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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东汉建立初期统一东方地区的战争(3)

更始王朝建立后,正式派遣王闳为琅蚜太守。王阂赴任时,张步率军阻止王闳进入琅。王闳只好四方派人招降愿意归顺更始王朝的吏民,遂获得了赣榆等6个县,然后率数千兵马,征讨张步,反被张步军战败。更始刘玄封刘永为梁王后,刘永见张步兵威势众,想笼络住张步这股势力,便拜张步为辅汉大将军、忠节侯,统率青、徐二州之兵,征讨不归附刘永者。张步因贪图刘永的财物,遂接受了封号,以剧县(今山东昌乐西)为其割据的中心,并分别命其弟张弘为卫将军;以张兰为玄武大将军,张寿为高密太守,派人徇略了太山、东莱、城阳、胶东、北海、济南、齐等郡,势力日益扩大,拥兵20多万。

建武三年(公元27年),刘秀为孤立刘永,争取张步,便派光禄大夫伏隆,持节去张步都城剧县,拜张步为东莱太守。刘永得知这一消息后,也派使急弛齐地,封张步为齐王。于是,张步便杀了刘秀的使者伏隆,再次接受了刘永封其为王的称号。

二、临淄战役前刘秀军的动向

刘秀军于建武二年(公元26年)春至当年八月,在东部地区第一次击破了刘永军,刘永盘据的都城睢阳已被刘秀军占领。至建武三年二月,青犊起义军的一部,在轵地(今河南济源)附近地区又迅速发展起来,严重危胁河内地区的安全,刘秀此时不得不急令吴汉,盖延暂时放弃对刘永的作战,回军围剿青犊起义军,后青犊军被汉军击破,投降了汉军。建武五年(公元29年)以后,刘秀军已经先后击败了刘永、董宪、彭庞等割据势力。这样,张步便成了刘秀军在东方唯一强大的对手。建威大将军耿早于建武三年便向刘秀建议说,让他调发上谷军,击灭彭庞、张丰,剿灭富平,获索起义军,再进攻张步,平定齐地。经刘秀批准后,耿于建武四年(公元28年)攻取了渔阳,建武五年(公元29年),刘秀即命耿与吴汉、王常等军镇压了富平、获索农民起义军。9万农民起义军被汉军歼灭了5万,收降了4万之众,随即开始了对张步的作战。

三、刘秀张步军双方作战序列

统帅建威大将军耿宾

将领骑都尉刘歆

太山太守陈俊

总兵力无确切资料可考,估计在5万人以上

张步军

统帅齐王张步

将领大将军费邑

卫将军张

玄武大将军张兰

高密太守张寿

大彤渠帅重异

总兵力20多万人

四、刘秀张步军双方作战策划

汉军耿弁乘战胜获索、富平农民起义军和董宪部的军威,欲长驱东进,渡过河水,进击张步军的大本营剧县。

张步军张步得到汉军进攻的消息后,便想依托漯水,济水为天然障碍,阻止汉军渡河东进,遂命其大将军费邑率重兵驻屯子历下(今山东历城附近),以其部分兵力屯子祝阿(今山东济南金庄附近)至太山,钟城(今山东长清东北许寺附近),沿济水南岸筑垒列阵数十处,以防止耿宾军的渡河进击。

五、刘秀张步军临淄战役作战经过

建武五年(公元29年)十月,耿奉命后,即统率骑都尉刘歆和太山太守陈俊军向东进发。耿军渡河之后,首先向东阿守军进攻,旋即攻克东阿城。耿弁军在攻拔东阿城时,故意留出一角,放走一些敌军,以让其逃奔钟城,散布战败的消息,瓦解钟城守军的斗志。结果钟城守军果然中计,听说祝阿城失陷的消息,便纷纷逃离钟城营垒。这样,费邑之济水防线便被耿宾军一击而全溃。

