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713600000021

第21章 马伯乐(6)

这是什么声音?马伯乐用力辨别也辨别不出来,只感到这声音是发在无限之远。总之马伯乐这屋子静得似乎全世界都哑了,又好像住在深渊里边一样,又黑又静,一天到晚都开着电灯。就是夜里睡觉,马伯乐也把灯开着,一则开灯是不花钱的,他想开着也就算了;二则关起灯来,也不大好,黑得有点怕人。

有一天夜里,是马伯乐失眠之夜,他看着墙上有一点小东西发亮,不但发亮,而且还会浮浮游游地动,好像有风吹着似的,他忙去开灯看看,一开灯什么也没有。他又关了灯再睡,那小亮东西,又看见了。和先前一样,是浮浮游游地。他开了灯,到墙上去找了半天,没能找到什么,过后一想他知道那是萤火虫了,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但从那时起就永远开着灯睡觉。若关了灯,也不是不能睡,不过,觉得有点空洞,有点深远,而且夜里开灯房东又不加钱的,所以就开着睡。

所以马伯乐过的生活,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是黑夜,但他自己不那么以为着,他以为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是白昼,亮通通的,电灯好像小太阳似的照着他。

他以为这是应该的,应该如此的。

“逃难的时候,你若不俭省还行吗?”他没有一天忘记了这个念头。

他为了俭省,他不到外边去吃,饭馆的饭无论怎样便宜,也没有自己动手在家里做更便宜。

他买了炭炉、小铁锅、锅铲之类,就开了伙了,开初是在厨房里做,过几天,他发现油也有人偷着用;酱油摆在那里,头一天还是半瓶,第二天就剩小半瓶了;炭也似乎有人拿着用,不然用不了这么快。因为上海的厨房是公用的,公用的厨房人家多,自然靠不住。恰巧有一回他真正看见了,房东的娘姨倒了他的油,炒鸡蛋。

于是他就把炉子搬到自己屋里来了,就在床头上开了伙,油、盐、醋、酱油……桌子底下、床底下,都摆满了瓶子、瓶子,罐子、罐子。四五天之前炒的辣椒酱放茶杯中忘记了,马伯乐拿在手里一看,都生了绿茸茸的毛了。拿到鼻子上一嗅,发着一种怪味。他想这实在可惜的,可吃又吃不得,他看了半天很可惜的,用筷子把它挖出来,挖出来,挖在一张破报纸上丢掉了。那个被挖出辣椒酱来的杯子,没有去洗,就装上辣椒油了。在灯光之下,也看不见这杯子是不大干净的,因为是用揩布揩过了的。揩过了的,也就算了,将来逃起难来,还不如现在呢!

所以马伯乐烧饭的小白锅,永久不用洗,午饭吃完了,把锅盖一盖,到晚上做饭的时候,把锅子拿过来,用锅铲嘁喳咔喳地刮了一阵,刮完了就倒上新米,又做饭去了。第二天晌午做饭时也是照样地刮。锅子外边,就更省事了,他连刮也不刮,一任其自然。

所以每次烧饭的白沫,越积越厚,致使锅子慢慢地大起来了。

马伯乐的筷子越用越细,他切菜的那块板越用越薄,因为他都不去洗,而一律刮之的缘故。小铁锅也是越刮越薄,不过里边薄,外边厚,看不出来就是了。而真正无增无减的要算吃饭的饭碗。虽然也每天同样地刮,可到底没能看出什么或大或小的现象来,仍和买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差别,还在保持原状。

其余的,不但吃饭的用具,就连枕头、被子、鞋袜,也都变了样。因为不管什么他都不用水洗,一律用刮的办法。久了,不管什么东西都要脏的,脏了他就拿过来刮,锅、碗、筷子是用刀刮,衣裳、帽子是用指甲刮,袜子也是用指甲刮。鞋是用木片刮。天下了雨,进屋时他就拿小木片刮,就把鞋边上的泥刮干净了。天一晴,看着鞋子又不十分干净,于是用木片再刮一回。自然久不刷油,只是刮,黑皮鞋就有点像挂着白霜似的,一块块地在鞋上起了云彩。这个马伯乐并不以为然,没放在心上。他走在街上仍是堂堂正正的,大大方方的,并没有因此而生起一些些羞怯的感觉。却往往看了那些皮鞋湛亮的,头发闪着油光的而油然地生出一种蔑视之心。往往心里向他们说:

“都算些个干什么的呢?中国人若都像你们这样,国家没有好……中国非……非他妈的……”

马伯乐心里恨极了,他恨自己不是当前的官员,若是的话,他立刻下令是凡穿亮皮鞋的,都得抓到巡捕房。这是什么时候,小日本就要上来了,你们还他妈的,还一点也不觉得。

“我看你们麻木不仁了。”

马伯乐不大愿意上街,一上街看了他就生气。

有一天,他在街上走着走着,他的帽子忽然被人抓着跑了。

他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是开书店时的那个会计,也就是他在上海××大学旁听时的同学。

这个人,一个眼睛大,一个眼睛小,满脸青灰,好像一个吸鸦片的人。其实是由于胃病所致,那人是又瘦又干。

马伯乐既然看出来的是他,就想说:

“你拿去我的帽子干什么呢!”

