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855000000020

第20章 白斑马(2)

青羊是张红梅的好朋友。一个漂亮而执拗的女人,许多年来,她一直在奔跑,从乡下到武汉,从武汉到北京,从北京到上海,从上海到深圳……许多年来,她不停地换工作,差不多每年要做几份不同的工。同时她也在不停地换男人,她换男人比换工作更频繁。张红梅曾问青羊,什么时候能安分下来?青羊摇头,说她不能过重复的生活,否则她会疯掉。说她不能没有爱情,那样她也会疯掉。

你似乎很欣赏青羊,你说她能让你感动,你理解她这样做的原因。你这样说时,想到了自己,你曾经也是这样,不停地追赶着,奔跑着,你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只是隐约觉得,你想要的东西总在前方,在你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的前方。于是你不停地这样跑,从乡下跑到城市,从少年跑到中年。如果不是桑成的死,你还会这样一直茫然地跑下去。桑成的死对你触动很大,桑成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那就是溶入深圳,成为一名真正的深圳人。为此他一直在努力。他的目标一度是那么接近,那么触手可及,可是突然之间,一切都成为了过去,桑成死了,所有的梦想都成了空……

妻子说到青羊时,你想到了和青羊睡在一起的样子。青羊的身上,有着许多理想主义的东西,那东西让你着迷。

“看你,没出息的样,乐得合不拢嘴了。说正经话,你娶谁我都不放心,你的自理能力那么差。”张红梅说。

“我谁也不娶。我要是死了,倒是想好了让你嫁给谁。”

你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李兵——这一生最好的朋友,一个老实本分人。老实本分的人,在这世界上是吃不开的。他在外打工许多年,一直做着相同的工作,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跳厂,他每个月精打细算,把余下的钱都存下来,据说他的存款已很可观。可他的妻子认为他不会挣大钱,只会死做呆干,同他闹离婚已经年。

你说:“我要是死了,你就跟李兵过,你们两人会幸福的。”

张红梅说,“我才不跟他呢。你觉得他好,我不觉得。”

你说:“我是认真的。”

你的脑子里再一次闪过那匹白斑马。

3

这小镇,最先看到白斑马的,该是菜农马贵。

那天他正在给菜浇肥,那也是一个黄昏,他想浇完了眼下这畦就回家吃饭。他的儿子已站在对面的荔枝树下喊了他两次。

他不是小镇的原居民,和这里其他菜农一样,他来自河南。十几年前,木头镇周边的小镇开始开发,对于蔬菜的需求日增,一些河南来的先行者,就开始在木头镇承包了土地种菜,而小镇本地的主人,则去到周边的镇办起了三来一补的工厂。河南人越来越多,渐成规模。马贵是近几年才从河南来木头镇种菜的,他的一双儿女,皆在这菜园长大,如今早过就读年龄,却未曾上学。

马贵浇着菜,菜们长势喜人,他看着心里欢喜,仿佛看到的不是绿色蔬菜,而是花花绿绿的钞票。风一吹,蔬菜在晚风中倒向一边,他看见许多的小手举着钞票在朝他奔来。

他觉得有点累,拄着长把的粪瓢柄,望着西下的残阳,他听见了脚步声。以为是孩子来叫他回家吃饭,说:“你咋又来了,不是说浇完了就回么。”

他说完,没听见人回话。回头,就看见一匹马。

一匹马,站在菜园中央,望着他,嘴角泛着笑。

他吓了一跳,以为这马要吃他的菜,想轰走它,然而那马根本没有吃菜的意思,只是站在菜地里,望着他。咧开嘴,笑,像一张人脸。

马贵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马,一身的黑,不,一身的白,不,一身黑白相间的条纹。马贵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斑马。他的心跳瞬间加速。他知道,此乃稀见之物。他小心翼翼地朝斑马摸过去,走到斑马身边,他分明感觉到斑马嘴里喷出的热气。他蓦然伸出手,想去摸斑马的头。如果有可能,逮住它,准能卖个好价钱。他想。

