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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烟村故事(11)

那时,绿衣九岁,正是问题多得要命,缠得人死的年龄。七八九,嫌死狗。绿衣的性格里,又有着男孩子好动的一面,赤了脚上树摘桑椹、光了屁股下湖摸鱼,划着小鸭划,到湿地寻鸟蛋,什么都敢做。烟村人说,一个疯丫头。其实也不单是绿衣如此,这烟村的儿子丫头都是如此。因此,烟村人称孩子们跑出去玩不说出去玩了,说死到外面疯,说晓得野到哪里去了。一个“疯”字,一个“野”字,极为准确、传神。这是烟村人的语言。这个疯字和野字里,含着欣赏、自豪、鼓励,还有一些些的担心与怜爱。

面对疯丫头绿衣的问题,爷爷不打算回答,这样的问题是回答不完的,回答了一个,又带出了另一个问题,她可以缠着问一天。然而,绿衣却不依不饶,揪了爷爷的胡子,说不告诉她,她就把爷爷的山羊胡子揪下来。爷爷服输了,说,也就是这么一说,哪个死鱼真的会咬铁了,不过是说,过了惊蛰节,湖里的鱼,沟里的鱼,港里的鱼,汊里的鱼,睡了一个冬天,都醒来了,开始产籽、长膘,可以下钩钓鱼了。

爷爷这样说时,望着家门前的那一片漫无边际的湖,和湖畔的湿地。湖水一日日绿了起来,深了起来,鲜活了起来。湖睡了一冬,开始风情万种,开始春色撩人。冬天的湖水,像是一块白亮的玻璃,春天一到,湖水就变颜色了,变成了绿玻璃。湖边的湿地上,那些在冬季里枯萎的草,没在了涨起来的春水中。芦芽,棒槌草,三角草,箭一样钻出水面,绿得鲜嫩,阳光泼在新绿上,新绿的草叶发着玉样的光泽。鱼们在水里活跃起来了,这里打个晕,那里打个晕。跳起来吃鲜嫩的草尖。鸟们也都开始回来了。长脚杆,弯脖子,尖而细长的嘴,它们一群群落在水田里。湖边的电线杆子上,那么多的黑点子,是山雀、燕子。油菜花无边无际,把金黄铺到了天边,远成了淡绿,烟村就成了黄金和翡翠镶成的世界。烟村经过了一个冬天的睡眠,醒来了,开始生机勃勃了。爷爷望着那湖,有那么一阵子就发呆了。他的眼里,就有了沧海桑田,有了世事云烟,有了生离死别,有了风雨雷电。爷爷想,人生如梦!这是一个饱经世事的老人,在暮年发出的对人生的感悟。这感悟不是来自书本,是老人经过一生风雨后自然的总结,这些总结,有时却会和某些哲人的总结惊人相似。

爷爷爱发呆,绿衣是晓得的。她还晓得,爷爷一发呆,要么是想她的奶奶了,要么,是想她的妈妈了。绿衣没有见过奶奶,在她的印象中,奶奶就是湖边山包上的那一个小小的土堆。妈妈在绿衣的记忆里,也是模糊不清的一个影。绿衣疯是疯,野是野,可是这丫头心里有水,很灵气,她知道爷爷这时的心里怕是不好受了,于是她也不问问题了,学着爷爷的样子,爷孙俩,都坐在门槛上,都赤着脚,爷爷不抽烟,嘴里嚼着一节草,绿衣学着深沉的样子,双手托着腮,也望着家门前浩渺无边的湖,也想想一些什么。

绿衣到底是沉不住气,她见爷爷想起来似乎有些没完没了,就牵了牵爷爷的衣袖,说,爷爷,你哪里晓得这么多的话呢。爷爷一愣,说,哪个话。绿衣说,死鱼都咬铁呀。爷爷可以说出很多这样的话,比如在正月天打雷了,爷爷就会说,正月雷打雪,二月雨不歇,三月干了田,四月秧长节……一直说到十二月,一年的风雨,一年的气候,都在正月间的这一声雷里了。爷爷还说,闰七不闰八,闰八过刀杀……爷爷说,听得多了,就记下来了。绿衣你到爷爷这个年龄,晓得的事还要多呢。

