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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辽(4)

萧绰内行改革、外求展拓的过程中,契丹贵族内部基本是稳定的,萧绰的两位姐姐就公开站到了与她作对的立场上。她的大姐胡辇嫁的是太宗次子齐王罨撒葛,齐王死后,胡辇在赏马时发觉奴仆挞览阿钵姿貌甚美,顿生爱慕之心,就把他召入帐中养为男宠。萧绰得知后,怒不可遏,把挞览阿钵囚禁起来,用沙袋狠击了400多下,强令挞览阿钵离开。过了一年,胡辇向萧绰求情,哭诉寂寞之苦,萧绰想想自己的体验,对她颇感同情,又把挞览阿钵找回,与胡辇结为正式夫妻,还封挞览阿钵为将军,领兵西伐鞑靼。哪知胡辇夫妇知恩不报,反而私结党羽,率众跑到骨历扎国,阴谋拥兵篡位。萧绰闻知,下令夺其兵权,把胡辇、挞览阿钵关进怀州狱中赐死,其党羽全部活埋。她的二姐嫁给了太宗的第五个儿子越王必摄,曾图谋乘宫中宴会之机毒死萧绰,被其婢女告发,萧绰遂将她诛杀。

萧绰屡屡因家事不顺心而伤透脑筋,大动肝火。萧绰最疼爱的小女儿越国公主耶律延寿女嫁给了萧恒德,恒德是一员有勇有谋的猛将,南下攻宋时曾独当一面,亲冒矢石,身中流箭仍一马当先,萧绰一直很赏识他。可是有一年延寿女患了疾病,萧绰极为挂念,派自己帐中的宫女贤释前去伺候,恒德居然色胆包天,与贤释勾搭成奸。延寿女一气之下,病情更重,一命呜呼。萧绰大怒,随将恒德赐死。萧绰治理国事却可谓政通人和,深受爱戴。萧绰施政通情达理,善驭大臣。赏罚分明,作风也比较民主,闻善必从,举止随和,宴集朝会时群臣甚至可以不拜不揖,故群臣贵族皆愿为她效力卖命,从而比较成功地把统治群体紧密团结在自己周围。与宋订立“澶渊之盟”后。为了适应新的政治经济发展的需要,统和二十五年(1007),萧绰下令在今内蒙古宁城县南(一说为县城西大明城)仿照唐都长安(今陕西西安)、宋都汴京(今河南开封)的模式兴建一座新的都城,名为中京大定府。在此之前,辽有四京,即东京(今辽宁辽阳),西京(今山西大同)、南京(今北京城西南宛平)、上京(今内蒙古巴林左旗林东镇南的波罗城),并以上京为政治中心。自萧绰摄政以来,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这种状况已愈益与形势不相适应,兴建中京的来由。中京选址于原奚牙王帐故地,这里不仅是辽宋交往的适中之处,且处于以畜牧业为主的北方和以农业为主的南方的中间地带,可兼顾南北政治、经济的发展。于是,从燕蓟一带征调来能工巧匠,历时二年建成,方圆四十里,郛郭、宫殿、楼阁、市廛、庙宇、街道等都十分华丽,成为辽国后期的政治、经济中心。萧绰主持下的一系列改革和建设,标志着契丹社会已经在整体上完成了封建化的历程,使辽朝国力大大增强,发展到了鼎盛时期。而中京大定府的落成,是这一历史进程的象征和延伸;又是萧绰对契丹文化的一大贡献。

萧绰对儿子耶律隆绪的训导管教也保障了统治集团的稳定。萧绰临朝称制27年,这期间隆绪早就长大成人了,但萧绰一直没有放松对他的管教,隆绪从府库中索求一件东西,她必定要闻一问干什么用,隆绪穿的衣服、骑的马,她经常检查看有没有过于奢华的地方,防止隆绪养成奢靡之心。开始时,隆绪要赏赐大臣,也必须先征得母后的同意,她说行才赏,防止隆绪滥行赏赐。隆绪因不能参与政事,一度曾纵情游猎,击鞠玩耍,萧绰教训说:“圣人有言:欲不可纵。我儿是天下之主,万一驰骋畋猎时发生危险,其后果将不堪设想!”从此把隆绪留在宫里专心读书,让他反复研读《贞观政要》等典籍,并以唐太宗为学习榜样。隆绪是个大孝子,对母亲的训诫始终毕恭毕敬,言听计从。隆绪亲政后,根据长期学习得到的汉族王朝的治国经验,以唐朝为模式,沿着萧绰的足迹继续进行封建化改革,成了辽朝9帝中最负盛名的贤君明主。

隆绪统和二十四年(1006),率群臣向萧绰加尊号为“睿德神略应运启化承天皇太后”。统和二十七年(1009)十二月,萧绰还政于隆绪,准备到南京去颐养天年,萧绰十二月初在路上患了重病病逝。葬于乾陵,谥号圣神宣献皇后。改谥睿智皇后。

