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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靠雪佛兰赢得胜利(1)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比利·杜兰特在一个以前的员工路易斯·雪佛兰那里找到了东山再起的机会。雪佛兰于1878年出生于瑞士,10岁时迁居法国,20岁出头移民美国。他身高1.83米,体重达95公斤,留着浓密的大胡子,喜欢冒险,不喜欢劳动。他在东海岸旅行,成了一个自学成材的赛车机械师。到1905年,他还亲自参加比赛,是赛车场上最勇敢、最富色彩的赛车高手。那年,他三次击败了传奇般的巴尼·奥德菲尔德(亨利·福特的赛车手)。他还给弟弟阿瑟掏路费,让其移居到美国。阿瑟也干起了赛车的营生。

当时别克车队坐赛场上的头把交椅,别克汽车在销售量上也占据领先地位,所以雪佛兰兄弟在1907年春天来到了弗林特。他们自己到了比利·杜兰特的办公室,请求他让他们参加赛车队。比利向来喜欢胆大妄为之人,就将他们带到别克工厂边上一条泥泞的车道,让他们两个比赛,结果路易斯赢了。比利先跟阿瑟说话,请他做自己的私人司机。路易斯不服,就问比利是怎么回事?比利回答说,尽管路易斯赢了比赛,但是阿瑟更稳当一一用这样的人作司机更合适。路易斯在比赛中勇猛无比,很快就被雇为别克车队的赛车手。

别克赛车队获得了1908~1911年间在美国举办的所有赛车比赛中一半的冠军,总共有500个之多。路易斯成了所有选手的灾星。他在比赛中毫不手软,敢冒其他选手不敢冒的风险。在这期间,赛车选手的首席机械师必须陪同选手参加比赛。至少有四个机械师在陪同路易斯比赛的时候因为车祸丧生。虽然路易斯从未赢得过1910年落成的著名的印第安纳波利斯赛车比赛的冠军,但他的铜像现在还矗立在名人博物馆的大门口,以纪念他那种不惜一切代价获取胜利的勇气。

正当路易斯的名气如日中天的时候,他于1909年离开了别克车队,成了一名自由代理人。在跟比利告别时,他提到自己将来想制造一种小巧的汽车。又一个自学成材的机械师和铁匠要加入到汽车制造业中来了。

他们两个谈话的内容没有保存下来,但比利肯定琢磨过路易斯要制造的那种小巧便宜的、能够跟T型车竞争的汽车。比利是个大小机会都不会放过的人,他答应出钱资助路易斯的业余实验。比利当时正以每月一个多的速度为通用汽车公司购进企业,而且谁也没有预见到1910年出现的那些问题,所以对雪佛兰的实验并没有给予太多的重视。

慢慢地跟T型车较量

杜兰特在1910年离开通用汽车公司的时候,不是一个穷光蛋。他仍然拥有以前买下的所有股份,而且在任的时候自己还兼做股票生意,个人财产达到数百万美元。但是,他还是老办法:要回来,但不拿自己的钱。

路易斯·雪佛兰还在业余时间琢磨他的小型汽车,但杜兰特很快就觉得有必要也有机会加速进入亨利·福特开拓出来并占据主导地位的小型车市场。在詹姆斯·斯托罗领导下控制着通用汽车公司的银行托拉斯,为了降低成本所作出的第一个决定就是停止别克汽车公司10型车的生产,而这款车恰好是通用汽车公司生产的、在规格和价格上接近福特汽车公司T型车的车型。比利对新管理层的保守和短视感到震惊。正如历史学家庞德所指出的:

只有很少的人意识到,通用汽车公司的盈利能力远远大于其债务负担,在这为数不多的人中,就包括那个创办了这个公司的人。

比利继续密切关注着通用汽车公司,同时他确信,一款跟别克汽车公司10型车差不多但价格再低一些的汽车,能够从T型车那里夺走一部分销量。他自信能够找到所需的工程师和其他员工,在弗林特开始生产这样一款车子。其时,别克汽车公司因为停止生产10型车,也因为汽车销量的下滑,所以在雇用沃尔特·克莱斯勒之前,已经解雇了大约三分;艺一的员工。

因此,比利着手创办四家新企业来制造和销售汽车。四家企业自然都是通过出售股份筹集的资金,都没有用现金。

第一家企业是梅森发动机公司,是以一个老朋友和老员工阿瑟·梅森的名字命名的。梅森发动机公司的任务是为尚未开发和试验的新汽车制造发动机。梅森发动机公司得到了原来别克汽车公司设在弗林特的2号工厂,斯托罗和别克汽车公司早就不想要了。