他的脸都气红了,在大街上开玩笑也不好这样开的,让人看了什么样子。

等他和那人握了手之后。话就没有如此说而是:

“现在你住在哪里?我还没有去看你。你这一年干什么?胃病还没有好哇!”

那人也就和他说了一大套,临走才把帽子交给了马伯乐。

马伯乐一细看:

“唔!”

帽子上有一个洞洞。

“这是谁干的事?这是怎么来的!”

马伯乐正在研究着,他的朋友说一声:

“老马,你的帽子可以换一个了。你是不戴帽子的,一年不见,却戴起帽子来了。我看走路的样子是你,我就给你摘下帽子来瞧瞧。”

说完了,他就走。

马伯乐想,这小子,这不是和我开玩笑吗?他妈的!一路上他研究着帽子到底是怎么出的洞,没有研究出来,等到家里,才明白了。他生起火炉烧饭时,用扇子煽着火,火花往四边飞,飞到他自己的手上,把手给烧了一个小黑点。因为手是活的,烧得热辣辣地痛,他把手上的火星立刻打掉了,所以,没有烧了多大一片,而只是米粒那么大一点。马伯乐立刻明白了,帽子的洞是火烧的。

他赶快去看看,枕头和被子烧着没有,因为在电灯底下,虽然说是很亮了,但到底看得不怎样清楚。似乎是并没有烧着,但是他很疑心,他想想那说不定。所以他把炉口转了一个方向,仍是用扇子煽着,使那火花撞到墙上去,再从墙上折回来落到别处去。这个马伯乐就看不见了,他很放心地用力煽着火。火星从墙上折回来,竟或落在他的头发上,落在他的脸上,但这个不要紧,这是从墙上折回来的了,不是直接的了。

马伯乐一天到晚都是很闲,惟有吃饭的时候最忙,他几乎脱了全身的衣裳,他非常卖力气,满身流着汗,从脚到头,从头到脚。

他只穿着小短裤和背心,脚下拖着木头板鞋。

但他一天只忙这么两阵,其余的时间都是闲的。

闲下来他就修理着自己的袜子、鞋或是西服。袜底穿硬了,他就用指甲刮着,用手揉着,一直揉到发软的程度为止。西服裤子沾上了饭粒时,他也是用指甲去刮。只有鞋子不有指甲,而是用木片刮,其余多半都是用指甲的。吃饭的时候,牙缝里边塞了点什么,他也非用指甲刮出来不可。眼睛迷了眼毛进去,他也非用指甲刮出来不可,鼻子不通气,伸指甲去刮了一阵就通气了。

头皮发痒时,马伯乐就用十个指甲,伸到发根里抱着乱搔刮一阵。

若是耳朵发痒了,大概可没办法了,指甲伸又伸不进去,在外边刮又没有用处,他一着急,也到底在耳朵外边刮了一阵。

马伯乐很久没有洗澡了,到洗澡堂子去洗澡不十分卫生。在家里洗,这房子又没有这设备。反正省钱第一,用毛巾擦一擦也就算了。何况马伯乐又最容易出汗,一天烧饭两次,出大汗两次。

汗不就是水吗?用毛巾把汗一擦不就等于洗了澡吗?

“洗澡不也是用水吗?汗不就是水变的吗?”

马伯乐擦完了觉得很凉爽,很舒适,无异于每天洗两次澡的人。

他就是闲着在床上躺着,他也不收拾屋子,满地蒜皮,一开门,大蒜的气味扑面而来。他很喜欢吃葱或是蒜,而且是生吃,吃完了也不放放空气。关起门来就上街了。那锁在屋子里的混沌沌的气味,是昼夜地伴着他的。

他多半是闻不到的,就是闻到了,也不足为奇,省钱第一,其余的都次之。他对他的环境都十分满意,就是偶尔不满意一点,一想也就满意了。

“这是逃难呀,这不是……”