萧菩萨哥——圣宗耶律隆绪皇后

萧菩萨哥,契丹族淑女,少年时即入宫为妃。菩萨哥的父亲萧隗因是隆绪之母承天太后萧绰的弟弟,母亲是与萧绰情如夫妻的大丞相韩德让之妹。她姿色艳丽、聪颖贤惠、萧绰、韩德让都很喜欢她,隆绪对她更是爱宠备至。

菩萨哥早在12岁时,隆绪即位那年,册封为后,年已30岁。隆绪精通音律,菩萨哥善弹琵琶,隆绪歌舞,比翼齐飞。承天皇太后下令在内蒙古宁城县南营建中京时,清风、天祥、八方三殿就是比照她用草秸扎制的模型建成的。菩萨哥还设计制造了九龙辂、诸子车,用白金装修宝塔,各具巧思。菩萨哥自己莱坐的车舆,被她安装上龙首鸱尾,表面饰以黄金。每年夏秋季节,菩萨哥乘此车随隆绪游玩于山谷之间,花红草绿,车驾金碧辉煌,交相辉映,宛若仙境。

萧绰统和二十七年(1010)十二月,还政于耶律隆绪。隆绪亲政,菩萨哥得以与闻国事,她专门设立了一处官署,称做官闱司,设官置吏,发号施令。

菩萨哥贤惠,又多才多艺,隆绪对她情有独钟,恩宠不衰。美中不足的是萧菩萨哥没有为耶律隆绪留下子嗣,她虽曾生过两个儿子,都不幸夭折,开泰五年(1016)二月,皇妃萧耨斤生子名唤木不孤,虽不是菩萨哥的骨肉,但她名义上却是他的嫡母,把一腔母爱倾注到木不孤身上,将其养在身边。

菩萨哥以其慈母的情怀抚育着木不孤,耨斤为达到打击菩萨哥,取得耶律隆绪信任,将来飞黄腾达的目的,不惜造谣中伤,向隆绪诬称菩萨哥与琵琶工燕文显、李有文关系暧昧,隆绪根本不信。耨斤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用契丹文写了封匿名信投到隆绪的卧帐中,隆绪看后说:“这肯定又是耨斤所为。”随即烧毁。耨斤枉费心机。只等待时机,以求一逞。

太平十一年(1031)三月,隆绪在长春河行宫身患重病,眼看不久于人世,耨斤乘机撒泼起来,把菩萨哥拖出行宫,隆绪闻知,又气又急,把木不孤唤到病榻前,嘱咐道:“皇后伺候我40年,只因膝下无子,才命你为嗣的,我死后,你母子俩千万别杀她。”还立下遗诏,册封菩萨哥为皇太后、耨斤为皇太妃。隆绪六月三日,终因沉疴不起病逝。菩萨哥悲痛,耨斤欣喜地扣下遗诏自立为太后;木不孤即皇帝位,改名耶律宗真,为辽兴宗。萧耨斤将军政大权全部揽到了自己手中。

耨斤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菩萨哥开刀。经与亲信萧孝先密谋策划,授意护卫官冯家奴,耶律喜孙诬告菩萨哥的弟弟萧不里兰陵郡王萧匹敌企图谋反,把菩萨哥推上台,然后另立皇帝。耩斤下令拘审,很快铸成冤狱,萧不里、萧匹敌被赐死,与菩萨哥关系密切的围场都太师女真人著骨里、右祗侯郎君祥隐萧延留等7人被斩,家产全部籍没。接着便阴谋箭划把菩萨哥置于死地。(宗真)木不孤虽为耨斤所生,却自幼被菩萨哥抚养成人,加以木不孤秉性善良,对养母毕有些感情,中书令萧朴也因奋身为菩萨哥鸣冤,急得吐血。耨斤心毒手狠,竟派人用小车把菩萨哥拉到上京(今内蒙古巴林左旗林东镇南边)囚禁起来。菩萨哥未料到耨斤如此恶毒地以怨报德,郁闷不堪,只得任其摆布,做好终身陷于囹圄的最坏打算。

宗真次年,即重熙元年(1032)春,照例去雪林游猎,耨斤担心窑真见到菩萨哥,于己不利,索性派人去杀害菩萨哥。菩萨哥自知不免一死,镇静地对来人说:“我实在是无辜的,这天下人都知道,如果一定要我死,望能允许我沐浴完后再死,好洁洁净净地去见先帝。”来人退去,年仅50岁的菩萨哥即自缢身亡。耨斤仍不解恨。又派人把她身边的100余人斩尽杀绝。将菩萨哥遗体,蛙葬在祖州白马山(今内蒙古巴林左旗郊外)。后来宗英追尊为仁德皇后。

萧耨斤——兴宗耶律宗真皇太后

萧耨斤是辽太祖皇后述律平的弟弟阿古只的五世孙。据传,耨斤本来长相十分丑陋,面色黝黑,目光像饿狼一样凶狠。但由于出身后族,辽圣宗耶律隆绪还是按传统把她娶进宫当了妃子。但隆绪从未按皇妃对待过耨斤,而只是把她派到母亲承天皇太后萧绰帐中当侍女使唤。她却因一次偶然的机会,时来运转。一天她在给萧绰打扫床榻时,偶尔拾到一只精致奇异的金鸡,玩得入了迷,忽然萧绰进帐,她藏匿不及,慌忙吞下肚去。原来,这金鸡是一种鸡状奇药,过了几天,耨斤不但没有被坠死,反而脱胎换骨一般变得肤色白皙,光彩照人了。萧绰非常惊异,令隆绪与她同房。从此,耨斤开泰五年(1016)二月,果真生下了一子,取名木不孤,46岁的隆绪得到的第一个儿子,自然惊喜若狂,皇后萧菩萨哥也由衷高兴,把木不孤取来养在身边,比自己的骨肉还亲。

