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122300000003

第3章 不羁之舟(3)

思琴的表舅斟满一大杯酒,起身走到秀珍面前,恭恭敬敬地敬秀珍,以表达自己的歉意和敬意。他说:“那次要是没有福海用身体扑到我身上,那中弹片的就是我了。福海是为我而死的,是以命换命的。这个无法报答的恩,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他表示,在生意上他一定会帮秀珍。

第二天,在东海的带领下,思琴的表舅来到秀珍的海星服装厂参观,询问了一些生产方面的有关情况后,表舅决定把单放给秀珍做,而且给了最优惠的条件。

签完合同后,思琴的表舅要去看望福海的父亲,并祭奠福海的亡灵。秀珍和东海陪同他们先到福海的老家看望了福海的父亲,之后又到烈士陵园祭奠。三人都泪流满面,哭声悲切。死去的人已全然不知了,但活着的人,万千感伤在心中萦绕,是活生生的煎熬。死去的人什么都不用忧虑了,但活着的人还得面对复杂的现实世界,继续为活着而奋斗下去。思琴的表舅在征得秀珍和东海同意后,由他出资五万元,将福海的墓地重新修葺了一番,铺了水泥路,种了松柏树,刻了石头碑文,以便后人瞻仰。

思琴为“海星”拉了一大笔生意,为秀珍的厂立了大功,且分文不收回扣。这一点,秀珍还是由衷感激的。但作为女人,秀珍当然不会原谅她跟自己的丈夫保持那种关系,功过是两码事,不可能将功补过。所以,秀珍打心底里还是恨思琴,恨东海的,只是碍于面子,忍气吞声罢了。

至于思琴,也并没有要秀珍原谅自己的意思。既然发生了就成为事实,也就不用多想了。所以她依然我行我素,过着优哉游哉的日子。倒是东海有些别扭,秀珍不能抛开,思琴不能离开,可他又如何向九泉之下的福海交代?这些烦恼不时萦绕心头,令他寝食难安。他只好用酒精来麻醉自己,周旋在两个女人之间,以求得心境的安宁。

思琴拉来的这笔生意,真的解决了秀珍“海星”厂的生产和加工问题。但思琴的表舅、这位福海的生死战友,讲义气预付了一大半加工费外,余下的资金就要靠秀珍自筹垫付。钱在哪儿呢?这时,秀珍想起一个可以帮她的人,这是跟她做了多年生意的老常客,姓陈名安,住在广州。他资金充足,也讲信用。她先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本意。没想到老常客很干脆地一口应允。

秀珍决定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第二天就买了去广州的机票。老常客亲自到机场接机。老常客是个五十有几的人。他十几岁起就与香港、澳门的商家做生意,事业由小到大,发展到现在已到了集团企业的规模,资产达数亿元。以前,秀珍的海星厂来料加工的生意有一半就是他的,在资金方面也是大力支持的。这次秀珍来找他,一是争取资金支持,同时还想再揽一点加工夹克衫的订单,她的那个老厂还有生产能力,也不能闲着。

11

生意人在一起,三句话离不开本行。秀珍讲着她工厂的改进和扩大,讲东海经营的状况,也讲了一些今后的打算。老常客静静地听着,不时向秀珍投去欣赏和敬佩的目光。他答应继续帮她,他相信她是有诚意的,会有发展的。

夜有点深了,一层薄雾笼罩着珠江的夜景,路灯泛出五颜六色的光环。秀珍摸了一下头发,觉得有些潮湿。她莞尔一笑,说:“该回酒店睡觉了。”老常客兴犹未尽,说:“等等,等等。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一投机千言万语也不嫌多!”老常客很久没有这样惬意过了。他的前妻在他生意最落魄的时候跟一个港商跑了,从此他一直不娶,一心一意挽回生意,这才有了今天的业绩。当然,追他的女人和要他钱的女人碰到不少,但他不会用真心付真情,顶多逢场作戏,玩玩而已。他是过来人,知道生活很无奈也很现实。想到这些,他的心情一下沉重下来。“这样吧,咱们换个地方,再喝几杯!”老常客用决定的口气对秀珍说。

回到秀珍下榻的客房,老常客让服务员送来几碟小菜,又从酒柜上取下一瓶洋酒,给秀珍倒了一杯酒。秀珍一边接过酒一边说:“我不会喝。”老常客不睬,举杯对秀珍说:“来,为我们多年来一直合作愉快,干杯!”说是干杯,其实两人都只是喝了一口。

他们就这样一边喝着酒,一边说着话。老常客也是性情中人,讲到伤心处竟热泪盈眶。两人你来我往地频频举杯碰杯。秀珍的心里也有一团闷气,好端端的一个男人在战场上牺牲了,说没就没了;另一个也是好端端的男人,在美色面前成了俘虏,说分床就分床了。商场得意,情场就得失意,她认为这就是她的命,是命就得认了。

