到坟地里去看。母亲说着,眼里含了泪。不捎东西就算了,米青田答应一定把母亲的话给妹妹捎到。母亲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片,递给米青田,说上面抄的有青华的电话号码,让青田一到北京,就给青华打电话,让青华到车站去接他。米青田说: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学生在学校里,我只要找到学校,就能找到她。母亲说:我听说北京大得很,进去一个人跟往流水河里扔一个坷垃头儿一样,一眨眼就不见了。不让青华接你,我怕你没头儿摸。

米青田坐了半天长途汽车,又坐了整整一夜火车,天亮时才来到了北京。一到北京西客站,他就有些发蒙。火车站这么大,人来人往这么多,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他问了好几个人,在车站里转了好几圈,总算走了出来,总算又看到了天。按照母亲对他的嘱咐,他找到一个售货亭的收费打电话处,先给妹妹米青华打一个电话。一共十来个数字,他摁一半,错了,又摁一半,又错了,摁了好几次才摁对。还好,他把电话号码一摁对,妹妹就接到了。妹妹问他是哪位。他说:是青华吗?我是你哥。妹妹问:我哥?哪个哥?他说:连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了,我是你大哥米青田呀!妹妹的声音像是有些欣喜:哦,我大哥呀,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大哥说:是咱娘让我给你打的电话。妹妹问嫂子好吗?侄子好吗?大哥说:都挺好的。妹妹问:你在哪里给我打电话?我看着怎么像北京的电话号码呢,难道你来北京了吗?大哥说我是来北京了。

你来北京有什么事吗?事先为啥不来个电话呢?妹妹的口气变得冷淡起来。

没啥事,咱爹咱娘让我来看看你。

我好好的,一切都很正常,你们花这个钱干什么?

我也是这么说,咱爹咱娘非得让我来,我也不知道他们别着哪根筋了。

既然来了就来了吧,我马上就要去上课,没空儿到车站去接你。这样吧,你先找个小旅馆住下吧,住下以后吃点儿东西,到中午再跟我联系,我争取到旅馆去看你。你没有手机吗?

没有。

那你就打我的电话吧!妹妹说罢,就把电话挂断了。

米青田在火车站附近问了两家旅馆,住一个晚上都需要花一百多块钱。睡一个觉,不就是闭闭眼嘛,哪里不能闭闭眼,何必花那么多钱呢!他放弃了住旅馆。米青田早上没吃饭,转到中午,他觉得有些饿了,想吃点东西。他听说北京的饭很贵,没敢到饭馆里去吃。转来转去,终于看到一家在门口摆着蒸笼卖馒头的小店,就买了两个馒头。他站在街边吃馒头时,想起自己带的还有咸菜,应该把咸菜拿出来就馒头吃。但他只是想了想,没舍得把咸菜拿出来。这种咸菜在他们那里叫腊菜,腊菜是他给妹妹带的礼物。父母没给青华捎任何东西,他想来想去,特意给妹妹带了腊菜。还没见着妹妹,他就把腊菜拿出来吃,那算怎么回事呢!

之所以给妹妹带腊菜,是米青田记得妹妹特别喜欢吃腊菜。妹妹小时候因为偷吃家里的腊菜,还挨过母亲的打。腊菜是用芥疙瘩腌制的。秋后把芥疙瘩切成条儿状,摊在秫秸箔上在外面晾晒。待把一根根白蚕一样的芥条儿晾晒得失去部分水分,变得有些抽抽儿,有些疲软,就可以腌制了。腌制的程序很简单,把芥条儿收拢,放在一个瓦盆里,放上盐,倒上醋,撒上一点五香粉,用手揉搓。把各种味道揉搓均匀了,就可以把芥条儿放进一只小口儿大肚子的坛子里,而后用黄泥将坛口密封起来。至少封够一个月,腊菜就可以吃了。当把坛口的泥封打开,好家伙,一股腊菜的香味忽地蹿将出来,几乎能把人香一跟头。腊菜的香是一种芥香,它的浓烈的香气仿佛有着物质的性质,直冲人的鼻根子而去,让人不想闻都不行。更值得一提的是,人们往坛子里放芥条儿时,每码一层芥条儿,就要在上面布一层煮熟的黄豆,在腊菜腌好的同时,白白胖胖的黄豆也腌好了。黄豆的香也是芥香,而且香的能量很大,吃到嘴里是辣的,只需一颗黄豆,便可辣出满嘴的口水。黄豆吃下去了,口里还有余香。妹妹不但爱吃脆生生的腊菜,更爱吃腊菜里面的黄豆。妹妹不但自己吃,还把腊菜和黄豆装进口袋里,拿到外面分给小伙伴们吃。有一年,母亲发现坛子里的腊菜和黄豆下去得很快,打算的是吃到麦收时节,结果麦子刚甩穗儿,坛子里的东西所剩就不多了。母亲一留心,发现原来是妹妹把咸菜当糖块拿出去分给小伙伴们吃了。母亲很生气,抓住妹妹就是一顿打,并一天不许妹妹吃饭。因为妹妹那次哭得很厉害,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别的他想不起妹妹还喜欢吃什么,所以只给妹妹带了一包腊菜和黄豆。为了防止香气流失,他把腊菜和黄豆装进一个塑料袋里,扎上口儿,然后再包上一层塑料布,用线绳又扎了一道。吃过馒头,他才把两道绳子解开,鼻子对着塑料袋的口儿闻了闻。很好很好,咸菜的芥香味儿还是那么冲。他赶紧又把两道绳子分别扎紧了。等见到妹妹,他不急着把咸菜从提包里拿出来,他要让妹妹猜一猜,他给妹妹带了什么。妹妹那么聪明灵秀,可能一猜就能猜到。

估计妹妹该下课了,米青田再次给妹妹打电话。和上次打电话一样,电话一通,就有一个女声在电话里唱歌,歌唱得细声细气,洋里洋气,不像是妹妹的声音。上次女声唱歌只唱了一两句,妹妹就说话了。这次女声唱歌唱了好一会儿,他也没听见妹妹说话。不但没听见妹妹的声音,女声唱歌也中断了,电话听筒里传出嘀嘀嘀的短音,这是怎么回事呢?他把电话号码重摁了一遍,那个女声又开始唱,唱完了还是连续的短音。他把听筒拿给收费电话机的机主听,机主告诉他,这是忙音,说明对方正在接电话,或在打电话,让他停一会儿再打。

到了下午,米青田又给妹妹打电话时,电话里唱歌的声音没有了,变成了你您叫的用户已关机,他连着打了好几次,等着打电话的人都排起了队,电话里反复说的都是已关机的话。米青田有些着急,问机主:电话里怎么老说关机关机?机主说:这你还不明白,关鸡就是鸡不值班了,鸡要睡觉了。说着笑了一下。别的等着打电话的人也笑了一下。米青田不知别人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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