斑马撒开蹄子,转眼消逝在菜地尽头。

回到家,菜农马贵对他媳妇说,他看见了一匹马。不过马贵说他看见了一匹黑马,身上有着白花的黑马。他强调。

媳妇无动于衷。一匹马么,只要没有吃掉她家的菜,她懒得关心。

然而马贵觉得此事奇怪,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如此奇怪的马。他想到了英子。

英子读过高中,有知识,见识广。也许,对她说说,她会感兴趣。

吃罢晚饭,他去到了不远处英子的租屋。英子妈才从菜地里回来,在做饭。一问,说英子上班去了。英子高中毕业后来到南方,不想和她妈一起种菜,要自己找工作。英子后来真找到了工作,英子对妈说她在一家香港公司当文员。但也有人传言,说英子根本不是在香港公司当文员,她在洗脚城里给人洗脚。但这话很快就被人反驳了,洗脚城里招进去的那些女娃,一个个都长得勾死人,英子随她爹,长得丑,就是她想在洗脚城干,人家也不会要她。

马贵坚信这一点。

英子没在家,马贵就坐下来,和英子妈闲扯。

英子爹多年前来到深圳,开始在沙井镇的建筑工地打工,不小心从脚手架上掉下来,死了。英子妈来这边,处理完男人的后事,就跟着老乡来到木头镇,租了菜地种菜。这些年来,英子妈一直未再嫁。她不缺钱花,男人死后,得到了一笔抚恤金,再加上她很能干,她的菜比别人的好。她听了英子的话,种菜不打农药,不施化肥。她家的菜,比别人家的菜卖得价高。每到星期六,在木头镇定居的香港人就来她家买菜。老乡们劝她,找个人嫁了。她说英子都没有嫁呢。她挣钱都是为了英子,她希望英子将来嫁个城里人,不要像她,嫁个农民,没知识没文化,只能做建筑工,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没了。她本想让英子上大学,男人死了,她有钱了,英子上大学是不用为钱发愁,然而英子不争气,没考上。英子妈气得在床上睡了三天。

英子妈问马贵:“找英子有啥事?”

马贵说他看见了一匹马。他详细地说了那匹马的样子。说是想问一问英子,这是什么马?这里怎么会有这样的马?这马是不是很值钱?

英子妈说:“那你给英子打个电话呀。”

马贵给英子打电话,英子正在忙工作,不方便说话电话。马贵坐在英子家里,和英子妈说话。天就真的黑了。南国的风没来由地乱吹,他的话也越来越显得心不在焉。他听说过一些关于英子妈的传言,但没有证实过。

“在俺这吃一碗?”英子妈做好了饭,盛一碗,问。

他摆着手说:“不吃不吃,俺吃过了,你吃啥饭呢?面条?你要吃好点。”

英子妈捋了捋散在额前的头发,说:“一个人,做啥好吃的也没滋味。”

他的心扑通一跳。说:“大哥走了这么多年,你也不再找一个?”

英子妈就笑,拿眼勾着他,说:“都老妈子老草了,谁要?”

他的手突然抖了起来,想到了那传言:五十块就可以和她睡一晚。

“你哪儿老了,你一点也不老。”

“你说笑话,咋会不老,说话就四十了。”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他有些坐不住了。他想走,可是屁股像是粘了胶水,搬不开脚步。于是没话找话,说起了云林山庄的李固。

“听说你常去云林山庄?”他问。

“嗯。”英子妈一碗面条没怎么动。

“听说那里有个画家?”他问。

“嗯。”英子妈盯着碗里的面条。

“听说他一个人住那么大个庄子?”他问。

“嗯。”英子妈说,“就他一个人,我没见过别人。”

“他都干吗呢?”

“画画,天天画。”

“他人怎么样?”

“好,我每次给他送菜过去,他都多给我钱。上次送了一把豆角,就给了二十块钱,哪值二十块啊,最多三块就够了,可是硬是要给。他说我种的菜好吃。”

“听说他原来是个大老板,有几千万哩!你说一个大老板,跑到这小镇来,是为啥?”

“不知道。他没说,俺没问。”她挑了两根面条,想吃,又放在了碗里。

“你还有事?”他见她像心不在焉。

“哦!没事没事。”英子妈说。

“听说,那个画家养了很多鸟?”他再问。

“很多鸟,也不是养的,庄子里有一个水塘,树又多。来了鸟,他就给鸟撒一些食。鸟就越来越多了。他每天都要花许多钱买粮喂鸟,你说这人真是怪。”

“前天马富家过喜事,放炮,把他的鸟吓跑了。他来找马富理论了。他妈的马富运气好。”

“我去送菜时听他说了。”

“哟!你的屁股真大,坐在这里不想走了吧。”两人正说着,门外蓦然传来马贵老婆的声音。

英子妈同马贵老婆打过招呼,低下头,稀溜稀溜吃面条。

“我正想走哩。”马贵说着起身离去。

英子妈说:“坐一会再走?”

