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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崔老板说。如果说颂猜讲盖房子是露富的话,听到的只有饭馆的老板和她的员“正常十点钟关门,如有客人吃饭可能要延长一些。”

崔老板说。“月日,颂猜吃完晚饭,离开时没什么人跟在他后面吧?”刑瞀细问。颂猜走出去的情景崔老板有印象,的确一个人,身后没跟什么人。那个傍晚异常清静,没风没雨的街上行人稀少,平常不是这个样子。老天故意制造了杀人氛围。“见到一辆汽车吗?”刑警问。“没有。”

崔老板说。颂猜走出去,她的目光送他很远,直到背影消失。没什么人没什么车跟着他。沿着颂猜生命最后的几百米,从小餐馆出来到杀人现场,有七百米访左右,刑警步行用了十多分钟,就是说脱离崔老板视线十多分钟后,颂猜被杀死在街上。工,没有外人听见,何况专案组已经排除了财杀“你们总是营业到十点?”“月日天气很好,十点钟时间不箅晚,街上应该有人啊!”刑警疑惑道,“戴队,这不怪了吗?”戴涛也觉得不可思议,此条街说不上繁华,但也不萧条,总有些行人。偏偏那个晚上这条街被封了一样,过往行人寥寥。“我们一家挨一家走访。”

戴涛说。“戴队,罗队他们不是挨户走访了吗?任务重叠……”

“不是重叠,而是各有侧重,他们找车,我们找人。”

戴涛说。罗红泥带着金店的录像带回到专案组仔细研究。月日晚上十点钟之前,有一两辆车驶过,行人很少。“被害人出来了!”刑警说。颂猜出现,进入摄像头的范围,街道空荡荡的。“迎面出现一个人。”

有一个人与颂猜擦肩而过,他就是作家泥鳅。“一辆车!过来了,开得很快!”—道灯光射过来,水一样淹没了颂猜。车身挡住被害人,瞬间车开走,地上躺着一个人。“这人是颂猜。”

有人一一作家泥鳅走回来,俯身看地上那个人。“目击者。”

这段录像刑警反复看了几遍,再没有新发现。罗红泥请示专案组组长明天罡,第二天去査嫌疑车辆。得到明天罡的同意。交管部门查车档案,很快找到灰色新宝来。“就是这辆,私家车。”

交赘说。灰色新宝来全市公家车私家车共辆,灰色的只辆,而牌号尾数的只有一辆。“车主的情况?”刑警问。交警一边在电脑上查找,一边说:“这辆车我记忆很深,夫妻两人来办的手续。”

—对夫妻来落籍领车牌,几分钟后男的拿着车牌跑回来,脸涨得通红,情绪激动地说:“警察同志,太膈应(腻味〉啦。”

“怎么啦?”“你瞧这车牌号,啥号呀?”“车牌号有什么问题?”交警惑然道。车主说,谐音是什么呀?我一一―死妻。他说:“我老婆在外面哭呢!”交警听后哭笑不得,谐音能信啊?如今,特别是发了小财的人,电话、车牌都要吉利数字,什么发……“咋整啊,她哭得很伤心。”

交警同情他,对迷信的人你怎么办?“给我们换个车牌号吧。”

男人央求道。交警同意,但重新办个车牌很麻烦,需要一些时间。车主问:“多长时间能办完?”“十五个工作日。”

“半个月,不赶趟〖来不及〉。”

车主说,“我老丈母娘六十大寿,我俩要开车回她老家,回来再办吧。”

电脑显示的车主资料:陈宝元,男,年生。家庭住址:朝阳区花园街桥西委九组。刑警来到车主居住的花园街桥西委走访,委主任说:“陈宝元疯啦。”

“疯啦?”刑警惊愕道。“妻子一死,人就疯掉了。”

委主任说。难道车牌号数字谐音应验啦?可这没有任何科学道理。“本来日子过得火炭似的……”

委主任叹息道。“他是不是有辆车?”刑警问。“倒霉就倒霉在这辆车上,不吉利的车号。”

另一位工作人员说。“陈宝元现在在哪儿?”“在精神病院。”

“你们知道那辆车现在在哪儿?”“哦,小区里放着。”

委主任说。“我们看看车。”

刑警说。委主任打发一名工作人员带刑警去看车。穿过几栋楼房,在一个拐角处停放着一辆车子。“就是这辆车。”

工作人员说。车型、车牌号都对,停放时间很长了,车顶积满尘土和落叶。“车始终停在这儿?”“是啊,主人顾不上它啦。”