说起来,绿衣不该叫爷爷为爷爷,该叫外公。只是她打小跟了外公一起过,打小就叫爷爷,叫习惯了。烟村人也觉得,这丫头,就是老人的孙女。如果不是绿衣活脱脱一个小春桃,烟村人大约会忘了,绿衣其实是春桃的女儿这一事实。

春桃是绿衣的母亲。也是个打小聪明的小丫头。不过春桃这丫头心性高,总想着要走出这烟村,走出这湿地。春桃说,她不喜欢这里,这里的一切,她向往的,是另外的一片天地。那一片天地,在春桃比绿衣还小时,就在她的心里扎下了根。那时,从城里来了一些十六七岁的小伙子小丫头,烟村人称他们为知识青年,烟村人对那些远离家乡来到乡下的孩子们不坏,重一点的活,都不会叫他们去做。他们就负责了唱戏,排节目,或者做一些轻巧的事。他们也给烟村带来了别样的欢乐。有个小丫头,那时就住在春桃的家里,春桃的妈妈对她不坏,她就认了春桃妈做干妈。春桃妈做了一口好吃的,都想着给她留一口。就是在那时,很多个有月亮的夜晚,她给小春桃讲了很多的故事,讲城市,讲城市的街道,讲电灯电话,讲城里的车辆与高楼。她说,城里真好呀。于是,小小的春桃心里,就种下了对城市的向往。

到城里去。

这是春桃的人生追求。后来,那些知识青年们回到了城里,再也没有回来。春桃的母亲也去世了。春桃读书读到了初中毕业,读不下去了。她的成绩不好,她的心乱了,她的心里总是想着城市。于是,她就去城里打工了。春桃去的是省城武汉。她在武汉给人家当保姆。她在离开烟村时就对自己说,一定要在城里扎下根来。一定。为着了这个一定,春桃付出了她无法承受,却必得承受的代价。也许是一生的代价。

春桃十七岁那年,就爱上了一个城里人,那个人说是也爱她。春桃想,嫁给了城里人,她就是城里人了。于是她就怀上了城里人的孩子。这个孩子就是绿衣。春桃以为,她会因此成为城里人的,她真傻,她把一切都看得太简单了。她的梦想自然是落空了,据说那个男人是有家室的,春桃生下孩子之后,带了三个月,就把孩子丢给了父亲,然后,她又出去打工了。她去了更远的深圳。一晃,绿衣九岁了。春桃只是回来过三次,也就是说,绿衣只见过她的妈妈三次,爸爸呢,她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听爷爷说,爸爸死了。绿衣相信爷爷的话。绿衣想,别的孩子都有爸爸,她要是有爸爸多好。爸爸是什么样子的呢?绿衣有时会想一想爸爸的样子。

绿衣的母亲春桃,这些年在外面,东跑西跑的,她做过有钱人家的二奶,后来又在发廊里做。这也没什么,烟村的很多女孩子,这些年都外出了,在发廊里做,挣下了大把的钞票,回到家,把家里的房子修好了,让父母的日子过好了,她们是烟村的荣耀。她们用自己的苦涩,成就了父母的荣光与幸福。可是春桃呢,不知为什么,这些年来,她总是没有挣下多少钱。她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恋爱,她哪里来那么多的爱情呢?她一次又一次的让那些男人把她挣得的钱花光。可是她似乎不长记性。这孩子,打小聪明,怎么就那么缺心眼呢,就这么死心眼呢?城里有什么好?这个问题,爷爷一直没有弄明白。爷爷也担心着绿衣,绿衣一天天的大了,他担心着绿衣将来长大了,和她的母亲一样,也跑去城里,然后在城里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然而爷爷又想,不出去,让绿衣一辈子窝在这烟村么。这样一想,爷爷劝自己,儿孙自有儿孙福,不去想那么多啦!

不去想是不去想,然而绿衣是一日日的大了,清明谷雨,小寒大寒。一年又一年,春种夏长,秋收冬藏。湖白了又绿,绿了又白,几番变化间,绿衣就长大了。一日,绿衣就从学校哭着回来了。

爷爷说,绿衣,我的乖,是哪个欺负你了?