这话是问马贵老婆的。马贵老婆哼了一声。扭着屁股走得飞快。马贵跟在后面,很快消逝在黑暗中。

4

你来到木头镇时,悲剧早已发生。桑成的死塞满了你的脑子。

桑成来到木头镇,就再也没能活着回去。你一直很后悔,后悔那天没有同桑成一块儿来木头镇,你相信,只要你来了,桑成就不会死在这里。

桑成来木头镇的前几天,又和领导吵架了。其实不能称之为吵架,是被领导给训了一通。领导爱拿桑成当出气筒,训桑成更是家常便饭。领导训桑成时,桑成就一声不吭。也许正是因此,领导在他的领导那里受了气,总是拿桑成出气。领导也没觉得这样有何不妥。可是这次,当领导又拿桑成说事时,桑成突然狂叫了声,并抓了只茶杯砸碎在地上。不要说领导,办公室里所有的人都呆了。一惯沉默的桑成,暴发起来竟是如此恐怖。桑成狂叫一声,脸上青筋都凸了出来,脸黑得发紫。领导被搞得不知所措。桑成在暴发完后,就不再吭声,那么多双眼睛,就那样望着他。领导当然不会就此罢休,他得找一个台阶,他缓和了一下语气,说:

“桑成啊,不是我说你,你……”

“啊!~~~~~~~~”桑成再次狂叫。

这样的尖叫,显然未把领导放在眼里,领导更加难堪。但领导毕竟是领导。领导说:

“桑成你是疯了,我不和疯子一般见识。”

同事们都来劝领导,说桑成肯定是脑子里有毛病,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大人不记小人过,息怒息怒,别气坏了身体,领导的身体重要,领导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领导必须要找个台阶下,他命令桑成写检讨,并要当着所有同事的面读检讨。

领导走过,同事都来劝桑成。

桑成对你说:“不写。他妈的,炒鱿鱼就炒鱿鱼,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你劝:“别这样,桑成,有这份工作不容易,听说今年文化局要招调,去年招调,艺术馆不就有好多人转了正,有了编制吗?这关键的时候,你可不能犯傻。再说了,我觉得,老板说得也有道理。”

你们都叫领导为老板。领导也喜欢你们这样叫。听说现在连博士生称自己的导师都叫老板。你们老板也曾对你们说过,说他也是一个打工仔。谁都是打工仔。你劝桑成,其实也是在劝自己。

桑成说:“你不知道的。”

你说:“我知道。”

桑成说:“……我写。”

桑成写了检讨,可是领导说不行,写得太简单了,对问题的错误认识不深刻,要重写。桑成又写。写完了再交上去,领导还是说不行。桑成写了四次,都没能通过。桑成很沮丧。

说:“我知道老板为什么和我过不去。他不会放过我的。”

“为什么?”你问。

桑成说:“还记得在不久前,我和老板一起出差吗?老板在那边有很多朋友,天天有人请吃饭。那天吃完饭,老板的朋友说要带我们去一个熟人家坐坐,我也跟着去了。一个很普通的小区,三楼,有位中年女人开门迎我们。我当时也觉得有些不对劲,那家里的气氛怪怪的,大白天,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开一盏暗红色的灯,那中年女人说话压低着嗓子。坐了大约十来分钟,进来六、七个女孩,一字儿在我们的面前站开。中年女人笑盈盈地说,你们自己点吧。我们那天去了四五个人,老板的朋友对老板说,你先来。老板笑着点了一个,其他的人都点了。老板问我,说桑成,还有三个,你想挑哪个就挑哪个。我这才明白要干吗。我不要。我说。不要?老板盯着我,我第一次觉得老板的眼神是那么可怕,老板冷笑了一声,说,农民!中年女人问我,是不是嫌小妹不漂亮?不漂亮可以再换。我的嗓子发干,心脏像要跳出来了。长这么大,我是第一次遇见这阵势,早知来是干这事,打死我也不来。老板的朋友问老板怎么回事,显然他感到很扫兴。我听见老板对他的朋友说,算了,这小子阳痿,不是男人。老板的朋友拿怪异的目光盯着我,哈哈哈地笑了一阵。他们各自拥着点到的女孩进了房间。只留下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那中年妇女做了一会儿我的思想工作,说小妹们可都干净着呢,还是学校的学生哩。我紧张得要死,借口不舒服,吓得落荒而逃。”桑成说,“从那以后,老板就看我横竖不顺眼。接下来的几天都没给我好脸色,每次出去活动也不带上我了。”

