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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从天而降的28万元(2)

白玉兰说:“我记得你姓贾,叫贾成功。你这个名字不好,成功就成功呗,怎么还是‘假’成功?贾宝玉也姓贾,他要是不姓贾就好了。我也好几年没见过你了。你还是那么帅,比那时候更帅了。你一刮胡子,脸光滑得像瓷砖。那时候你是个小雏鸡,现在是个老公鸡了。我是个更老的老母鸡。”

白玉兰说着,咯咯地笑起来。她说话颠三倒四,东一榔头西一斧子的,表情也很诡异,惊惊乍乍的。贾成功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盯着白玉兰看,他离开《星期八》五六年了,几年不见,她明显有些老了,脸上的皮肤松松垮垮的,笑的时候眼角的皱纹很密。

他问她:“你病了吗?”

白玉兰说:“我没什么病,就是睡不着觉,心慌得厉害。

请了一个月的假。你也知道,《星期八》不忙,一天一天没有多少事。小贾,你能陪陪我吗?”

贾成功发现白玉兰精神有些不正常,想想以前她对自己不错,现在需要陪伴,他不能拒绝,于是就跟她回了家。

白玉兰忙活了两个小时,做了一桌子菜,让贾成功陪她喝酒。饭后她洗了澡,赤裸着身子钻进了被窝里,并让贾成功也去洗一洗。贾成功进卫生间洗了澡,但他洗完后没上床,而是又穿上了衣服,在客厅沙发里坐下来,点了一支烟。白玉兰在被窝里一丝不挂地等着他,他一分钟一秒钟都不想等,但他却在沙发里坐着没动。

这时候,贾成功内心的思想斗争十分激烈。自从1994年4月在白玉兰床上败下阵来,6年多了,每次想起这事他都觉得是奇耻大辱,真想扇自己两巴掌,甚至想一头撞死。同时他也无数次在心里发誓:总有一天要把这个高贵的城市女人拿下。

即使他离开了《星期八》,也一直念念不忘,总想找到合适的机会。

可是现在,机会终于来了,他却觉得不能那么做。因为白玉兰病了,在这种情况下,他把她拿下是乘人之危,算不上英雄好汉,胜了同时也败了。他想过些日子等白玉兰病好了再说。

白玉兰在卧室里叫:“小贾,你干吗呢?”贾成功抽着烟,装作没听见。过了20多分钟,贾成功悄悄走到卧室门口,听见了白玉兰均匀而轻微的鼾声。他盯着白玉兰看。白玉兰向外侧躺着,被子胡乱地搭在身上,下身裸露着,一只手夹在两腿之间,屁股下面垫着卫生纸。她嘴唇紧闭着,成了一条线,面部肌肉不时抽搐一下,胸部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贾成功愣了愣,走过去,轻轻地把被子给她盖好,又悄悄回到客厅。他坐回沙发里,瞪着天花板抽了两支烟,不一会儿倦意渐渐袭来,也斜躺在沙发里呼呼地睡过去了。

贾成功一觉睡到了晚上8点。白玉兰还在睡,而且看上去一时半会还没有醒来的意思。贾成功有些饿了,去厨房打开冰箱,找了一块火腿和一袋方便面吃了。他想给白玉兰做点饭吃,就推她,问她想吃什么。白玉兰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哝着,眼睛就是睁不开。贾成功想回去,可是又有点不放心她,于是就关了灯,躺在白玉兰身边。他午觉睡多了,不困。

后来的三天里,白玉兰除了吃饭、洗漱、上厕所,大部分时间都一丝不挂地蜷在被窝里睡觉,脸都有些浮肿了。她要求贾成功在这儿陪着她,不经她同意不能走。贾成功见到了白玉兰从医院开的药,有几瓶“脑乐静”,“功能与主治”是“养心,健脑,安神。用于精神忧郁,易惊失眠,烦躁及小儿夜不安寐”。

他确定白玉兰真的病了,是精神方面的问题。他是个仗义的人,不能撇下她不管,于是就在这儿陪着她,无聊的时候就看电视。

电视连续剧《康熙王朝》他看得都有些上瘾了。

第四天凌晨,贾成功正睡得迷迷糊糊的,隐约听见白玉兰起床了,使劲掀床垫。他睁开眼睛,隐约看见白玉兰从床垫下面拉出一只旅行箱,旅行箱看上去很沉。她又找了一只盛牛奶的纸箱子,从旅行箱里拿出什么东西装进去,把牛奶箱子塞得结结实实的,又用小白绳捆了几圈。然后,她把那只旅行箱又塞到床垫下面。贾成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也不敢问她。他装作打呼噜。过了一会儿,白玉兰拍拍他的脸,他仍装作打呼噜。

白玉兰捏他的鼻子,他才一下子坐起来,揉了揉眼睛。

白玉兰小声说:“小贾,你走吧,现在就走。我给你一个小纸箱子,你千万不要打开,回到家再打开看。”

贾成功问:“什么东西呀?”

