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124100000015

第15章 初到山庄(1)

三天后。

两匹骏马正往宿城方向奔驰。

跟徐庆坐在同一匹马上的徐滨不时偷瞧坐在父亲马上的女孩。这女孩虽年幼,但眉目如画,特别是那双大而黑的眼睛,晶亮清澈,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与年龄不符的忧郁。

“爹,咱几天才能到庄子呀?”徐滨问道。

徐庆笑道:“小少爷八成是想娘了吧!”

“呵呵,才走这么几天就想娘了,将来还能成什么大事?”徐士清也笑。

徐滨有点不高兴了:“谁说我想娘了,我只是想快点回去,好让大师兄他们早点认识白箫妹妹。我还想让白箫妹妹看看我收集的贝壳。”

“什么贝壳不贝壳的,你觉得有趣,你白箫妹妹可未必这么觉得。

再说回去后,你也得好好练功了,哪有时间玩?”徐士清故作严肃地说道,眼光溜过那女孩的脸,后者恹恹地抓着缰绳,小脑袋摆来摆去,好像快睡着了。

“爹,您放心,孩儿回去后一定好好练功,只不过……最好白箫妹妹和我一起练。白箫妹妹,你可愿跟我一起练?”徐滨问女孩。

名叫白箫的女孩原本昏昏欲睡,如今听到小哥哥叫她,慢慢睁开了眼睛。

徐滨见她不理,大声问道:“你不愿学一身武功替你爹娘报仇吗?”

白箫还是不吭声。

徐士清瞅了她几眼,问道:“小白箫,你果真不愿学吗?”

白箫不说话。

徐士清深知学武之事,既要看各人资质,又要看各人的心意。资质再好,若心里百般不愿,也一定学无所成;况且白箫虽身负血海深仇,但终究是个女孩,就算学了几成功夫,一旦到了出嫁的年龄,然后有了孩子,还不得通通丢在脑后?文蕙就个很好的例子。再说,报仇谈何容易?即便她有这个心,他也不愿她真的付诸行动。她总是白志远的唯一血脉,无论如何,他都要将其留住。所以,此事他想得很开,学武之事决不能强求,于是便道:“白箫,你不愿学也没关系。你以后就在伯伯的云台山庄安心当小姐,伯伯会请先生教你读书写字,等你再大一点,你就跟你伯母学些女红,帮忙照料伯伯山庄里的花花草草——白箫,从今往后,伯伯会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你爹是伯伯的好朋友,只要伯伯在,决不会让你再受半点苦。”说到最后几句,他心里激动起来,声音由不得大了几分。

白箫扑闪着一对大眼睛,盯着徐士清的脸看了半天,忽道:“伯伯,我对不住你!”

“此话怎讲?”徐士清奇道。

白箫垂下了眼睑。

“徐伯伯好心葬了我爹娘,又报了官,可我……我却把徐庆大叔扎伤了……徐叔后来还替我买来了大包子,他是大好人……”她话还未说完,徐庆就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是这事啊!二小姐,不打紧的,郎中已经替我瞧过了,敷了药,早没事了。”徐庆道。

“嗯……那个、那个郎中给的药只能治外伤。我娘说,刀子进了身子,毒就进去了。七天后,若不解毒,毒就会蔓延到大叔的腿脚,十四天后,毒汁会蔓延至心肺,到时候,若再不解毒,大叔恐怕会……

嗯……恐怕会七窍流血而死。”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徐士清却越听越害怕,额上已经冒出冷汗,再回头看那徐庆,也已经吓得面如土色,他当即勒住了马。

“白箫,那刀上果然有毒,你如何现在才说?”徐士清问道。

白箫瞅了他一眼道:“我娘说,这毒性慢,倘若一时半会儿分不清对方是敌是友,就先不说……伯伯,我对不住你。”

徐庆已经跳下了马。

“二小姐,就别说什么对不起了,你可有解药?”他哀求道。

白箫摇摇头。

“什么?没解药!”徐庆咧开嘴嚷道。

“你先别急啊,我白箫妹妹既把事实说了出来,必然就有解决的办法。我说得对吗,白箫妹妹?”徐滨道。

徐士清觉得儿子说得有道理,便将白箫从马上抱下来,蹲在她身边,问道:“白箫,你告诉伯伯,怎么才能救你徐庆叔?他可是伯伯的左右手,伯伯可缺不了他啊。”

“此药是我爹用七种虫毒经七七四十九天特别熬制的,没有解药。

不过,倒有解法。”白箫道。

“如何解?”徐庆急问道。

“三天之内,只能喝水,不能吃别的东西,毒汁自然会从身体里流出来了。”白箫说得轻轻松松,徐庆却苦了脸。

“二小姐,你这不是在存心整我吗?我老徐不吃肉可以,可是顿顿离不开饭的。连菜也不能吃吗?”