他每次从街上回来,第一脚踏进屋去,必须踢倒了油瓶子或是盐罐子,因为他的瓶子、罐子、盆碗是满地扔着,又加上从外回来立刻进了这混沌沌的屋子,眼睛是什么也看不清楚的。但是马伯乐对于他自己踢倒了瓶子这件事,他并不烦躁。虽然不止一次,差不多常常踢倒的。踢倒了他就弯下腰去把它扶起来。扶起来他也不把它规整一下,仍是满地扔着。第二天,他又照样地踢倒,照样地扶。

一切他都说:

“逃难了,逃难了。”

他每天早晨提着筐子,像女人似的到小菜场去买菜,在那里讲价还价。买完了三个铜板的黄豆芽,他又向那卖黄豆芽的筐子里抓上了一把。这一抓没有抓得很多的,只抓上十几棵。他想多一棵就比少一棵强。

“这是什么时候了?这是逃难呀!”

买鱼的时候,过完了秤,讲好了价,他又非要换一条大的不可。其实大不了好多,他为着这条差不多大的鱼,打了一通官话,争讲了好半天。买菠菜,买葱子也要自己伸出手多抢几棵。只有买豆腐,是又不能抢,又不能说再换一块大的。因为豆腐是一律一般大,差不多和邮票一样,一排一排的都是一般大。马伯乐安然地等在那里,凭着卖豆腐的给哪一块就是哪一块。

他到油盐店去买油,他记得住上一次半斤油是装到瓶子的哪一段。因为那汽水瓶子上贴着一块商标,半斤油恰恰是齐到商标那里,若是多了,那就是白捡了,若是少了,那就证明不够分量。

“不够分量就应该去跟他争呀。”

本来马伯乐提着油瓶子回来了,他一边走着一边想着,越想越不对。

“真他妈的中国人,少了分量为什么不去找他?这是什么时候呵!这是逃难的时候。”

回到那店铺,吵嚷了半天没有什么结果。

马伯乐的眼睛是很聪明的,他一看若想加油那是办不到的,于是也就提着瓶子回来了。气得他两眼发青,两肩向前扣着,背驼着。开了锁,一进门就撞倒了几个瓶子。

他生起气来,脾气也是很大的,在某种场合让他牺牲了性命也是可以的。小的时候他和人家打架,因为他的左手上戴着一块手表,怕把手表打碎了,就单用右手打,而把左手高高地举起。结果鼻子被人家打流了血,哪怕是再比这更打到致命的地方,他都不在乎。

“流点血,不要紧。手表打碎了,父亲能再给买了吗?”

从小他就养成了这种习惯,他知道钱是中用的,从父亲那里拿到钱是多么困难,他是永久也不会忘记的。

马伯乐虽然在气头上,一看瓶子、罐子倒了,他过去心平气和地把它们扶起来。并且看看酱油或醋之类洒了没有。这是钱买来的呀!这不是闹笑话。看看没有洒,他放了心,又接着生他的气。

“这是什么时候,这是逃难呵!逃难不节省行吗?不节省,到那时候可怎么办!”

气了半天不对了,他哈哈大笑起来,他想起买的就不是半斤油,买的是五分钱的油。他骂一声:

“真他妈的中国人!”

马伯乐随时准备着再逃,处处准备着再逃,一事一物,他没有不为着“逃”而打算的,省钱第一,快逃第二。他的脑子里天天戒备着,好像消防队里边的人,夜里穿着衣裳睡觉,警笛一发,跳上了水车就跑。马伯乐虽然不能做到如此,但若一旦事变,大概总可逃在万人之先。也或者事未变,而他就先逃了也说不定。他从青岛来到上海,就是事未变而他先逃的。

马伯乐感到曲高和寡,他这个日本人必要打来的学说,没有人相信。他从家出来时要求他太太一同出来,太太没有同意,而且说他:

“笑话。”

近年来马伯乐更感到孤单了,简直没有和他同调的。

“日本人还会打到上海的吗?真是笑话。”

马伯乐到处听到这样的反应。他不提到逃难便罢,一提到,必要遭到反感,竟或人家不反感他,也就冷落着他。对于马伯乐所说的“就要逃难了”这句话,是毫不足奇的,好像并非听见;就是听见了,也像听一句普通的话那样,像过耳风那样,随便应付了几句,也就算了。绝对没有人打听,逃到哪里去,小日本什么时候打来。竟也没有一个人,真正地问马伯乐一次,问他是怎么晓得的日本人必打到上海?