工作人员道。“那个挂只风筝的窗子就是陈宝元的家。”

工作人员说。只见窗子紧闭,一只燕子图形的风筝挂在阳台上,随风挣扎着左右摇摆。走出小区罗红泥眼睛潮湿。“罗队,这辆车……”

“它怎么会到犯罪现场啊!”罗红泥说,“至少有一个月没动地方。”

“项老板曾看到它呀!”“准确地说是一辆跟它相同的车,车号也相同。”

罗红泥说。罗红泥推测,可能是辆套牌车,如果使用它犯罪,该是辆冒牌车。四“郭宇关心颂猜细致入微。”

天歌酒店大堂经理说。刑警说举个例子。酒店为客人准备了驱蚊子的电蚊香,郭宇来到酒店对文静说:“文经理,电蚊香不行。”

“您的意思?”“换,要环保的。”

郭宇说颂猜喜欢自然的东西,“用火绳熏紋子。”

文静这个年纪的人没见过火绳,甚至都没听说过。过去在三江地区生活的人们,夏季里点燃火绳熏蚊虫,农历五月,以端午节清晨采的艾蒿最佳,搓成绳子晾干,夜晚点燃驱赶蚊子。郭宇也没有使用过这东西,还是颂猜跟他说的。郭宇来酒店嘘寒问暖:“住得怎么样,先生?”“挺好的,只是蚊子多了些。”

颂猜说。“酒店没预备电蚊香?我去找他们送过来。”

“有蚊香,是我没用。”

颂猜说,电蚊香用的化学物质,对人的身体有害,“三江有种东西很好,不知道能不能搞到。”

“什么东西?”“火绳。”

“火绳是什么?”“艾蒿火绳。”

颂猜说白狼山生长艾蒿,用它搓绳子晾干后点燃,俗称火绳,它代替火柴点香烟,也可以熏蚊子,“乡下大概还有人用它。”

郭宇跑到乡下,在一个农民家发现火绳。“城里人要这东西干啥?”农民问。“熏蚊子。”

农民不相信,城里人还用这冒烟儿咕咚玩意?“一个外商提出用火绳……”

“喔,日本人吧?”他怎么一下子说到日本人,根据什么呢?这个农民解释道:“我爷爷说,小日本在三江时,特别喜欢用火绳熏蚊子。”

郭宇心想,颂猜是泰国人,即使和日本人的某种习惯相同,也纯属巧合。“只剩下一盘了,都给你吧。”

农民慷慨道。郭宇给了农民一百元钱。“给的钱太多啦,”农民说,“啥好玩意,明年我再采艾蒿搓嘛。”

文静记得郭宇拿来火绳时,她稀罕物一样去看。郭宇现买现卖,滔滔讲起艾蒿绳,“它全名叫艾蒿火绳,火绳做什么的?当火种用,还可做卫生紋香……”

刑聱问酒店大堂经理:“除了郭宇,还有谁经常在颂猜身边?”“翻译。”

文静随口道。“温暖?”“是,温小姐。”

欧阳志学问文静,月日,颂猜进人酒店有无异常情况、和什么人接触过。文静说,月日她坐在大堂里值班,上午九点颂猜下楼,见到酒店的保安、服务员他都打招呼,大家全熟悉他。在大厅里,他转了转,在那幅飞天浮雕前停留,一边欣赏一边等车。龙飞房地产公司龙总的司机邓学武来接他,一直到晚上八点多钟才回来。“颂猜一个人回来的?”刑赘问。“邓学武送他到大厅,他自己上楼的。”

文静说。“几点下的楼?”刑聱问。“九点。”

文静说,恰巧她在颂猜出旋转门时看过表。“颂猜再也没回来?”欧阳志学问。“是。”

“他走后,什么人找过他吗?”“没有。”

文静说,“那天晚上如果他不出去,也不会遇害。”

“他天天晚上出去吗?”刑警问。文静说差不多,通常到街上走走,吃些风味小吃。“翻译经常在这里吗?”欧阳志学说。“基本在这里。”

文静的神情有了细微的变化,刑警感觉到了,却说不准是什么变化,“楼上有她的办公桌。”

“在哪里?”“,套间里。”

文静答道。“这个房间在你们酒店属于哪个档次?”刑警问。“最好的,也是最安全的。”

文静觉得这样表述不合适,马上更正道,“都安全,的走廊录像设施更好些。”

“我们去。打扰你了文经理。”

欧阳志学说。“楼层有服务员,我离不开,失陪。”

