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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黑夜盲行

岛上的空气非常潮湿,有时候,我竟然担心我的心脏会发毛长菌。然而,这里的腐朽物每一天都在被击退。我这条搁浅的鱼,被投进十五满月的大潮汐中,海水几乎涌进屋里拍打我的床头。在这处没有大浪的平静海湾区域,日复一日的海浴,帮助我疏通了膝盖、脊椎的关节。我的四肢得以伸展,大海是唯一的物质环境,没有墙,没有树,也没有地洞。在任何的位置我都不会磕碰和摔倒,在那里我感到自己是自由的。我游泳时头是潜在海水里的,反正没什么可看。我能感觉到水流的冲力和不同的水温,比较热的海水是表明我靠近了海滩。冲着海洋那边,长有一道珊瑚天然屏障,浪涛拍打得它们发出呼呼隆隆的水击响声。朝向海滨这里,是永不停止的滚滚海浪。在这海洋和海滨中间,我根据实际情况,或采取垂直地游,或者平行地游。还有在我扎进海水之前,透过眼皮我确切地感受太阳的位置,以其确定我的方位。我采取仰游式,让脸部充分领略阳光,用鼻翼深深呼气,顺着水流自由地漂动。

渔民伽延,经常携带我乘着他的树桩木船去较远的捕鱼区。一天早上,他划着舢舨来接我。他教我如何掌握平衡,怎样迎风按住风帆。他对我耐心解释,我反复练习百折不挠,因为舢舨非常的滑,加上大风将我推向左右上下,让我产生了头晕目眩的自由感。我不是一头栽到帆上,就是把脊背狠狠摔进海水里。三天以后,我成功地划行了几百米,我紧紧地抓住桅杆,兴奋地笑出声来。风儿很有规律地从萨克南岛那边吹过来,得意之中我听到伽延高声喊叫:

“哎,看着点你去的方向!”

……问题恰恰就出在这里。怎样才能把持住方向?当然是要顺着风向,调整帆与舢板的一定角度。可是,在快速度和风的作用下,这些标志被转弯转得没有那么有效了。实际上,我需要在头上带上一圈类似绷带的仪器,通过一枚位于额头上的按钮,投入到一场音响式的战斗。首先要在把持稳定和找到平衡以后,我将会知道我应该偏向左边还是右边,我将能够比较好地掌握住方向。有这样的较量仪器协助,在我受到阻挡时,定会让我在没有太大的困难下掌握舵向。我一定要找到一位特级电技师,请他为我制造一枚这样的仪器,我肯定这是完全可能的。

潮湿的季风期来到了,天气炎热,床垫子总是湿漉漉的,被单上还有股霉味。一层薄纱似的汗水包裹住我的皮肤,这是一轮满月下的汗水。这时节的汗水并不带酸气,倒是有点略含甜味,它好似香精浸润我的全身,渗进我的嘴唇,又流进我的口中。现在,我再也不能睡在这位芭蕾舞演员的两腿之间,我是她的肉体和我的肉体的鳏夫,她再也不会用刺人的幽默口气说“闭上眼睛,睡吧”。然而她在我内心燃起的光亮,永远不会完完全全地熄灭,我再也不是同一个人,再也不会全面地遭受黑暗的煎熬。在我内心深处爱情是未经损害的,它随时都让我感受到一些温热。为此,我的内心世界逐渐得以组织,慌乱失措和思想情绪也得以稳定、集中。

经过昨夜的风雨,一群硕大的青蛙发出一阵双簧管似的音响,它们正与一只发出悦耳笛声的小鸟在合奏。透过我的眼皮,我的希望爆发出闪电式的耀眼光亮。慢慢地,夜晚变得不同以往了,失败总是有可能后退让步的。