午夜的钟声敲响了,两人把一瓶四十度的洋酒喝了一大半,也都有了一些醉意。老常客向秀珍这边靠了靠,模糊着两眼看着秀珍说:“几年来,我都很敬佩你,你很诚实又精明能干,我会好好帮你的。”说着说着,伸手就在秀珍的腿上摸起来。秀珍虽然感觉有些不自然,但也没有挪开的意思。老常客举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用一种试探的口吻对秀珍说:“晚上,我就睡在这儿,好不好?”秀珍含糊地应了一声:“这怎么行呢?”她像是回答老常客的话,也像是在问自己。

这时的秀珍当然也想到报复东海,也自问为什么男人可以背叛,女人就不能背叛?有妇道就没有夫道吗?再说,积郁在她心中的欲火也是有烈度的。她是个完整的女人,她还不到四十岁啊!

秀珍将房灯调到最暗的一档,就一头钻进被窝里。这时她是怕光的,只有幽暗才能松弛紧张的情绪,因为一束光就像一双眼睛。此时,她的内心有一种拒绝感,但同时又有一种说不清的驱使力。就是这样的矛盾心理把她的身躯架空了,好像灵魂飞出了躯体,飞得远远的。

老常客洗完澡,擦干了身上的水珠,穿着酒店提供的长睡衣,冒着一股热气,蹑手蹑脚地绕到床的另一边,对秀珍笑着:“嘿嘿,我睡这边。”两个人都半躺在床上,没有语言,只有急促的呼吸声。老常客伸过手将秀珍搂在怀里,在秀珍的脸颊和颈部吻来吻去,像舔棒棒糖那样。秀珍被动地应接着,闭着眼,麻麻木木的。

第二天,他们依然是客商,是合作多年的商界好友,好像昨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们落落大方地对坐在餐厅里,喝着早茶,谈着生意。这次,老常客给了秀珍加工三万件夹克衫的订单,而且预付了三分之二的款项,解决了秀珍旧厂加工和资金周转的问题。秀珍打从心眼里感激老常客,他俨然就像自己的大哥一样信任她和帮助她。生意场上能得到几个哪怕是一个能真正用心帮衬自己而又不计较的朋友,那就是天降鸿运,就是前世的造化。秀珍认为老常客就是这样一个难得的朋友。至于他们之间的那种关系,她认为只是人的一种本能或本性,只要是善意的、无伤害的,那就是心理和生理沟通的最好方式。

同类推荐
  • B型男人

    B型男人

    暮春里来了炎夏的天气,北方越来越不像北方了。陈保存疾步走着,边想,足有二十多度吧,毛衣里的内衣都贴在了背上。不过,也就中午几个小时,早晚穿少了还要打哆嗦呢。街边的阔叶杨,叶子像婴儿的手掌那么大,那般嫩,油亮亮的,若不是这点润意,他感觉整个街道,整个小城都要烧起来了。每个周六上午,陈保存都是在乐友会里度过的。乐友会是上城有名的民间组织,一些文艺爱好者,聚在文化馆的排练厅里,聊聊天儿,排排节目,每月最后一个周日的晚上,会有一个联谊演出活动。节日的时候,他们也去部队或社区慰问演出。陈保存在里面拉二胡。
  • 豌豆黑豆和扁豆

    豌豆黑豆和扁豆

    清晨,整个院落像一座舞台,有些淡雾的效果后,更显得扑朔迷离。此时大哥正蹲坐在一块顽石上蒙头磨刀。呼哧,呼哧——那声音踩着节奏,将铁与石头相互啃轧的特殊味道喷射出来,随后滚出门去老远,化入百味冗杂的气流中。这种匀称的节奏,难免叫人想起几年前村里来的一班耍把戏的南蛮子摇滚团,他们演出时的节奏也是这个样,嘭嚓,嘭嚓……在别人的耳朵里,大哥如此锲而不舍磨刀的声音,当然既均匀又悦耳。可我却恰恰相反。那是一把劈刀,有一大柞多宽,尺余长,花纹枣木柄,后背月牙状,刀身靠背部的地方,还有两道凹槽。
  • 尸案调查科

    尸案调查科

    无名浮尸、高速碎尸、不可能完成的自杀、线索全无的荒野劫杀、公路秒速狙杀……阴暗的人性,沉重的苦难,精心布置的死亡迷局,一桩桩看似不可能侦破的案件终如何破局?
  • 鸭子坑的影子

    鸭子坑的影子

    张秋菊心里焦急,惦记着该起床了,赶紧把包子铺打开。要不然,头笼包子来不及蒸熟,错过了上早自习的学生,一时半会儿就难得开张。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包子铺的生意好不好,全押在头笼包子上。头笼包子卖得俏,一整天客源滚滚,野狗都绕着门口转,轰都轰不走;头笼包子滞销,麻雀都不到门前来拉屎。头一笔钱收得顺不顺,关系到这一天的运气呢!这是小生意人不成文的讲究。
  • 朝鲜战场:那支没有番号的连队

