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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瞒不住了

“娘,孩儿不孝啊,娘,你最疼我的。”邵海也躺在床上哭了起来。现在烟瘾已过,他的大脑恢复了理智。

“你这个畜生啊,你什么时候开始抽大烟的,我们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爹,你杀了我吧,没有娘,我也不想活了。”父子俩哭成了一团。

就这样哭了一会儿,警察不知道何时进来了,看到邵海醒了,就当着他的面跟二姑爷说“你儿子杀了人,按理说应该偿命。但是他现在年纪只有十几岁,而且你替他自首的,所以我们看看能否判个时间长点的徒刑?”

二姑爷一听这话,直接“咕咚。”跪在警察面前,“警察同志,孩子他娘已经没了,求求你行行好,宁可关他个十年二十年的,也别毙了他。这孩子要是死了,我的日子也就没了盼头了。”

警察赶紧扶他起来,说了句,“我们会公正断案的,你们先聊吧。”转身离开了。

二姑爷和邵海这时都稍稍冷静了下来,二姑爷趁机问邵海抽大烟的事,邵海这才把第一次三叔怎么带自己抽的大烟,教唆他怎么偷钱,还带着自己逛窑子的事,统统倒了出来。

二姑爷一听是夏老三使得坏,顿时火冒三丈,但是又一想,夏老三这么做,说到底就是为了报复二妮子,想当初二妮子撺掇老爷子把厂子这些年赚得钱都给她,这种事本身对夏老三也不公平。而且夏老三对老大家的种种无情——霸占了人家的家业,夺了人家的地契,这些都说明一开始的家业就分得不公平,这才让夏老三狗急跳墙。虽说夏老三这么做也不对,但是他的人品能做出这种事,也在情理之中。想到这里,二姑爷叹了口气,“夏老三有一天会遭到报应的,但是今天咱家发生了这种事,是不是也是你娘当初太贪心该有的后果呢。”

夏家的这个年,就这么悲痛的过去了。一直到了正月十五,青峰奶奶夏周氏都没见到二妮子来看望自己,不由得怀疑起来。

这日,夏周氏把阿福叫来了,当面质问那天有没有给二妮子捎话说老爷子过世的事,阿福说二姑奶奶全家都不在家,自己就回来了。夏周氏说那这几天你有没有继续去看看他们出远门回来了没有。二妮子这人虽然缺点不少,但过年按时回家看望爹娘这点理她应该知道。她不可能偏偏这几天故意出远门躲避回娘家。于是老太太说自己怀疑阿福撒谎,那天根本就没去二妮子家。

阿福一听,扑通给跪下了,说“老太太,我骗谁也不能骗夏府的人,更不可能骗您。夏府对我有恩,我知恩图报都来不及,怎么能忍心骗你们。”夏周氏还是不相信,说“如果你没骗我,那你现在再去一趟二妮子那儿,如果她还没回来,你就一直等她回来。如果这次带不来二妮子,夏府就不要阿福了。”阿福没招了,傻愣在那儿,老太太又催他快去,他没办法,只要准备过去。

正在阿福准备离开大门的时候,被外出买东西回来的梦麟给撞见了,她看阿福愁眉苦脸的样子,就问阿福要去哪儿,阿福一看是大小姐,知道梦麟这人最善解人意,也冰雪聪明,告诉她说不定会有法子。于是阿福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哭哭啼啼的把事情前前后后告诉了夏梦麟。

梦麟一听,当场吓傻了,她怎么也难以想象十几岁的邵海竟然抽大烟,还杀了母亲。这事要是让老太太知道,用不了几天就归西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俩人在大门口嘀嘀咕咕的样子被院子里的四叔撞见了,四叔叫了阿福一声,阿福和梦麟顿时表情很紧张。

四叔走了过来,“你们俩在干什么,站在门口不进来?”

“哦哦,四老爷,没事,没事。”

“梦麟,你买回东西了?”

“哦哦,是呀,四叔。刚才在门口撞见阿福,聊了两句。”

四叔刚要转身就走,又好像想起来什么事,跟阿福说,“阿福啊,待会给我二姐送点槐花包,她最爱吃我们家包的槐花包。”

阿福一听又要去二姑奶奶家,不由得哭丧着脸,他用求救的眼神看看梦麟,似乎在暗示她,“这件事早晚都会败露,这么瞒下去不是办法。”但他作为一个下人实在不敢自作主张交代这事,所以把希望寄托在了梦麟身上。

梦麟一向都是心直口快,性格直爽的主,她知道眼下这事真的是瞒不住了,更何况让四叔知道,说不定能想想法子。于是,她把四叔拉到门口,看看院子里也没别人,就当着阿福的面,悄悄的跟四叔说了从阿福那里听到的全部。

