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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讯息到达方面的应对(1)

不同国家的媒介政策有所不同,媒介形态也有区别。中国的未成年人所能接触到的电视内容、接触方式以及电视对中国未成年人的影响也具有中国的特色。比如,一个4岁的正在看少儿频道节目的女孩可能会在家长更换频道的时候突然大喊我要看少儿频道;一个8岁的女孩可能会为了再看一个喜欢的进口动画节目而和家长商量多看一会儿电视;一个12岁的男孩可能在和同学聊起看过的少儿频道儿童节目中NBA球星穿的球鞋品牌。有关未成年人与电视研究的意义在第一部分已有所论述。中国的未成年人能够接触到的电视节目以中国自办的电视节目为主,也有部分引进的外国动画片。在第二部分对不同年龄段未成年人心理发展与电视使用研究的理论探索的基础上,这一部分从传播心理视角出发,以中央电视台少儿频道播出的少儿电视节目为研究对象,考察中国少儿电视节目在传播过程中如何与未成年人心理进行应对。分别从少儿电视节目的讯息到达、表达方式以及文化影响等三个方面探讨未成年人能否接收得到少儿电视节目、未成年人是否能够在收视过程中持续收看以及收看后对未成年人身心发展是否产生有益的作用。

这一部分是以中国少儿电视节目为媒介对象,以未成年人家长、传者以及未成年人为传受者对象而进行的质的研究,通过一对一访谈、焦点团体访谈、观察法等方法搜集数据,并在对原始数据进行编码、分析的基础上得出结论。本研究的传受者采用非概率抽样,具体方式是目的性抽样,即按照研究的目的抽取能够为研究问题提供最大信息量的研究对象。选取的样本以“是否可以比较完整地、相对准确地回答研究者的研究问题”为依据。传受者研究对象分为五组,具体如下:

1.学前儿童家长组(3~5/6岁)。选取十个学前幼儿家长作为深度访谈的对象。访谈地点分别是北京市朝阳区团结湖第一幼儿园福怡苑分园,长春市朝阳区世纪家园潜能开发幼儿园。这样选择的原因是笔者的女儿恰好先后分别在这两所幼儿园上学,笔者有机会和幼儿园的儿童及家长接触,每天几乎都有一个小时(冬季在半小时左右)的时间和儿童及家长交流,熟悉访谈对象儿童个体的性格特征以及家长的自然属性。这两所幼儿园均为经教委批准的一类幼儿园,幼儿所接受的是国际上比较流行的开发幼儿潜能的蒙台梭利教学,这种教学方式在幼儿身上并没有立竿见影的教学效果,学费也较高。笔者认为,这两所幼儿园的幼儿父母除了经济上相对充裕之外,对幼儿的成长教育相对会重视一些。同时,笔者在选择家长访谈对象的过程中,也有意选择了文化程度较高、对幼儿成长更为关注并善于表达的家长作为访谈对象。或许是因为笔者和家长们对“儿童看电视”这一话题有共同的旨趣,和家长的录音访谈也是在轻松的互动状态下进行的。这十个家长为笔者提供了大量和少儿电视有关的自然生活片段信息,甚至在访谈结束之后还通过MSN、E-MAIL等方式叙述儿童个体的进一步发展资料。

2.青少年对象组共3组,包括小学低年级组(6/7~8/9岁)、小学高年级组(9/10~11/12岁),初中组三个组(12/13~14/15岁),分别进行了焦点小组访谈。访谈地点分别为东北师范大学附属实验小学、附属实验中学。这两所学校均为国家重点学校,其中东北师大附小有151个教学班,近8000名学生;东北师大附中初中部39个班,2400名学生。笔者选取这两所学校的学生作为访谈对象,是因为笔者在与这两所学校学生的沟通中感受到,两所学校实施的是素质教育,学生在掌握知识的同时,培养了较强的思考能力。2005年8月下旬到9月中旬在两所学校里,笔者通过与学生干部的沟通,每个班级都召开了以少儿电视节目为主题的班会,在全校的班会都结束之后,学生干部挑选出对少儿电视节目感兴趣、有一定想法并善于表达的学生作为焦点小组访谈的对象候选人,笔者根据学生干部们递交的资料选取了最后的访谈对象,做了焦点小组访谈。也就是说,从前期联系到实现访谈,笔者与两所学校的学生干部做了多次沟通,并在每个年级里任选了一个班级旁听了学生们的自主班会。其中小学段的两个组每组10人,初中段组每组12人。在焦点小组访谈的过程中,少儿受众沿着笔者的引导,在访谈过程中积极参与、对话、讨论,同时,笔者做了观察笔录及全程录像,并做了进一步的观察分析。

3.少儿电视传播者访谈组。本研究对少儿电视节目传播者的资料获取采用了深度访谈法。笔者在2005年5~7月间和央视少儿频道的传播者进行沟通,观察其日常的工作状态,并在熟悉的基础上有目的地选择了访谈对象,进行了深度访谈。十位受访者包括制片人、主持人、编导等工作岗位。访谈地点分别为中央电视台咖啡厅、节目录制现场、安静的餐馆等。笔者曾经有九年的电视台工作经历,访谈中的对话与交流气氛十分融洽、自然,访谈对象也讲述了他们真实的工作状态与对少儿电视节目传播的观点。

未成年人与电视的研究是源于未成年人对电视节目的收视,如果未成年人看不到电视节目,那么由此所引发的一系列问题与思考都无从谈起。同时,电视节目传播的意义也来自于未成年人能够收看到节目,也就是电视节目的讯息是否到达了未成年人受众那里。电视节目的讯息到达看似始发于传者的传播行为,却具体体现在未成年受众身上。这里,结合电视节目讯息传播到达的特点以及未成年人受众的电视接收特性考察二者之间的应对。

