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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气球计划

奥兹大王送走稻草人、铁樵夫、胆小狮后,关上殿门,独自坐在宝座上,一副啼笑皆非的样子。

“真是太可笑了!”奥兹摇摇头说,“说穿了,都是自已的心理在作怪,什么智慧、爱心、勇气,这些都是自己认为有就有,认为没有就没有的东西,别人无论怎么办都不可能给你。治这些毛病其实很简单,欺骗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可是,多萝茜姑娘的要求就难办了!堪萨斯虽然是个如雷贯耳的地方,可在这里,谁知道它在南还是在北呢?如果我能送她回到那里,我自己不是早就回俄马哈了,哪里还用得着在这里靠蒙骗过提心吊胆的日子呢?”

奥兹越想越心烦,越心烦越没主意,他把自己关在一个小屋里苦思冥想,几天下来,他的面容又苍老了许多。

多萝茜一点也不知道奥兹大王的难言之隐,还满怀希望地等待着他能够送自己回家乡呢。特别是她看到自己的伙伴们一个个都如愿以偿,信心就更坚定了。

一天又一天过去了,多萝茜真是度日如年,好不容易到了第三天,她满指望奥兹大王会带给自己好消息,可是一天过去了,她并没有得到奥兹大王的任何回音。多萝茜十分焦急和不安,她在房间里烦躁地走来走去,如坐针毡。

第四天,奥兹大王还是没有呼唤多萝茜,多萝茜实在忍耐不下去了,就抱着托托主动去找奥兹大王。

绿胡子老卫士见多萝茜要见奥兹大王心切,便进去通报,没想一下子就得到应允。

穿过熟悉的长廊,多萝茜来到奥兹大王的内宫,宫门大开着,奥兹大王端坐在宝座上,一见多萝茜便说道: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已经想出送你回堪萨斯的办法了。”

“啊,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有办法的!你能够为铁樵夫和稻草人装心换脑,又给了胆小狮那么大的勇气,怎么会没有办法送我回家呢!”多萝茜异常兴奋地说。

“孩子,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了,”奥兹大王满脸忧愁地说,“我虽然答应把你送回堪萨斯,但我自己至今都弄不清楚路在哪儿,我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走出这四周的沙漠,只要过了这片沙漠,也许就有人知道堪萨斯究竟在哪里了。”

“只要能回到堪萨斯,我什么都听你的。”多萝茜说,她的语气十分坚定,奥兹大王也深受感动。

“既然这样,我们就开始行动吧!不过,在行动之前,我要请你帮一个忙。”

“说吧!我能为你做什么事?”

“我要你每天到我这里来,用绢布缝一个大圆袋。”奥兹故作神秘地说。

“缝它干什么呢?”多萝茜不解地问。

“做气球啊!做了气球,就可以上天,上天就可以穿过沙漠。这样就能离开这里,回到美国去了。”

“你是怎么想到这个主意的呢?”多萝茜瞪大眼睛问。

“这个办法还费了我不少脑筋呢。”奥兹大王不无得意地说,“我过去是乘着气球来的,有这个先例的启发,所以我认为,乘着气球离开沙漠是最好的方法。”

“什么?你想让我坐上气球离开这里?天啊!我可不敢坐着它在空中飞行,另外,我对驾驭气球一无所知,说不定还没走出沙漠就摔下来跌死了!”多萝茜吓得惊叫起来。

奥兹大王见多萝茜一听说坐气球回家就怕得魂飞魄散,忍不住笑着说:

“谁说让你一个人坐气球的?还有我呢!”

“什么?你也和我一起走?难道你不想做奥兹大王啦?”

多萝茜这一次惊得非同小可,她紧盯着奥兹大王,仿佛一下不认识他了似的。

“哎,孩子,”奥兹大王叹息着说,“你不要以为我对做奥兹大王有多依恋,实际上,我怕得要命,你想,我每天靠欺骗打发时光,一天到晚都担心事情败露,奥兹国的人会因为我愚弄了他们,而把我赶出宫殿,甚至将我打死。所以,一年来,我从来不敢迈出宫殿一步,就连自己的真面目都不敢让人知道。你说说,这样的日子和作囚犯有什么不同?”

