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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山外的世界很精彩(2)

回到旅社他想给互助组的人写封信,要把看到的、听到的详详细细告诉他们,叫他们也高兴高兴。他找到领队的同志,把自己的想法说了。领队同志是省级机关的一位中层领导,当时不讲官衔,自我介绍是为参观团服务的,对每个代表都很尊重。听李顺达想给村里人写信,自己写不了,就立即拿出纸笔,为李顺达代笔写信。这是顺达生平第一次写信,好像是在向互助组的同志们面对面谈话。

他惦记着互助组的生产,特别使他放心不下的是:有两户靠互助组过上宽裕日子的组员不想在互助组了。他们说全国解放以后,没有仗打了,搞生产人人都会,不互助也行。顺达在临走时,向宋金山再三叮咛,要做好这两户人家的思想工作。互助组不能涣散,只能拧成一股劲办好!现在他很惦念这两户组员是否转变,希望他们回心转意,不可冒失行动。他告诉村里人纺织工厂工人生产的情况,几百几千个工人干的是一桩事情,为国家生产棉布,工人的心想在一起,劲使在一处,有分工,有合作,那互助精神才感动人哩!咱们西沟互助组办了七年,由过去半年糠菜半年粮变成了家家有余粮,这是西沟的穷人从来没有过的好生活,可是不能满足啊。通过在天津参观和一路上的见闻,他的感受太多了!回去给大家讲三天三夜也不一定说得完。他说着,给他代笔的同志边听边写。李顺达愈说愈激动,离开了座椅,站起来走着,一边走,一边打着手势在说话。就像他在向互助组的同志们汇报一样,亲切又感人。

代笔的同志很欣赏李顺达的这种精神和作风,也很乐意为他代笔,听得很认真,一言不发、埋头握着毛笔飞快地写着。他担心不能把顺达同志要说的话如实写下来,这不是一般的书信,而是顺达同志在进行工作。李顺达这个精力旺盛的农村干部,在家时候,他的办公地点在西沟的山坡上,有时在他的土窑里,或者是社员们的炕头上、锅台边。眼前,又临时转移到天津市的旅社里了。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点,顺达总是在考虑西沟。全国解放了,党的组织公开了,全党意气风发,他这个党员不能落后。全国的大好形势在发展,西沟要前进,这是他这个互助组长心里装着的大事儿!

在天津参观快要结束的时候,几个农民代表来找李顺达。要和他研究一个重要问题,或者说要畅叙一桩重大心事。他们说:

“老李,咱们这次到天津参观,收获真大。按说,应该心满意足回去。可是,我们几个都有个想法……”李顺达已猜到几分,笑着说:“什么想法,说出来看看和我想的一样不一样?”“天津和北京离得这么近,我们想上北京去看看毛主席!”李顺达完全猜中了,十分高兴地说:“我也是在想这事哩,做梦俺也想着去看看毛主席他老人家。”“咱们都想去,就向领队反映一下,请他电话请示省里的领导同志。老李,你代表大家给领队说说。”“这么好的事,我当然要去反映。”顺达说着就找领队谈话去了。

第二天,李顺达笑嘻嘻地向大家报告,领导已经和中央农业部通了电话,农业部同意山西农民代表上北京去参观。关于见毛主席的事,到了北京再联系。代表们听了这个消息,高兴得合不拢嘴,忙收拾东西准备上北京。

见到毛主席

北京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首都,在几亿中国农民心目中,是世界上最神圣的地方,能进一次北京城,是一生的光荣,也是可以向他人和子孙夸耀的资本。当列车徐徐进入北京车站时,李顺达兴奋地站了起来。望着这座他向往已久的城市,感到既新奇、又亲切。下了车,他高高地抬起脚步,轻轻地踩在北京的土地上。好像走惯了山路的腿脚不习惯平展展的街路,步子迈得很大、也很急。

李顺达和农民代表们参观了故宫、颐和园、天安门广场。几天的参观日程很快就要结束了,北京市的领导同志要请农民代表们吃饭,并且问他们:“你们还想参观什么地方?”李顺达和代表们满意地异口同声回答:“想参观的都参观过了。”“还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李顺达从座位上站起来。早已准备好的一句话,伴着有些激动的声音说:“我们只有一个要求,想见一见毛主席,向他老人家问好。”“你们这种心情,我们很理解。可是,他老人家工作很忙,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和大家见面。”北京市的领导同志直率地说,他们对农民代表的要求并不感到意外。

有几个代表同时请求:“请你帮我们联系一下,行吗?”“这是件大事情,我们要研究研究。”领导同志抱歉地说。

李顺达说:“我们给毛主席写封信,向他老人家问好,也顺便问问他老人家有没有时间和我们见见面。请北京市委转达给毛主席,行不行?”农民代表们都同意这个建议,北京市的领导同志也答应负责转信,于是又请领队同志执笔写信。大家围着他,他问:“写什么啊?”“先问候毛主席他老人家好!”一个农民代表说开了头,大家都争先恐后,七嘴八舌地说:“再把咱们自己的情况都介绍一下,让毛主席了解咱们是最拥护共产党的基本群众。”“写上俺,俺在旧社会是租种地的,共产党领导咱斗垮地主翻了身……”“我也是租种地的,毛主席号召组织起来,我们办起了互助组……”“我是放羊的,旧社会给地主放羊,如今给咱们农民自己放羊……”“我在旧社会给地主扛长工,现在全家人入了互助组……”一个个介绍完自己,开始讲述心愿:“我们翻了身做了主人,决心好好闹生产……”“我们现在只有一桩心事,就是想看看他老人家。”十几个代表你一言、他一语,谈得挺热火。最后由领队同志归纳。信上写着:

敬爱的毛主席:

您老人家好!