接着,比利创办了第二家企业:小汽车公司。1910年秋天,在比利成了一个自由代理人的时候,恰好老朋友詹姆斯·怀廷(当年正是他说服比利回到弗林特并在1904年使别克汽车公司起死回生的)急于将自己的马车公司变现。比利马上买下了怀廷的弗林特四轮马车公司的全部财产,将其改装成汽车生产工厂。这个“小汽车公司”是以当时别克汽车公司的总经理比尔·利特尔(Bill Little,英语中意为“小”)的名字命名的(后来斯托罗用查尔斯·纳什取代了他)。

小汽车公司注册成立后第三天,杜兰特注册了后来成为其新企业核心的雪佛兰汽车公司,路易斯提供了个名字,但是没有出钱(他得到了100股公司的股份)。路易斯在底特律的格兰德大道租下一块空地,开始修建厂房,并着手开发各种样品汽车。

几个月以后,比利又注册成立了第四个也是后来被人们忘得最干净的企业:共和国汽车公司。从公司章程看,它将包括一个地区性的组装车间和代理商网络,在全国范围内制造和销售雪佛兰汽车和小汽车(尽管两个品牌的汽车连一辆也没有制造出来)。

比利在对《弗林特日报》发表谈话时非常自信地解释说:汽车已经接近于完善了。现在的问题不是生产方面的,而是销售方面的。汽车销售过程中的巨大浪费和重复如果继续下去的话,必将导致汽车业的垮台。虽然代理费用高昂,但绝大多数代理商赚不到钱。按照我们的计划,销售成本将大幅度下降,每个地区将得到适合于该地区特殊要求的车型。我们的商标将是“本地制造”…

虽然因为其他三个企业中存在的问题,共和国汽车公司到最后也没有取得任何进展,但杜兰特关于新的销售模式的预见仍然是领先于其时代的。

小汽车公司和雪佛兰汽车公司于1911年注册成立的时候,知道比利计划细节的人寥寥无几,但是弗林特的每个人都确信要有大事情发生了‘。尽管比利和凯瑟琳还住在纽约,他们又一次成为弗林特人祝酒的对象。

11月28日,即雪佛兰汽车公司注册成立三个星期之后,比利在城里的共济会会堂举办了一个宴会。它被人们称为“奇才的宴会”,每个来宾都得到了一份礼物:一盒定制的雪茄,每个盒子的盖上都镌刻着比利·杜兰特的肖像,盒子里每根雪茄的纸圈上都有一行字:“工业巨头。”第二天早上,《弗林特日报》报道说:“虽然他(杜兰特)仍然不愿意透露自己的计划,但看起来,这些计划都会充分考虑到他家乡的利益。”

比利计划在底特律和弗林特两地生产雪佛兰汽车。梅森发动机公司将为雪佛兰汽车公司和小汽车公司提供发动机。在原来弗林特四轮马车公司的厂址上建造的小汽车公司生产车间将是龙头,但在当时却是一片狼藉。

为了迅速扭转局面,比利用关系更为密切的老朋友A.B.C.哈迪取代比尔·利特尔,将利特尔派到弗林特协助路易斯·雪佛兰。哈迪这样描述当时的情况:

作为跟怀廷交易的一部分,我们应该偿付弗林特四轮马车公司的全部债务。因此,我面临的问题是,我得把原来生产马车的车间改装成生产汽车的车间,但是经费只有265 000美元。余下的钱是从出售马车及其部件中得到的。头一年我们同时做着好几桩生意。

比利的计划最初结出的果实可不甜。第一款小汽车(叫“利特尔4型”,没有叫“小汽车”)在1912年春天投产,定价650美元,只比那年的T型车贵5美元。它的四缸发动机的功率以及可靠性显然比T型车差不少,在市场上表现也不好。同时,在底特律,路易斯·雪佛兰的第一项发明显然也不是比利所期望的:一款名叫“经典6”(因为是六缸发动机)

的大型旅行车,定价2 500美元。它于1912年上市,也失败了。

销售下降的同时,债务又开始积累起来,债主天天敲门。比利仍然不着急。他决定放弃“小汽车”这个品牌,专心经营雪佛兰。他通过发行更多的股份,把小汽车公司、梅森公司和共和国公司的全部资产都并入雪佛兰汽车公司。所有这些交易完结之后,雪佛兰汽车公司新增运营资本300万美元。

在底特律,比利还买下了一小块地皮,就在伍德沃德街亨利·福特新设立的高地公园工厂的正对面。他一边盯着福特汽车公司,一边盯着通用汽车公司,还在自己买下的地皮上树了一块牌子,宣布这里将成为生产雪佛兰汽车的工厂。这时地上还没有开工建设,但是先做出一个姿态却是比利的风格。