“我也很想家,经常想在俄马哈的生活。虽说马戏团的工作辛苦了点,并且收入也不可观,可那种生活却很自在,也从来用不着封闭自己。”

“现在,我又遇到了你。像你这样一个小孩子都不畏艰险,想方设法重返家园,我感到十分惭愧。因此,我决定与你作一次冒险,一起离开这里,回到我们的家乡去。”

奥兹大王说着,神情显得很痛苦,两眼闪着晶莹的泪花。

“太好了,”多萝茜拍手欢呼道,“有了你作伴,我就不用担心啦!”

奥兹大王于是下达了一道命令,允许多萝茜可以随便出入宫殿,这件事虽然让许多奥兹国的人都大吃一惊,但没有人怀疑奥兹大王的决定,因为他们都知道多萝茜是杀死恶魔女的英雄,她走到哪里,人们都十分尊敬,而且十分乐意为她办事。

依靠奥兹国人的热情相助,多萝茜找来了许多上等的绢布,这些绢布又薄又轻又牢固,缝制气球再理想不过了。

多萝茜命人把绢布全运到了奥兹大王的大殿里,两人一个裁,一个缝。别看多萝茜从来没干过针线活,可因为归心似箭,缝起来也就特别认真,干得还的确有模有样。

三天三夜过去了,俩人忙得几乎没合眼,终于缝制出了一只气球,它的直径有六、七公尺长,估计吹足了气,有一间屋那么大。

奥兹大王在气球缝好后,又用刷子在上面涂满了粘稠的液体。多萝茜不解地问:

“奥兹大王,你涂的是什么?”

“这是胶,涂上它气球就不会漏气了。”奥兹大王回答道。

“噢!你真聪明!”多萝茜发自内心地称赞说。

奥兹大王叫来绿胡子老卫士,在屏风后对他发号施令说:

“你立刻派人去找一只坚实的大萝筐,并且找一些牢固的长绳子送到我这里来。”

“遵命!”

绿胡子老卫士领命而去,不久就送来了一只大萝筐和一大堆绳子。

奥兹大王用细绳子将气球四周网了起来,绳子的两端分别连在几根粗绳子上,粗绳下面吊着那个可以容纳两三人的大萝筐。这样,一只可以飞上天的气球就大功告成了。

一切准备就绪,他们便打算启程了,这时多萝茜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就对奥兹大王说:

“你走了,谁做奥兹大王呢?一个国家总不能没有国王吧?”

“对呀!这个问题我还真给忘了,”奥兹说,“我不能一走了之,应该对奥兹人有个交代才对。虽然我对他们没什么贡献,可他们对我一直是有求必应,十分尊敬,我总不能轻易离开,引起他们的混乱和恐慌啊!”

奥兹说完后,仔细思索了一番,说道:

“有了,请稻草人到这里来一趟吧!”

稻草人来了。奥兹大王对他说:

“我和多萝茜就要离开这里了,但是我需要一个人来代我管理这里的人民,我想了很久,感到你很聪明,应该是继承奥兹国王位的合适人选,所以,我想请你做翡翠宫殿的主人,怎么样?”

“不行!不行!”稻草人连连摇手说,“你德高望重,深受奥兹国人民的拥护和爱戴,为什么就一定要离开呢?再说,你们一起住在这里,我们大家就可以一起生活、一起讨论问题,那该多么快乐呀!”

奥兹大王说:“但是,这里毕竟不是我的家乡,落叶要归根,我是早晚都要回去的。我现在已经感到自己很老了,再拖下去,就会力不从心,还是趁现在有一点余力,了却自己的心愿吧,更何况旅途中还有多萝茜姑娘作个伴呢?”

稻草人见奥兹大王态度诚恳,语气坚定,知道自己无论怎么劝说都无法改变奥兹大王的决定,只好答应了他的要求,并对他说道:

“奥兹大王,我知道没有什么比不能实现自己的心愿更痛苦的事情,你放心走吧,我会尽自己的努力做好一个国王的。你已经给了我一个聪明的脑子,它会帮助我解决一切难题的。”

“那我就把奥兹国交给你了,这样,我也会放心离去的。”

奥兹送走了稻草人,立刻又把宫里的重要部下召集起来,对他们说:

“我本是天上的神仙,是上帝派我来做你们的国王的。现在,我的任期已满,必须重新回到天上去了,离开的日子就是明天……”

奥兹大王还没说完,那些部下便惊叫起来:

“奥兹大王,你千万不能走,你走了,谁来领导我们呢?”