白箫摇头,随即又歉然地垂下了头,“我娘说,谁要是想抓你,你就用刀扎他。那时候……那时候,我看见有人朝她走过来,一脚把她踢在地上,我娘爬过来,硬是坐过来挡住了我,我娘、我娘临死时,还对我说,让我看见人就扎……我要是知道徐大叔是好人,一定不会扎你的……”话说到这儿,她终于忍不住大哭了起来,徐士清心知白夫人最后之所以要如此叮嘱女儿,无非是为了保护女儿不被凶手所害,不由得叹了口气。

“好了,好了,别哭了。小白箫,你娘教你教得对,你现在说实话,也没错,”他轻拍白箫的肩,柔声安慰道,“这样吧,从今天开始,就由你照看徐庆大叔。你看着他,不许他吃饭,如何?”

白箫用手背拭泪道:“刚才忘了说了,水得是热的,里面要加点葱白,还得躺着休息。”

“这孩子还真糊涂。”徐士清轻拍了下白箫的脑袋。

“伯伯放心,我一定看着徐庆叔,决不让他吃一口饭。”白箫道。

徐庆大叹一声:“我好命苦啊,来了个二小姐,我连饭也吃不成了。”

可这时,白箫却道:“别叫我二小姐!我只想到伯伯那里当个丫头。”

“为什么?”徐士清和徐滨同时一愣。

“伯伯是我的大恩人,我只想到伯伯家当个丫环。虽然我端茶倒水洗衣服,铺纸磨墨做针线,样样都不会,不过我会学,只要有包子吃,我什么都干。伯伯,你答应我好吗?”她这番话说得很认真,像是思考了许久。

徐士清听了暗暗点头,心想这小女娃不仅通晓毒理,还知恩图报。

正在沉吟间,徐滨已经嚷了起来:“傻瓜!做什么小丫环!你是我妹子,怎么能让你当小丫环!”

他又急忙跟父亲说:“爹,你是不会让白箫妹妹做小丫环的,是不是?”他又怕那小女孩坚持要做小丫环,又大声道:“你当我的师妹吧,我们庄子里还有几个师兄,还有一个师妹,大家一起练功,多好玩!”

白箫的大眼睛扑闪了几下,似有点心动,但眼神马上又暗淡下去了,低声道:“我、我跟他们不能比。”

“有什么不能比?展鸿飞是我大师兄,他爸没考上功名,才让他来学武的;我排行第二;谢剑云是我三师弟,他从小也没了爹娘,是我爹妈收养了他,还教他本事,从来没人看不起他。只有林师妹家有钱,不过也没什么好神气的。他们都在我家练武,年纪跟你差不多,谁也没做什么小丫环、小书童的!”他见白箫仍然低眉不语,着急起来,“爹,你说话呀,你说,她哪能到我们家来当丫环呀……”

徐士清将白箫重新抱到马上,笑道:“进了我家门,就不由白箫自己做主了。”

白箫扬起小脸,一脸疑惑。

徐士清也不理会,兀自跨上马,坐在白箫的身后:“我们快点赶路,也好让徐庆早点回庄休息。”说罢,又吩咐徐庆:“从今日起,你事事得听白箫的,直到你身上的毒完全清除,才可出来做事,你可明白?”

“让我休息,我自然没话说了。可是不吃饭……唉!”徐庆叹了一声。

待他们行出一段路,徐滨又问:“白箫妹子,你真的不愿学武功吗?

你不想替你爹娘报仇了吗?”