海水升潮,呼呼哗哗的海涛声响已经消失,我冲动地走了出去。来自海洋的风宜人快爽,我沿着一条较长的小路,穿过一处经过整日晒着的温热的泥浆的大水洼,自我的房子一直来到沙滩上。海水缓缓平坦,我想象水面上一定泛起浮游生物映出来的点点磷光。在海湾那边,在萨克南小岛后边,帕苏尼在他贫穷的船上继续捕鱼。他来我家光临了两三次以后,就再也没有来看我了。他同样不相信过去。我坐在沙子上,聆听着山岭中传来的加麦兰民乐演奏,村庄里的雄鸡鸣叫此起彼伏,小型轻骑的喇叭声和摩托车嘟嘟嘟的加速噪音,一起驶向已被锣鼓震得颤抖的寺庙。在我的四周附近,所有的一切都在喧哗,连群鸟也在倾吐着它们孤独的颤音。一轮满月当空,今天是bulan burnama(巴厘岛人讲,十五满月时是神仙下降大地的良好时辰)。

时间滞流不畅。在返回的路上,我穿过棕榈树林,走到一条我熟悉的去往麦达·萨慧寺庙的土路上。静谧极了,月亮一定隐没了起来。除了我手杖横扫丛生的高高蒿草以外,什么都不存在了。我朝前走着……突然,我感觉堕入一个陌生异常的国度。但是,我毫无办法辨认,只有继续向前直走,一直走到另一条我熟悉的路上。骤然,在咫尺之间,一声犬叫吓得我灵魂出窍。紧接着,从居民家中挣脱出来的一群狗也开始争相狂叫,我感觉得到它们围绕在我的周围,暂时停止了嚎叫,可是只要我挪动一步,它们就立即重新狂叫起来。一道道的电流在我脊背之上一闪而过。恐惧,动物本能的恐惧,还有一种不能控制局势的羞辱感袭上心头。这群狗嗷嗷叫着,它们距我一步之遥,直直地盯着我。犬头疲倦了,狗群慌作一团,不知所措。我开始起步,我的手杖在前方没有规律地快速比划着,狗儿们跟随着我。我踢到一道厚实的篱笆,于是拐到另个方向,在走到三十多米处又碰到另一道篱笆。我明白了我被一方封闭的农田堵住了。没有经过仔细考虑,我想我必须要改道绕到泻湖的后边。在海岸上的这边居住着靠海为生的极为贫穷的部落,它们拥有自己的某些文化,这些人被视为岛上遗留下的野蛮、迷信无知的原始人群。我会不会遭到他们受惊后打过来的带钉棍棒?想到这里,我赶快跨过篱笆,没想到一下子又摔倒在土坑里,爬上来之后,我总算找到了一条小路。狗儿们继续乱叫着,可是不再继续跟随我了。我大步走在平坦土地上。没有目标地走了三个多时辰,穿越了数座村庄,我用打火机迸出的火花驱散一只只狗。慢慢地,恐惧心理悄然离去。我接近了一所房屋,我先打一声招呼:“喂,请麻烦指指路!”我清楚他们的迷信思想是会保护我的,实际上我既不会遭受到毒打也不太可能得到帮助。我没有放慢速度就擦过一座座房舍。这时候,甚至连每家每户的狗都已沉睡不醒,时而,一股凉爽的烟味入鼻,以及天黑时赶回家的母牛群杂音掠过,它们向我证实了人类居所的存在。此刻,我以一种愉快的心情快速地向前走着。我的手杖很有规律地左右点着地面,我是夜晚的国王,是奇异的行妲(神话中一个十恶不赦的垂吊着乳房的丑陋老巫婆)或者就是那条巴宏(神话中乐善好施的一条守护寺庙的神龙)。好奇怪,这一家人在大门上加了一道挡门杠,让我有些惊愕。心想,他们是否躺在竹床上还听着外边动静?这会儿,只有一只鸟儿孤独地为我担忧,唧唧地乱叫,我不知道到底要去哪里。我不清楚我已经改变了多少回道路,更换了几次方向,我忽儿朝左,忽儿向右,越走越远。大海发出哗啦啦的响声,我只好把它作为置于身后的基点,试图找到昆塔柏油公路。猛一下子,土路被一垛石头阻挡住了。我根本不理解是怎么回事儿。是否应该折回原路?我已经累坏了,累得无力可使。我握持手杖的手里泛起了水泡,前面有一些硬珊瑚枝,我踩上去,在上边用手杖摸索敲打着,它发出一阵很坚固的声音。类似一种平坦的空地,是不是石灰窑?还是正在基建中的一座房子?我用赤脚踏了上去,它显得很热乎,十分结实,这正是我十分熟悉的昆塔柏油公路。