白玉兰说:“回到家就知道了。”

贾成功开始穿衣服。

白玉兰说:“你明天再来,明天我给你找个大箱子,把它塞满。你一定要来,全当帮我了。”

贾成功说:“你病了,我走了不放心你。你还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吗?”

白玉兰说:“我没病,什么病都没有。这一觉我睡得很踏实,现在感觉舒服多了。谢谢你来陪我。”

听白玉兰说话,也不像有病的样子,可能觉睡好了,病情也减轻了,贾成功这才放心了。白玉兰和《星期八》的主编老李、副主编姜开蔚住一个楼上。贾成功想趁天不亮的时候离开,免得有人说闲话,于是他提着那只沉甸甸的牛奶箱子,悄悄地下了楼。黎明前的大街静悄悄的,除了路灯下打扫卫生的环卫工人,他没遇见一个人。回到海右小区的出租屋里,他开了灯,打开那只牛奶箱子,一下子愣住了——里面全是钱。一捆一捆的百元人民币。他数了数,是28捆,每捆是100张。那些钱都是新的,号都是连着的,还散发着油墨的味道。

28万!贾成功一下子有了28万!他想起白玉兰床底下的那只旅行箱,粗略估计了一下,里面最少也得有四五百万。想起白玉兰一惊一乍的样子,他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同时,他心里一阵阵发紧,强烈地预感到白玉兰会有什么危险。

贾成功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决定把这28万元还给白玉兰。他坚决不能要,一分都不能要。他很缺钱,这段时间想钱想得眼都黑了,但这28万不管白玉兰以什么名义给他,他都不能要。人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也是付出了劳动的,哪能把别人的劳动成果据为己有?即使是借给他,他也不能接受,因为他还不上。

贾成功想去白玉兰家里陪她,顺便把那28万元还给她,再问问她那些钱是怎么回事。但现在天快亮了,他怕遇见《星期八》的主编老李和副主编姜开蔚。白玉兰又让他明天去,于是他决定明天上午上班时间去。

这一天,贾成功是在心慌和不安中度过的。他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但又想象不出会是什么事情。吃过早饭,他想去赶人才交流大会,却又磨磨蹭蹭,懒洋洋的不愿出门;想看《康熙王朝》,家里却没有电视机。他找了本《读者》杂志,看了一篇又一篇,可看完了合上杂志,什么都不记得。数那些钞票,每捆不是97或98张就是102或103张,有一捆居然是117张……

第二天上午9点多,贾成功带着那28万元钱,骑车子去白玉兰家。如果白玉兰没有什么意外,精神状态良好,他就把她“拿下”,从容不迫地做个六七次。路上他买了份《山东晨报》,习惯性地浏览了一下各个版面,“本地新闻”版的一则报道,让他呆成了木鸡。

报道说,省城的白女士买彩票中了500万元大奖,她把税后的400多万元兑了现金放在家里。这些钱让她心慌意乱,精神有些失常。昨天中午,她一个人在家喝了很多酒,然后放火把400多万元现金全部烧了。因火势太大,室内家具也被引燃。

白女士面部重度烧伤,头发几乎全部被烧掉。幸亏有邻居拨打了火警电话,消防人员及时赶到,才脱离了生命危险。现白女士被送往医院接受治疗,并将接受精神鉴定。她的妹妹闻讯赶往医院照顾她,她的丈夫也将从外地赶回来。

白女士是不是白玉兰?贾成功不敢相信,无法想象。他使劲蹬自行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白玉兰居住的家属院外面。在胡同里,他远远地看见白玉兰家的窗帘只剩了一半;透过窗户,看见她家的墙壁都成黑的了……

贾成功坐在自行车座上,一只脚支地,双手掐腰,使劲伸着脖子,盯着白玉兰家的半截窗帘和黑墙,眼睛半个小时都没眨一下。白玉兰,这个他心目中高贵的城市女人,被几百万元的意外所得给击垮了,就像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厦在他面前轰然倒塌一样让他震惊。他还想把她“拿下”,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贾成功急不可待地要见李菲。他想把那28万元一把交给她,好好过日子。

这天他理了发,洗了澡,穿上了新衣服,准备去找李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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