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940500000004

第4章 青衣(3)

戏校的筱燕秋老师匆匆忙忙把自己嫁了出去。筱燕秋置身于大海,面瓜是她惟一的独木舟。在筱燕秋看来,这桩婚姻过了此村就再无此店了。面瓜是令人满意的,是那种典型的过日子的男人,顾家、安稳、体贴、耐苦,还有那么一点自私。筱燕秋还图什么?不就是一个过日子的男人么?面瓜惟一的缺点就是床上贪了些,有点像贪食的孩子,不吃到弯不下腰是不肯离开餐桌的。不过这又算什么缺点呢?筱燕秋只是有点弄不明白,床上就那么一点事,每次也就是那么几个动作,又有什么意思?面瓜哪里来的那么大兴致,每一次都像吃苦,把自己累成那样。但是面瓜是疼老婆的,他在一次房事过后这样肉麻地对老婆说:“只要没有女儿,你就是我的女儿。”面瓜的这句呆话让筱燕秋足足想了一个多星期。床上的事筱燕秋不太喜欢做,但想起来有时候反而倒是蛮好的。

这个晚上是筱燕秋命令女儿上床的。面瓜从妻子垂挂着的睫毛上猜到了这个晚上精彩的压轴戏。结婚这么多年了,每一次做爱都是面瓜巴结着筱燕秋,都是面瓜死皮赖脸的,今天的光景还是头一次。筱燕秋在女儿的床边轻声喊了一声女儿,女儿那边没有了动静。面瓜站在客厅里头就高兴,又是转圈,又是搓手。后来筱燕秋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默默地脱光了,钻进了被窝。再后来筱燕秋从被窝里伸出了一只胳膊,五根手指挂在那儿。筱燕秋对面瓜说:“面瓜,来。”

这个晚上的筱燕秋近乎浪荡。她积极而又努力,甚至还有点奉承。她像盛夏狂风中的芭蕉,舒张开来了,铺展开来了,恣意地翻卷、颠簸。筱燕秋不停地说话,好些话说得都过分了,又不敢大声,一字一句都通了电。她急促地换气,紧贴着面瓜的耳边,痛苦地请求:“要喊,面瓜。我想喊,面瓜。”筱燕秋像换了一个人,陌生了。这是好日子真正开始的征候。面瓜心花怒放,心旌摇荡,忘乎所以。面瓜疯了,而筱燕秋更疯。

炳璋算过一笔账,决定从启动资金里拿出一部分来请烟厂老板一次客。要想把这顿饭吃得像个样,费用虽说不会低,但这笔费用也许还能从烟厂那边补回来的。现在,关键中的关键是必须让老板开心。他开心了,剧团才能开心。过去的工作重点是把领导哄高兴了,如今呢,光有这一条就不够了。作为一个剧团的当家人,一手挠领导的痒,一手挠老板的痒,这才称得上两手都要抓。把老板请来,再把头头脑脑请来,顺便叫几个记者,事情就有个开头的样子了。人多了也好,热闹。只要有一盆好底料,七荤八素全可以往火锅里倒。革命不是请客吃饭,对的。炳璋不想革命,就想办事。办事还真的是请客吃饭。

烟厂的老板成了这次宴请的中心。这样的人天生就是中心。炳璋整个晚上都赔着笑,有几次实在是笑累了,炳璋特意到卫生间里头歇了一会儿。他用巴掌把自己的颧骨那一块揉了又揉,免得太僵硬,弄得跟假笑似的。卖东西要打假,笑容和表情同样要打假。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炳璋原以为启动资金到账之后他能够轻松一点的,相反,炳璋更紧张、更焦虑了。这么多年了,剧团没法上戏,一直干耗着,说过来居然也过来了。剧团不是美术家协会,不是作家协会,那些协会里的人老了,一个人呆在家里,写几块招牌,画几根腊梅、几串葡萄,再不就到晚报上骂骂人,翘胳膊抬腿都有银子跟着来。一句话,那些人都是越老越值钱的。剧团不一样,再好的演员一个人呆在家里也唱不来一台戏。当然了,为住房和职称找领导除外,在住房和职称面前,出色的演员一个人就能将生旦净末丑全部反串一遍。演戏这个行当说到底又与别的不同,不论是说唱念打还是吹拉弹奏,扛的是“艺术家”这块招牌,做的终究是体力活儿,吃的还是身体这碗饭,一到岁数身子骨就破了。他们的破身子骨全是沙漠,一盆水浇下去,不要说看不见水漂,就连“病钡囊簧都没有。他们挣不来一分钱,耗起银子来却是老将出马,一个顶俩。炳璋就愁钱。炳璋感到自己不只是一个剧团的团长,都快成商人了,就等着资本全部到位。炳璋想起了当年在学习班上听来的一句话,是一位伟人的著名格言:资本来到世上,从头到脚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这话对。资本就是流淌的血,肮脏不肮脏事后再说。剧团等着这滴血,靠着这滴血,生产、生产、再生产、扩大再生产。急命呢。炳璋就等着《奔月》上马,越快越好。夜长了难免梦多。钱哪,钱哪。