我由衷地感到骄傲,快乐和解脱。现在,我可以昂首挺胸阔步向前。游客宾馆肯定不太远了,我听到那里的发电器。一辆摩托从我对面开来,车子停在我的跟前。

“我认识你,我要到你家的对面去钓鱼。”

“可是这不是到我家的方向……那么,我究竟在哪儿呢?”

“这里是Jallan Baru Nusa Dua。”

我只是简单地想要从我坐过的,离我家仅仅二十五米远的沙滩上返回去,谁料想竟然来到了距离我家五六公里远的地方。

我房子末端那边有一条拐弯的土路,入口处不易通过,因此有极少的人能够来到这里。只有大清早上,几个萨克南小岛女人在海滩上吱吱喳喳地讲话,之后她们顶着装满鱼儿的大搪瓷盆,一一走进棕榈树丛中。她们去当巴萨交易市场,要卖掉夜里捕到的鱼儿。

然而,有一天在装有玻璃窗的阳台下,在我的卧室前方有一些脚步声。我走出来问道:

“谁在这儿?(无人回答)是夏芭吗?还是没有反应,在我的左边有人发出呼吸的气息。我不由生气了。当您进到别人的家里时,至少您应该说声您好吧!”

在花园里,我听到柯图·克锡里跑了过来。

“对不起!她是我妹妹,她不能回答你,她是个哑巴。”

还有阿尔贝·加缪(Albert Camus法国作家)的朋友,一位意大利作家曾经来此一次。

我现在很劳累,这不是,不是来自于生活,而是写作的原因。我疲倦至极。

我听着这个男人厌倦的,孤独的嗓音,他大约已有五十多岁。我捕捉到他的凝重目光,但是,从面向世界和针对我本人的态度上,他都缺少温情。

“我跟您毫不掩饰地说吧,我是个种族主义者。这个地方是地狱,尽是胡诌乱扯,就连从性的角度上讲,他们这些人也全是猴子,我对他们不感兴趣”。

我听着,从一个孤寂男人的声音中流溢出来他的厌世,他的聪明与他特具的文化。在越南战争期间,就像去办公室上班似的,作为记者的他参与美国人的“每天进行八小时的战斗。”下来,他又跟随越南共产党,踏着胡志明的足迹,在百名越共的保卫下,步行走过了很多地方。“我简直是被恶事缠身”。他的一系列文章都刊登在河内和莫斯科的报刊上。那已是十年前的事情,而七年前,在同一个时期,我也身为记者目睹了这场战争。在战争最终结束的几个星期以前,我曾在西贡工作。他同我一样地看到越南南部,以及柬埔寨所有的石油加油站燃起了熊熊大火,在西贡的天空上笼罩着黑压压的浓雾密云。如此黑暗的烟尘纷纷降落,在这一天所有人都撑着一把雨伞。

“这里真是乱七八糟,我不喜欢这些宗教国家,在非宗教的国家办事情要好多了。邓南遮(DAnnunzio意大利作家)因飞机失事,失明后他在两根木尺中间写字。那您呢?”

“不,我是在一条硬纸壳边缘上写字。我试验过用小尺子比着写,可是我的字体在两根木尺之间的范围内,得不到伸展。”

“你怎么读书呢?”

