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寒只觉得这奴婢受了莫嫣然的教唆居然什么话都敢说,连自己的主子也敢咒了,只觉得厌烦,一脚踢开她,往长信宫方向走去,“最好是你们主子什么事都没有,若是被你咒出个所以然来,你就等着死无全尸吧。”疏影可不在意这个,陛下肯朝长信宫走就好,只要请来了许大夫,主子说不定就还有救。
沈初寒也只以为是莫嫣然服软了,他心底却还是有些开心的,不管什么原因她终还是想见他,服软了。
却不想见到她的时候她是这样的,整个人白的快透明了,似是被病痛折磨着,眉心微微的皱起。且柔正跪在她床前,哭着给她喂药,可她一点也用不进去,全洒在了前襟上。且柔哭的更厉害了。
他只觉得自己魂都丢了,木木的走过去,愣愣的接过且柔的碗,自己坐在床头把她搂在怀里,喂她喝药,还是一样一点都进不去。他哑着嗓子问她们,“究竟怎么了。怎么怡妃会变成这个样子!”
且柔跪在下头,“娘娘这几日日日睡不好,半夜总醒,也不叫奴婢们,只自己拥着被子坐一整夜,奴婢们前头还劝,劝多了娘娘就不开心了,奴婢们就不敢说了。前几日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没关好窗子,主子许是吹了一夜的风,隔日早上就如此了。前几日还有力气吩咐奴婢们去和皇后告假,只到今天就连药都……”
“太医怎么说!”
“太医,太医只说,这病太凶,也只敢开了药试试……”疏影这时也回来了,跪在门边沉沉哭起来。
沈初寒只觉得一口血都要喷出来,他吩咐宁安,“赶紧去宣了许大夫前来。”又转过去斥责,“你主子生病了,为何不早早来报!”
“主子,主子……”且柔跪在地上只是哭,还是疏影在门边直起身子,回答,“主子脾气那样傲,若是奴婢们擅自做主去请了陛下,她醒来恐怕要生更大的脾气。”沈初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如今怎么又来求了。”
“主子已是如此,便是醒来了要奴婢一死,奴婢也没有不从的。只盼主子会好起来,”她趴下身子,声音里全是哭音,“若是……若是……主子也是想见陛下一眼的吧。”
沈初寒看着莫嫣然的脸色,一时间竟然想落泪,他自己喝了药,向她哺过去,虽然也还是有些在外头,竟然也进去了一些,如此了两次她似乎被呛到了,咳了两声竟然转醒了,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卿卿,卿卿你醒了。”
她似乎很没有力气,手伸一半就没有力气了,他握着她的手放在他自己的脸上,“卿卿,你还好吗?哪里不舒服,朕来看你了。”
她眯了眼睛,盯着他看了许久,她气色极差,已不复昔日美貌,可他只觉得心疼,她半晌却说了句,那声音低不可闻,他问了句“卿卿你说什么,你要什么?”他又凑近了才听清,这下他眼里直直的砸下泪来,拥住她亲她的发顶。
是我要去了?竟看到你来了。
他声音里也带了哭腔,“卿卿,你不会有事,你不会有事的。往事种种都会过去,你不会有事,你要长长久久的陪在朕身边。”
她又说了句,“我不乐意听你说这些,那日,那日太医说我不会生,你和我说,你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