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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盟约(1)

连城觉得马快得像在飞,但还嫌飞得不够快——即便是有人带来路,从阵里脱身出来,也只剩下半个时辰的时间。

半个时辰之后,生死门易位,她进去可就再出不来了。

“站住!”

“站住!”

吆喝声中转眼围过来四五骑,连城知道是自己旁若无人的纵马快奔引起了注意,她吃过上次的亏,自然不想再不明不白杀上一场,当下高声叫道:“我是齐国的使者……带我去见你们主子!”

几名柔然将士面面相觑。他们不过是寻常牧民,平日放牧,战时为兵,一辈子都没走出过草原,纵然听说过齐国,也都觉得远在天边,怎么会突然到眼前来?这短暂的迟疑中,只听得“扑通”一声,有人身子摇摇,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然后就像是受了传染似的,围兵一个接一个,倒下得无声无息,不过眨眼功夫,连城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已经死得一个不剩,取而代之的是七八个手持弓箭的将士,那装扮迥异柔然。

领头一人叫道:“跟我走!”

连城惊疑不定中,被他们卷裹着前行,眼见得面前的道路越来越熟悉,正要开口问:“你们带我去哪里?”忽然一骑风一样卷过来,连城还没看清楚那人的模样,就听得长鞭破空之声,须臾而至——

“啪!”

分明鞭声响亮,但分明并没有痛感,连城小心翼翼睁开眼睛,迎面一张龇牙咧嘴的脸:“混账!”

一瞬间,一瞬间连城觉得所有的恐惧,担忧,着急,连同欢喜与惊讶……所有的情绪都被抽干,她变成一片什么都不想,也什么都想不了的叶子,周身流光溢彩的金,在风里飘飘荡荡,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呆呆地:“你、你抽自己做什么?”

周遭传来低低的嗤笑声,压抑得像闷在扑满里,才露了个头又缩了回去。

连城忽然就明白过来,某人显然是气得狠了,气得想要抽她一顿,事到临头,到底不舍,奈何他控鞭能力有限,所以一鞭子抽在自己腿上,痛得面孔扭曲,声音沙哑:“该死,你跑哪里去了?”

“我……”连城说了一个字,然后咬住了唇。

渤海王世子余怒未消:“我不是让你在这里等么!你、你、你气死我了!”

“我找到斛律王子了。”连城一看势头不对,赶紧顾左右而言他,把周遭将士也扯进来:“他们是——”

“阿洛回了洛阳,阿爷让二郎过来了。”渤海王世子道:“二郎碰到阿飞他们,会合到一处,今早才进的城。”

世子没有解释阿飞是他之前派出去偷袭周营的护卫,连城也忘了问,她完全被“二郎来了”这个消息吓傻了:太原侯来了?

她该怎样面对他?如果他还叫她去行刺世子怎么办?不,如果他揭穿她的身份怎么办?也不对,如果他揭穿她的身份,岂不是暴露了他自己?太原侯是个聪明人,万万不会做这等损人损己的傻事。

可是万一呢——

万一他有法子把自己摘出去,指证她——不对,她是刺客,世子又不是不知道。

还是不对,万一太原侯怕她泄漏他指使行刺之事而先下手为强,不成也就罢了,万一成事,难道世子还能为了她手刃兄弟?就算他肯,渤海王与王妃也不肯。那她岂不是会死得很冤枉?

去掉一个万一,又来一个万一。

之前在世子府上碰见,他是视她如无物,但那时候她还满心盼着逃出去呢,到如今……连城满脑子乱麻,紧紧攥住马鞭,勉强理出一个头绪来,小声道:“斛律王子答应让牧音公主和亲了。”

话出口才想起,眼下柔然内乱,世子手上有兵,虽然为数不多,却都是以一当十的精锐,无论柔然王阿那瓌还是俟利发塔寒,都只有讨好他的份,要牧音公主和亲,那完全就是一句话的事。

登时觉得自己蠢得没药救,连城低垂着头,想找块豆腐撞一撞。

“你、你跑出去就为这个?”