宴会在老板和筱燕秋认识的那一刻达到高潮,这就是说,晚宴从头到尾都是高潮。宴会尚未开始,炳璋便把筱燕秋十分隆重地领了出来,十分隆重地叫到了老板的面前。这次见面对老板来说只是一次交际,也可以说,是一次娱乐活动。然而,它是筱燕秋一生中的一件大事。筱燕秋的后半生如何,完全取决于这次见面。筱燕秋得到宴会通知的时候不仅没有开心,相反,她的心中涌上了无边的惶恐,立即想起了前辈青衣、李雪芬的老师柳若冰。柳若冰是50年代戏剧舞台中最著名的美人,“文革”开始之后第一个倒霉的名角。她去世之前的一段往事曾经在剧团里头广为流传,那是1971年的事了。一位已经做到副军长的戏迷终于打听到当年偶像的下落了,副军长的警卫战士钻到了戏台的木地板下面,拖出了柳若冰。柳若冰丑得像一个妖怪,裤管上粘满了干结的大便和月经的紫斑。副军长远远地看着柳若冰,只看了一眼,副军长就爬上他的军用吉普车了。副军长上车之前留下了一句千古名言:“不能为了睡名气而弄脏了自己。”筱燕秋捏着炳璋的请柬,毫无道理地想起了柳若冰。她坐在美容院的大镜子面前,用她半个月的工资精心地装潢她自己。美容师的手指非常柔和,但她感到了疼。筱燕秋觉得自己不是在美容,而是在对着自己用刑。男人喜欢和男人斗,女人呢,一生要做的事情就是和自己作斗争。

老板在筱燕秋的面前没有傲慢,相反,还有些谦恭。他喊筱燕秋“老师”,用巴掌再三再四地请筱燕秋老师坐上座。老板并不把文化局的头头们放在眼里,但是,他尊重艺术,尊重艺术家。筱燕秋几乎是被劫持到上座上来的。她的左首是局长,右首是老板,对面又坐着自己的团长,都是决定自己命运的大人物,不可避免地有点局促。筱燕秋正减着肥,吃得少,看上去就有点像怯场了,一点都没有20年前头牌青衣的举止与做派。好在老板并没有要她说什么。老板一个人说。他打着手势,沉着而又热烈地回顾过去。他说自己一直是筱燕秋老师的崇拜者,20年前就是筱燕秋老师的追星族了。筱燕秋很礼貌地微笑着,不停地用小拇指捋耳后的头发,以示谦虚和不敢当。但是老板回忆起《奔月》巡回演出的许多场次来了。老板说,那时候他还在乡下,年轻,无聊,没事干,一天到晚跟在《奔月》的剧组后面,在全省各地四处转悠。他还回忆起了一则花絮,筱燕秋那一回感冒了,演到第三场的时候居然在舞台上连着咳嗽了两声,——台下没有喝倒彩,而是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老板说到这儿的时候酒席上安静了。老板侧过头,看着筱燕秋,总结说:“那里头就有我的掌声。”酒席上笑了,同时响起了掌声。老板拍了几下巴掌。这掌声是愉快的,鼓舞人心的,还是继往开来的,相见恨晚和同喜同乐的。大伙儿一起干了杯。

老板还在聊。语气是推心置腹的,谈家常的。他聊起了国际态势,WTO,科索沃,车臣,香港,澳门,改革与开放,前途还有坎坷;聊起了戏曲的市场化与产业化;聊起了戏曲与老百姓的喜闻乐见。他聊得很好。在座的人都在严肃地咀嚼,点头。就好像这些问题一直缠绕在他们的心坎上,是他们的衣食住行,油盐酱醋;就好像他们为这些问题曾经伤神再三,就是百思不得其解。现在好了,水落石出、大路通天了。答案终于有了,豁然开朗了,找到出路了。大伙儿又干了杯,为人类、国家以及戏剧的未来一起松了一口气。