就目前而言,我再也没有读书了。这也许并不是件太坏的事情,我以前看书看得太多了。

“那么,口头语言呢?我猜想,词语表达是非常重要的了?”

“口头语言和听力。”

“是的,他人的讲话是要比一些书还要重要。”

“什么是解决东南亚问题的办法呢?”

“殖民主义。但是,这种殖民主义必须比我们了解的日本殖民主义时期的那种要强盛。我刚从日本回来,我心情仍然非常激动。一种真正的文化,一个处处体现出的协调,还有强劲效率!”

我觉察得出他的演说含有种族主义的忧伤式的幽默,他的演说显然令我难以在这个心灵唱出的苍老、虚无的欧洲之曲中找到一种真情实感。可是,这个男人现在只做观看这样的事,他抱怨地说着:

“我被判了观看罪。”

“在萨特(Sartre)的一出名为《禁止旁听》的话剧里,在舞台表演设计中,他特别强调地标出:‘演员们不能运用眼皮。他们都已被定罪,要在这个地狱里看,看着其他人的眼光。’”

“完全就是这样。”

“我,恰恰与之相反。他们缝住了我的眼皮。”

“这是不是一种解脱呢?”

从某些角度上讲,是的。但是,我特别是在一些其他人的身上感觉出一种解脱感。他们虽完好无缺,但是却既不会洞察也不会观看。

好似意大利喜剧中的一个人物,在道完最后这出正反交织的悲喜剧之后,他转身走了。

今天早晨的风向是渔民拉大网的良好时机。我和渔民伽延把木船推下水中,这是一条不太大的小船,在上边固定有两个侧面平衡杠,和一条阿拉伯式短帆。一旦我们离开了避风港,就立即卷入了急风大浪之中。很快地我感觉到船儿随着海浪跌落下陷,接着又像伽延所形容的,被掀到“像房子一样高”的好几米空中。风儿声嘶力竭地灌入耳中,只要我一转过头来,风的声调就改变度数。我听见竹子平衡杠和桅杆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局势好似非常险峻,每一霎那,都可能发生木船被风拆散、毁坏、随之飞扬的事件。海浪抽打着我的脸面,猛烈地灌进小木船中。我加速地往外舀水,我成功地淘干了树干做成的木船中的水,但大海立即又重新把它填满。我继续地舀水,我很高兴能做些事情。在小船跌入凹陷的浪下之际,一股狂烈的风将船桅杆拔出,伽延惊呼一声。马上从我身上跨越过去,我握紧舵柄,浪涛越来越凶猛,我听到自海湾与海洋之间的轰轰隆隆声响险恶地靠近着我们。伽延重新掌舵“太晚了调整船位,我们就要沉入水底了,一定要闯过这道屏障”。我小心谨慎地舀水,直截了当地说我很害怕,我承认我非常的气恼。七年前,在同一处大海上,一起龙卷风卷走了船的桅杆,迫使我们搁浅于封闭麻风病人的岛上。那时既不是龙卷风,也不是麻风病人能使我担惊受怕。可是现在,只是一股简单的风就能让我拧肠搅肚。这种不同,并不完全是由于我成了盲人所致。七年前我曾体会到自己的盛气,不可侵犯得就像阿布都拉·热马拉老人向我证实的那样。就在这座普鲁·卡幌(pulau Kahung)小岛上我结识了他。那时他大概六十五岁左右,刚从遥远的埃及返回。经过和他的某一个敌人的搏斗,不幸致瞎。“我本人是为岛儿在痛哭!”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握紧的拳头捶打着自己的生殖器。“把他安排到你的船上”,他向女婿指着我说,“什么事情也触犯不了他。”到了晚上,为了能隔开众人,在毫无所知的情形下,我来到在那里埋葬一堆死人的地面上睡觉。老预言家向女婿帕苏尼重复着:

“由他去,我和你说过什么也不能触犯到他。”