四叔听到这一切,原本以为是梦麟在开玩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是看看梦麟认真的表情,再看看阿福严肃的样子,就知道这事绝对是真的。

四叔眼下也没了主意,这老太太催得紧,一直想见自己的闺女,这是人之常情,即使阿福不去,她也会想办法派别人去,更何况这老太太也不是个傻子,这事瞒得久了,早晚会暴露。所以还不如挑个合适的日子,说了吧。

梦麟倒是不同意四叔的看法,要是跟老太太说实情是唯一的办法,那她自己刚才就去说了,也用不着请四叔帮忙了。老四本来就是个书呆子,一根筋,钻研课本还可以,人情处事还真不行。梦麟随口说了一句真后悔告诉你,把四叔堵得跟个哑巴似的,说不出话来。

后来这事还是被老太太给知道了,老四一时心软,不想再继续瞒着老太太,就说了。老太太痛哭了一场,从那以后一病不起,没多久也就归西了。夏府短时间内走了三个亲人,全家陷入了阴霾之中。

一个月后,二妮子和老太太的下葬都完事了,梦麟和青峰还有四叔都要各回各的岗位了。这种分分合合已经让他们感到麻木,仿佛每个人都有夏家在慢慢支离破碎的预感,只不过都没说出口罢了。二姑爷的小儿子邵海被关进了班房,二姑爷找人拖了点关系,让他儿子在班房里也不受虐待,表现的好还可以提前放出来。

回到上海的青峰和梦麟见到了按期回来的张霖和张嫂,其他几个兄弟没回来,是张霖让他们多待几天在老家。张霖跟青峰说,东北的那两个军火库自从被咱们的人捣毁后,这次回家过年突然就发现街上的日本人就多了起来,但是他们都是平民的身份出现,看起来像商人或者游客,没有其他的异常现象。但是张霖是个具有丰富经验的老手,他心里清楚不可能东北无缘无故多了这么多日本人,一定大有来头。

有一次,张霖在下地,无意中听见过路的两个日本人聊天,他俩说的是日语,张霖日语虽然不是很好,但是能听得懂几个词,这俩日本人就在路过张霖待得那块地的一瞬间,说到了几个“上海,化工厂,细菌实验室。”的词,让张霖听的十分真切。他突然想起来凯子之前的那个日本老板就在上海开了一家化工厂,而且凯子当时说过,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化工厂的车间里就多出来一个实验室,每天都有白大褂的日本人进进出出,点头哈腰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而且这个实验室日本老板从来不让中国人进,他们24小时昼夜加班,像是紧急研制什么秘密武器。更令人怀疑的是,凯子当时偷了他的一封信,上面就谈到细菌的事,只不过后来凯子被抓进了班房,再后来就有了劫刑场、逃亡东北一系列的事,当时就只想着军火库了,谁能料到竟然把细菌实验这事给搁下了。

青峰听到这里,觉得细菌实验这事不能小觑,它的杀伤力和危害不比军火库差,得想办法打入那个实验室,确定里面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张霖一拍桌子,说这事你跟我想一块去了,不过我的意见是只能智取,不能强攻。青峰点点头,说智取的唯一办法,就是以工人的身份混进工厂,查出真相。张霖问青峰有无合适人选,青峰陷入了沉思中,张霖看青峰不说话,就说是不是和他都想到了一个人,青峰问是谁,张霖笑道“亚烁?”,青峰摇摇头,说不是亚烁。张霖顿时诧异,那会是谁?

青峰看着张霖微笑不语,张霖被他笑得一头雾水,忽然,张霖似乎捕捉到了青峰眼里的那份自信,双眼一亮,问了句:“兄弟,你该不会……在毛遂自荐吧?”

青峰一听,哈哈大笑起来,张霖也跟着笑了,但是转念一想,这脸上的表情忽然严肃了起来,“兄弟,不是我张霖信不过你,你……有多少成把握?”

青峰被这么一问,好像也有点举棋不定了,他一开始的毛遂自荐,纯粹是看了亚烁为国效力,自己也不甘落后的一种心理,更何况亚烁上次公开说出喜欢梦麟,虽然自己不一定就和梦麟走到一起,但是在那一瞬间男人的尊严碎了一地,所以自己一直想通过点现实经历让大家对他打心眼的佩服。可是打入敌军内部,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亚烁智取两个军火库,对一切密码锁和地窖的位置能了如指掌、顺藤摸瓜,这种本事是他爷爷和他爹把作战几十年的经验传给了他,这可是自己没法拥有的得天独厚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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