炳璋一直望着老板。自从认识老板以来,他对老板一直都心存感激,但在骨子里头,炳璋瞧不起这个人。现在不同,炳璋对老板刮目相看了。老板不仅仅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他还是一个成熟的思想家兼政治家。如果爆发战争,他也许就是一个出色的战略家和军事指挥家。一句话,他是伟人。炳璋有些激动,没头没脑地说:“下次人代会改选市长,我投厂长一票!”老板没有接他的话茬儿,点烟,做了一个意义不明的手势,把话题重新转移到筱燕秋的身上来了。

话题到了筱燕秋的身上老板更机敏了,更睿智也更有趣了。老板的年纪其实和筱燕秋差不多,然而,他更像一个长者。他的关心、崇敬、亲切都充满了长者的意味,然而又是充满活力的、男人式的、世俗化的、把自己放在民间与平民立场上的,因而也就更亲切、更平等了。这种平等使筱燕秋如沐春风,人也自信、舒展了。筱燕秋对自己开始有了几分把握,开始和老板说一些闲话。几句话下来老板的额头都亮了,眼睛也有了光芒。他看着筱燕秋,说话的语速明显有些快,一边说话一边接受别人的敬酒。从酒席开始到现在,他一杯又一杯的,来者不拒,酒到杯干,差不多已经是一斤五粮液下了肚了。老板现在只和筱燕秋一个人说,旁若无人。酒到了这个份儿上炳璋不可能没有一点担忧,许多成功的宴席就是坏在最后的两三杯上,就是坏在漂亮女人的一两句话上。炳璋开始担心,害怕老板过了量。成功体面的男人在女演员的面前被酒弄得不可收拾,这样的场面炳璋见得实在是太多了。炳璋就害怕老板冒出什么唐突的话来,更害怕老板做出什么唐突的举动。他非常担心,许多伟人都是在事态的后期犯了错误,而这样的错误损害的恰恰正是伟人自己。炳璋害怕老板不能善终,开始看表。老板视而不见,却掏出香烟,递到了筱燕秋的面前。这个举动轻薄了。炳璋看在眼里,咽了一口,知道老板喝多了,有些把持不住。炳璋看着面前的酒杯,紧张地思忖着如何收好今晚这个场,如何让老板尽兴而归,同时又能让筱燕秋脱开这个身。许多人都看出了炳璋的心思,连筱燕秋都看出来了。筱燕秋对老板笑笑,说:“我不能吸烟的。”老板点点头,自己燃上了,说:“可惜了。你不肯给我到月亮上做广告。”大伙儿愣了一下,接下来就是一阵哄笑。这话其实并不好笑,但是,伟人的废话有时候就等于幽默。

哄笑之中老板却起身了,说:“今天我很高兴。”这句话是带有总结性的。老板朝远处招招手,叫过司机,说:“不早了,你送筱燕秋老师回家。”炳璋吃惊地看了一眼老板,炳璋担心他会在筱燕秋面前纠缠的,但是没有,老板举止恰当,言谈自如,一副与酒无关的样子,就好像一斤五粮液不是被他喝到肚子里去了,而是放在裤子的口袋里面。老板实在是酒席上的大师,酒量过人,见好就收。整个晚宴凤头、猪肚、豹尾,称得上一台好戏。倒是筱燕秋有些始料不及,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筱燕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慌忙说:“我有自行车。”老板说:“哪有大艺术家骑自行车的。”老板一边坚持着“请”的手势,一边关照司机回头来接他。筱燕秋瞥了老板一眼,只好跟着司机往门口去。她在走向门口的时候知道许多眼睛都在看她,便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走路的姿势上,感觉有些别扭,甚至都不会走路了。好在没有人看出这一点。人们望着筱燕秋的背影,她的背影给人以身价百倍的印象。这个女人的人气说旺就旺了。

老板转过身来,和局长闲聊,请局长得空的时候到他们厂去转转。炳璋插进来,抢过话茬儿,说:“老板好酒量,好酒量!”他一口气把这句话重复了四五遍。炳璋自己也弄不懂为什么逮着老板的酒量不要命地死奉承,听上去好像心里有什么疙瘩,受了什么惊吓似的。老板莞尔而笑,笑而不答,掐烟的工夫又一次把话题岔开了。

老话是对的,好运气想找你,就算你关上大门它也会侧着身子从门缝里钻进来。这年头好运气并不玄乎,说白了,就是钱。只有钱才能够侧着身子从门缝里钻来钻去的。烟厂的老板算什么?这年头大街上的老板比春天的燕子多,比秋天的蚂蚱多,比夏天的蚊子多,比冬天的雪花多。然而,烟厂的老板有钱,又不是他自己的,这就齐了。可是,剧团和戏校里的人们真正羡慕的倒不是筱燕秋,而是春来。春来这个小丫头这一回真的是撞上大运了。

