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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都红(2)

女主持人抓住都红的手,把她向前拉,一直拉到舞台的最前沿。女主持人说:“镜头,给个镜头。”都红这才知道了,她这会儿在电视上。全省,也许是全国人民都在看着她。都红一时就不知道怎么才好了。女主持人说:“告诉大家,你叫什么名字?”都红说:“都红。”女主持人说:“大声一点好么?”都红大声地说:“都——红。”女主持人说:“现在高兴么?”都红想了想,说:“高兴。”女主持人说:“再大声一点好么?”都红的脖子都拉长了,呐喊着说:“高——兴!”“为什么高兴?”女主持人问。为什么高兴?这算什么问题?这算什么问题呢?这个问题把都红难住了。女主持人说:“这么说吧,你现在最想说的话是什么?”都红的嘴巴动了动,想起了“自强不息”,想起了“我要扼住命运的咽喉”,这些都是现成的成语和格言,都红一时却没能组织得起来。好在音乐响起来了,是小提琴,一点一点地,由远及近,由低及高,抒情极了,如泣如诉的。女主持人没有等待都红,她在音乐的伴奏下已经讲起都红的故事了。所用的语调差不多就是配乐诗朗诵。她说“可怜的都红”一出生就“什么都看不见”,她说“可怜的都红”如此这般才鼓起了“活下去的勇气”。都红不高兴了。都红最恨人家说她“可怜”,最恨人家说她“什么都看不见”。都红站在那里,脸已经拉下了。但女主持人的情感早已酝酿起来了,现在正是水到渠成的时候。她声情并茂地问了一个大问题,“都红为什么要在今天为大家演奏呢?”是啊,为什么呢?都红自己也想听一听。台下鸦雀无声。女主持人的自问自答催人泪下了,“可怜的都红”是为了“报答全社会——每一个爷爷奶奶、每一个叔叔阿姨、每一个哥哥姐姐、每一个弟弟妹妹——对她的关爱”!小提琴的旋律刚才还是背景的,现在,伴随着女主持人的声音,推出来了,回响在整个大厅,回响在“全社会”的每一片大地。这是哀痛欲绝的旋律,像挽歌,直往人伤心的地方钻。女主持人突然一阵哽咽,再说下去极有可能泣不成声。“报答”,这是都红没有想到的,她只是弹了一段巴赫。她想弹好,却没有能够。为什么是报答?报答谁呢?她欠谁了?她什么时候亏欠的?还是“全社会”。都红的血在往脸上涌。她说了一句什么,她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说了一句什么,然而,话筒不在她的手上,说了也等于没说。小提琴的旋律已经被推到了高潮,戛然而止。在戛然而止的同时,女主持人的话刚好画上了句号。女主持人搂住了都红的肩膀,扶着她,试探性地往下走。都红一直不喜欢别人搀扶她。这是她内心极度的虚荣。她能走。即使她“什么都看不见”,她坚信自己一定可以回到后台去。“全社会”都看着她呢。都红想把女主持人的手推开,但是,爱的力量是决绝的,女主持人没有撒手。都红就这样被女主持人小心翼翼地搀下了舞台。她知道了,她来到这里和音乐无关,是为了烘托别人的爱,是为了还债。这笔债都红是还不尽的,小提琴动人的旋律就帮着她说情。人们会哭的,别人一哭她的债就抵消了。——行行好,你就可怜可怜我吧!都红的手都颤抖了,女主持人让她恶心。音乐也让她恶心。都红仰起脸来,骄傲地伸出了她的下巴——音乐原来就是这么一个东西。贱。

都红的老师站在后台,她用她的怀抱接住了都红。她悲喜交加。都红不能理解她的老师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喜悦与悲伤,不知道该做怎样的应答。她只是在感受老师的鼻息,炙热的,已经发烫了。

都红似乎是被老师的鼻息烫伤了,再也没有走进钢琴课的课堂。老师一直追到都红的宿舍,问她为什么不去。都红把宿舍里的同学打发干净,说:“老师,钢琴我不学了,你教我学二胡吧。”

老师纳闷了:“什么意思?”