你笑桑成:“难怪老板恨你,我是老板我也恨你。老板要和你一起嫖娼,你他妈的却来这一手,你把领导往什么位置放?重要的是,从此你在他的面前就有了道德优势。”

桑成说:“去他妈的道德优势。”

你说:“桑成呀桑成,你真是个农民。”

桑成说:“我本来就是农民。”

你说:“你想一辈子当农民?”

桑成说:“傻逼才想当一辈子农民。”

你说:“那不就得了,来,我帮你写。”

你帮桑成写了一封三千字的检讨。检讨深刻地总结了自己错误,并把这种错误归结为农民意识,这次老板没有再说什么。老板在第二天的早会上,还是语重心长地对部下们说了一句意味深长地话:“我们是做文化的,一定要掌握先进的思想,我们的行为,要代表先进文化的方向,满脑子迂腐落后的想法,就要被这社会淘汰。”

你和桑成都认为老板的话有道理。

老板的经历,和你的经历,和桑成的经历其实差不多——从内地农村或小镇来到深圳,多年打拼,终于混进了文化部门,所不同的是,老板是所谓的体制内的人,生病有医保,退休有工资,住有福利房,出门有公车,在外花天酒地,甚至嫖娼的钱都可以由国家报销,而你和桑成,只是政府文化单位的临时工,打工仔。你们没有根。你们的生活经不起意外的打击。你们的人生是建立在一个脆弱的地基上的,你们是被社会福利遗忘的人。也正因此,你们对未来总是心怀忧虑。

老板说:“我是为你们好,你以为我会害你们吗?我是希望你们都过上好日子。”

老板的话,让你和桑成许多天都没有回过神来。桑成说,老板是对的。

没过多久,局里新一轮招调又开始了,凭能力,你和桑成自然都是可以招调的。你没文凭,被拒之门外。桑成有自考文凭,依然没能拿到指标。后来风传说要拿到指标,要么献财,要么献身。对于桑成来说,就只有献财一条道了。桑成还真的去找过领导的领导。领导的领导说没问题,拿二十万来。桑成拿不出二十万,问领导的领导,可不可以分期付款,像买房一样月供。领导的领导盯着桑成,这大约是他遇见的最无厘头的行贿者。从领导的领导办公室出来。桑成就感到大事不妙。当天下午,老板就把桑成叫过去,大骂一通,然后炒了桑成鱿鱼。桑成被解雇后没多久,领导的领导就被双规了。据说他向组织部的一位女领导献财又献身。而你,也是那时就辞了工,当起了自由撰稿人。

桑成离开单位的那天,几位同事摆酒送别。老板也来了。老板问桑成恨他不。桑成说不恨,感谢老板点醒了他。桑成在酒后宣布了两件事,第一件,是他要让自己堕落一回,第二件,他要去一趟木头镇。

“为什么是木头镇?”

“在哪里丢失的,就要在哪里找回来。”桑成说。

后来,桑成在木头镇遇见了英子。这是他的宿命,也是英子的宿命。

你试图弄清楚桑成和英子之间发生的事件真相,但你将永远也无法弄清。

同类推荐
  • 花火

    花火

    本书收录了青年作家多多的经典短篇小说。渺小的花火,就如同零星的希望之光,在黑夜里发光闪耀。有时候爱情就好像这闪耀的花火,一直在默默的坚持,默默地发光,去抗衡黑夜的孤寂。本书通过不同人的视角去讲述发生在都市生活中你、我、他的爱情故事。
  • 民国往事之归路

    民国往事之归路

    这部长篇小说的整个故事发生于民国时期。没有波澜壮阔的战争场面,没有风花雪月的卿卿我我,没有宫廷的尔虞我诈,没有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没有倾城之貌,没有万人敬仰……有的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孩,在乱世中对理想的追求与坚持,对亲情的感人寻觅,对友情的舍生相护,对爱情的执着相守,对命运的抗争与不屈。这是一个中国的大长今,民国的长今。
  • 半个夏天

