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未央。我坐在椅子上，抱着双膝，看着眼前摇曳的烛光发着呆。
“明明不是娘娘推的齐贵妃娘娘，陛下怎么能不由分说将您禁足呢？”青羽焦虑地在漱宁宫里来回踱步，“不行，青羽去找陛下，求陛下重新调查这件事。”
“青羽，够了。”陌焉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眉头紧蹙，“如果陛下连娘娘都不肯信任，你我皆为仆人，有什么资格去求陛下重新调查这件事。不要再说这种事让娘娘烦心了。”
陌焉从来不说多余的话，而他所说的话，句句皆有理。青羽懊恼地垂下了肩膀，沮丧道：“难道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让娘娘受委屈？”
“陌焉，你刚刚去外面调查，芷兰宫和静心殿的情况怎么样？”我的视线没有从烛光上移开，只是问道。
“齐贵妃的确流产，并且身体虚弱，殿下今日一天均未离开芷兰宫，并且不允许周围的人……提起娘娘。”陌焉终究是一个不会说谎的人，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是吗？”我苦笑，“已经厌恶我到不愿意听见我的名字了么？”
“以及……在下在回来的途中遇见了上官太医，并从上官太医那里听到了一件有用的消息。”陌焉顿了顿，肃然说道，“他从赵太医那里得知，齐贵妃刚刚怀孕时，便被诊断胎位不正，怀孕流产的可能性比较大，即使挨到顺产，分娩时的风险也是极大的。”
脑中电光火石一闪，我终于将整件事情理出了头绪。“齐贵妃早就知道这个孩子不易保住，又因着上次我反摆她一道的事情怀恨在心，所以这一次将计就计……”我苦恼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郁闷道，“从她拉着我开始，我就应该想到这些，为什么当时脑子短路了呢？”
“娘娘，短路是什么？”青羽没放弃发扬她勤学好问的精神。
“这个不是重点。”我强打起精神，走到桌边，在面前铺开一页纸，拿起了笔，说道，“他因为失子之痛，所以当时才会拒绝听我解释。可是他终究是一个冷静的人，我将我的所思所想写下来交给他，他看了，一定会愿意重新调查这件事的。”说到后面，就连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说给青羽和陌焉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这个办法好，如果将事情给陛下写清楚，相信陛下是愿意信娘娘的。”青羽看起来也有些开心。
我提了笔，写了几行，又将纸揉成一团，重新铺了一张白纸，又写了几行，还是觉得不合适，继续揉成一团扔了出去，再次铺开一张白纸后，我不经意地抬头，撞到了陌焉的视线。他看着我，一向平静的目光里，似乎有了隐隐的不忍。
我知道他在同情我，抬了抬嘴角，我扯了一个笑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平静地说道：“这次没问题的。虽然我之前也不知道是倒了什么血霉，先是林贵人栽赃我，然后是齐贵妃和谢晋一起陷害我，他最后都给了我信任，所以这一次只要我将事情解释清楚，他会愿意让我调查的。”
“娘娘，您不要着急。”陌焉垂下眼眸，只是说了这样一句。
“我哪里着急了？”我鼓动了脸上的每一块肌肉，企图让笑容看起来更从容，可陌焉看了我一眼后，默默地扭过了头。不忍直视的意思太过于明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