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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张太公一觉醒来,已是辰时。这是很少有的事。幼时闻鸡起舞,秉烛读书,不曾恋床;长成及第,游宦南北东西,更养成点卯习惯;壮年革职还乡,退隐泉林,虽不再处理文牍,但黎明即起,不做足了案头功夫是不行的。练字作画毕,还得在户外操习一番拳剑,再回到自在居,抽足大烟。这才神清气爽,用膳、看账,出门拜客、吃酒、见官,到家下的铺面、田庄转转。

老了虽不管事,除了不再拜客见官,每日里,其他的功课都还照做。

张太公觉得有些昏昏沉沉,便缓身下床,就着床沿,屏气低头捻拳长引。张太公昨天下午才离开庐山牯岭。半个月前家人就派人上山催请了,张太公总是让等等,把轿夫打发回府。眼看寿日将至,寿堂搭好了,族亲姻亲晚辈子孙都到了,接到请帖的远客差不多到齐了,张太公还在山上,没有下山的意思。张府上下急得团团转。还是张太公的儿女亲家、幼时好友、乡试同科曹士烈冒着酷暑上山,才把他邀下山来。下山后,也不见客,也不去寿堂,自己关在书房伏案遐思。家人放心了,老人是犯了诗瘾。一夜无事。天蒙蒙亮,主事的子侄、丫环、随从,一溜儿排在门外候着。日上三杆,还不见动静。谁也不敢擅入。张府上下都知道,张太公作诗,谁也不敢惊扰。否则,就跟天塌了一般。

练了一阵虎形操,张太公踱到案旁。上面有一张还没写完的诗稿。

秘泄瀛寰亦一奇,

龙钟为显古须眉。

来师造化寻穷壑,

散落天花付与谁。

那尾联涂改得几乎不见字形了。张太公吟哦良久,仍旧不太满意,便长嘘一声,推开窗子。早有家人见了,涌进来请安。下人蹑手蹑脚倒痰盂马桶,叠被洒扫。张太公一眼瞥见厅外的曹士烈,大喜过望,招手邀进屋,挥手让其他人退下。“同年兄,亲家翁,快,快过来。”曹士烈笑呵呵入内,说:“同年兄,贺喜贺喜,松鹤之喜!”“同喜同喜。解元公,你何时到的?来得好,来得好呀。快帮我斟夺!”张太公急不可耐,“这‘付’、‘写’二字,让老夫颇费肚肠。”

听了张太公的话,曹士烈先是一愣,继而恍然大悟。“怪不得!同年兄真是一个诗癫。我昨天与你一道离开牯岭松门别墅的。反倒问起我何时来的。”

“你看我这记性。该罚该罚,等会我一定陪同年兄痛饮。”张太公哈哈一笑,拱手作揖道。

“难怪你痴迷,原来作月下吟……我给你带来了一坛上好的糯米酿。同年少时最爱喝。你的寿酒不能没它。你可不能耍赖躲滑。先罚你三盅。”曹士烈说。

“没话说,没话说。你先帮我把此‘盅’干了。”张太公指指案上没作完诗。

“你有推敲之志,我可无贾岛之才。”曹士烈看了一眼诗草。昂昂头,明白张太公是要自己帮着改诗草。示意那端着铜盆漱缸,小心翼翼立着的丫环,说:“今天你是寿星老祖,总不能像个苦吟僧,蓬头垢面,像拗相公王安石扪虱会高朋吧?先洗漱了吧。”

张太公一瞧,忙抿住嘴,从嘴缝里挤出字,自嘲道:“见笑了见笑了。嘿,我要有王荆公的才情志向,怕是半年不沐浴,满朝犹喊香。”说完匆匆洗漱。

曹士烈一面读着诗稿,一面看他潦草洗漱:“同年兄,王相国的才情,你有,志向也有。就是没荆公那时运。谁不知你一生仰慕荆公图旧布新,开创未来……你不用刮舌吗?”

“同年兄,莫扯远喽。”张太公从柜内取出一个檀木盒,打开捏起一粒核桃大小的果子,在曹士烈眼前晃晃,扔进口中,说:“我早已不用舌刮子。刮了一辈子,舌根子都刮麻木了,甘辛酸辣都品不出。改用这个……这是吕宋岛的槟榔,祛湿败火除口臭,还有助脾健胃之功。那南洋诸国,全用它。你走时我让家人给你一些,多嚼嚼。”

“我可不要。我用惯了舌刮,没你时髦。你没看那猪舌鸡舌,那厚厚的舌苔。我们这舌苔也差不离,不用铜刮,去的掉?”见张太公洗漱毕,丫环已退,曹士烈将诗草举到离眼足有二尺远,低吟。

“这是一首褒奖后学,指点为学之道的诗。只是不知哪位后学获此青睐?”曹士烈点着诗稿问,“同年兄,你不用题签么?”