“也不是,”连城这时候哪里肯承认她是想帮他盯住国师,支吾半天:“我就是、就是……顺便,对,我就是顺便!”

手腕一紧,是长鞭缠了上来,然后身子一轻,腾空而起,又落实在马背上,有人环住她,硬扎扎的铠甲贴着背上伤口,痛得她龇牙咧嘴,手腕被攥住,长袖稍褪,露出和藤蔓一样丑陋的伤痕。

下意识缩手,不敢回头去看背后那人的脸色,但是他的声音像是从腔子里传来:“连城,我不需要你为我做这个——”

“阿兄!”是太原侯。

连城心里一紧,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打断世子的话问:“城中动乱,可有了结果?”

世子也知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低声解说道:“阿那瓌死了,眼下是牧音与塔寒对决,双方都不敢轻举妄动。”话语间太原侯已到,世子稍稍提声:“二郎你来得正好,斛律王子找到了,走,我们去见牧音公主。”

阿那瓌既死,牧音的号召力哪里能与塔寒比,而对隔岸观火的齐国来说,锦上添花得来的好处又何如雪中送炭?

太原侯应道:“是。”

眼皮一撩,瞧见连城,目光里有惊诧的颜色,那种惊诧,不似是因为相识,而是她出现在她不该出现的场合。但是也并不多问,拨转马头,一行人齐齐去了。

牧音公主亲自迎出帐来。

一日一夜,恍如隔世。如果说之前的牧音公主是一把刀,那必是长不盈尺的匕首,缀满了珍珠宝石,有熠熠的光华,而现在的牧音公主,更像是碧血洗过的银枪,枪尖冷冷,刺得每个人心里都是一凛。

验过狼头印记,连城删繁就简说了斛律王子的下落。

“既如此,”牧音公主微微沉吟道:“牧音谨遵兄命。”

话这样说,却并没有动身的意思,反将目光投往渤海王世子。显然,她很知道在这里能做主的是谁。

世子笑道:“公主知我来意——”

不就是求娶么,连城纳闷地想,斛律王子不是答应牧音和亲了么,牧音不也说了遵命,他又提这茬做什?却听世子慢悠悠道:“……是一心想与柔然结好,为此,不远千里,携带了大量珍贵的礼品,还有我国陛下亲自签署的国书……”

连城虽然还惦记着太原侯这档子事,却也忍不住瀑布汗:这个小气鬼不会是趁火打劫想要柔然赔偿损失吧?

事实证明,她猜对了一半。

牧音公主却是全然明白过来,劫走礼物和国书的是周国,之前,柔然未乱,世子无兵,柔然不愿与周国反目,双方自有默契不提。而眼下世子是摆明了车马要趁火打劫,逼柔然挑明此事,承认周国是敌国。

以牧音素日性情,是决然不肯受此要挟的。但是这一日一夜的焦头烂额,形势比人强,牧音到底果决,只迟疑片刻,咬牙道:“愿与齐共击周!”

世子大喜,他原本还打算循循以诱,谁知公主如此上道,倒省了好多事。她投之以桃,他自然不吝报之以李,当下爽快道:“以我朝与柔然的情谊,自然不能坐视可汗受难,陆某愿听凭公主调遣。”

击掌为约,歃血订盟。盟约既成,牧音公主对渤海王世子道:“我陡逢此变,六神无主,还请使者答应留郁娘子陪我。”

连城:什么叫躺着也中枪啊!