都红说:“哪一天到大街上去卖唱,二胡带起来方便。”

都红的这席话说得突兀了。口吻里头包含了与她的年纪极不相称的刻毒。但都红所说的却是实情,她也不小了,得为自己的未来打算。总不能一天到晚到舞台上去还债吧?她要还到哪一天?

去他妈的音乐!音乐从一开始就他妈的是个卖×的货!她只是演奏了一次巴赫,居然惹得一身的债。这辈子还还不完了。这次演出成了都红内心终生的耻辱。

都红悬崖勒马了。她在老师的面前是决绝的。她不仅拒绝了钢琴课,同样拒绝了所有的演出。“慈善演出”是什么,“爱心行动”是什么,她算是明白了。说到底,就是把残疾人拉出来让身体健全的人感动。人们热爱感动,“全社会”都需要感动。感动吧,流泪吧,那很有快感。别再把我扯进去了,我挺好的。犯不着为我流泪。

想过来想过去,都红最终选择了中医推拿。说选择是不对的,都红其实别无选择。都红再一次伸出她的双手了,这一次触摸的却不是琴键,而是同学的身体。说起推拿,生活拿都红开玩笑了,钢琴多难?可都红学起来几乎就不用动脑子;推拿这么容易,都红却学不来。就说人体的穴位吧,都红怎么也记不住;记住了,却找不准;找准了,手指头又“拿”不住。钢琴的指法讲究的是轻重与缓急,都红便把这种轻重缓急投放到同学的身体上去了。看看同学们是怎样讥讽都红的,她摁一下,同学就说:“多——”她又摁一下,同学又说:“来——”下面自然是“米发韶拉西”。都红就掐。同学只能“哎哟”。笑是笑了,闹是闹了,都红免不了后悔。那么多的好时光白白地浪费了,毕业之后她如何是好啊。

都红最终绕了一个巨大的弯子才到了南京。通过朋友的朋友的朋友,都红认识了季婷婷。季婷婷远在南京,是那种特别热心的祖宗。她的性格里头有那种“包在我身上”的阔大气派,这一点在盲人的身上是很罕见的。说到底还是她在视力上头有优势。季婷婷的矫正视力可以达到B-3。虽说是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季婷婷对着手机发话了,季婷婷说:“都是朋友。妹子,来吧。南京挺好的。”

还没有见面,季婷婷就把都红叫做“妹子”了,都红只好顺着季婷婷的思路,把季婷婷叫做了“婷婷姐”。其实都红不喜欢这样。土。还有令人生厌的江湖气。但江湖气也有江湖气的好处,利索。一到南京,季婷婷就把都红带到沙复明的面前,季婷婷说:“沙老板,又是一棵摇钱树来啦。”

沙复明提出面试。这个当然。季婷婷是业内人士,自然要遵守这样的一个规矩。季婷婷拉过沙复明,把他推进了推拿房,直接就把沙复明摁在了床上。季婷婷拿起都红的手,放到了沙复明的脖子上去了。都红对季婷婷的这一个举动印象很不好,她也太显摆自己的视力了。都红的手指头一搭上沙复明的脖子沙复明就有数了。都红不是吃这碗饭的人。

沙复明趴在了床上,一边接受都红的推拿,一边开始发问。都红的籍贯啦,都红的年龄啦,就这些,杂七杂八,口气并不怎么好,完全是一副大老板的派头了。都红一一做了回答。沙复明后来又问起了都红所受业的学校,都红还是如实做了回答。沙复明不说话了,话题一转,开始和都红聊起了教育。这时候都红正在给沙复明放松脖子,沙复明的脸陷在洞里头,兀自笑了。这哪里是推拿?挠痒痒了嘛。沙复明很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说:

“现在的教育,误人子弟啊。”

沙复明所讥讽的是“现在的教育”,和都红没有一点关系。但是,都红多聪明的一个人,停住了。愣了片刻,两只手一同离开了沙复明的身体。

关于都红的业务,沙复明没有给季婷婷提及一个字。他来到了门口,掏出一张人民币。是五十。沙复明说:“给你一天假,你带小姑娘到东郊去遛遛,好歹也来了一趟南京。千里迢迢的。”意思已经都在明处了。季婷婷把钱挡了回去,只是摁住沙复明的手,不动。是恳请的意思。沙复明笑了,是嘴角在笑,说:“你这是在逼我。”沙复明把上身欠过去了,对着季婷婷的耳朵说:“不是一般的差。”