“小滨!”徐士清斥道。

此时,却听白箫轻声道:“我娘说我笨,什么都学不会。我怕……

怕给伯伯添麻烦。”

徐士清心头一亮,看来这孩子也不是不愿学武。笨没关系,只要想学就行,古语就有笨鸟先飞的说法,于是便道:“伯伯不怕麻烦,只要白箫愿意学,伯伯一定倾心相授。”

他话音刚落,徐滨已拍掌欢呼起来:“这太好了,我又多了个师妹。”接着又对白箫说:“从今以后,你要叫我二师兄了。快叫,快叫!”

白箫兀自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抿得紧紧的,不肯出声。

徐士清道:“白箫,你可要想好,练武不好玩,很苦的,你若真的不想学……”

白箫忽而大声道:“伯伯,我不怕苦!就怕学不会!”

徐士清笑起来,继而又肃容道:“只要不怕苦就好!从今往后,你便是咱们雷震派的第三代弟子了。回庄后,再行拜师仪式,还要拜见你的师母和同门师兄姐。”

“是!”白箫肃然答道。

“哈哈,我多了个小师妹,那敢情好!”徐滨眉飞色舞,在马背上扭来扭去。

白箫似乎也一扫连日来的愁容,终于露出了微笑。

蓦然,她想到了什么,从贴身衣服里摸出一根竹管来,放在小嘴边吹起来。她技法虽然稚嫩,但那悲怆之音萦绕在斜阳映照的寂静的古道上,颇有动人心魄的力量。徐士清听了一阵,不由得长叹了一声,这倒让白箫不好意思起来,她连忙放下了竹管。

徐滨忍不住了,忙不迭问:“爹,她吹的是什么曲子?好听极了,这竹管又是什么东西?”

同类推荐
  • 二十年前的一宗强奸案

    二十年前的一宗强奸案

    排级护士李莉太漂亮了,她的光芒遮蔽了医生刘东爱慕的视线。如果不是二十年前的那宗强奸案,李莉也许永远也不会属于他。可是,当李莉终于成为刘东的新娘,他的内心真会如表面一样笑得灿烂吗?这段看似平静的婚姻,其实埋伏着汹涌的波涛。
  • 摇曳的诡影

    摇曳的诡影

    这是廖霞第二次到沈堃家里了。上次是在两星期前她姐姐廖虹离开这里约一个月她来的。“沈大哥,我姐姐最后是从你们家离去的,可现在一直没有任何音讯,”廖霞愁眉紧蹙地说,“你说我不到你们这里找去哪里找?”“廖霞,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沈堃摊开双手,“她和我们说不干了,随后收拾下东西就走了,她也没说要去哪里,你说……”“她在你们家当保姆已经快三年了,据她说和你们的关系一直相处很好,为什么说走就走了呢?”廖霞似乎有些无法理解,“而且一走不知了去向?”“这……”沈堃一时难有应对之辞。
  • 艺术家的命运(黑塞作品05)

    艺术家的命运(黑塞作品05)

    在本书中,黑塞藉着善感画家约翰·费拉谷思的故事,道出了他自己婚姻生活的内幕。在文明极度发达的欧美现代家庭制度中,黑塞描写一位苦闷的艺术家如何专心致力于艺术天地的创造中,来挽救家庭崩溃的命运。孤独的抒情私人黑塞用写实主义的手法,刻画悲剧画家内心的挣扎与苦闷。是诗人黑塞继《生命之歌》后又一部成名的杰作。
  • 许茂和他的女儿们

    许茂和他的女儿们

    《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全集:许茂和他的女儿们》描写四川偏僻山村葫芦坝农民许茂一家的命运遭遇,回顾了合作化以来农村生活的曲折,反映了“文革”后期群众与“四人帮”的较量。
  • 中原匪事

    中原匪事

    一曲绿林好汉的慷慨悲歌、一组山寨兴衰的历史写真、一段不屈男儿的抗倭实录、一部让人扼腕的土匪传记!逢乱局,武装势力相互倾轧;为爱情,土匪头子九死一生;打日寇,众杆子视死如归;遇饥荒,山寨弟兄设场放饭;报大恩,土匪神枪手投奔新四军;为私利,国军师长射杀胞妹;救苍生,文弱秀才勇闯敌营;顾大局,压寨夫人慷慨赴义;不屈服,众英雄挺身跳崖……陈传龙,河南省作协会员,散文、小说散见于报刊,散文《山妞》获第二届全国吴伯箫散文奖,《裸女》获第三届长江杯网络小说大赛中短篇赛区冠军,《疯女》获第四届中短篇赛区亚军。
热门推荐
  • 重生之众神的宴会

