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语冷冷地瞪他一眼,旋即走到楚冷幽身旁。
“丫头,你怎么戴着面纱?摘下让老头看看。”他盯着楚冷幽的脸,满脸的兴致。他从不会对一个人如此的感兴趣,不知为何,看到她,就有种亲切的感觉,即使她一身的清冷,但还是让他想要靠近。
“大小姐的脸又岂是那么容易看的。”轻语冷冷地出声。
他扬起下巴,白胡子一抽一抽的,“老头若是想看你以为你阻止得了吗?”
“前辈,她年纪还小不懂事,请前辈海涵。”轻语对外人始终是傲然的,她年纪轻轻便成为世人皆知的缥缈神医,受人人尊敬,自然对外人不会收敛自己的年少轻狂。
轻语撇了撇嘴没有出声。
“你似乎年纪比她还小吧?”他微微挑眉,笑道,“年纪轻轻眼里却有着同龄人没有的淡然,丫头以后必有作为。”
“前辈夸奖了,若没事我便先走了。”她没有一丝的被夸奖过的骄傲,只是淡淡地道。
“丫头,你还没给老头看看你长什么样呢!”他叫住了她,一脸无赖的笑,没有一丝老年人所有的稳重深沉,“你戴着面纱难道不热吗?”
轻语的嘴角抽了抽,楚冷幽却仍然面无表情,“前辈若是想看就自己动手吧!”
他爽朗一笑,将手中的酒抛开,“那就别怪老头不客气了。”
他的手迅速抓向她,却被她轻轻一闪而逃脱,他眸里的兴味更浓,脸上不由得更为慎重了些,深厚的内力集于掌中,如风般对着她袭去。
然而一秒的时间她竟然闪身不见人影,轻语望着两人,速度之快令她只看见两道身影闪过,招式动作完全看不清。
良久,他扁着嘴似是孩童般瘫坐在地上,“不玩了不玩了,丫头一点都不好玩。”
虽然他的内力深厚,但她的轻功却不下于他,若想抓住她,那是极为难的事。
楚冷幽心中有些好笑,明明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却稚气未去。
“前辈还要看吗?不看的话我就先走了。”
“等等。”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唤住她。
“前辈还有事?”
他闪身到她面前,一脸讨好地说,“丫头,你的身份似乎不简单,能帮老头一件事吗?”
楚冷幽挑了挑眉,朱唇微启,“你说。”
不知为何,她竟突发善心想要帮他,不忍看到他黯然神伤的模样。
他的气息在顷刻间竟变得哀伤至极,与刚来时一样。他的双眸空洞地望向湖边,视线无焦距,只听他缓缓地道:“我要找人,她是我的儿媳妇。”
楚冷幽没有出声,静静地听他继续说下去。
微微夹杂着他低沉而悲凉的嗓音飘入耳中,“十六年前,我因为有事出门,去了一个月才回家,之后却发现二媳妇不在。我的大媳妇说二媳妇不知廉耻地红杏出墙,还怀有孽种,被赶出了家门。可我不相信,她不会做这种事,于是多年来,我走遍了每一个地方,只是想找到她。”
“这么多年,她却杳无音讯,或许,她已经不在人间,但我想找到她的孩子,也不知是男是女,那是我的亲孙啊!”
“你的儿媳妇被赶出家门,那你儿子呢?”轻语不禁皱眉问道。
他喟然长叹,“我那二儿子性子不喜纷争,说难听点便是软弱,他对自己的妻子也是有怀疑的,我也不指望他能将那好媳妇找回来了。”
轻语笑着调倪道:“你怎么就那么相信你的儿媳妇?就连你儿子都不相信。”
“她是我一个挚友的女儿,自小我看着她长大,她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不过了。而且自从她被赶出家门不知所踪后,我那挚友也一直怨恨着我,他也不停地派人寻,却始终找不到。”他摇头叹气,眉头紧紧地拧着,眼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皱纹。
楚冷幽终于开口,凝眸问道:“前辈,你是?”
“冷宇易。”
轻语惊呼,“水族前任族长冷宇易?据说十多年出去游历,却没想到原来是找人去了。”
她没有半丝的惊讶,仿若早便猜出,语气淡淡地道,“冷前辈,可有画像?”
冷宇易取出一副画像,她缓缓地打开,一抹惊讶划过,画中之人气质婉约,双眸清澈,唇角微扬,浅笑嫣然,可谓倾城之貌。
只是,眉眼间似是有些熟悉,楚冷幽拧了拧眉,仔细想了想,却没想起来她有见过如此绝色容颜。
“倒是个绝色美人。”她将画小心地卷了起来,轻声说道。
“那是当然啊!老头那儿媳当年不知迷倒多少人,只是最终选了老头那不肖儿子,才会落到这地步。”冷宇易哀叹,旋即想到了什么,“丫头,她的家族比较特别,后背都会有一个类似莲花的胎记,她所生的子女皆是如此,这是个线索,你可以按照这个去找。”
楚冷幽轻轻点了点头,冷宇易感激地道,“丫头,真是谢谢,若找不到也没关系,毕竟老头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
“我知道。”她淡淡回了句,便收起画像离开。
冷宇易望着她离去的身影,他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丫头了。
笑了笑,他潇洒地离去,一个老头,却似少年般意气风发。
“大小姐,你为什么帮他?”轻语不禁蹙眉问道,要知道,大小姐可不是多管闲事的善良之人。
“不过是不忍拂去一个老人的请求而已。”
轻语点了点头,没有多问,她知道大小姐有些事不想说,她也就不敢多问。
“迟点你将画像带回暗宫,派人去寻找,务必找到。”
“是。”轻语看得出,大小姐似乎挺在乎那老头的。
回到将军府后,发现窗门打开,感觉里面有人的气息,楚冷幽不由地警惕起来,进门却发现一抹刺眼而突兀的红色身影。
“你来干什么?”轻语问道,脸上泛起了防备之意。
夜殷洛转身看见那心尖上的人儿,魅惑一笑,“你终于回来了。”
听此话,也就是说,他等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