沙复明拍了两下季婷婷的肩膀,离开了。对季婷婷,沙复明一直都是照顾的,多多少少有些另眼相看的意思。然而,现在所面临的是原则性的问题,沙复明不可能让步。沙复明没有走进休息区。他知道都红这刻正在里头,说不准两个人的身体就撞上了。还是不要撞上的好。

季婷婷站在推拿中心的门口,心情一下子跌落下去了。一口气眨巴了十几下眼睛。她掏出手机来,想给远方的赵大姐打个电话。都红毕竟是赵大姐托付给自己的。可这个话怎么对赵大姐说,还是个问题了。赵大姐在电话里给季婷婷交代过的,“无论如何也得帮帮她”,几乎就是恳求了。恳求这东西就是这样,到了一定的地步,它就成了死命令。季婷婷想过来想过去,只好把手机又装回去。

手机却响了。季婷婷把手机送到耳边,却是都红的声音。都红说:“婷婷姐,我都知道了,没事的。”

“你在哪儿?”

“我在卫生间里。”

“你干吗不出来和我说话?”

都红停顿了一会儿,轻声说:“我还是在卫生间里头待一会儿吧。”

季婷婷越发不知道怎么说好了,隔了半天,说:“南京有个中山陵,你知道的吧?”

都红没有说知道,也没有说不知道,都红说:“婷婷姐,没事的。”

季婷婷的心口突然就是一阵紧。都红这样文不对题地说话,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的心早已经乱了。都红此时此刻的心情季婷婷能够理解,这毕竟是都红第一次出门远行哪。对一个盲人来说,天底下最困难的事情是什么?是第一次出门远行。尤其是一个人出门远行。这里头的担心、焦虑、胆怯、自卑,都会以一种无限放大的姿态黑洞洞地体现出来,让人怕。这怕是虚的,也是实的,是假的,也是真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就看你撞上什么了。盲人的怕太辽阔了,和看不见的世界一样广袤,怕什么呢?不知道。都红偏偏就是这样不走运,第一脚就踩空了。是踩空了,不是跌倒了,这里头有根本的区别。跌倒了虽然疼,人却是落实的,在地上;踩空了就不一样了,你没有地方跌,只是往下坠,一直往下坠,不停地往下坠。个中的滋味比粉身碎骨更令人惊悸。

季婷婷把手机握得紧紧的。她到底是个过来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当天夜里季婷婷让都红挤在了自己的床上。床太小,两个人都只能侧着身子。起初是背对背,只躺了一会儿,季婷婷觉得不合适,翻了个身,面对着都红的后背了。既然说不出什么来,那就抚摸抚摸都红的肩膀吧,好歹是个安慰。

都红也翻了个身,抬起胳膊,想把胳膊绕到季婷婷的后背上,一不小心,却碰到季婷婷的胸脯上去了。都红把手窝起来,做成半圆的样子,顺势就捂了上去。都红说:“你的怎么这么好啊?”这不是一个好的话题。但是,对于没话找话的两个女人来说,这已经是一个很不错的话题了。季婷婷也摸了摸都红的,说:“还是你的好。”季婷婷补充说:“我原先真是挺好的,现在变了,越长越开,都分开了。”都红说:“怎么会呢?”季婷婷说:“怎么不会呢?”都红就想,自己也有分开的那一天的吧。季婷婷却把嘴唇一直送到都红的耳边,悄声说:“有人摸过没有?”都红说:“有。”季婷婷来劲了,急切地问:“谁?”都红说:“一个女色鬼,很变态的。”季婷婷愣头愣脑的,还想了一会儿,这才弄明白了。一明白过来就捉住都红的乳头,两个指头猛地就是一捏。季婷婷的手指头没轻没重的,都红疼死了,直哈气。季婷婷的手实在是太没轻没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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