“好了!不要说了,”奥兹大王说,“我也不想离开大家,但是天意不可违。我走之后,稻草人就是奥兹国的主人。请你们通知所有的奥兹国公民,如果谁不听从稻草人国王的领导,他必遭上天的惩罚。”

所有的部下都连声答应,没有一个敢违抗。

奥兹大王要重返天上的消息很快被传得沸沸扬扬,许多奥兹人对奥兹大王有着深厚的感情,现在听说国王要回天上,都有些依依不舍,许多人竟流下了眼泪。

第二天,人们早早就涌到了翡翠宫殿的前面,把宫殿挤得水泄不通。宫门口的守卫忙得不可开交,口袋中的绿眼镜根本就不够用。好在奥兹大王下了一条特殊的命令,可以在今天不戴眼镜出入宫殿。所以,人们到宫殿去的就特别多。大家一来想亲自为奥兹大王进行,二来也想目睹一下奥兹大王的真面目以及他升天的盛况。

宫殿前有一个广场,广场中央放着那只涂了胶的绢布大气球,气球旁边堆着许多木柴,像个小山丘。一个士兵手举火把,站在柴堆的旁边。

过了一会儿,奥兹大王从宫中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怀抱托托的多萝茜。

奥兹国的人立刻骚动起来。

“那……就是我们的奥兹大王吗?”

“是吧!可他怎么会是那副怪样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定不是他的真面目,他经常变来变去的,也许这回变了个糟老头呢!”

“他当初从天上降落下来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个样子,只是比现在年轻得多,也比现在好看。”

“真不明白,奥兹大王那么会变化,为什么就不能变个好看一点的人呢?”

人们一时议论纷纷,对奥兹大王评头论足。他们又看见多萝茜紧跟在奥兹大王身后,于是话题一转,又私下谈论起来:

“怎么?多萝茜姑娘也要重返天上?”

“这有什么奇怪的!她本来就是从天上来的,说不定也是上帝派来的呢?”

“就算她不是上帝派来的,可她杀死了两个恶魔女,立了这么大的功,奥兹大王把她带到天上去玩几天,这也很正常的嘛!”

人们正在议论着的时候,奥兹大王和多萝茜已经站到了气球的旁边。奥兹大王对大家喊道:

“亲爱的奥兹国公民们,我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就要回到天上去了。从今往后,稻草人就是你们的国王,他会带领你们过上安居乐业的好生活的,他的权力是上天赋予的,神圣不可违背,违者必将遭到惩罚。”

人群立刻骚动起来,既有对奥兹的依依不舍,也有对新国王的热烈欢呼。

“点火!”奥兹对手执火把的士兵下了命令。

火把凑到了干柴上,干柴立刻燃烧起来。汹涌的热浪冲向围着的人群。火堆旁边的气球因为热气的灌入,迅速膨胀了起来。

气球中不断充入热气,变得越来越大,并慢慢升到了空中,气球上的细绳被崩得紧紧的,下面的粗绳也被拉直了。吊篮渐渐离开了地面,像要一下冲天而去,好在吊篮上有一根绳子固定在地上,才不至于让气球立刻飞走。

奥兹大王和多萝茜慢慢爬进了吊篮。

火渐渐烧向了固定吊篮的绳子,眼看绳子就要烧断,气球将升入天空,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件谁也没想到的事发生了。

托托本来安静地呆在多萝茜的怀里,可当多萝茜爬进吊篮的时候,它忽然被吊篮不远处的熊熊大火吓坏了。它在多萝茜怀里拼命挣扎着,一下从她怀抱中挣脱出来,跃下吊篮,跑进了围观的人群里。

“别跑,托托……”

多萝茜见托托逃了,也跟着跳下了吊篮。

眼看绳子就要断了,奥兹大王急得在吊篮中拼命喊:

“快回来,要不就来不及了!”

“别急,我快抓住它啦!”

多萝茜猛冲出去,一把揪住了托托的尾巴,也不管托托是否疼痛,拎着它就往回跑。奥兹在吊篮中伸出手,想拉她一把,可惜为时已晚。

“快,抓住我的手……”

奥兹大王说,可话还没说完,只听“嘣”一声,绳子断了,气球迅速飞向天空。

“奥兹大王,等等我……”

多萝茜惊慌失措地喊,不久喊声变成了哭声。但是,气球越飞越高,越飘越远,怎么也不会降下来了。

“多萝茜姑娘,我要先走一步了……奥兹国的公民们,再见啦……”

空中传来奥兹大王的喊声,声音随着气球的远去渐渐模糊不清,后来,就和气球一起消失在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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