马伯乐虽然天天说逃,但他也不知道将来要逃到什么地方去。小日本从什么地方打来,什么时候打来,他也不十分知道。不过他感觉着是快的。

他的家是在青岛。有一年夏天,青岛的海上来了八十多只日本军舰。马伯乐看了,那时候就害怕极了。在前海沿一直排列过来,八十多只军舰,有好几路的样子。全青岛的人没有不哄着这件事的。人们都知道,那次军舰来而不是来打中国,是日本的军舰出来玩的,或是出来演习的。可是把中国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对于那些没有知识的人,不认识字,不会看报,他们听着传说,把“演习”两个字读成“练习”。

所以传说着,日本海军不得了,到中国地方来练习来了。所以街街巷巷,这几天都谈论着青岛海上的八十多只军舰。

拉洋车的,卖豆腐的,开茶馆的……都指指画画地指着海上那大鲸鱼似的东西,他们说,日本人练习,为什么不在日本练习,为什么到中国地方来练习?

“这不是对着我们中国人,是对着谁?”

“看那大炮口,那不都笔直地对着我们的中山路吗?”

而且全青岛因为上来了很多海军而变了样。妓女们欢欢乐乐地看见那长得很小的海军,就加以招呼。安南妓女,法国妓女,高丽……说着各种语言的都有,而且她们穿了不同国度的衣裳,徘徊在海边上,欢笑的声音,使海水都翻了花了,海涨潮时,那探进海去的两里路长的栈桥,被浪水刮刮地冲洗上来了,妓女们高声地大笑着。她们说着各种言语,觉得十分好玩。那些长得很小的水兵,若是看一看她们,或是撞一撞她们,她们就更笑起来,笑得有点奇怪,好像谁的声音最大,谁就是最幸福的人似的。一直到她们之中有的被水兵带走了,她们才停下来。可是那被水兵带上了岸的,仍旧是要欢笑下去,将要使满街都充满了她们的笑声。

同时有些住宅的墙上,挂出牌子或是贴出了纸贴,上边写着欢迎他们的皇军到他家里去做客。是凡住在青岛的日本人家都贴的招贴,像是他家里有什么东西要拍卖的那样,这真是世界上顶伟大,顶特殊,顶新鲜的事情。

大概有许多人没有见过这样的事,马伯乐是见过了的,而且是亲眼所见。

数日之内,是凡日本人家里,都有帽子后边飘着两个黑带的水上英雄到他们家去做客。三个一串,两人一伙,也有四五个水兵一齐到一个家庭里去的。说也奇怪,本来客人与主人,在这之前是一次也未见过,可是他们相见之下却很融洽,和老友又重新会到了似的。主妇陪着吃酒。不管怎样年轻的主妇也要坐在一起陪着吃酒。其实是越年轻越好,因为水兵就是喜欢年轻的妇人的,像对于海边上那些说着各种言语的女子一样喜欢。越是年轻就越打闹的热闹。水兵盘着腿坐在日本式的小平桌前,主妇跪在旁边,毕恭毕敬的,像是她在奉陪着长辈的亲属似的。水兵们也像客人的样子,吃着菜,喝着酒,也许彼此谈上些家常,也许彼此询问着生活好否。

同类推荐
  • 飞越人间

    飞越人间

    令世界瞩目、让国人骄傲的中国载人航天发射工程,对于常人来说,无疑充满了神秘色彩。在它的背后,有着无数惊人内幕和众多鲜为人知的故事。从神舟一号到神舟七号,从准备点火到安全返回,每一步都事关生死成败,必须保证万无一失。每临发射,上动中央领导,下系普通工作人员,牵一发而动全身,悬念不断,步步惊人。著名报告文学作家李鸣生以大量翔实珍贵的材料,浓墨重彩地描绘了中国航天事业的辉煌历程和航天人的生动足迹,其中披露的大量内幕,必将带给您新鲜的阅读体验,让您叹为观止!1957年,苏联第一颗人造卫星上天,人类进入航天时代。
  • 给青年的十二封信

    给青年的十二封信

    本书包括《给青年的十二封信》和《谈修养》。分别写于朱光潜的青年和中年时期,《给青年的十二封信》以青年们关心或应该关心的事项为话题,谈读书、谈升学与选课、谈作文、谈情与理、谈修身、谈社会运动、谈爱恋,劝青年眼光要深沉,要从根本上培养能力,要有理想,勿随了世俗贪图近利。《谈修养》是作者十年后,任教职多年,对青年、对人情世故多了一些思考体验而总结出的做人的道理,对青年人普遍存在的病征进行了深刻剖析和谆谆引导。读这些文章,就如同与一位亲密的朋友对面畅谈,诚恳亲切,如沐春风。
  • 半日之闲,可抵十年尘梦:周作人译文精选集

