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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羽翼渐丰的草原雄鹰(3)

铁木真虽然被王汗背叛,但是眼下利益相关,还不能见死不救,因此他决定派出博尔术去援救王汗。博尔术赶到时,王汗之子桑昆正在尝试突围,但是没有成功,还险些成为刀下之鬼。幸好博尔术拍马杀到,将桑昆救了出去,将乃蛮人逼退,解了围。

桑昆被救下之后,对博尔术说:“当初也速该把阿秃儿救了我父亲,今日你救了我,我会好好赏赐你的。”

王汗险些赔了夫人又折兵,对扎木合很是不满,嘟囔道:“这小子差点害死我,以后我得小心着点他。”但是他对铁木真的救命之恩也轻描淡写地带过了,只是将博尔术招来,赏了他十只金杯和一件披风。

铁木真也不计较,本身也没指望王汗会报恩。

卷土重来的乌合之众

扎木合趁乱逃走,回到了自己的营地,重新组织其联军,再一次向铁木真发起了挑战。铁木真这一次向王汗提出了援军的请求,他并不是多需要王汗的军队,只是为了测试他,看看王汗此时到底是站在哪一方,这也可以决定自己以后如何与王汗相处。

王汗虽然不喜欢铁木真,但是毕竟他对自己有恩,这时候还不能和铁木真撕破脸。相对的,扎木合和他的关系就不是那么紧密,还差点害死自己,加上对于扎木合军队战斗力的怀疑。思前想后,王汗还是决定派自己的儿子桑昆率领军队,去支援铁木真。

两军合为一处后,铁木真派出探马去探查扎木合的军队情况,很快摸清了扎木合军队的情况,成竹在胸。

扎木合在行军过程中也注意到了联军的一些问题,这支联军由于成分复杂,并非百分之百听从他的命令。因此在列阵之后,他请出萨满祈雨,希望自己可以得到长生天的护佑。两个萨满面对着一盆水,投了几枚石子进去,然后摇头晃脑地念着咒语祈雨。也不知是真的法术灵验,还是运气好赶上了降雨,不一会儿,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暴风雨倾盆而下。

铁木真一愣,暴风雨打破了他的计划,但是很快就出现了转机。原来风向变了,刮向铁木真阵营的风吹向了扎木合一方,雨水淋得扎木合一方睁不开眼睛,一下乱了阵脚。

铁木真大旗一挥,全军突击,他大声鼓励道:“战士们,长生天站在我们一方,暴雨全都刮向了敌人,这是你们建功立业的好机会。挥舞起腰刀,让敌人知道你们的厉害!这一战我们必胜无疑。”

铁木真的军队士气大振,扎木合难以抵抗,溃败而逃,但是铁木真并没有乘胜追击,是什么原因让他放弃了消灭扎木合的机会呢?

贴身护卫建奇功

铁木真正准备追击扎木合,说时迟那时快,一支箭嗖的一下射向了铁木真,铁木真来不及躲闪,中箭坠马,昏死过去。箭筒士一见情况不妙,马上围拢过来,队长者勒蔑赌博似的拔出了箭。这其实相当危险,一旦造成大出血,将危及生命。但是铁木真有长生天的庇佑,幸运地没有出现大出血,者勒蔑用嘴将伤口边的淤血吸了出来。

这时铁木真短暂地清醒了一阵,喊着要水喝,随即又昏了过去。者勒蔑一听,这荒郊野外的上哪里去找水呢,他看了看四周,发现这里距离敌人的营地不远,说不定有马奶或者羊奶之类的,只能冒险去那里。

主意已定,者勒蔑脱掉了上衣,趁着夜色,潜入了敌人的营地。找了好久,者勒蔑发现羊奶和马奶都没有,只有一桶酸奶酪,无奈之下,只得将其带回,让铁木真喝下。

铁木真昏睡了一阵,醒了过来,发现身边都是血污,便问者勒蔑:“我这是在哪里?怎么这么多血啊?这里太脏了。你怎么还光着上身?”

者勒蔑见铁木真苏醒过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大汗,您被敌人的暗箭给射伤了,昏迷不醒。为免伤口感染,我把淤血吸出来,来不及吐到更远的地方。您在昏迷中要喝水,我就潜入了敌人的营地,带回了一桶酸奶酪,让您喝下这才醒来。”

伤口的疼痛让铁木真彻底清醒过来,但他想到的并不是自己,而是者勒蔑,他带着训斥的口吻说道:“你怎么可以孤身一人去闯敌人的营地呢?这太危险了,你要是被抓住,我就失去了一员猛将,这会让我比死还要难受。”

者勒蔑听到铁木真如此关心自己,差点就痛哭流涕。他说:“大汗放心,我不会做如此鲁莽的事的。我已经计划好了,我光着上身去,如果遇到敌人,我就说自己是准备叛逃的,结果被大汗抓住,毒打一番,趁着夜色才逃了出来。这样一来,敌人也不会对我怎么样了。我再找个机会逃出来就是了。”

