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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魔鬼之足(3)

“我很兴奋,因为我的调查并不是毫无结果,”他说道,“我现在还不能同那些警官讨论此事,不过,朗德黑先生,你要是能替我向那些警官致意,并请他们注意卧室的窗子和起居室的灯,我将会感激不尽。卧室的那个窗子是关键,还有起居室的灯也是关键,如果把两者联系起来,就能很快地得出结论。那时如果警方还想进一步了解这些情况,请你让他们在我的住所和我见面。华生,我们现在去别的地方看看,或许也会有所发现呢!”

也许是警察对于私人侦探的插手深感不满,也有可能是警察有自己办案的途径,总之,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在接下来的两天里警察根本没能为我们提供任何有用的消息。福尔摩斯基本把这段时间都花在在小别墅里抽烟和空想上。剩下的时间,他基本上都一个人在村里散步,等他从外面回来,几个钟头都过去了,回来后我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倒是我们做过的一个实验,让我对他的调查情况重新燃起了希望。他买了一盏和发生悲剧的早晨在莫梯墨·特雷根尼斯的那个房间里一模一样的灯。在这盏灯里,他装满了牧师家里常用的那种油,然后他相当仔细地记录灯火熄灭的时间。他还做了另外一个实验,这个实验让人难以忍受,但却令我永生难忘。

“华生,你记得吗,”他在一个下午对我说,“我们这几天虽然接触到了很多不同的见闻,但有一点却是它们的共同之处。我们进入每个作案房间的人都会感到一种特殊的气氛。莫梯墨·特雷根尼斯曾经把他最后一次到他哥哥家里去的情景向我们描述过,其中包括医生一进到屋子里就在椅子上倒下了。你不记得了吗?现在,就让我先为你解答这个疑问吧。我想是这样的:女管家波特太太曾经对我们说过的话你应该记得吧,她说她刚走进屋里也一下子昏倒了,醒来后她才打开了窗子。在第二起关于莫梯墨·特雷根尼斯自己死亡的案子里,你应该还会记得,我们刚刚走进屋子里时也立刻感到闷得厉害,当时仆人已经把窗子打开了。后来我作了调查,那个仆人感到身体不适,马上去睡觉了。这说明什么,华生,这些事实都是非常有意义的,这就证明在两处作案的地点都包含有毒的气体,而且两处作案的屋子里都有同样的东西在燃烧——炉火和灯。炉子是必须要烧的,可是点灯——我们比较一下耗油量就知道了——已经是白天了,为什么还要点灯呢?从点灯,到闷人的气体,再到那几个发疯或者死亡的不幸的人,这三件事必然存在着某种联系。这应该很清楚了吧?”

“看起来确实如此。”

“我觉得这至少应该是一种相当有用的假设。有了这个假设,我们再想一下,两个案子中所烧的同一种东西放出了某种气体,这种气体是有毒的。好的,在第一案中,这种东西应该在炉子里,当时窗子关着,炉火的烟雾自然会扩散到烟囱里,烟的浓度降低,中毒情况也就相对于第二案轻一些,因为在第二个案子的屋子里,烟雾根本无法扩散。两案的结果也证实了我说的情况,第一个案子里,女的死了,男的只是精神错乱而已,这也许是因为女性对毒气更加敏感。但两个男人究竟是短时间精神错乱还是永久性精神错乱显然都和毒药产生的毒气有直接关系。在第二个案子里,毒气产生了足够的作用。因此,这几个人或疯掉或死掉都是由燃烧而放出的毒气所致应该是可以肯定的。

“这一系列推断在我的脑海里产生后,我当然需要在莫梯墨·特雷根尼斯的房间里得到证实,找一下有没有这种东西残留下来的痕迹,其中最值得注意的地方就是那个油灯的防烟罩或云母罩。果不其然,在那上面我真的发现了一些灰末,而且在灯的边缘我还找到了一圈并没有烧完的褐色粉末。也许当时你已经看到了,我取了这些东西的一半放进了信封。”

“为什么是一半呢,我的朋友?”

“华生,你要知道,我可不想自己的行动影响官方警察的动作。我发现的证物我都会留给他们一些,云母罩上还有毒药,就看他们有没有明辨的能力找到。好了,我们现在可以点灯了,不过最好把窗子打开,两个如此有价值的公民可不能就这样送掉性命。请你离打开的窗子近一些,在靠椅上坐着,如果你是一个聪明人就不会参加这个实验。但是,你会参与到底的,是吧?我觉得我还是很了解我的华生的。这把椅子我就放在你的对面,到时我们两人要面对面地坐着。让毒药离你我有差不多的距离。房门半开着就行,你要看着我,我也要看着你。只要没有危险出现,这个实验最好进行到底。你明白了吗?好的,我现在把剩下的药粉从信封中倒出来,然后放进点燃的灯里。好了,就这样!华生,我们马上坐下来,看看究竟会产生什么情况。”

