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苒的手指有些微颤，跟着他走上公寓大厦台阶的时候，还瑟缩了一下。
刘加伟把自己的外套，替她裹紧：“还冷吗？”
吹了半天的冷风，难怪她的指尖冰凉。
“不，不冷了。”冉苒摇头。
刘加伟推开了门，把她安顿在沙发上坐下：“我给你热一杯牛奶，好吗？”
“好。”冉苒温驯地回答。
刘加伟在牛奶里加了半片安眠药，才放进微波炉。
他在搬进尚宅之前，一直是独自居住，所以对厨房并不陌生。而相对于日式料理，他更喜欢自己动手，做中国式的菜肴。
在日本街头的中餐馆虽然不少，但大部分并不地道，刘加伟更愿意相信自己的手艺。
“怎么还没有换衣服？”刘加伟从厨房里出来，除了牛奶之外，还有两片烤得焦黄的土司。
扑鼻的香气，一下子勾起了冉苒的饥饿感。
“谢谢。”她狼吞虎咽，一口土司，一口牛奶，吃得几乎噎住。
刘加伟坐到她的身边，轻抚着她的背脊。
“慢慢吃，饿坏了？”
“嗯。”冉苒胡乱地点头，其实她只是错过了一顿早饭，并不至于饿成这副模样。
只不过觉得今天发生的事，让她头脑混乱，只能拼命地把东西朝着胃部咽下去。
窗外的灰蓝天宇，拉来一片乌云，挡住了窗口。
淅沥的雨声，敲打着窗玻璃。
刘加伟把目光调回冉苒的面部时，才骇然地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
这个一向乐观的女孩，嘴角头一次下沉得厉害。
“冉苒！”他伸手取下了她手里的杯子，“都过去了，好吗？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记得了，好不好？”
冉苒把头埋在他的怀抱里，哭得气息哽咽。
刘加伟不动，只是轻拍她的背部。
冉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让刘加伟心痛得无以复加。
郑灵娇！
他的目光里，闪过一抹嗜血的厉芒。
也许他倒是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既然让冉苒尝到这样的痛苦，他会一样不少地还回去！
“我没有被他们……”冉苒抽噎着仰头，意识已经有些模糊。
刘加伟的心口略松，这个结果比预料的要好。
冉苒闭上了眼睛，刘加伟知道安眠药已经发生作用，随口“嗯”了一声，抚着她的背，看着她放松似地闭上了眼睛。
用指腹轻轻地拭去了她颊上的泪痕，她的脸并不安详，眉尖里氤氲的悲伤和绝望，让刘加伟有一种杀人的冲动。
窗外的天空，阴沉着脸，仿佛在替冉苒哭泣。
刘加伟怀念她的甜美笑容，可是用手指轻轻抚开的唇角，那里的笑意，永远成不了形。
他弯腰把她抱在怀里，把她放在自己的大－床上。
这一觉，大概会睡不少时间。
刘加伟叹息了一声，到厨房里去煮粥。小丫头一会儿醒来，吃点热粥会比较舒服。
看着厨房窗外的乌云，如畜群般涌动的背脊上，仿佛种植着无法排解的相思。他忍不住失笑，他心爱的女孩就在身边，他倒是还有什么相思？
粥冒起了气泡，刘加伟熟练地把鸡肉切成了细丝，蔬菜也切成细丝。他习惯于每周采买一次，其实冰箱里每每塞了过多的东西，因为应酬，是每个国家的男人都无法避免的问题。
香气渐渐地弥漫在宽阔的厨房，刘加伟当初看中这一层的公寓，就是因为厨房的设计很合理。
很少有男人会对厨房感兴趣，但刘加伟在搬入尚宅之前，一直习惯于独自居住，并且拒绝请菲佣。
只有一个钟点工，每周三次来打扫卫生。
他把电磁炉的火力开到最小，然后定时了二十分钟，才安心地回到房间。
冉苒睡得很安稳，对于从来不用安眠药的人来说，半颗已经足够睡上半天了。
何况，她又经受了这么多。
刘加伟叹息着，把手指抚上她的眉心。
那里的纠结，让他觉得心疼。
冉苒从挣扎的梦里醒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刘加伟正坐在床的一边看文件。笔记本电脑幽幽的光线，在半暗的房间里，显得很温馨。
雨还在滴滴嗒嗒地下着，每一声，都滴到了她的心上。
“醒了？”尽管只是一个轻微的动作，始终分了一半心神在她身上的刘加伟，还是立刻发现了。
“嗯，我……睡了很久？”
她难道是一头猪吗？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能够睡得人事不醒？
刘加伟看出了她的疑惑：“你不用怀疑你睡得这么熟，我在你的牛奶里放了半颗安眠药。份量很少，我是想让你好好睡一觉。”
“你没有权利这么做！”冉苒胀红了脸。
刘加伟承认：“是的，但是，我不忍看你一直哭下去。冉苒，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你哭，你的眼泪，让我心痛如铰。”
冉苒微微垂头：“对不起。”
“不，你不要说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这怎么能怪你呢？”她举起了手臂，看到自己腕上的勒痕，脸色又微微发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