    朝鲜战场:那支没有番号的连队

    解密甲级档案,再现王牌军悲怆战史。彭德怀亲封的万岁军三十八军在朝鲜战场的血战轨迹。
热门推荐
  • 最后一单外卖

    最后一单外卖

    我叫李中清,一个整天做着暴富梦的屌丝,为了在这个社会中多挣一分钱,我不得不走上一条道路,各种奇闻怪事也随及蹦出。
  • 法界宗五祖略记

    法界宗五祖略记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Barnaby Rudge(II)巴纳比·拉奇(英文版)

    Barnaby Rudge(II)巴纳比·拉奇(英文版)

    Barnaby Rudge was the fifth of Dickens' novels to be published. It had originally been planned to appear as his first, but changes of publisher led to many delays, and it first appeared in serial form in the Clock from February to November 1841. Set against the backdrop of the Gordon Riots of 1780, Barnaby Rudge is a story of mystery and suspense which begins with an unsolved double murder and goes on to involve conspiracy, blackmail, abduction and retribution. Through the course of the novel fathers and sons become opposed, apprentices plot against their masters and Protestants clash with Catholics on the streets. And, as London erupts into riot, Barnaby Rudge himself struggles to escape the curse of his own past. With its dramatic descriptions of public violence and private horror, its strange secrets and ghostly doublings, Barnaby Rudge is a powerful, disturbing blend of historical realism and Gothic melodrama.
  • 花水梦

    花水梦

    他是坠落在凡尘唯一的仙……犹如那人世间的镜花水月……沉沦在无尽的梦回中……
  • 今非昔比(全集)

    今非昔比(全集)

    他纳她为妾,原不过是想要她的处子血,给他心爱的王妃做药引!她是一代医女,体质至寒少见,血能解奇毒,却给全家带来灭顶之灾。他是祥龙国最尊贵的王爷,只掌风云翻。他纳她为妾,却不碰她,原不过想要她的处子之血,给他心爱的王妃做药引。为了摆脱他的禁锢,她宁愿自己以金钗破身。两年后,她变身郡主,惊艳归来。朝堂叔侄对立,复仇,夺子,争权,兵变。尘埃落定。他始终放不下,错失所爱。他一心付出,有情人终成眷属。当他后悔……当他执着……她回首一笑,她的选择,今生无悔。
  • 警惕日本诡道后遗症

    警惕日本诡道后遗症

    今年是中华民族抗战暨卢沟桥事变80周年。20世纪前半叶的日本,犹如赌红眼的赌徒,疯狗一般,四下咬人。先是朝鲜,后是中国,获取巨大的战略利益后,更加刺激了日本财阀私欲的野心,私欲膨胀,剑指各国,待到德国在欧洲得手后,日本政府为了攫取战争利益,称霸世界,更是丧失理智,把矛头指向英美列强。虽然日本最终在二战中惨败,可时至今日还从未真正忏悔、反省过二战历史,以现任首相安倍为首的极右翼势力,甚至还念念不忘要解禁日本集体自卫权,原因何在?
  • 地狱都害怕的男人

    地狱都害怕的男人

    他,所到之处,鸡飞狗跳。罗凡:“原来,坑爹到一定地步,万界无敌!”
  • 红妆素裹,倾城女知县

    红妆素裹,倾城女知县

    新文《重生嫡女,辣手皇后》火热开坑!请猛戳。*他不知道该如何唤醒沉睡的她,然后倾其一生去告诉她,其实这个睨视天下的狂傲男人,只爱她。*她是闻名国内的美貌法官,一朝穿越成了名动天下的倾国知县。清明端方间英姿飒爽,一心只为百姓谋福,却不料款款回身间,那满身清冷便无端欠下诸多情债。他身世莫测,邪魅纨绔却内敛深沉,覆尽天下,只博一笑,是怎样的疯狂?他驰骋天下,傲然冷冽却如火炽热,运筹帷幄,肆意纵横,是怎样的狂傲?迈过烽烟弥漫,看过花落花开,此生执手之人,除你以外,不作他想!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汉帝斩子

    汉帝斩子

    自从西汉景帝刘启误信吴王刘濞“请诛晁错,以清君侧”的谗言,不辨忠奸、枉杀晁错,造成了一桩千古冤案之后,从此,“清君之侧”便被视为反叛朝廷、构陷忠良的大罪,令人谈虎色变。如此说来,国君之侧是否就不能清,不必清呢?其实大谬不然。自古以来,每个王朝中心,每个国君身边,总是麇集着各色各样人众:文臣武将、皇亲国戚,后妃宦官,以及辩士高僧、巫卜星象之师,三教九流,无所不有。其间自然不乏忧国爱民、饱学多智、清正廉清之士,但更多的还是一些贪恋禄位、唯唯诺诺与世浮沉之辈;更有那么一种不学无术、阴险奸诈、贪婪狠毒,飞扬跋扈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