很快就有事情发生了。我刚刚坐下,一股极浓的麝香气味就飞进了我的鼻孔,这气味十分微妙却令人作呕。第一阵气味袭来,我就开始控制不住我的脑筋和想象力了。我的眼前被一片浓雾覆盖,但我还有意识,这种黑烟虽然无法看清,但它却向我受惊的理性凶猛冲击,在黑烟里,宇宙间的一切恐怖至极的、怪诞而不可思议的邪恶东西都出现了。浓黑烟云的边缘游荡着幽灵,每个幽灵都造成一种威胁,似乎在预示着某些东西的出现。门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我根本无从知晓的人影,我的心几乎要炸裂了,我被一种极其阴冷的恐怖控制住了。我感到自己的头发全部竖立起来,眼睛向外凸着,口大张着,舌头又麻又硬,脑子里翻来覆去,什么东西似乎被折断了。我试图呼喊,但听到自己的声音已经成了一阵嘶哑的喊叫,离我异常遥远,根本不属于我。就在此时,我的想法告诉我要跑开,我马上冲出了那令人无限绝望的黑烟。我看到福尔摩斯的脸因恐怖而变得苍白、僵硬而呆板,完全是一副死人的模样。这一景象瞬间就把我拉回了现实,给了我求生的力量。我一下子甩开椅子,跑过去拽住了福尔摩斯。我们俩就这样一起跌跌撞撞地跑出了房门。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了,我们躺在了屋外的草地上,直到这时,那股曾经困扰我们的地狱般的恐怖烟云才渐渐被明亮的阳光穿透。我们的心灵渐渐从黑烟中逃离出来,就如同雾气一点点从山水间消失一般,平静和理性重新回到我们身上。我们就这样坐在了草地上,开始擦我们又冷又湿的额头。满怀忧虑的我们互相望着,端详着这场历险留给我们的最后痕迹。

“说真的,华生!”福尔摩斯说出话来,声音还是颤抖的,“我必须对你致谢和道歉。哪怕是对我自己来说,这个实验都并不可取,对朋友来说,这个决定更是有失斟酌,我真的非常抱歉。”

“你是知道的,”我有些激动,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对福尔摩斯的内心产生这样深刻的了解,“我能够协助你就已经十分高兴了,这是我的荣幸。”

很快,那种既幽默又挖苦的神情就恢复在了他的脸上,这种态度应该是他周围的人们所熟知的。“亲爱的华生,我们两个人发疯可是不值得的,”他说,“我们准备进行这个野蛮的实验时,那个诚实的观察者估计就已经把我们当成疯子了。我不得不承认,这样突然而猛烈的效果我并没想到。”他马上跑进屋里,然后又跑了出来,那盏还在燃烧着的灯出现在他手上,手臂直直地伸着,以便灯能尽量地远离他。然后他把那盏灯直接扔进了荆棘丛里。“这屋里必须要换换空气了。华生,现在你应该不会再对这两个案子的发生有任何怀疑了吧?”

“确实如此。”

“可是,那个起因却还是个谜团。走吧,我们去那个凉亭讨论一下。那该死的东西似乎还在我的喉咙里卡着。我觉得有一点必须要承认,这些都表明是莫梯墨·特雷根尼斯这家伙干的。他应该是第一个案子的制造者,虽然他成了第二个案子的受害者。我们首先记住,这个家庭闹过纠纷,尽管后来和好了,但纠纷究竟到了怎样的程度,和好后又如何了,我们都难以预测。但每当莫梯墨·特雷根尼斯那张狡猾的脸出现在我眼里,看到那两只躲在镜片后面的阴险的小眼睛,我就不会把他当成是一个性情温厚的人。不,他绝不可能是这样的人。你好好记着,他曾和我们说过花园里的动静之类的话,那准是为了引开我们的注意力,悲剧的真正起因就会被我们忽视掉。他的一切用心都是为了把我们引入歧途。最后要说的,如果不是他自己离开房间时把那些药粉扔进火里,那还能有谁呢?他一离开事情就发生了,如果还有别人进到屋子里,屋内的人必然会马上站起来。更何况,宁静的康沃尔的人们很少会在晚上十点之后出门做客。因此,我可以肯定地说,莫梯墨·特雷根尼斯是最大的嫌疑犯。”

“如果这样,那他是自杀的喽!”

“嗯,华生,也许从表面上看,这种假设确实有一定的道理。既然给自己的家里带来这样大的灾难,那么这个人一定会自感有罪,为悔恨而自我毁灭也还说得过去。可是,却有理由把这一假设完全推翻。因为幸好,有个英格兰人了解了这一切。我已经安排好了。今天下午我们就能在他的口中得到实情。啊!他来得真早。这边走,列昂·斯特戴尔博士。室内刚刚做了一次化学实验,那间小房子可太不适合接待你这样的贵客了。”

花园的门被打开的声音传了过来,高大威严的非洲探险家的身影马上出现在小路上。他微微吃惊,转身朝我们坐着的凉亭走了过来。

“福尔摩斯先生,是你请我来的吧,大约在一个钟头前我收到了你的信。我到了,可我还不知道我遵命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也许分手之前我们会把整个事情澄清的,”福尔摩斯说,“你能以礼相待,光临舍下,我真的十分感激。室外接待多有不周,还请原谅。我的朋友华生和我很快就将为《科尼什的恐怖》的文稿添加最新的一章,我们此刻最需要的就是清新的空气。既然那件我必须要讨论的事情可能和你本人有着相当密切的关系,所以在一个没有人偷听的地方谈谈还是很有必要的。”

探险家把雪茄从嘴里取了出来,面孔铁青地盯着我的同伴。

“我不清楚,先生,”他说,“我和你要谈的事情能有什么密切的关系。”

“是莫梯墨·特雷根尼斯的死。”福尔摩斯说。

几乎在一瞬间,我真希望自己此时是全副武装的。斯特戴尔那张本就狰狞的面目刷地变得绯红起来,两眼直瞪着,额上的青筋全部都鼓了起来。他拳头紧握着冲向了我的同伴,但很快又停了下来,竭力让自己恢复最初那种冷酷而僵硬的平静。但这种样子要比他火冒三丈时更让人觉得危险。

“大多数时候我都和野人为伴,法律对我束缚不大,”他说,“我就代表法律,这是我已经习以为常的事情了。福尔摩斯先生,这一点你要谨记,我还没打算加害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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