    重生之众神的宴会

    一场神灵的宴会,一个由神与魔主宰的世界。一个满身裂痕的少女的重生。“露薇儿你知道吗,你不只一个灵魂,你身上这每一块儿,都附着一个灵魂。”史可朗先生神秘兮兮指着她手上一块一块被裂痕分开的肌肤。一个古怪少年的黑暗身份,“如果当时有我在,你一定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你一定不会不记得我!”······感谢创世书评团提供论坛书评支持!
  • 咸鱼宇宙的翻身日记

    咸鱼宇宙的翻身日记

    早晨七点半,裴玉秀从床上起来。他昨天接到一个通知,今天九点得去一趟清河海,这个名字在三百多年前又叫火葬场,他得八点半到达那里,九点开始火化自己……Ps:这是未来三百年后一个全新的人类社会与不同的星际文明,甚至是各个宇宙激烈碰撞的故事。我叫裴玉秀,我真的不是外星人,我来自另一个宇宙。
  • 给理想一点时间(五)

    给理想一点时间(五)

    《给理想一点时间5》是凤凰网博报博文选集系列书的第五集,该系列精选两岸三地几十位博主的佳作,是凤凰网博报编辑部从近万篇推荐博文中精选出,根据文章观点质量和网友点击量等因素综合考虑,优中选优。本书分为理想现实、社会民生、中国世界、人物历史、文明文化等几大部分,话题丰富,视野广阔,观点鲜明犀利,文章独具深度又极富可读性,是近年来不可多得的时文畅销书。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跟孩子聊音乐:给家长的古典乐谈资指南

    跟孩子聊音乐:给家长的古典乐谈资指南

    《跟孩子聊音乐》这本书是作者为家长、教师和音乐爱好者写的漫谈音乐修养的优秀读物。作者以讲座的方式,用款款深情的语言,漫谈了音乐修养的基本知识,综合了知识性、趣味性和可读性等优点,且要点简明。本书共有二十五章,作者从不同方面阐述学习音乐的真谛,激发孩子们学习音乐的乐趣。这部作品虽然是写给孩子们的,但需要通过成人的引导来学习。这本书的目的是让音乐进入孩子们的内心。我们之所以不能将音乐介绍给孩子们,使他们产生并保持对音乐的兴趣,在某种程度上并不完全是因为音乐对孩子们来说太困难,而是因为我们没有充分了解孩子们的天性。
  • THE SHADOW LINE

    THE SHADOW LINE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等待春暖花开时

    等待春暖花开时

    我深信,无论曾经多么痛苦都能与幸福并存,痛苦会过去,而幸福会流转。
  • 莫再见苍白

    莫再见苍白

    “莫再见”这应该是郇楚琳对崇绱本说的最后一句话。“如果重来,我一定会选择相信你,爱护你,不害你家破人亡。”可惜,她也不会再听他说话了。
  • 八零福妃升职记

    八零福妃升职记

    罪臣之女安云瑶,一朝穿到八零年代,成了茶花古镇最有福气的姑娘。温柔祖父:“幺妹儿,饿不饿?想吃什么,给阿公说。”宠妹狂魔:“农家活哪是女孩做的事,放开锄头,让哥来!”偏心婆母:“阿政敢欺负你,为娘第一个宰了他!”胎穿的安云瑶,只想在千年后的世界,好好学习,弘扬医道。可身后却总有个冷面的九王爷,暗自搓手要宠她……(1V1,双洁,古穿今,架空,专注宠文二十年)
  • 一代妖姬惑后宫

    一代妖姬惑后宫

    (本文不参赛)她心如蛇蝎,一心只想着攀附权贵.却没有尊贵的身世去做后宫里那最高位的女人.她说:我虽然不想做皇后,别人亦是不能做的.在权利的挣扎间,她发现自己不过是个牺牲品,那些平日里说爱她人,原来皆是利用.步步惊心,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