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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我怎样编辑农业报

我把一个农业报的临时编辑工作承接了下来,好像一个久居陆地的人驾驶一只船那样,并不是没有一点顾虑的。但我当时经济状况很差,高工资成了我第一追求目标。正好这段时间,这个报纸的常任编辑要出外休假,我就接受了他所提出的条件,代理了他的职务。

又有工作了,能挣钱了,心里觉得十分开心,我以孜孜不倦的热情,勤勤肯肯干了一个星期。稿件开始付印后,我怀着急迫的心情等待了一天,急于想见到我写的文章能不能引起别人的关注。傍晚时分,我离开编辑室的时候,楼梯底下有一群大人和孩子以一致的动作向旁边闪开,给我让开一条道,我听见他们之中有人说:这就是他!这件事情自然使我很愉快。第二天早上上班,我又看见同样的人群,站在楼门口,另外还有其他一些人,东一对西一个,到处在街上站着,在街道两旁站着,很热情地注视着我。我走到跟前的时候,那些人就分开两旁,我还听到其中一个人说,你瞧他那双眼睛炯炯有神!我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可是内心却很得意,还准备写信给我的姑母讲讲这些事情。我爬上那一道狭窄的楼梯,在走到门口时,听到一阵兴高采烈的声音和响亮的哈哈大笑。我急忙把门打开,一眼看见两个乡下打扮的年轻人;他们看见我的时候,脸上都发白,显出害怕的样子,接着他们两人嗖的一下子由窗户里蹿了出去。我觉得有些惊讶。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有一位留着长胡子的老头走进来,他的面容很文雅,可是十分严肃。我请他坐,他就坐下了。他似乎是心中有点什么事情。他把帽子取下来,放到桌子上,随后从帽子里面取出一条红绸子手巾和一份我们的报纸。

他展开那张报纸,一边戴眼镜,一边说:你就是新来的编辑吗?

我就是。你以前当过编辑吗?

没有,我说,这是我初次的尝试。你去过农村吗。你对农业有过什么实践经验吗?没有;可以说是不熟悉。我有一种直觉使我看出了这一点,这位老先生把眼镜戴上,以严肃的神气从眼镜上面望着我说,同时他把那份报纸折起来。我想把使我发生那种直觉的一段念给你听听。就是这篇社论。你听着,看这是不是你写的——“萝卜不能用杆子打,以免损坏萝卜皮。最好是叫一个小孩子爬上去,把树摇一摇。”

喏,你觉得怎么样?——我看这就是你写的吧?觉得怎么样?嗐,我觉得这挺好呀。我觉得这很有道理。我相信单只在这个城市附近,每年就要因为在半熟的时候去摘萝卜而糟蹋了无数万担;假如大家叫小孩子爬上去摇萝卜树的话——

摇你个狗屁!萝卜怎么会长在树上呢!啊,不是那么长的,对不对?哎,谁说萝卜长在树上呢?我那句话是个打比方的说法,完全是打比方的说法。稍有常识的人都会知道我的意思是叫小孩子上去摇萝卜的藤呀。

因此老先生起身要走,他把手里拿着那张报纸撕碎,扔进了墙角的垃圾筒;他用手杖打破了几件东西,说我还不如一头牛知道得多;然后他就走出去,砰的一声把门带上了。总而言之,他的举动使我觉得他大概对我的文章有所不满。可是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因此我对他也就无可奈何了。

随后不久,又有一个个子很高的古里古怪的家伙,头上有几绺细长的头发垂到肩膀上,他那满是麻子的脸上长着稠密的短胡子,至少有半个月没刮过脸,他猛地窜到屋里,站着不动,手指按在嘴唇上,头和身子都弯下去,做出静听的姿势。并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可是他还在听,仍然没有听到声音。然后又把门锁上,小心谨慎地踮着脚尖向我走过来,走到他勉强可以和我交谈的地方就站住,以浓厚的兴趣把我的面孔仔细观察了一会之后,从包里拿出一份我们出版的报纸,对我说——你看是不是你写的?你再念一遍——快念!帮我解脱痛苦吧。我难受得很。

我读了下面的文章;当那些话从我嘴里念出来的时候,我看得出显然产生了一定的作用,看得出他那紧张的表情开始松弛下来,脸上的焦躁神情也消失了,安静和舒适的表情悄悄地爬上他的眉宇,就像慈祥的月光照在凄凉的景物上面一样:

瓜努是一种很美丽的鸟,可是饲养得十分小心。

从产地运来的时间适宜在7月以后或10月以前。冬天应该把它养在温暖的地方,好让它把小鸟孵出来。

我们今年谷物的收成显然会是很晚的。所以农民最好是在7月里开始把麦秸插上,同时将荞麦饼种下,而不宜迟到8月间才种。再讲讲南瓜吧。这种浆果是新英格兰内地人最喜欢吃的,他们觉得拿它制果子饼比醋栗子强,同时也认为拿它喂牛比复盆子好,因为它比较容易饱肚子,而且牛也喜欢吃。除了葫芦和一两种瓠瓜的变种而外,南瓜是柑橘科中惟一能在北方繁殖的蔬菜。但是把它和灌木一同种在前院里的那种老办法现在越来越不时兴了,因为大家都认为靠南瓜树遮阴是一桩未见成效的事情。