铁木真听后不住地点头,者勒蔑的忠心让他逃过了一劫。铁木真握着者勒蔑的手说:“你的功劳我会永远记在心上。”

第二天一早,铁木真包扎好伤口,率军前往敌营,才发现敌人已经都逃走了,只留下了一些妇孺。铁木真捂着伤口,安抚这些普通百姓,将他们好生安置。

铁木真正要离去,听到远处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便快马奔了过去,仔细一看,正是当年救他一命的锁儿罕失剌的女儿合答安在呼救,他们是泰亦赤兀惕部的附属,清理战场的时候,合答安的丈夫被铁木真的军队捕获砍杀了。铁木真很心疼合答安,将她带回了营地,命人悉心照料。

没过多久,锁儿罕失剌也来到了铁木真的营地。铁木真问他:“当日你曾救我一命,帮我去除了枷锁,我已经如此强大了,你为什么不早来投靠我呢?”

锁儿罕失剌苦笑着说:“我又何尝不想早点来投奔你,但是泰亦赤兀惕部又怎么会轻易放我走呢?就算我能跑得出来,我的妻子又该怎么办呢?现在你将泰亦赤兀惕部击溃,我才能趁着乱局,来投奔你。”

铁木真明白他的苦衷,但对合答安还是心有愧疚,对她说:“你的丈夫虽然不是我杀的,却是因我而死,我没什么能够回报你的,只希望能为你再找一个好的夫家,给你一个安定的生活。”

“是我射中了你”

扎木合联军溃散之后,有很多人无路可走,转而投靠铁木真,这其中有一个叫只儿豁阿歹的年轻人,他属于泰亦赤兀惕部下属的别速惕氏族。铁木真问他:“你擅长什么?”

只儿豁阿歹直视着铁木真说道:“大汗还记不记得曾经你的一匹宝马被射死了?”铁木真仔细一想,确实发生过这件事,那次他还差点被俘虏。只儿豁阿歹继续说:“没错,那一箭就是我射的。我和泰亦赤兀惕人藏在树林中,本想偷袭的,但是我射中你的马后,他们见你人多,也没敢冲上去。另外,还有一件事,我也要告诉你,这一次射伤你的还是我,如果当时取了你的性命,战局可能就会扭转了吧。”

只儿豁阿歹真有些年少轻狂,无所畏惧,一般人打死都不会说的事,他却敢在铁木真面前承认自己射伤了他。只儿豁阿歹最后说道:“大汗如果要杀我,不用费力,只需赏我一个埋骨之地;如果大汗赦我不死,鞍前马后,我必当效犬马之劳,再也没有敌人可以接近大汗,再也没有弓箭可以射伤大汗。”

铁木真盯着这个年轻人,过了好一阵,空气仿佛都要凝固了,旁边的武将们都觉得铁木真要拿他祭旗。但是出人意料的,铁木真大笑起来,打破了宁静,他拍着只儿豁阿歹的肩膀,对他说:“果然是少年英雄,射箭的技术出神入化,死在你箭下的亡灵一定不少,但是像我这么幸运两次逃脱的也不多吧。我不杀你,让你做我的贴身侍卫,你也不要叫只儿豁阿歹了,我给你改个名字,你就叫哲别吧(哲别在蒙语中就是箭的意思)。”

扎木合联军被铁木真打败后,支持他的泰亦赤兀惕部四散逃亡,首领塔尔忽台的随从们也心生离意,他们想着塔尔忽台是铁木真的死敌,如果把他绑了送给铁木真,自己的功劳一定不小,于是趁着塔尔忽台不注意,将他捆起来,向着铁木真的营地跑去。

塔尔忽台的家人知道这事后,带着人追了上来,眼看就要追上,随从们见情势危急,拿出腰刀,逼着塔尔忽台让他们不要追。塔尔忽台心想:“我和铁木真好歹有亲缘关系,虽然我背叛了他,但念及亲情,说不定可以放我一马,眼下要是把这些随从逼急了,把我杀了就坏大事了。”于是塔尔忽台大声地让家人不要再追,他到铁木真的营地,不一定会被处死。

随从们捆着塔尔忽台,马上就要到铁木真的营地了,一个年长的随从忽然叫停了队伍,他对众人说:“铁木真最痛恨背叛,如果我们绑着塔尔忽台去,说不定会被铁木真处死,这就失去了我们绑他的原意。我们把他放了吧,早晚铁木真会收拾他的。”众人听后都觉得有理,给塔尔忽台松了绑,还送了他一匹马。

铁木真接待了这些塔尔忽台的随从,这些人对铁木真说:“我们本来是想将塔尔忽台绑来献给大汗的,但是想到大汗最厌恶的就是这种人,所以我们最后放了他。”

铁木真点点头,说道:“没错,如果你们真的把他带来,我也不会让你们活着,我不需要背叛的人,你们来归顺我,我就很高兴了。至于塔尔忽台,他已经成不了气候了,我会亲自将他抓来的。”

铁木真疾恶如仇,但是心胸很宽广,由于童年的经历,他最痛恨的就是背叛,绝不会接受背叛者,这就是他性格的优势,原则问题绝不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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