一、节目播出规律与未成年人收视习惯的吻合

未成年人每天花多少时间接触电视?这是以往儿童与电视研究的一个重要指标。学者们从接触时间的角度考察了儿童的电视使用情况,并从儿童电视接触时间的长度判断电视对儿童影响的存在。而对于儿童接触电视的时间这个变量,这里试图考虑的是电视节目播出的时间与儿童生活里的实际收视时间是否相符,在儿童受众对实际收视情境的描述中,对节目播出规律与儿童收视习惯的应对给予分析。

(一)节目播出时段安排需以保证未成年人睡眠时间为前提

1.中国未成年人睡眠时间不足的现象

研究表明,学龄前儿童,科学的睡眠时间应该是10~12小时;小学生的睡眠时间应该要超过9小时;初中生应该达到9个小时。教育部对中小学生睡眠时间也曾经有类似的明确规定。按照这样的规定,我国约有2/3的小学生和3/4的初中生睡眠时间严重不足。中国少年先锋队全国工作委员会与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在全国开展的大型调查也表明:46.9%的中小学生没有达到国家规定的睡眠标准,其中每天睡眠不足7小时的占8.2%。60%以上的中小学生认为自己经常睡眠不足。

造成少年儿童睡眠时间不足的原因主要是中小学生、幼儿园学前儿童在校、在园的时间过长,作业负担过重。有资料显示:中小学生平均每天在校时间8.8小时,有的小学生在校的时间长达9~10小时,中学生则更长。80%以上的小学生每天作业量在2小时左右,初中生在2小时以上。

此外,看电视太多也在影响儿童睡眠时间和质量。有些儿童养成了边看电视边写作业的习惯,更加拖延了作业顺利完成的时间;还有些儿童在完成作业之后、放松之余任意地拉长看电视的时间。于是,在该睡觉的时候还在看电视,使得儿童睡得很晚,而且一直睁着眼睛看电视,会使睡眠时间缩短,白天无精打采。

睡眠不足对儿童身心发展带来负面的影响。人的生长激素在平时都处于低水平分泌状态,但在睡眠时会大大增加,尤其是在前半夜的睡眠中分泌得更多。睡得晚,会影响生长激素的分泌。而睡眠不好还会导致一个严重后果,那就是让孩子精神紧张、压抑,这也会抑制生长激素的分泌,影响生长发育。

2.保证充足睡眠时间之后的有效看电视时间

保证儿童充足的睡眠时间是未成年人身心健康发展的基础。如果我们把睡眠时间、在校时间以及作业时间排除在外,未成年人日常能够收看电视的有效时间会有多少呢?

所示的有效看电视时间看似不少,但是排除吃饭、游戏、在校的时间,周一至周五的日常生活中,在家长的理性约束下,未成年人实际的有效看电视时间似乎并不多。此外,由于儿童上幼儿园、上学的时间较早,一般会在8∶00之前到校,按提前1小时的路途所需时间计算,大约会在早7∶00之前出发。晚上睡觉的时间一般会在21∶00以前(个别情况除外),但由于儿童的个体差异,养成的习惯也不尽相同,在放学回家至睡觉之前的一段时间都可能收看电视。结合分析可以看出,在周一到周五的日常状态下,儿童看电视的可能机会时间有两个时段:一个是从起床至早7∶00以前,大约不超过一个小时的时间;另一个是在晚上17∶00~21∶00之间的2~3个小时。这是周一到周五的情况。在周末和假日的时间安排相对随意,看电视的时间会更多些,时间分配也更会随意些。

以上做出的是在保证儿童睡眠时间、对儿童身心发展有益的合理收视时间分析。那么,在实际的收视情境中,央视电视节目的播出时间与保证儿童睡眠时间之后的有效看电视时间之间存在怎样的应对关系呢?笔者在与儿童受众的接触与访谈中,感受到儿童受众似乎处于二者的矛盾困境中。

3.电视节目的播出时间要与保证儿童睡眠时间之后的有效看电视时间吻合,如果发生错位,儿童受众收看到节目的机会则会减少。

(1)晚间时段节目的讯息到达——“播得太晚,都该睡觉了”。一位小学三年级的儿童说:“原来银河剧场八点半播的那个有点太晚了,一直到晚上十点多还有,那时候都应该睡觉了。”在对实际收视情境的回忆中,小学儿童认为有时喜欢看的节目因播出时间太晚而收看不到或无法完整收看。

我们再来看一下央视少儿频道节目的播出规律。按央视国际网站发布的信息,将各栏目晚间播出时段加以整理。

涉及9个栏目,《选择》、《金苹果》、《少年体校》、《第二起跑线》、《名师名校》、《童心回放》、《动感特区》、《神奇之窗》、《银河剧场周末版》。这9个栏目都是以12~18岁少年儿童为目标受众的节目。这部分播出时间是与未成年人日常的收视习惯相矛盾的,因此其收视机会将大大减少。尤其是《选择》、《童心回放》和《金苹果》三个栏目的其他播出时间也在晚22∶00以后或周一至周五的早7∶00~晚17∶00之间,儿童收看的可能性就更小了。其他6个栏目或者有晚22∶00以前并在儿童的有效收看可能之间的播出时间,或者在周末有其他的播出时间,儿童会有机会收看得到,但也毕竟损失了一次讯息到达的可能,尤其是那些以22∶00以后播出为首次播出的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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