我们是山西农民代表参观团的农民,在旧社会,大部分是租种地的。也有放羊的、当长工的。在您老人家领导下翻了身,办起了互助组,生产劲头愈来愈高。日子越过越美气。千好、万好,都是您老人家领导的好。

我们这些捉镢把的,在旧社会是受苦人,老财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如今劳动人民当了家,成了国家的主人,全托您老人家的福。

这次在天津、北京参观了工厂、农场,受到了很大教育。我们快要回去了,只是有一桩心事想跟您老人家说说。我们都想看一看您老人家,向您老人家问个好。不知道您老人家有工夫没有?请您回信。

此致敬礼!

山西农民代表津京参观团领队暂时不写年月日,让每个农民代表在“山西农民代表津京参观团”的后面签名。实在不会签的,就请别人代签,然后用指头蘸上红印泥盖个手印。李顺达想,给毛主席写信,这是件大事情,俺得自己签名。他请别人写下自己的名字,照着描写,训练了几十遍。虽然不很工整,却清清楚楚。他拿着一支毛笔,似有千斤重,在信纸的署名处,认真地一笔一画写下了三个歪歪斜斜的字:李顺达。

信请北京市领导同志转走了。

农民代表在旅社闹嚷得热火朝天,这事惊动了旅社的一些工作人员。他们在一起议论:“我们住在北京,还没有见过毛主席,这几个箍手巾的农民一来就想见毛主席,怎么可能?”几个人谈论着,一个劲儿摇头。可是,当天傍晚,中央办公厅的领导同志就通知农民代表:

“毛主席收到了信,今晚上就要接见农民代表!”这个消息把代表们乐坏了,连旅社工作人员也替他们高兴。李顺达赶紧把箍头手巾洗干净,服务员帮他烤干。代表们把衣服鞋袜穿戴得整整齐齐。为了表示对毛主席的敬爱,代表们赶制了一面锦旗,献给毛主席。

晚上,李顺达和农民代表坐着汽车来到了中南海丰泽园。大家坐好以后,个个心潮澎湃,都有一肚子的话要向毛主席说。顺达想:

我该给毛主席他老人家说什么哩?先问问他老人家身体好!再向他老人家汇报互助组这七年来的发展情况,不知道他老人家有工夫听没有。李顺达刚想到这里,忽然看见一位高大魁梧的首长走了进来,后边跟着好几位首长。那头一位首长和蔼可亲地向大家招手。李顺达这才看清,原来这就是毛主席呀,跟照片上见过的一个样,不,比照片上、电影上的毛主席更健康,更精神!

李顺达立即举起了手臂高呼:“毛主席万岁!”大家激动地举起手臂高呼:“毛主席万岁!”连呼几声万岁,大家都激动不已地拍手。这时李顺达赶紧走上去,代表山西农民代表参观团,向毛主席敬献锦旗。

毛主席接过了锦旗,笑容满面地和李顺达握手。并且亲切地问他叫什么名字,什么地方人。李顺达兴奋地说:“毛主席,你老人家好啊!我叫李顺达,住在山西省平顺县西沟村,那里是个大山沟。”毛主席微笑着点点头说,中国的山区很多,要建设山区,绿化山区。接着又和别的代表们握手。大家坐定,毛主席拿起桌上的苹果和小刀给大家削皮。李顺达非常好奇地看着,忍不住问主席:“干什么?”主席说:“这是削苹果皮。”李顺达像个孩子似的盯着旋转的苹果,只见果皮齐齐整整地沿小刀掉下来……毛主席见状,把小刀合起来递给李顺达,说:“这把小刀送给你,做个纪念吧。”李顺达非常高兴地双手接过小刀。从此这把小刀成为李顺达随身携带数十年的宝贝。

毛主席用形象的语言告诉代表们:“回去后好好抓生产,让南瓜长得大大的、萝卜长得粗粗的、玉茭长得长长的。”李顺达牢牢记住了这几句话,暗下决心,要用实际行动来回答毛主席他老人家的亲切关怀!最后,毛主席还让代表们回去后,代他向村里的大人、娃娃们问好。

这是一个使人永远忘不了的晚上,农民代表们沉浸在幸福之中。当汽车把他们送回旅社以后,李顺达还在回味着毛主席的接见情景和亲切教导。

整整一个晚上,李顺达都兴奋得睡不着觉。他走到窗前,透过灯火辉煌的夜景,寻找毛主席接见他的那个地方。通宵不灭如星河一般的街灯,在守卫着我们伟大的首都。也许,毛主席他老人家还没有休息,正在开会或者办公,研究全国人民的大事吧!明天,李顺达就要返回西沟去了,他要把毛主席的教导带回去。告诉全村全组的农民群众,要把互助组办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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