费邑为阻止耿宾军的继续东进,便急令其弟费敢防守巨里(今历城境),以控制巨里的险要通道。耿宾挥军追至巨里,山高路狭,难以通过,而费邑又统率大军在后方,不与耿宾军交战。耿弁军为了诱出费邑军交战,便制造假象,迷惑敌人,耿命令部队多多砍伐树木,并散布以这些树木填满沟谷,以便大军通过。过了数天之后,张步军投降汉军的人员报告汉军说,费邑已经知道汉军要向巨里进攻,正准备率军前来救援巨里。耿弁知道费邑决心援救巨里的情况后,便又下令军中赶造攻城器具,宣布3天后攻取巨里城。同时,又暗中放松了对张步军俘虏的看管,让其逃归。于是,逃归者便将耿宾进攻巨里城的日期报告了费邑,费邑果然在3天后,自率精兵3万前来援救巨里。耿遂对部将说:“吾所以修攻具者,欲诱至邑耳。今来,适其所求也。”于是,耿弁以3000人守在巨里地区佯攻敌人,自率精兵登上山顶,与费邑之军大战,经过激烈厮杀大败费邑军,斩杀了费邑,巨里城守军惊恐,费敢率残兵败将逃走,耿宾收集费邑的军资,连续扫乎费邑40余座营垒,从而平定了整个济南地区。

张步令张兰率2万精兵防守西安(今山东桓台东),各郡太守率1万余人守卫临淄,相距40多里。耿率军进至西安城东南,经过侦察发现,西安虽然城小,但城池坚固,且有2万精兵,很难攻拨,临淄城虽然大,而城不坚,兵又少,容易攻克。于是,耿弁决心先攻临淄城。但为了欺骗敌人,耿遂下令通告全军5天以后攻取西安。张兰听到这个消息后,即格外戒备,日夜严守城防,但耿却于当天半夜令全军用餐,黎明即向临淄城进攻。护军梁苟等向耿宾建议说,应当首先进攻西安,不应攻临淄。耿宾则认为:“西安守军听到我们将攻取西安的消息,一定日夜严加守卫,临淄自然会放松警惕。我出其不意突然兵至临淄,临淄守敌,必惊慌失措,这样,我一日之内必然攻下该城。攻克了临淄后,西安便孤立无援,张兰距张步又远,他必引兵退走,我可以攻一城而得两城。如若先攻西安,很难迅速攻下,我必顿兵坚城,死伤惨重,最后即使能够攻克,张兰也可以根据形势的变化引军而退回临淄,与临淄守军合兵一处,静观我之虚实。我若深入敌人腹地作战,没有充足的军粮供应,旬日之间,即使不出兵作战,也已兵疲食尽,将更难战胜张步”。耿说服了众人,遂立即率军向临淄进发,突然进至临淄城下。城内敌人大惊,只用半天时间,就攻下了临淄城。张兰得知临淄失守,只好率军回归剧县。

耿夺占临淄城,又向各将领通告,没有命令,不得去攻掠剧县,要等张步到来之后,再攻掠剧县城。耿这一激将法确实见效,张步大笑耿狂妄,便对其部下说:“尤来,大彤10多万大军,都被我一一扫平,今耿宾之军大大少于他们,且远道而来,疲惫不堪,绝不是我们的对手。”于是,张步便率领张兰,张弘、张寿及原大彤渠帅重异等将领,号称30万大军,进至临淄大城东,准备向耿宾军进攻。耿面临强大优势之敌,决定采取深沟高垒,伺机破敌的对策。耿上书刘秀说,“臣据临淄,深堑高垒,张步从剧县来攻,疲劳饥渴。欲进,诱而攻之,欲去,随而击之。臣依营而战,精锐百倍,以逸待劳,以实击虚,旬日之间,步首可获”。于是,耿先率军至淄水上,正好与重异军相遇,耿的突骑想立即向重异军发起攻击,耿予以制止,怕张步军受到冲击,不敢再率军前来。耿为了示之以弱,骄纵敌人,退至小城之内,命都尉陈歆、太山太守陈俊率其所部兵马,分别列阵临淄城下。张步率军到达临淄,立即向耿宾军营垒进攻,在张步军正与刘歆军交战之际,耿却率精锐兵马侧击张步军于东城之下,大破张步军。飞矢射中耿弁股内,耿拔出佩刀,截断飞矢,继续指挥作战。耿部下,谁也没有发现耿宾负伤,一直大战至黄昏,才收兵。