文静客气道。“忙你的吧。”

欧阳志学说。刑警来到楼上,门前的警戒线未撤掉,两个刑警看守,报告道-“欧队,有个女人要进房间,我们没准许。”

“什么人。”

“女人自称是温暖。”

翻译温暖她来干什么?志学欧阳问:“她没说进屋做什么?”“给花浇水。”

警察说。“除了专案组成员,任何人都不准进这个房间。”

欧阳志学重复一遍先前的命令。“是!”是个套间,里间一张双人床,带一个卫生间;外间摆两张桌子,一张是颂猜的,另一张是翻译温暖的。靠近窗子宽大的板台显然是颂猜的,靠近门的一张相对较小的桌子是翻译的。玻璃瓶里插着百合花,刚刚绽放过,因缺水有些枯萎。“大兵,”欧阳志学指使刑警朱大兵,“弄水把花浇一遍。”

“哎!”朱大兵拿起水杯到卫生间接水。欧阳志学坐在颂猜的椅子上,四下扫视。“欧队,您来看!”朱大兵喊道。欧阳志学起身走进卫生间。“您看!”欧阳志学见到两只口杯,每个杯子里都插着牙刷,显然不是一个人用的,他问:“大兵,你认为?”“有两个人住在这里。”

朱大兵推测道,“至少曾经住过两个人。”

嗯,欧阳志学点点头,赞同。“他是谁?”朱大兵疑问。答案已在提问者心里,也在欧阳志学的心里,他们想到同一个人,颂猜身边的这个人,与案子有无关系呢?“有必要接触这个人。”

朱大兵接满一杯凉水说。“对,我们要好好想一想,怎么接触。”

欧阳志学说,“大兵,直接用自来水浇花不好,困困(自然放置,使水变软)的好。”

“花焦渴,饥不择食。”

朱大兵一语双关。欧阳志学走到壁柜前,拉开柜子门,见到背包、绳子、铁钩子等物品,叫道:“过来大兵,你看这是什么?”朱大兵瞧那些东西,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这是野外探险或登山、攀岩用的。”

欧阳志学说。“他怎么会有这东西?”朱大兵疑惑道。欧阳志学没回答,进里间去检査那个保险柜,门开着,没什么东西,此前刑警已检査过。专案组对捜集到的线索进行梳理,颂猜被杀的原因难以确定。白狼山脚下荒草中,惊现作案使用的车辆警方以车找人。上午,明天罡局长接待了龙飞房地产公司总经理龙宝润。“龙总。”

“明局,我是催死鬼。”

龙宝润说。催逼别人做事的人俗称催死鬼,龙宝润自称是催死鬼,公安局长想到此前他催问过颂猜的案子。“我的心比你们急啊!”“可以理解,你的合作伙伴……”

明天罡说。“不仅仅是协作的项目突然停下,经济损失严重,作为我们公司招商来的朋友,他遇害令我们痛心啊!”龙宝润说得很有感情,眼角湿润,“颂猜撇家舍业的来到三江,最后把尸骨扔在异国他乡。”

“真是不幸啊!”明局长同情道。“颂猜不来,是我磨破嘴皮劝来的。”

龙宝润无限后悔道,“归齐(结果〉出了这样惨事。明局,案子……”

“还在侦破之中。”

明天罡说。懂公安规矩的人自然听得懂,案子处在侦査阶段对外不便透露案情。“破案靠你们,我能做些什么?”龙宝润说,“明局,知道你们破案“外商遇害,影响很大,市政府很重视,拨了专款,破案经费目前没问题。”

公安局长婉言谢绝道。龙宝润没再坚持,连连说真想为破案出些力,找不到机会。龙宝润沉吟片刻,说:“在你这位刑侦专家面前,怎敢胡乱说呢。”

“常言说,旁观者清。”

明天罡说,“再者,你比我们更了解颂猜,推测更有根据。”

“说到了解,我们一起合作多年。”

龙宝润没直接表达自己要说的,绕了些弯,“颂猜的红东方集团买卖做得很大,在芭堤雅很有名气。年以加工红木家具为主,近年涉足房地产。”

明正罡深磨着龙宝润的话:红东方集团买卖做得很大,意味着生意场上可能有敌手,他是不是这意思呢?经费紧张,我们公司愿意资助专案组。”

“你的心情我们理解……”

明天罡道。“悬赏什么的,我们公司愿出万。”

龙宝润说出具体数目龙总,你认为颂猜遇害的原因是什么?”明天罡问“竞争对手有采取非常手段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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