渤海王世子料不到牧音公主会在这里反将他一军,面上一时精彩纷呈,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反对。却是连城道:“时候已经不早,公主厚爱,要留我在此,那斛律王子那边——”

牧音公主挑眉笑道:“我自有主张。”

“那敢情好。”连城接口道:“我正累得狠了,公子容我偷个懒,在公主这里歇会儿。”

还真合了眼睛,作出闭目养神的姿态。

世子摸摸她犹自凌乱的发:“那你等我回来。”

袖底塞过去一样东西,连城凭手感知道多半是只手弩,口中只乖巧应道:“好。”

牧音公主也不管她,一五一十调兵遣将,渤海王世子和太原侯先后受命而去,连城看看日影,半个时辰的极限已到,不由微叹了口气。到底同生共死一场,她已经把消息带到,牧音肯不肯相救,却不是她所能左右的了。牧音听得她这声叹息,倒是微微动容:“郁娘子莫非在担心我兄长?”

连城冷冷道:“我在羡慕公主好大威风!”

牧音公主知她言不由衷,气极反笑:“难道郁娘子以为我见死不救?”

“连城不敢。”连城语声更淡。却想起囚室之中,斛律王子手握烛台的样子。记得她曾问他:“你恨她么?”他说不恨,连把他害到这个样子的丑奴可汗的女儿他都不恨,那么牧音见死不救,他大约也是不恨的。世道就这样,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她还是安心做个祸害算了,做什么好人。

“蠢货!”牧音大喝一声:“你当我什么人了!我已经派了人兵分两路,一路从巷子里翻进去,给我兄长带软筋散的解药,一路守在出口,一旦有人出入,就跟上去,绘制得路线送回来——你也不想想,半个时辰,你到我这里时候已经过了大半时间,哪里还来得及赶过去?”

连城一怔,不得不承认牧音说得有道理。

斛律王子是牧音的兄长,照理说关心则乱……牧音乱在情理之中,她乱算怎么回事?连城忽然就疑惑起来,她是无意中闯入囚禁斛律王子的密室,而对斛律王子来说,救她与不救,在两可之间,救,未必有好处,不救,至少可以规避当时风险,但是他两次三番都出了手……连城猛地记起接风宴上,那奇之又奇的一响——“当!”

世子说,是斛律王子失手落下银匙。

失手得这样蹊跷,蹊跷到让她心里始终不安,她并没有仔细想过那一响意味着什么,只恍惚觉得巧,太巧。

算起来那是他第一次救她。

一拨一拨的人马出去,又一拨一拨人马回来,天色渐渐就暗了。

“报——”

“说!”

匍匐脚下的战士又快又急地说了几句话,牧音豁地站起,大步往帐外走,到门口又停住,回头喝道:“还不跟上!”

很多年以后连城还记得那个冬日的黄昏,天色青如水,暮云四合,有如回光返照,暧昧和温暖的色泽,他们穿行在劫后余生的木未城,风萧萧地沉默着,零星有将士纵马而过,零星的交手,零星的杀戮,零星有血跌落在尘埃里,而尘埃湮没。

软禁斛律王子的囚室,在外头看来,是一处平平常常三进的宅院,仿中原的样式,朱门,铜环,白墙,黑瓦,光秃秃的柳枝垂下来,隐隐可见的楼阁——她从那里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可并不是这些,连城默默地想。

有人上前推门。

朱红色大门缓缓被推开,入门一方白石,石平如镜,足足有两丈之高,由回来报信的将士领路,然后连城被推了上去,再之后是牧音公主,以及十余个亲兵,以连城的眼力,也能够看得出,这十余亲兵身手殊不简单。

绕过白石,眼前豁然开朗,有屋舍,楼台,小小秋千,稀疏的花木,这时节花木凋零,唯雪松苍翠,反而透出妖异来,又有微型的湖,亭,石,假山,画舫,曲桥……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一行人都沉默着,没有人出声,也没有人多走一步,有牧音公主事先的吩咐,人人都知道这一路危险,所以人人都握住手中兵刃,凝重如山。

碎石铺就的小路,曲曲折折,直通往里间去。

这样谨小慎微,如临大敌,结果却什么都没有发生,走了有两刻钟,囚室就出现在面前,领路的将士屈指叩门:笃、笃、笃!

“进来。”是斛律王子的声音,平稳,从容。

门外十余人,连连城在内,无不面露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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