为了更密切地监督路易斯,引导他早日转到生产小型而便宜的汽车这个正路上来,不但比利和妻子凯瑟琳在底特律安了家,女儿马杰里也携丈夫埃德温·坎贝尔大夫搬到了那里。不过,离路易斯越近,比利就越是焦躁不安。路易斯又开发出两款汽车,但比利拒绝将其投入生产。最后,在1913年夏天,两人痛苦地分手了。据路易斯说,导致两人分手的最关键因素是人身攻击。失望的杜兰特命令路易斯停止抽香烟,改抽雪茄,因为杜兰特觉得对一个汽车生产企业的负责人来讲,抽香烟太没有男子气了。

不过,真实的原因是两人对雪佛兰汽车公司该生产什么样的车子意见不一致。比利比以往更急切地想生产一款能跟福特汽车公司的T型车竞争的汽车,而路易斯则希望生产更大、更优雅(更欧式)的车子。在香烟事件之前,路易斯请了一个月的假,回了一趟欧洲,以便思考自己的前途(跟阿尔弗雷德·斯隆1920年夏天所干的事情一样)。他回来以后发现,比利将他的一款汽车重新设计了。因为是涉及到杜兰特的“孩子”的大事,所以最终是按杜兰特的意见办了。

路易斯-雪佛兰最后将其在公司的100股股份以l万美元的价格卖给了杜兰特,又干起了赛车的行当。他还设法获得一个讲法语的欧洲伙伴(他的名字是阿尔伯特·钱皮恩)的支持,创办了佛郎特尼克汽车公司。

这家公司只生产赛车,其中一辆车在1920年赢得了著名的印第安纳波利斯500赛的冠军。路易斯在20世纪20年代还尝试过开发飞机发动机。尽管企业由于大萧条而倒闭了,路易斯和他的家人直到1941年他去世为止一直过着·辛产阶级殷实的生活。不过,跟戴维·别克一样,路易斯从:来没有沾过雪佛兰汽车的一点光,而这种品牌的车为成千的高级管理人员、代理商和投资人带来了那么多的财富。

创立品牌意识和公共关系的不同路径

也许部分是因为他对纽约的热爱和他需要跟股票市场那些风云人物保持接触,比利·杜兰特决定在纽约和弗林特同时生产雪佛兰汽车。在曼哈顿制造汽车,这可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这样做是违背当时的常识的,但是比利有自己的想法。他(正确地)觉得,在纽约制造雪佛兰汽车本身会有一种轰动效应,这种效应能够抵消所增加的支出。正如他在自传材料里所说:

我们日程上安排的下一件事是做某种不寻常的事:将雪佛兰汽车的名字展现在美国人民面前。怎么样才能做到这一点呢?纽约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城市,它没有汽车制造厂,因此,我们想,要是在纽约的心脏地带建造一个汽车厂,那该是多么具有宣传价值的事啊……

当我们的好朋友们听说这个事后,他们因为不知道我们到底想干什么,所以都认为我们是疯了。“这事干不成。纽约是世界上最贵的城市,要在里头搞大规模的制造,得不偿失——劳工条件吓人,环境也不理想,等等,等等。”

我们认真听了这些“不可能”、“办不成”的理由,但是我们按照既定的“愚蠢”方针干起来了。

设在纽约的工厂坐落在第56大街和第57大街之间的第11大道上,是一幢租借的建筑。虽然它使雪佛兰品牌迅速在纽约人、代理商和东海岸所有潜在的客户中传播开来,但这个地方恰好也是犯罪帮伙成灾、腐败政客出没的所在,他们可不喜欢自己的地盘上有一个汽车制造厂。一次,一个工程师因为拒绝加入帮派而遭到殴打。之后,本地一个地头蛇出人意料地拜访了比利。在两人会面结束的时候,比利这个推销员和魔法师就彻底打动了他。比利自己回忆道:

在第ll大道和第57街的东北角,也就是我们工厂的正对面,有一个酒馆,生意红火。店主是这个地方的地头蛇,他所说的话管用。

我们刚开始营业没多久,他老人家就来登门拜访,气势汹汹地说,下周他要举办一个派对,他的组织只想把派对办好。门票是每张一美元,他问我们需要多少张。我问了他的名姓,在这里住多长时间了,是做什么买卖的;问了他的组织是个什么组织,他准备给我们留多少张票。他说留了10张,他身上带着那些票。我告诉他,我们的小伙子都喜欢耍,他能否卖给我们20张?这下把他吓住了,也很让他高兴。

那次会面以后,这片地方再没有发生过打架斗殴和恐吓之类的事。

最后,等待好久的成功到来了

1913年底,随着新的雪佛兰汽车接近投产,比利的信心又窜得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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