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苗自从起床，头就晕晕的，她以为自己没睡好，便没太在意。
杜宛如昨天闹了一回，今天也收敛了不少，居然很敬业地跑来片场拍戏。
十个助理凶神恶煞地站在那里，顾小苗真心不敢接近。
穿了两件羽绒服，她依然冻得直打哆嗦。
“制片，要不你回家休息吧！”导演看到她这样，便劝她：“这里有我，你放心吧！”
顾小苗摇摇头，“这么多天，我还没有正八经看杜宛如演过戏呢。昨天我不知道怎么演的时候，我就想，如果是杜老师，她要怎么处理那些动作。今天正好赶上机会，我想看看影后是怎么表演的。”
拿她没办法，导演命人给顾小苗弄几个暖水袋过来，旁边又给她开了一个电暖气。
顾小苗被暖意包围，美的冒泡。
“action！”
杜宛如穿了一身鹅黄色的旗袍，坐在茶馆里喝茶，等待谍报组织接头。
“别说，同样的衣服，顾小苗穿起来，就像是大上海的小家碧玉，骨子里都透着清纯。而杜宛如穿出来就有那么一股大上海歌女的妖娆风……”编剧白木蹭着电暖气，嘴里一点口德都没有。
“嗯，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杜老师更适合演歌女，入木三分！”一旁的副导演帮腔。
“咳咳，安静！”导演尽管心里也对白木的话点了一百个赞，但也不好公开放任大家讽刺杜宛如，毕竟，都是成年人，面子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撕破。
顾小苗全然不理会他们的对话内容。
于公，杜宛如是她剧组的女一号。
于私，杜宛如是她的前任偶像兼情敌。
不管多讨厌她，顾小苗都必须首先向她学习，然后才能将她超越。
一味地嫉妒杜宛如，没有任何意义。
杜宛如演戏很专业，走位、台词、表情，无一不显示出大家风范，尤其是那一双媚眼，勾魂摄魄。
顾小苗安静地学习，脑子里记录着杜宛如每一个巧妙的反应。
“顾制片，你看，杜宛如很专业，你看她这个惊恐的表情，丝毫不夸张，但又可以体现出女孩子对敌人的恐惧”，凌少峰不知何时，出现在顾小苗身边，低声为她解说：“你再看她这个步伐设计的很好，既能快速切进镜头，又显得不拖沓。”
……
听了凌影帝一席话，顾小苗胜读十年书。
“我厉害吧，不用这么崇拜我！没人一开始就会演戏，你又不是学表演的，慢慢你看得多了，会的就多了。”凌影帝伏在她耳边轻轻说：“杜宛如看似很专业，但她有个致命弱点，她演戏不走心，没什么代入感！”
什么？
顾小苗不敢相信，这么完美的表演还有瑕疵？
“相反，昨天我跟你演戏的时候，你虽然笨了点，打死一个敌人之后，都找不到下一个目标……但是你那种反应，恰恰是最原始的，你把自己代入故事，把观众代入故事，也把我代入故事，所以昨天我的特写镜头才可以表现的那么有张力！”
凌大少缓缓地吸了口气，慢慢吐出：“昨晚有那么一刻，我真的以为自己是去鬼子军营里救自己老婆。”
纳尼？
顾小苗惊恐地看着他。
“你眼睛瞪这么大干嘛，我是说，我有一种前生前世的感觉，或许，上辈子我还真做过抗日英雄！对吧，导演？”
导演颔首，给凌少峰挑了个大拇指：“精辟，老朽佩服！佩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