绿衣说,没有,爷爷呀,我得了病,我会死的。

然而爷爷是虚惊了一场。绿衣长大了,来好事了。这让爷爷高兴,却又让爷爷更加的揪心。爷爷去找来了邻居的婶娘,让婶娘对绿衣传授了一个女人在成熟的过程中必得的知识。从那一天开始,绿衣和爷爷之间,就有了距离了。爷爷再也没有把绿衣搂在怀里,再也不叫绿衣我的乖。绿衣呢,却是依旧的快乐,走路从来都不老老实实一步一步地走,总是一路疯跑,老远就喊爷爷,我回来了。爷爷说,绿衣,你大了,是大姑娘了,别再这样疯疯癫癫的了。绿衣吐吐舌头,照原样的疯,来去像一只鹿,在烟村跳跃着。可是她却迅速地长大了,身体开始显山露水了。活脱脱一个春桃。然而绿衣的心智还是那么的单纯,像烟村的水一样,是透明的,这真是让爷爷操心死了。许多的夜晚,爷爷想来想去,以一声长叹结束了他的思想。有许多的事,爷爷想提醒绿衣,可是张过几次口,却无法把那些话说得出口,爷爷想,该把绿衣交给她母亲了。

绿衣的母亲,在爷爷的催促下,终于是回到了烟村。

在爷爷的记忆里,春桃一直是十多年前离开烟村时的模样。这其间,春桃回来过几次,每回一次,爷爷就要高兴几日又要伤心许久。春桃是一次比一次显出沧桑了。爷爷有些认不出来眼前的这个女子了,这女子,头发红里带着黄,说话嗓子沙沙的,还抽起了烟,抽得很凶,一支接一支。眼圈却开始泛着青。

父女二人坐在门口,门口是湖。望着那无边无际的湖,都没有说话。绿衣也懂了许多的事,她在房里写作业,耳朵里却在捕捉母亲和爷爷的对话,关于她的身世,她现在已隐约清楚了。她有时会觉得有些悲伤,但这样的悲伤也只是一会儿的事,她更多的时候还是快乐的。和同学们在一起,和烟村的伙伴们在一起,她是快乐的。她还小,十四岁,许多的事情,她还来不及去细想,也没法去细想。母亲回来住了半个月,绿衣觉得她很开心,毕竟是母女,很快就熟悉了。绿衣有时也想,要是母亲不走了多好。可是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她早已能淡然面对别离了。

过了许久,绿衣听见母亲说,她得走了。

爷爷说,找到合适的人家,就嫁了。城里不好呆,就回烟村。

母亲说,知道的,爸。

爷爷说,你呀,就是心性太高了。

春桃又点了一支烟。母亲抽烟的样子蛮好看的。绿衣从门缝里偷偷看。她听见爷爷说,烟也要少抽一点。你看你,哪里还像个人样子。

母亲就把那刚点着的烟猛抽了一口,余下的大半支摁灭了,把烟在手中剥散,心不在焉地将烟丝在手中搓弄着。

爷爷说,要不,就在烟村嫁人吧。

绿衣知道,前不久,听说母亲回来了,就有人来问过爷爷,那意思,是想给绿衣找个父亲。男方那一家,人品不坏,家境殷实,只是那男人前年死了老婆,有一个十岁的儿子。绿衣紧张地听着,她不知道这样好还是不好。爷爷对绿衣说,你母亲要是跟了他,算是跳出苦海,进入福窝了。

母亲说,再说吧。将手中的烟丝搓落在地上,说,我不甘心。

爷爷说,可是,绿衣一天天的大了。

母亲说,过两年就好了,读完初中,我把她带出去打工。

爷爷说,你还让她走你的老路?

