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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1950年

1月17日,据《汪东兴日记》:在苏联列宁格勒:毛泽东在大厅里散了一会儿步,走到我值班的房间,看到我正在看《水浒》,问:“快读完了么?”我说:“刚看完了六十五回,还有五十多回没看完。”毛泽东说:“六十五回,是不是《托塔天王梦中显圣,浪里白条水上报冤》?”我说:“是的,主席你对《水浒》这么熟悉,给我讲讲这个故事好不好?”毛泽东说:“好啊,我就给你讲讲这个故事。”毛泽东拿起书来念道:“这一回是说宋江攻打大名府,一连数日,急不得破,宋江闷闷不乐。这天宋江神思疲倦,身体发热,头如斧劈,一卧不起。托塔天王晁盖梦中显圣,晁盖叫道:‘兄弟!你不回去,更待何时!’宋江梦醒吃了一惊,急起身问道:‘哥哥从何而来?冤仇不曾报得,心中日夜不安,又因连日有事,一向不曾致祭,今日显灵,必有见责。’晁盖日:‘非如此也。……贤弟有百日血光之灾,只除江南地灵星可治。你可早早收兵,此为上计。’宋江请吴用来到军帐中叙述前梦。吴用道:‘既是天王显圣,不可不信其有。且今天寒地冻,军马亦难久住,正宜权且回山,等待冬尽春初,雪消冰解,那时再来打城,亦未为晚。’宋江道:‘我只觉背上好生热痛。’浪里白条张顺说:‘小弟旧住在浔阳江时,因母患得背疾,百药不能得治,后请得建康府安道全,手到病除。’吴用道:‘兄长梦晁天王所言,百日之灾,只除江南地灵星可治,莫非正应此人?’宋江道:‘兄弟,你若有这个人,快与我去,休辞生受,只以义气为重,星夜去请此人,救我一命!’吴用吩咐张顺:‘带上金条、银子做盘缠,今日便行。’张顺别了众人,背上包裹,冒着风雪,舍命而行,将安道全请到梁山泊。安道全看后说:‘众头领休慌,脉体无事,身躯虽是沉重,大体不妨。不是安某说,只十日之间,便会复旧。……’”我津津有味地一直听着主席念完这段故事。

[附注]“托塔天王晁盖”,梁山第二任首领,于攻打曾头市中箭伤死。

浪里白条张顺,张顺,梁山正将之一,水军头领。排行座次第三十。

安道全,神医安道全,梁山偏将之一,掌管专治诸疾内外科医士。排行座次第五十六。

毛泽东读《宋史·太祖本纪》:“(乾德四年)五月……甲戌,光禄少卿郭圮坐赃弃市。……八月……庚戌,枢密直学士冯瓒、绫锦副使李美、殿中侍御史李楫,为宰相赵普陷,以赃论死。会赦,流沙门岛,逢恩不还。”批语:“说不杀士大夫,伪也。”

[附注]“说不杀士大夫”,见《水浒传》第一百二十回《宋公明神聚蓼儿洼,徽宗帝梦游梁山泊》“且说宋朝原来自太宗传太祖帝位之时,说了誓愿,以致朝代奸佞不清。”即是宋初皇帝立誓不杀文臣之规定。宋王明清《挥魔录·后录》:“尝谓本朝法令宽明,臣下所犯,轻重有等,未尝妄加诛戳。恭闻太祖有约,藏之太庙,誓不杀大臣、言官,违者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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