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安妇”一词起源于日语,日本的大辞典《广辞苑》里对于“慰安妇”一词的注释是“随军到战地部队,安慰过官兵的女人”。日本军队侵略中国期间,把许多中国女性强行抓到日军据点,或是当成任务派到村子里,让伪政权寻找年轻女人,送到日军据点周围的慰安所里,日夜遭受日本官兵的糟蹋。她们是没有自由、没有生命保障、饱受饥饿和寒冷、任凭日本人欺凌的可怜者。比起《广辞苑》中“慰安妇”一词的解释,她们的遭遇要悲惨得多。所以更多学者将“慰安妇”一词定义为“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被迫为日本军人提供性服务、充当性奴隶的妇女,是日本军队专属的性奴隶”。
根据我二十几年来仅对山西省的盂县、阳曲县、沁县、武乡县和原来在山西居住,后来因为搬迁、结婚等原因而辗转到河北等外地的女人调查得到和掌握的数据研究发现,每一个日军据点平时至少有五六个女人,最多的时候达到十几个女人。例如:在盂县的进圭据点最多的时候达到十六七个女人(据侯冬娥、张二妮讲)。在阳曲县南温川据点也是一样。北京档案二馆现存的资料中,日军战犯住冈义一在远东国际法庭审判的交代材料中说,1943年,他在阳曲县南温川据点任分队长时,从北温川村、岔口村一次就抓了刘乃妮等10名女人。受害者刘乃妮也回忆诉说了当年的这一事实。据调查,在那个时候被日本兵抓去的女人,少的关押十来天,多的关押一到两个月,特殊情况也有一两年,就以每一个据点每次抓捕5—6个女人,每20天换一批女人计算,那么一年内在一个据点被抓的女人预计有100多个,按1个县10个据点计算,得到的数据至少是1000。据不完全统计,侵华期间日军占据过我国至少1000个县的区域(仅山西省就被侵占过80多个县),这样计算仅一年在中国就有100多万的无辜妇女被强征为慰安妇。日军侵占东北14年,全面侵华8年,照此计算,强掳慰安妇当以数百万计。
中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有上百万妇女被日军当作性工具,对于这些中国妇女来说,她们不是日语本义上的“慰安妇”,她们对日本兵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吃他们的肉、抽他们的筋、剥他们的皮,怎么会慰问和安抚他们?日本兵不把她们当人待,她们也把日本兵看成是畜生。
战争期间,日军除了从本国带来了慰安妇外,还在朝鲜、中国抓捕大量妇女充做性奴隶,证据确凿,世人共知,无论从哪个方面讲,日本政府都不能逃避历史,推诿责任。但是,战后几十年来,日本政府竟然不能公开承认犯罪事实,不能诚恳认错,向受害者谢罪,而且一而再、再而三地做伤害受害者感情的事情,为自己的侵略罪行辩护,掩盖侵略事实,美化侵略行为。
尤其是这些被日本兵糟蹋过的女性,她们当年承受日本军人的残酷迫害,在身体上和心理上受到的打击是难以想象的。如果没有去做认真细致的调查,只能知道她们是慰安妇、性奴隶而已,有谁会知道她们在战争中有过死里逃生的劫难。而且在此之后,她们的身体和心理上都留下了永远抹不去的伤疤。她们有的因此丧失了劳动能力,一辈子没有经济收入,依靠别人的怜惜和施舍度日;也有的甚至因此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到了老年,无依无靠,没有经济来源,得了大一点的病,就几乎没有康复的希望,只能等死。她们中的大多数已经在战争年代和战后的几十年里陆续逝去,只有一少部分活到现在。这一少部分中的几位受害者冲破几千年封建社会强加给她们的层层枷锁,不顾儿女和亲戚友人们的极力反对,顶住精神和舆论上的压力,勇敢地站出来,指控日军的暴行。只有她们自己知道,恢复名誉对她们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在我的调查过程中,受害者因年事已高,对具体时间、地点、人名可能记忆有误,但对当时的受害经过都记得非常清楚。她们要为自己洗刷耻辱,争回属于自己的尊严,讨回公道。但是日本政府连这一起码的慰藉都不能给予她们。
面对日本政府的残酷无情,我作为山沟里的一介百姓,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帮助她们,只能将此调查报告公诸于世,以唤起人们对这一惨痛史实的关注,对日本政府所持态度的愤慨。
炮楼里的女人
——山西日军性奴隶调查实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