    半个夏天

    “我家小莲呀,除了不爱说话,倒也没有别的毛病。”小莲妈每次和旁人谈起自己的闺女都会这么说。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似乎带着点儿惋惜,末了,还微微地叹口气,轻轻地,像细绒毛落下来,不留心的话,还觉察不到呢。听的人却又听出了另一个味道,这句话其实是变相地夸耀女儿,女儿没其他毛病,只是不爱说话,闺女家不爱说话,从别个角度看不就是文气内秀嘛。旁人便识相地劝慰小莲妈,“不爱说话就不爱说话呗,又不是什么大毛病,那些个吱吱喳喳,和树上的的雀儿一样嘈吵不停的,倒是爱说话,难道就值得夸耀?”小莲妈听了这话便宽慰地笑了,是啊,能说会道固然好,但沉默寡言也未必就不好吧。
  • 雪崩行动

    雪崩行动

    大清宣统三年,即公元1911年,农历辛亥年,秋七月,日本东京的一个寓所里,两名华侨模样的中年人相对正襟危坐,在他们的面前各自斟满了一杯清香四溢的明前龙井茶,使得屋子里香气氤氲。但是看得出来,两个人均神情肃穆,显然没有心思品茶论道,他们好像在商谈一件极其重要的事,其中个子稍矮的人边严肃地说着,边摊开了手中一张硕大的军事地图,指着上面用红笔标出的一个醒目地方。“程万里同志,请看,这里就是古城的所在地。古城虽小,但是却位于京汉铁路的要冲,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一旦掌握了这个地方,将来我革命军南征北伐,这里就将是一个重要的军事策源地,许多的军需供给将全靠古城周转,其重要意义不言自明。所以我受中山先生委托,特命你亲自赶赴古城,全权策划古城暴动,此次行动代号为‘雪崩行动’。是的,我们就是要发动一场雪崩一样的暴动,摧枯拉朽般地彻底埋葬满清封建统治。程万里同志,你有什么困难,尽管提出来,组织上一定会设法为你解决的。”
  • 解除限速

    解除限速

    他从长途大巴跳下,在一个陌生的小镇展开全新生活。每件事都那么上轨道:取得能证明身份的有效证件、和美丽的图书馆员共进晚餐、工作受肯定得到提薪。好事一件接着一件,他似乎马上就要走向普通人所梦寐以求的幸福人生,但与此同时,他脑中浮现数起血案的模糊记忆……他能否摆脱那掺杂着酒精、不断流亡的黑色过去;或者抛弃所有、逃离一切的轮回就是他无法斩断的宿命?
热门推荐
  • 快穿你是我的世界尽头

    快穿你是我的世界尽头

    顾颜一个莫名其妙被心愿系统绑定的少女,开始帮一个又一个的任务,目标完成心愿。结果每个任务目标的心愿都好统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1v1女强
  • 异世妖恋

    异世妖恋

    一场盗墓引发的血案。为了寻找因探墓无故消失的小伙伴,他们踏上了进墓之旅。身边的小伙伴一个个性格大变,四周的恐怖丛生,面对险象环生,她该何去何从。一场只为了引她而来的阴谋,她从墓穴穿越回了过去,她该如何去面对?面对千年的等待,他们又将如何展开新一轮的纠缠……
  • 美女总裁的兵王高手

    美女总裁的兵王高手

    一代执行特殊任务的兵王返回都市,无奈被美女总裁缠上,只好顺从,从此怀抱美人。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帝少凶猛:惹火宝贝,轻轻撩!

    帝少凶猛:惹火宝贝,轻轻撩!