这句话由这个小伙子承托着,伴随着我度过整个的旅行。

但是,我现在十分清楚我很脆弱。在我参访公园大道的基督教教士的一刻,我同样强烈地感到了这一点。我觉得自己像阿锡勒(Achille,希腊神话人物)那样的不清楚他本人的虚弱点。在舀水的同时我思忖着,是不是我下意识地倾心处于阿锡勒“夜郎自大”的状态。在事过之后,伽延和我说过:“假如你看见海浪的高度,你可不会这么样地镇静了……”

三次相继的沸腾:潮涌而来的三次汹涌浪涛顶风涌进。海水和风向相斥,一个在船下,另一个在帆上。所有地方都嘎吱嘎吱地作响,我觉得我坐的木板都扭曲成了斜形。平衡杠是不是能够顶得住呢?我不由把脚阻在木勺上,两手紧紧抓住船沿。

我们闯过去了。只有一根撑帆横杆从木槽中弹跳出来,还有几根连系帆与杆的绳松懈了。伽延在掌舵,在他连续的指令下,我忙于修修补补。在珊瑚屏障的那一边,海浪凹陷到最深处,但在两浪之间的波涛距离比较宽阔,船儿相对地没有太大的摇晃。我们左右摇摆偏行。就在伽延努力地把阿拉伯帆布立在桅杆前面之时,海水填满了船心,如此多水,船儿越来越重。桅杆、平衡杆随时有被折断和拆散的危险。我使劲地推着舵柄,耳机线随风游动。一定要加速前进,我又转回去继续舀水。

“抓住听话机!”伽延的喊声在我的头上浮起又沉下。

他肯定没错,但是他却彻底忘记了我什么也看不见,这会儿我不得不适宜地向他提示。

“听话机,在哪儿?”

“在那儿……那儿!”

很可能他是用手指头指向话机,我们得要保持冷静才行。

“在左边,还是右边?”

大风、海浪和咔啦咔啦的船帆声淹没了一切,海湾上空的雷鸣震耳欲聋,伽延喊出的话我一点也没有听明白。最后,我鬼使神差地从桅杆点出发,顺着一根横杆抓住了听话机。为了避免较长时间的放松舵柄,所有这一切都是在非常快速之下进行的。此时,我很清楚地听到这位渔民的嗓音,他对此并没有流露出轻松感,而我,我开始想要回去了。

船在左右摇摆偏行。伽延重新抄起舵柄,他试着从他熟悉的突破点冲过高浪区。但是风大浪急,船板外下部没有备一道用于捕鱼的沉稳木梁脊,小船总是漂浮偏离方向。我拿起木浆,在最大可能地靠接上那要压倒我们的波涛大浪的同时,一面全力以赴地抵制对抗着这场偏流。突然间,船儿被掀立起来,在潜入海水之前几乎达到垂直状态。假如不是这些夹立在珊瑚间的浮子比小木船还要长的话,我们毫无疑问地堕入海底。在垂直竖立三秒钟之后,船儿跳跃过险恶浪区的另一边。波浪的间隙比较短促,强烈地摇晃着我们。我往外舀水,接连不断地舀着水。我们终于到达了海岸。这时候,我听见有其他的渔民围绕着我们大声讲着:

“Bodoh!Bodoh!大傻子!……”

紧接着,在他们看到伽延的大副什么都看不见时,众人爆发出哈哈大笑。

在卧室里,在我独自一人的时候,我倾听到我血管里和心底深处的血液在飞溅,在升腾。我的笑声由衷而起,这笑声更替了惧怕心理。我听见阿奥咕咕噜噜地说:

“净干些蠢事儿,这很不严肃……一定要去冒着击碎头颅的危险,才能让你感觉得好一些!真是孩子气……”

可是我分明听得很清楚,他并没有真的生气。我曾经非常害怕被淹没,害怕不能继续生活下去,此时的我,并不像原来那样惧怕猥琐地腐烂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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