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尽,我坐了下来,呆呆地看着院门口。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多到让我觉得一切只不过是做了一场梦,多希望梦醒了,一切如旧,可是心中的压抑却明明白白告诉我,这不是梦。
“我拿到墨莲丹了。”就在此时,阿也出现在院门口,快步向我走来,白色的衣摆随着他的动作轻轻翻飞,划出漂亮的弧度。
我看着他将修长的手伸到我的面前,那颗我求了很久的褐色药丸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中,在阳光照耀下,反射着淡淡的光芒。
“如果青忆能吃到这颗药该有多好。”我喃喃说道。
阿也怔了怔,随即一下子明白了情况。他低声说道:“抱歉,我还是来晚了。”
“不关你的事,没有汽车,没有飞机,王都那么大,即使再快的马也没办法立刻赶回。”我不想去纠结他是否听得懂,只是抬起头,对着他苍白地笑了笑,“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谢谢你愿意相信我,愿意尽力帮我。”
他没有作声,只是低头看着我的漂亮眸子里,掩着一种像是哀伤的情绪。
我重新低头,呆呆说道:“为什么你都可以毫无保留信任我,将这个药给我,可是他却不愿意将药给我,即使我那么求他,他却还是宁愿把药给齐贵妃?”
“你说的……是陛下?”我听到他轻轻地问道。
我搓了搓手,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冷,冷到全身都开始忍不住轻抖:“他为什么不愿意给我呢?”
阿也沉默了两秒,上前一步,伸出手臂揽住了我。我没有反抗,只是觉得突然很累。淡淡的杏花香萦绕在鼻尖,隔着衣料,他那一下一下的有力心跳竟像是有了一种神奇的力量,让我浑身的冰冷感消退了一些。
“我在这里。”他低低地说了这样一句。
青忆的葬礼是草草完成的。陌焉在半日之后才知道青忆死去的消息,他沉默地站了好一会儿,终究什么都没说,安静地帮着青羽偷偷将青忆的遗体运到了城外,掩埋在了城郊的一块墓地里。我曾问过青羽,要不要将青忆带回家乡,可青羽也许想让青忆离自己更近,只是摇了摇头。我尊重她的决定,没有再提这件事。
自此之后,漱宁宫一切像是恢复如常,青羽笑着为我打点好起居,有时候也会习惯性碎碎念,就像青忆的事情从未发生过,可每当她打扫时收拾出青忆曾经用过或者碰过的东西,总会捧着发好一会儿呆。
阿也在那天离开前,将一个小小的铜铃放在了我的手心。他说:“最近我要……我陪夙王去处理一些事情,可能需要一些时间,如果想我了,就摇一摇这个铜铃,说不定我就出现在你的面前了。”
我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第一,我没事想你干嘛?第二,你又不是哆啦A梦,怎么可能我摇一摇铜铃你就出现。”
“多拉诶梦是什么?”
“一只没有耳朵的蓝色猫,它的口袋里有各种各样神奇的宝贝。”我面不改色胡扯道,“虽然我很想要一只,不过它只是小时候父亲给我讲的神话故事里的主角。”
“原来如此,可你怎么就确定我一定不会出现?你会想我的。”他淡定一笑,留下这样一句话飘然离去,留我在原地,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