春来11岁走进戏校,从二年级到七年级一直跟在筱燕秋的身后,知道筱燕秋的人都知道,春来不仅仅只是筱燕秋的学生,简直就是筱燕秋的宝贝女儿。春来最初学的并不是青衣,而是花旦,是筱燕秋厚着脸皮硬把她拽到自己的身边的。青衣与花旦其实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行当,只不过现在喜欢看戏的人少了,许多人都习惯于把戏台上的年轻女性统统称之为“花旦”。这种混淆局面的形成固然是后来的戏迷们功夫不到,但是,要是真的细究起来,这笔账还要记到著名大师梅兰芳的头上。梅老板博大精深,他在长期的舞台实践中把青衣与花旦的唱腔与表演程式杂糅在了一起,创建了一种有别于青衣同时又有别于花旦的新行当,也就是“花衫”。“花衫”行当的出现体现了梅老板的求新与创造的精神,也给后来的人们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人们对青衣与花旦的区分也就再也不那么顶真,不那么严格了。比如说,当初所谓的“四大名旦”,这个统称其实就十分马虎,贴切的说法应当是“两大名旦,两大青衣”。好在所有的剧种都一起没落了,分不清青衣花旦也不算什么芝麻大的事。可是,话还得反过来说,对于学戏和演戏的人来说,这可是一点含混不得的,青衣就是青衣,花旦就是花旦。它们的唱腔、道白、行头、台步、表演程式隔着九九艳阳天,真的是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的,永远弄不到一起去。

同类推荐
  • 匆匆,太匆匆

    匆匆,太匆匆

    我不敢怨恨上帝,不敢怨恨命运,只是不懂,真的不懂,为何如匆匆地带去了我的驼驼,这是韩青和驼驼真实而凄凉的爱情故事,年轻的生命;许以生生世世相守的爱恋;单纯不曲折的故事,却如此结局,怎不令人扼腕?令人叹息?也许把握现有的,珍惜身边的一切,人生可以不怨恨、不后悔;匆匆,太匆匆!匆匆,太匆匆!
  • 在城市里逃亡

    在城市里逃亡

    欢迎来到微阅读的世界,请每天给我100秒的时间,感受心灵与心灵的互动,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不忘让自己感动在一个又一个的微故事里微阅读,是指借手机短消息、网文和短文体生存的一种新兴的阅读方式。微阅读是阅读领域的快餐,口袋书、手机报、微博,都代表微阅读。等车时,习惯拿出手机看新闻;走路时,喜欢戴上耳机“听”小说;陪老婆逛街,看电子书打发等待等待时间;如果有这些行为,那说明你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为“微阅读”的忠实执行者了。
  • 梨花镇艺人轶事

    梨花镇艺人轶事

    十五年之后已是红旗遍地满天红星,尚玉明因给刘麻子唱过戏,被扣上了现行反革命的帽子。这时候的他已是六十多岁的老头了,但身体硬朗、气度尚在,放开喉咙一喊,震得房梁上扑簌簌直掉灰尘。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尚玉明当年再风光、再厉害,到了这个年头也成了秋后霜打的茄子。天大的本事咽到肚子里,各般滋味只有自己知道。好在尚玉明是乐观的,批斗回来,看着小仙草早已做好的寡淡的饭菜,看着两个懵懵懂懂的儿子,他竟咧开嘴笑了:这算球!当年老子唱戏的时候什么场面没见过!我唱了一辈子关老爷,有他老人家佑着,一定会雨过天晴重见天日的!尚玉明这番话算是自我解嘲,也算是劝慰小仙草母子莫要担心。
  • 石田衣良作品8:非正规反抗分子

    石田衣良作品8:非正规反抗分子

    《非正规反抗分子》是石田衣良“池袋西口公园”系列第八本,包括四个故事:“千川余生妈妈”、“池袋清洁队”、“退休牛头犬”和“非正规反抗分子”。《非正规反抗分子》延续了石田衣良一贯的风格,曲折的故事和丰富的都市时尚元素,加上冷调暗暖的笔法,可读性极强。“这次我要讲的故事,不是美国或中南美洲那种垄断企业与独裁者勾结、肆意剥削劳动者的故事,而是在我们眼前发生的真实故事。它是被我们社会忽视的透明人组成反抗军的故事。”《非正规反抗分子》中的四个故事个个精彩,而且都揭露了重要的社会问题。“千川余生妈妈”讲的是站在悬崖边上的单亲妈妈;“池袋清洁队”讲的是带领池袋年轻人集体捡垃圾的富家公子;“退休牛头犬”讲的是被人以艳照恐吓的朋克女孩和一个退休的警察;“非正规反抗分子”讲的是与巨型人力资源公司奋起相抗的临时工。
  • 为爱走上骗途