张太公听后,走近几步,说:“我来补上……要委屈你解元公了。”

曹士烈明白意思,二话不说,捋袖扎衫,揭砚蘸水磨墨,打趣道:“屈子有婵娟,东坡有朝云。诸先生写字,有红袖添香。同年兄,委屈你啰,今日只有蜩甲老丈,没有美女作陪啊。好在你嘴里含了个槟榔女,枯枝打磨犹觉香唷。”

张太公手握笔管,停在半空,深思道:“蜩甲?你在用庄典?”

“‘心似蛛丝游碧落,身如蜩甲化枯枝。’我在说你。你每每提笔作诗,就到了化境。”曹士烈见张太公拿起笔,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不由得感叹道:“怪不得人说你是当今诗坛齐桓晋文。我不如公啊。”

“你在用涪翁的《弈棋》!弈棋作诗,一样的境界。还有,字、画,都要师法造化。”

张太公悬腕勾划,顷刻,泾宣纸上出现了一行苍劲的黄山谷体字:

悲鸿画师来游牯岭相与登鹞鹰嘴下瞰洲渚作莲花形叹为奇景戏赠一诗

曹士烈问:“这个画师,可是那在庐山牯岭见过的后生?你在为他作推敲之吟?”

“后生俊彦,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日后必成大器。他在法兰西国与我那登伢子是同窗好友。这次带了女弟子在庐山写生,住在松风别墅。听说我做寿,执意要给我画像。”张太公说,“要不是下山做寿,还要与这后生在庐山盘桓一些日子。这是老夫送与他的诗,但总觉得‘付’与‘写’二字不好取舍。”

登伢子是张太公的七公子。曹士烈明白,这位悲鸿画师与张家晚辈颇有渊源,才情不低,便认真琢磨。

“那小画师向我求证一件事。这件事情前些年京沪流传甚广的,说是岭南大学堂要请两个人打擂台,一个代表旧文化,一个代表新文化。这两个人,不好找啊。找来找去,在清华找了个胡姓教习,胡教习代表什么新文化;另一个代表旧文化的呢,找到老夫我。老夫告诉小画师真有其事,老夫没理睬。那小画师一听,扑倒在地向我行跪叩大礼。哈哈,我把这画画的伢唬住了。”张太公呵呵一笑,说。

“嗯,你不屑与那数典忘祖之流打什么擂台的哟。”曹士烈不假思。“听闻京都一班教习喝了三年洋墨水,回国就诋毁孔夫子,京城闹腾很凶哟。”

“乳臭未干!新文化……唉!”张太公缓缓说。

“这些年革命党也闹得很厉害……同年兄,这浔阳城也不太平啊,到处是新军。”曹士烈眼神里透出关切。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新军旧军,南军北军,孙大炮,袁慰亭,吴大帅,蒋先生,李都督,蔡将军,国民党,争来争去还不是争个家长当当?只要不丧权辱国,不割地赔款,由他去罢。我只管吟诗作画,他皇家大事,国家大事,与我何干?老夫只作神州袖手人……”张太公说。

“同年兄,你对清华的胡教习就没这么达观哟……”曹士烈撇撇嘴,说。

“对一朝一代之更迭,之争拗,我已看破,视同儿戏。对动摇我千年文化血脉传承之人之事,看不破,决不同情!倘若中华种灭文绝,卖国的毁国的不是袁慰亭,不是“二十一条”,是那些颠覆我中华文化根基,将其说得一无是处的人。”张太公说到这里顿住了,看看手中的笔,笑着说,“莫扯远了,莫扯远了,正事还没弄妥帖呢。给那小画师的诗……”

“对对……”曹士烈低头沉吟,“我看用‘写’字更妥。‘来师造化寻穷壑,散落天花写与谁’。”

一阵寂静。“唔……‘写’?好!同年兄,你拔去了我胸中的块垒。为了这个字,我是三天三宿没踏实。”张太公迅速誊写。

曹士烈见张太公满意,内心也喜欢,说:“那幅画呢?不如配上你的诗,我来裱褙!虽不敢说是珠联璧合,也算得是既有忘年之谊,又有同年之情。”

“好,好,太好了。说起珠联璧合,倒想起一件快事来!”张太公兴致勃勃说 “走,同年,老哥俩先吸几口!来人呀,服侍曹太公到自在居!”