    男友劈腿,她精心谋划报复,却不知自己已……--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精灵王之苍穹神主

    精灵王之苍穹神主

    精灵族公主的遗骨,辗转与人族、妖族之间,面对着各种尔虞我诈,罗杰靠着坚毅的个性和过人的天赋征服了这片大陆。然而,这一切只是开始,辉煌过后,想要平淡已是不可能,外世界的入侵正式拉开了战争的序幕
  • 一等痞女

    一等痞女

    贱人是什么?贱人就是自己不脱衣裳,专让别人脱衣裳的人。贱人就是先让你飘飘如仙,而后又痛不欲生的人。贱人就是让你分明恨的牙齿痒痒,但又忍不住一夜一夜去想的人。贱人就是曾让你拔剑数百次,但却始终没有一次是刺得下去的人…综上所诉,贱人就是…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她是鬼灵精怪,花样百出的小痞女,除油嘴滑舌,鸡鸣狗盗之外,其他一无是处。她并不出色,整天嬉皮笑脸,趋炎附势外的整一个刁奴加小人的奸诈嘴脸。可是——风云变幻,世事无常,有谁知道在她平凡普通的外表下面,究竟掩藏了一种怎样的魅惑?又有谁知道伪装之下,绚烂的笑容也可以瞬间变冷,一如夜一般的幽暗深沉。一张玩世不恭的笑脸,一双冷漠疏离的淡眼,勾勒的假象下,当所有的真相一一剥开,那呈现出来的,将是一番怎样的震撼?惊天绝世,极致妖娆!【片段一】:“臭丫头,你刚叫他什么!”打手面前,一个满脸横肉的纨绔公子哥,指着面前一俊雅美男吃醋的捞起袖子。“大爷啊。”某女见此嬉皮笑脸,完全一副哄死人不偿命的无耻表现。“丫的,可是你昨天明明拿了我一大把银子,说是从此以后就专叫我一人?”公子哥嚷嚷。“嗳哟,您真是滴!他那是表,您才是亲呐…哪能相提并论啊,亲大爷--”某女奸道,一如她身边那只活蹦乱跳的小雪狐,溜溜的转着大眼。“哦!这样。”公子哥闻言,有理的点了点头。而那俊雅美男则一脸阴沉,目光中微微的闪着别意。【片段二】:沉沉的夜幕,天色微凉,一个绝美的身影,一记暗魅的响指,轻浅随意的在这空中划过,倦淡慵懒的在这整个城中蔓延:“杀吧,风堡城中…一个不留。”“风千舞,你不能杀我,我是你叔叔!亲叔叔--”“是啊叔叔,我本不能杀你。可是爹爹,他一直在等着你呢…”抚着雪狐,女子笑的灿烂,可是在那灿烂之下,是暗不见底的深沉,及其无边无尽的…嘲弄。【片段三】:“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儿郎…”草地上,一个三岁模样,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正翘着个二郎腿,自视无比帅气的叼着根杂草,脑袋乱晃。“小弟弟,是风吹草低现牛羊吧?”面前男子,轻言浅笑。“我知道啊,漂亮叔叔。可我觉得这样说会比较潇洒一点!”男孩认真,煞有介事。“哦,那你知道什么是潇洒吗?”“当然知道!我娘说了,潇洒就是长大以后,要惹尽天下美人儿之心--”本文女主腹黑,奸诈,隐忍,强大,一对一
  • 有你余生无悔

    有你余生无悔

    原本想着平息凡间纷扰后去逍遥快活,谁知惹了一段情缘,好撩人,好伤人。最后好气人,整天就会洒狗粮。
  • 顾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顾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教我写作业;教我学游泳;教我……”顾智渊听着这些毫无难度的要求从林安琪嘴里说出来,有些无奈,却还是一一教会了她。当他把林安琪接回许家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这个霸道的小女孩是需要被宠大的!某天,接受采访时记者问道:“顾先生,请问您和顾太太恩爱有加的秘诀是什么?”顾之初看了一眼身旁一脸淡然的小女人,“宠她,对她好!”【宠文,男女主身心干净,1V1】
  • 生死博弈(连载六)

    生死博弈(连载六)

    刘秀英听了如同晴天一声霹雳,顿时吓蒙了,她咆哮道:“不可能,这决不可能,刘跃进浑是浑,说他赌博嫖娼我都相信,爆炸杀人这也太离谱了!我自己的兄弟我还不知道吗?他怎么会干这样的事情呢?一定是公安局搞错了!”陈建波道:“他自己都承认了,你还说什么不可能呀?苏俊华讲得很清楚,他卷入爆炸杀人案件也有受别人蒙骗利用的因素。”刘秀英道:“既然苏俊华知道刘跃进是受别人蒙骗被别人利用的,那她为什么不放过他还要抓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