    为爱走上骗途

    这年头,骗子不好当啊!不能光看见贼吃肉,看不见贼挨打,要知道,做个“德才兼备”的骗子压力很大的,不过为了能得到心爱的女人,一切都值了。
热门推荐
  • 绝世唐门之天道星河

    绝世唐门之天道星河

    位面破碎,时空乱流,天道变换,各个世界混乱颠倒。而“随机”的被牵连者——人类,来到异世……迟渊、空桐夜等人意外来到斗罗大陆,开局就得到了一个好身份,是选择安逸一生,还是不屈服于命运?这个世界对于无数外来者来说是否真的安全?是抱团取暖,还是互相残杀?如果穿越还分时空的话会怎样?某人改写历史“史莱克八怪”又是闹哪样?在这片神奇而有广袤的土地,万事皆有可能……
  • 重生后换个身份再恋爱

    重生后换个身份再恋爱

    女主对男主说:“上辈子我爱你,这辈子我只爱钱。”男主对女主说:“亲爱的,我有钱,很多钱的那种有钱。"女二对男二说:”我喜欢杀人,所以没事滚远点,小心血溅你一身。“男二对女二说:”没事,我衣服多。“比女人还妖艳的男三:”明明五个人的电影,我却不能拥有姓名。呜呜呜~~罢了,我自己爱自己。”
  • 每天一堂方法课

    每天一堂方法课

    绞尽脑汁找借口,不如千方百计找方法,只为卓越找方法,不为平庸找借口。解决问题的利器,提升业绩的关键。从全新的角度,将方法的具体内涵和外延分解开来,通过“每天一课”的形式向读者详细解说,让读者真切地体会到方法的价值与意义,学会培养正确的工作方法,使自己在公司里脱颖而出。
  • 莫里哀先生传

    莫里哀先生传

    《莫里哀先生传》是布尔加科夫为法国喜剧大师莫里哀写作的传记体小说。莫里哀是布尔加科夫最喜欢的喜剧作家之一,布尔加科夫不仅改编过他的多部戏剧作品,还为他创作了传记体小说,用生动而富幽默的笔触记录他如戏一样“含笑谈真理”的一生。两位深谙喜剧之最高精神的大师之间,虽然生活的年代相隔三百余年,相互之间却存在着一种情感的共鸣和精神的契合。他们操着讽刺、幽默、荒诞的喜剧语言,撕下了各自时代社会和体制最丑陋的外衣。他们都在坚守自己创作理想的路上艰难前行,且从未放弃。
  • 全能剑皇

    全能剑皇

    十里湖光《仙师威武》十里湖光《仙师威武》求收藏,推荐,谢谢各位大佬https://pgsk.com/info/1015843888屠神魔,炼日月,驭万龙。爱恨情仇粉骷髅,十方世界我为尊,全能无敌扛把子。
  • 我任性

    我任性

    一个比较胆大妄为的人虽然是女孩纸但是貌似比男的还猛就像个假小子
  • 盛宠萌妻:护妻狂魔,你够了!

    盛宠萌妻:护妻狂魔,你够了!

    “大家好,我叫白昕昕。”摇摇尾巴,白昕昕凑到镜头前,可爱的模样萌翻人眼。拥有绝世美颜,却是个十足面瘫脸的盛林然,一把抓住少女的尾巴:“你在干嘛?”小老斧摇着尾巴,挺胸抬头:“我在征婚啊!我决定娶一个人类——”冰疙瘩脸的总裁一听,立马把人拎起来,带走!“啊啊啊,你干嘛!”堂堂白虎神,又被这个人类欺负了,嘤嘤嘤!“征什么婚?”盛总裁停下,一脸难过:“你明明已经,娶了我了。”白虎神大人故意装傻:“什?什么时候?”【女主是神,男主普通人,宠宠宠的故事,喜欢请收藏!】
  • 来到超神

    来到超神

    我,主角,拥有系统,穿越世界,目前情况应该是在超神世界。来到这里我发现自己的脑子视乎有些欠费,和那些,额,所谓的神,交流后理念有些不同,我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他们都说我是一个拥有力量的小孩,有些搞笑的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好吧,脑子欠费这个没办法,系统可以给我很多东西,但这个方面的视乎没有,于是我立下一个宏大的目标,我要追到那些所谓的女神,自己不明白,那就不去想,身边有明白的就行了。恩,就这样办,我简直是个天才,哇哈哈。(我怎么觉的自己是个二货。)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