刘秀在鲁地,听说耿军被张步军攻击,便亲自率军前去营救。太守陈俊听说刘秀将率军来临淄,向耿算建议说:“张步兵威正盛,可暂且坚壁营垒,休养土卒,等待皇帝到来后,再研究对策”。耿算则说:“陛下到来,臣子应当宰牛备酒以款待天子百官,现在反而把一个强大的敌人留给天子,这是很不好的行为”,于是,第二天又出兵大战,再次将张步军击败,杀伤张步军无数,壕沟中都填满了尸体。耿宾判断张步军已十分困难,将会退走,他便以部分兵力,在张步即将撤退的路上埋伏起来。不久,张步果然率军退走,耿指挥伏兵追击,追至钷昧水上(今山东寿光)。缴获张步军辎重2000余辆,张步军尸体沿途布满八九十里地不断。张步退至剧县后,让其3个兄弟各带一部分兵力散走,以图分散耿的兵力,再行反击。

数天后,刘秀进至临淄,赞扬了耿真一番,鼓励他继续追歼张步。刘秀说:“有志者事竟成也!”耿宾又率军追张步至平寿(今山东平度),苏茂率1万多人前来相救。苏茂见了张步,带有责备的口吻说:“南阳兵精将勇,延岑善战,都被耿一一击败,大王为何急忙去主动攻击耿宾,为何不等待我来之后,共同商议对策?”此时张步十分后悔,但为时已晚。

刘秀进至剧县,便派人传话至张步和苏茂军营:“能相斩者,封为列侯”。于是,张步便斩杀了苏茂。张步肉袒负斧至耿弁军门请罪,刘秀遂免除张步死罪,封为安丘侯。

耿宾随后又镇压了五校农民起义军,齐地遂告平定。

刘秀平定张步之临淄战役评述

刘秀的建威大将军耿宾是当时的青年将领,他跟随刘秀北征东战,连战连捷。他以大大劣势于张步的兵力,一举战胜张步的20万大军,为刘秀彻底平定东方的割据势力建立了卓越的功勋。

刘秀东征时,虽然进占了洛阳,已取得了入主中原正统合法政权的形象,但当时东方、南方、西方、西南等地,群雄割据的局面,对刘秀政权构成了巨大的威胁。刘秀在任何一个方向作战的失利,都会造成严重的政治后果,特别是对东方地区的作战,更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因而,将他的得力将领吴汉、耿、盖延等人,统统调向东方地区作战,并于关键时刻亲自前去督战,终于平定了东方地区。

耿弇军所以能以劣势兵力战胜了张步的优势之军,除了占据正统之师政治上的优势之外,在战役指挥上,确有其独到之处,很值得借鉴。

善于给敌人制造心理上的恐惧情绪,瓦解敌人的斗志耿深知自己兵少势弱,长途跋涉之后,又渡越江河,接着便面对敌人数十座营垒的坚守大军,只能勇略兼施,才有制胜的把握。因而,耿宾军在首战东阿时,留出围城之一角,让残敌逃走,散布失败的消息,不战而吓退钟城之军,收到一石双鸟之效。

“用兵之道,以计为首”。兵贵勇,将跺谋,是自古以来衡量士卒和将帅素质的基本标志。耿弁的对张步之战可谓一步一计,对谋略的运用达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他从首战东阿,二战调动费邑出兵,三战进攻临淄,直至与张步军决战,都是以高明的计策,步步引诱敌军就范。这使人从张步军一而再、再而三的中计中看到,耿确实是善于利用战场上扑朔迷离,真假难辩的客观条件,制造假象,迷惑对方的高手。

兵以诈立,假戏真做,使敌人深信不疑,听任摆布耿率兵进至巨里,为了制造进攻巨里的假象,以便诱出费邑军交战,他命令部队赶制攻城器械,宣布3天后攻取巨里城,并放走俘虏,逃归费邑军营报告消息。费邑遂信以为真,率自己的主力前来攻击耿算,被耿军一举击溃。耿在攻取临淄时,为了欺骗敌人,两次用诈,向全军宣布5天后进攻屏障临淄的要塞城邑西安。诱使重兵防守的西安要塞,格外警惕,日夜巡逻,不敢离开城池一步。而耿却偷偷命令全军半夜进餐,黎明突然向守备薄弱的临淄城进攻,轻而易举地攻下了名城临淄。

智谋和勇敢是对立的统一所渭智谋,历来就包含着勇敢的因素,一个决定战争胜负的良策,既有胜利的希望,也承担着失败的巨大风险,没有气吞山河的勇气,是决不会提出奇谋制胜之道的。因而,一个杰出助将帅,往往集智谋与勇敢于一身,耿真的东征张步之战,实是东汉战争史上大智大勇的范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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