母亲说……绿衣看见母亲再一次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支烟,母亲的手指翘成兰花状,很好看。她把烟夹在指头上,绿衣觉得,母亲的样子还是那么美。她为母亲骄傲。

暑假的时候,烟村的太阳开始暴虐了起来。湖边的柳树,叶子都耷拉着,无精打采。几只知了,不要命地喊,知道了。知道了。湖里开了一湖的荷花,红艳艳的。鼓眼的莲蓬躲在莲叶下,这里一个,那里一个。绿衣划了小鸭划,在湖里摘莲蓬。她还哼着好听的歌,这是学校里学的。

哎,小姑娘,你吓跑我的鱼了。

绿衣听见有人用城里的话在喊。

绿衣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把船划开了。远远地看那个钓鱼的人。绿衣觉得那个人蛮有趣,他的钓鱼竿也蛮有趣,是一节一节的,可以收起来。这和烟村人用的不一样,烟村人的钓鱼竿没那么讲究,在竹林里选了一根拇指粗的、直溜的水竹,削去树叶,就是一根钓竿了,再讲究一点的,大不了用烟火把竹节薰出一道道的黑圈。可是这个说城里话的人,钓竿是活动的,收起来时,只是一根一米多长的竿子。

城里人。绿衣想。她想起了父亲,那个她没有见过面的男人,听说,他就是个城里人。绿衣并不记恨父亲,只是有些想念父亲。有时会想,要是有个父亲多好。父亲是什么样子的呢,是否会像这个钓鱼的人,有着白净的皮肤,戴着牛仔布的帽子,戴着茶色的眼镜,普蓝色的长褂子,是府绸的,轻盈飘逸。绿衣看着,想着,不觉又划到了钓鱼人的身边。钓鱼人看着绿衣,冲她笑。钓鱼人笑起来很温和。

你是城里来的人吗?绿衣问。

钓鱼人笑笑。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绿衣。

钓鱼人说,绿衣,这名字……

绿衣有些紧张了,说,这名字怎么啦?

钓鱼人说,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忧矣,曷维其已。绿兮衣兮,绿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

绿衣说,你说些么事,又是稀又是干的。

钓鱼人就笑了起来,钓鱼人笑起来的时候,依旧很温和。绿衣觉得,钓鱼人的身上有一种特殊的味道。钓鱼人说,你多大了,读几年级。

绿衣说,读初二了。

钓鱼人说,那你是读过《诗经》的了,《诗经》里有一首诗,就叫绿衣。

绿衣兴奋地说,是吗?

不过,钓鱼人说,这名字不大好。

绿衣问,怎么不大好。

绿衣听见爷爷在喊她,有些不舍,但她还是回去了。回去了,心却在这个奇怪的钓鱼人的身上。为什么我这名字不大好?绿衣想,下次见到钓鱼人,一定要问个明明白白。可是一连几天,她都没有见到钓鱼人。有几拨城里来的钓鱼人过身,没有一个是绿衣要找的钓鱼人。

五天后,绿衣又见到了钓鱼人,绿衣拿一块土扔中了钓鱼人的浮子。钓鱼人回过头来,见到了是绿衣,嘴咧了一咧。

绿衣说,喂,我问你呢,我的名字怎么事不好了。

钓鱼人说,也没什么,名字就是个符号,再说了,你的名字很古典的。你们家是有读书人的吗?

绿衣摇摇头。钓鱼人问,那这名字是谁给取的。绿衣说,是母亲取的。母亲为什么给她取这名字,绿衣也不知道。那你爸爸呢?城里人问。绿衣咬着嘴唇,不说话。她呆了一会儿,提高了声音,想是要把心头的不快甩开。她说,你是从城里来的吗?钓鱼人点点头。她说,你们城里好吗,都有些什么,城里人怎么生活。钓鱼人说,你想去城里么?绿衣摇了摇头。钓鱼人说,那你问城里人的事干吗。绿衣想起了母亲,她想知道,母亲为什么那么想在城里生活。

“呜”地一声,空中闪过一道银色的光,钓鱼人拉起了一条鱼,他的脸上漾起了笑,把鱼从钩上取下,“扑喇”,放进了网里,鱼在里面搅起了哗哗的水声。绿衣于是去看网里的鱼,网里有好多黑背鲫鱼挤在一起。钓鱼人看着绿衣,他脸上的笑,渐渐就凝固了。

后来的好些天,钓鱼人天天来钓鱼。绿衣也天天去看钓鱼人钓鱼。钓鱼人就对绿衣讲城里的事,讲城里的生活。绿衣说,和电视里放的一样么。钓鱼人说,一样。钓鱼人说,想去城里么。绿衣摇了摇头。绿衣只是想弄明白,母亲为何一心要在城里扎根。现在,她有点似懂非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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