现在天气开始转暖,公鹅已开始产卵——

这位兴奋的倾听者连忙向我跑过来,和我握手,他说——好了,好了——已经够了。现在我清楚我并没有毛病,因为你读的文章和我读的一模一样,字字句句完全相同。但是,先生,今天起床后我第一次读这篇文章的时候,我自己心里就嘀咕:虽然我的朋友把我看得很严,我怎么也不信自己已疯了!现在我才相信确实跟疯差不多;于是我大叫一声,那声音几千米之外都能听得见,急得我还想冲出去杀人——因为,你知道吧,我想早晚会到这个地步,还不如趁早开始。我把你那篇文章其中的一段又念了一遍,为的是证明自己确实是疯了,然后我把自己的房子放火烧了,动手打起来。我刚才把他们几个打重伤了,另外还把一个小青年弄到树上,这样等我要打他的时候,还可以把他弄下来。可是我走过报馆的时候,觉得应该到里面来请教一下,把事情彻底弄清楚为好;现在心里明白了,我说刚才弄上树的那个小青年真是运气好哩。要不然我回去的时候定会把他打残。再见吧,先生,再见;你给我心里卸去了一个包袱。我的理智居然抵住了你的一篇农业文章对我的影响,现在我清楚无论什么事情都不能再使我的心理反常了。再见,先生。

这个疯子为给自己找乐把别人打成了重伤,还把自己的房子放火烧了,颇使我有点于心不忍,因为我不免感到自己间接地与这些举动有些牵连。可是这种想法很快就被撵走,因为主编已经进了门!(我心里在想,你如果听从我的建议,到埃及去了的话,那我还能有机会大干一番;没想到你偏不到那儿去,马上就回来了。我其实就担心着你会这样哩。)主编显得十分懊恼、惶惑和沮丧。他把刚才那暴徒和两个年轻人所打坏的东西查看了一遍,然后说道:这真是一桩很倒霉的事情——非常倒霉的事情。墨水瓶打碎了,打坏几个暖瓶,还打坏了2个水杯和花瓶。但是最糟糕的还不是这些。报纸的名誉受到了影响——恐怕是永久的损失哩。当然,这个报纸从来没有像这样受过欢迎,也从来没有卖过这么多份数,从来没有出过这么大的风头;可是我们难道希望靠疯狂行为出名,希望靠神经病发展业务吗?朋友,我给你说句实话,外面已经站满了人,还有许多人爬在栅栏上,人们都想争着看你一眼,因为他们都认为你是个疯子。他们看了你写的那篇文章之后,当然也就不免有那种想法。你的文章真是新闻界的耻辱。嘻,你是怎么异想天开,认为自己可以编这种报纸呢?你几乎连农民怎样种地都一窍不通呢?你写得犁沟和犁耙,就把它们当成同一种农具;你还说什么牛换羽毛的季节;还主张饲养臭猫,因为它既好玩,又喜欢捉耗子!你说什么给蛤蜊奏乐就可以使它老老实实呆着不动,真是废话——地道的废话。什么音乐也不会惊动蛤蜊呀。蛤蜊经常都是老老实实爬着不动的。蛤蜊对音乐根本就没什么兴趣。啊,天哪,朋友!即使你把专门学糊涂当做一生的学业,那你毕业的时候也不可能比现在得到更高的荣誉。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情。你写得七叶果作为商品越来越受欢迎,这简直是故意要毁掉这份报纸。我希望你放弃这个职务,马上离开。我也不去再休假了——休了假也不愉快。有你在这儿代替我的职务,我怎么能放得下心呢?你真使我大失所望,不知你还要提出一些什么别的主张。我一想到你在“园艺”这一栏里讨论养蚝场的问题,就火冒三丈。你马上滚,这辈子我也不去休假了。啊!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你对农业一窍不通。

我告诉你吧,你这玉米秆,你这白菜帮子,你这卷心菜仔子?我到现在还是第一次听到你写得索然无味的词句。我告诉你吧,我干编辑这一行已经干了半辈子,这还是头一次听说当个编辑需要有什么知识才行。你这人真混头!请问你,是谁给那些第二流的报纸写剧评的?嗐,不就是那些鞋匠和汽车厂的维修工吗?他们对于演戏的知识并不见得比我的农业知识强呀。是谁在写书评呢?都是些从来没有著过书的人。是什么人写那些关于财政的长篇文章?就是那些对财政恰好是一无所知的诸公。是什么人在评论对印第安人的战争呢?就是那些连枪声和鸟叫都分辨不清、从来没拿着印第安人的战斧奋力冲杀的人,也就是没有从家里人的身上拔下箭来烧过营火的大人先生们。是什么人写短评叫大家戒酒,大声疾呼喝酒的害处多?就是那些直到进了坟墓的时候嘴里才会不带酒气的人们。谁编农业刊物呢?就是你吗——你这混虫?一般讲来,都是些写散文不成功、写黄色小说碰了壁、写电影剧本写不成、创作歌曲也失败的人,他们最后才退守农业这一行,借此暂时免于进难民营。你居然来教训我,大言不惭地谈起办报的经验来了!先生,这一行我是从头到尾都精通了得,实话给你说吧,一个人越是一无所知,他的名气越大,工资挣得越多。天知道,我如果不是受过教育,而是愚昧无知,不是这样小心谨慎,而是轻举妄动,那我很可能在这个冷酷自私的世界上出了名哩。再见了,先生。你既然这样不信任我,我是心甘情愿离开。可是我已经完成我的任务了。在你所允许的范围之内,我已经完成了合同。我向你表示过我会使你的报纸迎合各阶层的脾胃——这一点我已经做到了。我说过我能够使你的报纸销数增加到两万份;如果我能再干两个星期,那也没什么问题的。我本可以给你找到一个农业报纸所能得到的一批最忠实的读者——其中一个农民也没有,无论哪一个,要了他的命也弄不清楚西瓜树和桃子藤的区别。我们这次的分别,受损的是你,而不是我,你这大黄鱼!再见吧。

于是我就愤然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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