隆绪太平十一年(1031)六月病死,木不孤即位,改名耶律宗真,即辽兴宗。隆绪死前曾立下遗诏,册菩萨哥为皇太后,耨斤为皇太妃。并一再叮嘱木不孤不能忘恩负义,要善待养母。耨斤连忙指使赵安仁把遗诏藏匿起来,自立为太后,称“法天皇太后”,并窃过军政大权。

耨斤诬陷菩萨哥与其弟企图谋反,另立新帝。迅即铸成冤狱,菩萨哥的两个兄弟和亲近被斩。萧耨斤又派人去刺杀被囚于上京的菩萨哥,菩萨哥不堪凌辱,含恨自尽而亡。被牵连的还有囚禁处的侍卫100余口;柏多名贵族大臣,也都被杀,家产籍没。中书令萧朴上书为菩萨哥诉冤,她一声令下,将其逐出朝廷。辽圣宗隆绪的丧期未满,她就令宗真给她上尊号称:“法天应运仁德章圣皇太后”,生日定为应圣节,并追封其曾祖为兰陵郡王,父亲为齐国王。萧耨斤还将早已因她而手握军政大权的弟弟们也都封为王,分任北、南面长官,耨斤还觉得不足以炫耀其权势,竟然让毛克和等40多位奴仆也当上了团练、防御、观察、节度使之类的高官,一时间,南京(今北京城外宛平)一带的地痞无赖纷纷投身到她家为奴,以求有朝一日,时来运转,荣获高官厚禄。朝廷内外布满了耨斤的党羽,出入官禁。耨斤的姐姐秦国夫人早年丧夫守寡,耨斤见长沙王谢家奴长得魁伟俊俏,就杀死其妃把姐姐嫁给了他;耨斤的妹妹晋国夫人看中了一表人才的户部使耿元吉,耨斤就杀死耿的妻子,强迫他娶自己的妹妹。耨斤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几乎将萧绰、隆绪时长期推行的封建化改革措施全部废弃。

萧耨斤的权力无限膨胀,把宗真的一举一动都置于自己控制之下的时候,母子间的矛盾就逐渐变得尖锐了。宗真某日,把自己用的酒樽赠给琵琶工孟五哥,耨斤知道后,下令鞭打孟五哥。宗真怀疑是内品官高庆郎告密,就派人杀于高庆郎,耨斤竟把宗真派的人捉住交付司法官审问,还要宗真前去做证。耨斤是怕耶律宗真羽翼丰满,变得难以驾驭。但宗真毕竟是皇帝,总有一天要临朝亲政,耨斤就与萧孝先兄弟合谋,企图废掉宗真,另立自己的小儿子耶律重元。耨斤废宗真、立重元已成为当务之急,对此,宗真亦了如指掌。

年已18的宗真自然不甘心被废,暗中策划先发制人,夺回权力;一批遭受耨斤集团压制欺辱的皇族大臣都支持他,就连耨斤的亲信赵安仁、耶律喜孙二人为了洗刷自己,将功折罪,积极向宗真出谋划策,充当了打击萧耨斤的急先锋。重熙三年五月(1034),耨斤和宗真到沿柳湖行宫消暑度夏,耨斤的亲信多半留在中京,宗真见时机成熟,先找借口扣押了萧孝先,逼他招供废立的阴谋。接着派200名亲兵包围了行宫。宗真策马行宫东二里的小山上督战,耶律喜孙带人直闯耨斤的卧帐,杀死她身边的数十名内侍。把萧耨斤捆绑拉到一辆黄布囚车,离开避暑行宫朝庆州(今内蒙古巴林右旗索卜尔嘎苏柏塔子吉城)七括官方向疾驰囚禁于上京。宗真收回被耨斤掌握的符玺,回师中京,分兵捕获耨斤的兄弟亲信,处死,流放,耨斤集团被一网打尽。5年之后,宗真在请人讲解《报恩经》时,很受感动。宗真重熙八年(1039)七月,将年近七旬的耨斤迎回奉养,但萧耨斤却仍耿耿于怀,毫无悔意。于是,母子之阂积怨益深,互相提防,即使一起出行,也要隔着十几里远。宗真重熙二十四年(1055),去世,耨斤依然健在,却一点悲痛的样子都没有。

宗真的儿子耶律洪基即位,是为道宗,尊耨斤为太皇太后,照例欢庆应圣节,向耨斤祝寿,并大宴群臣。耨斤清宁三年(1057)十二月病危,耶律洪基还赦免中京500里内的囚犯,为她消灾祈福。耨斤不几天病死,谥号钦哀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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