    半日之闲,可抵十年尘梦:周作人译文精选集

    通过民国翻译大家周作人经典译本,重温日本文学、希腊文学的闲雅之美。
  • 抒情时代

    抒情时代

    灯红酒缘、光怪陆离,这个时代是如此陌生,周洁茹将光代的生活刻画得纤毫毕现,将一些现象展现得如些直接,直接到令你吃惊。这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世界吗?当然是!这就是当今的这个抒情时代!
  • 李商隐集

    李商隐集

    李商隐(813—858),字义山,号玉溪生,怀州河内(今河南沁阳)人。开成二年进士。他是晚唐诗坛巨擘,四六骈文章奏的代表作家。鲁迅曾说:“玉溪生清词丽句,何敢比肩,而用典太多,则为我所不满。”这是因为有人将鲁迅的诗比作李商隐的诗,因此他自谦不敢比肩,但李诗用典太多至于有獭祭之称,则鲁迅所言可说是道出了一般读李商隐诗文者的普遍感受。确实,李氏诗文裹着一层坚硬的外壳。千百年来,人们却对钻破这层外壳有浓厚的兴趣。然而,李商隐毕竟是唐代极富创意的作者之一,诚如葛常之《韵语阳秋》所云:“义山诗以包蕴密致,演绎平畅,味无穷而炙愈出,钻弥坚而酌不竭。
热门推荐
  • 银瞳少女之魔鬼再次回归

    银瞳少女之魔鬼再次回归

    失了忆,忘了许多事,可,唯独记得一个人,男的!记忆中的他,总是带着一副有着奇怪花纹的面具!经常低着头,但,容颜却有点模糊不清,他的声音也一样,喜欢穿黑色的衣服,几乎从他过了5岁后,穿的就都是黑色的衣服,和他说话时,给人的感觉就是“生人勿靠近”……可,他的名字,在记忆里也是有点模糊,我只记得其中一个字“铭”,在前或在后就不清楚了而我却是一个……遭人厌的人,原因很容易,因为我的……眼睛!(废话不多说,请看正文,谢谢!)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末日之八挂加身

    末日之八挂加身

    未日爆发,丧尸横行!变异者、异能者、进化者、天外势力,强者纵横!!!“苏军听说了吗?米国的一个丧尸研究基地,被一个神秘小队给灭了!好像是叫什么轮回者。”“欢迎加入诸天聊天群!”“新人爆果照!”脑海中一个莫名的声音响起。“你相信我吗?相信我的话,就把这个签了。”一个长相甜美的妹子,拿出一张契约诱惑着说道。“全民佣兵系统,原来是这么回事。”‘诸天反派聊天群邀请你进群’“mmp,我像是反派吗?滚!!!”
  • 奇幻星域修行界

    奇幻星域修行界

    魔界为尊,魔噬众生。茫然魔地,狂枭于世。大魔天尊,威霸寰宇。故事暴力低俗,未成年禁止观看。本故事纯属虚构,实属消遣娱乐之作。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网住你的爱

    网住你的爱

    【两岸文学PK大赛】有句话说得好: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在现代都市中,获取爱情的类型多种多样,而网购来的爱情,你尝试过吗?我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快递公司快递员,而每天要邮递的快件不计其数,其中就包括邮递网购的商品。就是这样一份工作,让我获得了一份永生难忘且刻骨铭心的爱情。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林彦俊浮生若梦

    林彦俊浮生若梦

    “烟儿,下一世,我定来寻你……”林彦俊倒在血泊中手中紧握着两人的定情信物,露出了酒窝,安静的离开了……“下一世,你不能再丢下我一个人了……”林筠烟面色苍白,声音微微颤抖,眼里却是满满的坚定,这一世我们不能在一起,那就下一世吧,我,等你……
  • 快穿之灭了她的光环

    快穿之灭了她的光环

    为了彻底的自由,季暖踏上了亲自做任务的旅程。看着各个世界女主们闪亮亮的光环进度条分分钟熄火,季暖小爷表示,做这种损人利己的事果然不要太爽!白莲花?掐萎了!腹黑女?打残了!高冷女?勾搭了!等等……那些个男主,我就来做个任务,不是故意要拆你们cp的……你们人生寂寞也不要拿我充数哇喂……卧槽你们其实是同一个人?“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冷一世,是你老公。”“你认错人了。不过好巧哦,我叫冷半生。”“暖暖别闹,那是我们儿子的名字。”“……!!!”--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偷天帝尊

    偷天帝尊

    以武入玄,进而化幻,凭天马行空之念,夺位面空间之力,成为世上最强者,也成为世上最孤独者。纵然偷天换地,却也寻不回岁月的悲欢,止不住爱恨的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