跨过月牙门,一道不深的廊,伸入乱石花木后。修竹掩隐处,又是一道月儿门。不仔细看,一点也发现不了这里还有这样一个幽静之处。走进精美雅致的烟室,曹士烈惊讶不已。不是亲眼所见,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天底下竟有这么典雅高贵的吸烟处。室不大,窗明几净,板壁砖地不见纤尘,几幅山水,几挂字轴,除可卧可坐的烟塌外,还有古琴一把,洞箫一支,唐三彩一座;再就是案条一张,鸡血石印二枚,白玉镇纸三只,文房四宝俱齐。气氛闲散慵懒,又不奢侈铺张。

“大雅,大雅。”曹士烈赞不绝口。

“我这是六友自在居!烟友、酒友、文友、诗友、琴友、棋友。”张太公颇为得意,“我这自在居呀,找遍浔阳古镇,再也寻不出第二个来的。”

“岂止这浔阳古镇,怕是襟三江带五湖的全豫章地面,也没得。你想想,庚子之乱,烟禁稍有松弛。现在革命军兴,收租界,捣烟馆,烟土奇缺。”曹士烈把玩着精美的烟枪,又嗅嗅烟灯,“别说是你这样的宫廷密炼的福寿膏,就是用一把铜角就能换得的劣等云贵货,都贵过淮盐呢。没有万贯家财,抽得起么?”

说话间,下人已烧好烟泡,满屋弥漫令人心旷神怡的奇香。俩人斜躺烟榻,不一会儿,就裹在烟云霞蔚中。屋内很静,只听到那透着愉悦的鼻息声。

张太公很小就能抽上几口。无论宦游赋闲,都要在家中专辟一雅致烟室,从烟榻上获取那份闲适情调与梦幻享受。尽管早已两鬓霜染,依旧耳聪目明,身子硬朗,张太公把这归功于能吸几两烟土。他还记得早年拜见金陵俞家,俞家老夫人就曾认真地问过父亲:“贵公子能吸几两?”能吸几两是时尚,更是门户显赫不显赫的标志。买下督府古宅后,除了上庐山轱岭避暑,几乎足不出户。邀请同道中人,吸烟之后,品茗谈诗作画取乐,是性情所致,更是张太公与外界沟通极好的途径。

吸足烟后,俩人躺着说话。曹士烈问:“同年兄,你刚才说‘那珠联璧合之事,倒想起一件快事来’,这件快事是……”“这事嘛,是这么一回子事。”张太公目光炯炯,“新会公知道么?维新中人士,其文虽有些轻浮,但就其鼓噪煽动之功,横扫海内,力不可挡。他被欧洲庸医割去一枚肾子,病重北平,三月不起。昨日修书与老夫,请老夫撰墓志铭!”

“知道的知道的……他请你撰墓碑铭?”曹士烈兴奋不已,“此公名重天下,要论作文,古文时文都不得了!他瞧得起的,这中国也没几个!”

“他瞧得起老夫,不错,还要老夫瞧得起他哟。你再猜猜,他都邀了谁来给他立墓志铭?”张太公问。

“不消说得,都是海内名家!”曹士烈说。

“我的文,芒父字,那坟园外廓碑式则交由他的公子办理。”张太公说,“这人世间的事,真应了佛语“缘分在天”。新会与我家有些旧谊,老夫也就应承下来了。若以政见思想与行为乖张而论,我与新会不是一条道,断不会替他写墓碑铭……”

“真是天下第一墓庐。中西合璧,古今合壁。人、文、字、庐碑程式尽皆一流。再说先伯丈在湘主政时,新会也有所作为,权当是替家翁还他个人情。”曹士烈说。

“正是,我也是这么想过的。我以前从未替子侄晚辈写过墓志铭。”张太公点点头,颇为感慨,“真是洞中仅数日,人间已百年。想先父在湘履行新政,时人举荐新会,我还专程赶去沪上,代父试察,将新会邀去长沙办报开南学会。新会那时不过二十出头啊,屈指数来,过去了三十年!那时的蜕园何等了得……”

“当年,海内戏传,湘抚府就是整个大清国的南国内阁,麋集一代豪杰,连湖广总督幕府都有所不敌,香帅也生妒意哟。”曹士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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